第12章 93-99
93
四周一片寂靜，約書亞謹慎地一步一步往前試探。
這裏霧太大了，快步往前走的話過于魯莽，放眼望去看不出兩米外到底有什麽。
順着羽毛掉落的方向走去，血腥味越來越濃，鐵鏽和腐臭仿佛籠罩着全身。
在這虛空中漫無目的地走了好一段路，約書亞終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瑪門渾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第三層“貪婪”的實體實為鷹頭人身，瑪門的軀體內又一個深部不可測的胃袋，據說它所有財富都藏在此處。而此時的它已經被誰開膛破肚，沒有如傳說身邊堆滿財寶的魔王，只有猙獰、誇張得四濺的血液從他身上蔓延到更遠的地方。然後像是被不知名的生物吞噬着。
約書亞不敢湊上去試探對方是否還活着，只看出他的身體沒有起伏，那濃重的腥味無疑是從它身上發出的。
約書亞小心翼翼地繞過瑪門的身軀繼續往前去。
路西法就在那裏。
高大的身軀背對着他，奇怪的是那對标志性的六翼如今早就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沒有任何羽毛的骨翼。
那就像是由一對對骷髅骨骼組建而成的翅膀，看起來不像是讓人在空中飛翔，更将是裝飾、或者說用來象征某種力量、地位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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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路西法本體這是完全變成沒有羽毛的禿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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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臭和濃重得近乎化為實體的肅殺氣氛，壓抑得人透不過氣來。
路西法低垂着頭，他的腳邊堆着一攤腐肉——如同活物般在細微起伏地呼吸着。手上的武器利落地往肉團的正中央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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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早有預料似地回頭，那雙深邃的紅眸直直與約書亞對上。眼神背後還有仍未消去的殺意。
但約書亞仿佛沒有察覺般若無其事地走上前去，擡手輕輕撫上魔王的心髒位置。
對方沒有出聲制止，像是默許一樣任由弱小的魅魔觸碰自己的要害。
兩人都沉默無言。
混沌無邊的虛無，心跳聲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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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本古書上，一處極易被忽略的段落裏，吹噓了魔王的血液有多麽珍貴稀有。淩駕于全地獄之上的七位惡魔君主，身體裏流淌着的純種血液優于其它惡魔也不足為奇。
換個方向思考一下，如果其中一個魔王的魔力、血液等等一切都在其他六名君主之上的話，那不就成為所謂的“撒旦”。
按照這個思路，大概能猜測到阿斯莫德最終想要的結果到底是什麽。
跟他合作的瑪門和別西蔔訂下契約承諾不搶奪這個位置，接着只要解決了最具有威脅和不确定性的路西法和薩麥爾，把他們的鮮血獻祭給虛空，無疑阿斯莫德便将成為掌握整個地獄的撒旦。
撒旦的誕生是必然的結果。
命運會引誘七個惡魔最終走向這一天，事實上早在數不清多久的某日起，便有無形的力量驅使他們互相争奪這個位置。
幾位魔王的身體都出現不同程度的異變。路西法的翅膀在某天開始掉羽，別西蔔的肉體開始腐爛，阿斯莫德的惡魔角出現難以忍受的劇痛……這一切都昭示着撒旦的到來。
然後等到撒旦誕生之日，一切都将迎來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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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髒的位置滲出大量的血，惡魔倒在約書亞的身上。
他似乎耗光了所有的力氣，靠在身上的路西法無比沉重，僅僅是拖着他往前走幾步，就讓約書亞氣喘籲籲。
已經變成一團難以辨認的肉團的別西蔔插着一把大刀，看起來毫無聲息。
賽特也不知道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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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結束了。
路西法強撐着意識這麽說道，像是為了等到約書亞只是為了說這句話般，話音剛落他便完全松懈下來，倒在約書亞身上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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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玩意？
啥結束了？
是我們結束了還是敵人結束了？？
銀發的魅魔抱着一件大型行李，愣在這片虛空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