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第 53 章
古代同現代不同，造反二要素是兵和馬。
擁有馬場這事，可大可小。
但以白秋燕甘願做低伏小，也要找到馬場線索的态度來看，這絕對不是一個小馬場。
“虞家堡對外一直宣稱，是以藥材和押镖起家，其實不然，真正令虞家屹立不倒，甚至跻身武林世家的東西，是馬場。”虞傾城的解釋适時出現，她的語氣裏帶有幾分懷念的味道，“我願以馬場和藥材為自薦書，從此追随定安侯府。”
虞傾城的投誠來的猝不及防。
蘇靈犀甚至滿頭問號，哪有人會在耍了三次小心機後，緊接就說自己要當你小弟的啊？湛予承又不傻，萬一馬場沒馬呢？又萬一馬場早沒了呢？
看白秋燕就知道了，找了這麽久都一無所獲。
“追随于侯府，還是本世子？”湛予承問的很清楚。
虞傾城不假思索地表态道：“自然是世子爺您。”
“好，既然如此，那我理該回你一份禮，不知你想要什麽？”
“我只希望保住虞家堡，不論虞天縱幹過什麽，都不會禍及虞家堡，我希望能得到您的一個承諾。”虞傾城深吸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了哀戚之色，聲音竟也有些哽咽。
而湛予承和顧星望同時沉默了下去。
蘇靈犀也從一開始的“不能夠吧，你還真信啊？”變成了“不會吧，虞家堡這條故事線，除了引出南宮家的雙生子之外，沒有其他和主線相關的多餘戲份了呀。”
但看湛予承和顧星望兩人的态度，虞家堡應該是和慕家牽扯上了不得了的關系。
否則，他們也不會盯着虞家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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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靈犀轉念一想就知道了問題所在，慕家是想自己稱帝的，他們肯定要招兵買馬，而馬，可不就是虞家堡了嗎！
原小說裏面虞家堡沒有和主線相關的戲份，估計是虞傾城在成為毒人後，将馬場給毀了。
“只是虞家堡！我會盡快清理門戶，只求虞天縱同他爪牙的罪，不要累及虞家堡！”虞傾城急切地補充道，“但凡是做過那些事的人，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可湛予承仍舊沉默着，不發一言。
“鍮石密室的機關圖，我也将全部奉上！”
“那便明日，清理門戶吧。”湛予承終于松口，“馬場的馬，我希望一匹都不會出現問題。”
虞傾城深深地吸了口氣，總算是放下了一直懸着的心，她重重地點頭稱是：“世子可以放心，馬場雖然是虞家堡的，可虞天縱他并不知曉馬場的真正位置。若非如此，我也不會發現，他的堡主之位并非正常得來，我祖父，也并非是真的舊疾複發。”
透過這寥寥幾句，蘇靈犀就腦補出了一大段的恩怨情仇。
馬場大概就是和這個鍮石密室一樣，是堡主間口耳相傳的東西，虞天縱都不知道。
只是令蘇靈犀沒有想到的是，虞天縱真的是個狠人，為了個堡主之位，居然連親爹都殺！可問題是，就算他不動手，他一個獨子，堡主之位也遲早會是他的囊中之物，而他居然連等都不想等……
喪心病狂。
蘇靈犀覺得這四個字都已經不足以來形容虞天縱了，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原小說中，哪怕因為毒人事件而承受了不小的罵名，可直到死，他的名聲也是端正偉光的。
“此話的意思，是想讓本世子知曉虞家堡并未參與慕家謀反一事，并未将私下買賣馬駒給慕家嗎？”湛予承為難地擰起了眉頭，“這可如何是好，本世子是希望你能坐實這件事的。”
“什、什麽？”虞傾城難以置信。
倘若坐實，那就是要誅九族的大罪了，虞家堡又怎麽可能保得住。她原以為自己選擇的是一條明路，哪成想，轉眼這明路就成了血路。
虞傾城腦中一懵，手自然而然地就摸上了藏着毒藥的地方。
“你別沖動！”蘇靈犀趕緊想要上前按住虞傾城的手，密室裏面根本沒地兒能躲，這要是一把藥粉撒出來，所有人都得玩完！
好在湛予承點穴的本事一如既往的好，隔空彈射出一顆圓滾滾的珍珠，就讓虞傾城渾身一震，軟軟地往地上倒去。
蘇靈犀趕緊将人扶住，并且拳頭發硬地想要往湛予承的臉上招呼：“湛世子，你身中劇毒不怕死，可我怕啊，你能否顧慮下其他人活生生的性命不？”
“下次盡量。”湛予承垂下眼，看似認真的思考了下才回答。
可這還不如不回答。
并且下一秒，湛予承就往前邁了一步，半彎下腰俯視着怒目圓睜的虞傾城，短暫地笑了一笑。
他任由虞傾城無能狂怒，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兒後，才堪堪直起身說道：“虞傾城，你要拿到今日之前，虞天縱同慕家秘密來往的書信和契約，罪行越大的越好，至于如何将虞家堡從這場風波裏擇出來，就是本世子的事，你大可放心。”
“剛剛的驚吓，算是對你之前小心思的回敬。”
蘇靈犀不知道此刻的虞傾城心中是何感想，而她自己滿腦子都是救命。
男主真的好記仇啊！
她聽了這麽多不該聽的東西，可咋整啊！這條賊船是越坐越下不去了啊！那就只能加入了。
“湛世子，有點機密的事情想問問你，可否移步？”蘇靈犀下定決心後，也就不再逃避，索性就把話給挑明。
“現在？”
“現在！”蘇靈犀相當迫切。
“那便在此地講吧，虞家堡內也就此處最機密了。”
蘇靈犀一愣，好像也是哦，看來只能對不住虞傾城了，她馬上也要知道一個再也下不了船的大秘密了。
蘇靈犀深吸一口氣，字斟句酌地問道：“你的那塊墨色玉佩，是一塊統率暗軍的兵符，請問這支暗軍，是用來監視朝臣，掌控他們秘辛的嗎？”
“嘶——”
“是。”明顯的吸氣聲，和湛予承的肯定同時響起。
沒想到答案來的這麽輕易，蘇靈犀默了默，接着問道：“你會造反嗎？要是造反能确保成功嗎？”
“嘶——”
“這我不好确保。”
湛予承的回答過于實誠和幹脆，加上蘇靈犀的問題一共也才這麽兩個，所以她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麽接話了。
“那我們好好幹？”蘇靈犀選擇了相對審慎的說法。
“嘶——”
這已經是顧星望第三次抽氣了，也讓蘇靈犀沒好氣地沖他別過了腦袋：“別嘶啦，別整的就跟你不想造反似的。”
顧星望還真就真色道：“我們确實沒想造反，我們這叫撥亂反正。”
哦，撥亂反正。
蘇靈犀表示學到了。
*
這個晚上別人是怎麽度過的，蘇靈犀不知道。
而她翻來覆去地躺在床上烙大餅，心煩意亂地怎麽都睡不着，起因只是湛予承的一句話：“暗軍對付朝廷衆臣了若指掌，可對于江湖武林卻是難以深入，不如你我合作。聽聞十方塢的歷練考核中，有一項為聲望，蘇女俠覺得這是否能獲得極大的聲望？”
要是湛予承當上了皇帝，不，退而求其次，他只要将最大的反派慕家給肅清，那作為盟友的蘇靈犀，在聲望一項上，就絕對能以碾壓之勢贏過所有的師兄姐妹們。
蘇靈犀的心裏是蠢蠢欲動的。
但是她還是有個小小的顧慮，她要是孤家寡人的話，她一百個老早就主動提出要合作了，但現在她不是啊，她還有那麽多可親可愛的家人呢。
萬一因為她的緣故，而令他們遭受到不該承受的傷害，蘇靈犀會瘋的！
蘇靈犀就是在合作、不合作、合作、不合作這樣的糾結中睡過去的，但她才剛睡熟沒多久，就被一道道急促的鑼鼓聲給吵醒了。
“有賊人闖堡！”
“有賊人闖堡！”
“都快醒醒，有賊人闖堡！”
蘇靈犀用力地睜開疲憊的雙眼望向窗格，上面透過來的光甚至都不是白日光，還泛着幽邃的夜色呢。
什麽賊人啊，不睡覺的嗎？挑這個時候床虞家堡？
左右不管她什麽事，蘇靈犀用腳勾了下拖到地上的被子，蹬着腿将被子抖正了四個角的方位後，半側過腦袋在枕頭上尋了個舒适的位置後，正準備擁着被子再次入睡，卻聽見那些雜亂的腳步聲和“通通”的敲鑼聲，全都在朝她這邊的方向湧來。
蘇靈犀猛然睜開眼睛。
不好，這個賊人很有可能根本不存在，虞天縱想要是想趁機來抓他們三個吧？
蘇靈犀立即就鯉魚打挺，從床上翻坐了起來，她本就是和衣而睡的，此時只稍微扯了扯有些褶皺的衣擺後，就拉開了房門。
在看到杵在門口的兩雙眼睛後，蘇靈犀又懊喪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是了，有定安侯府的護衛守着呢，誰能輕易闖進來啊。
可這個時候，蘇靈犀已經極度清醒，根本不可能再接着睡了，于是她想了想，準備去将湛予承和顧星望都叫醒，談一下他們的合作。
怎知房頂上突然開始唰唰地掉紙。
燒的那種紙。
蘇靈犀趕緊松開手指，任由紙落地，而後跳出連廊往屋頂探查，只一眼，就和一個披頭散發，還一身孝的女子對上了。
還真的有賊人？
這賊人好像還有點慌，就連撒紙的動作都慢了半拍，腳下踩着的瓦片甚至發出了“咯嘣”的碎裂聲。
蘇靈犀眨了眨眼睛，不知道這個情況她是該出手将人留一下好呢，還是當作沒看見比較好？
而就這麽一小會遲疑的功夫，院子門口已經吵鬧成了一片。
“賊人就在那裏！蘇女俠，快抓住她！”
“幾位兄臺見諒，我等急着追賊人，若有得罪之處，稍後定會向你們世子請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