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寧霜霜在蓬萊安分待了七日,大宗主親自查探确保她傷已完全好了,才放寧霜霜下山。
臨行前,他特意交代寧霜霜,不要沖動不要惹事。寧霜霜點點頭只想溜,又被大宗主一句話吓住:“我還得再派個人看着你,省得到時候有情況來不及。”
“這就不用了吧,我有青女扇呢……”寧霜霜讪笑,接着被大宗主一句話堵回去:“然後不知道暈倒在哪個地方。”
寧霜霜被噎住,低着頭不說話了。大宗主巡視一圈旁邊的弟子們,剛想開口,一旁就傳來一個聲音:“師父,我去吧。”
衆人循聲望去,松鶴身着束身長袍,長劍系于腰間,分明是要下山的樣子。“上次我沒能保護好小師妹,這次全當彌補。”
松鶴是極少摻和這些事的,因此見他趕來,勾華格外驚訝。思慮片刻後,勾華答應了松鶴的請求,畢竟能和寧霜霜一起進昆侖的人選裏,只有松鶴能與她制衡。
兩人便一齊道別師門下了山,這次不用在凡間步行,直接禦劍飛往昆侖。
途中兩人一直沒有交談,無話可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和松鶴再到昆侖,寧霜霜心裏有些忐忑。
兩人便在如此沉默怪異的氛圍中到達昆侖山下,松鶴倒不覺得奇怪,捏訣探查前路情況後,才在前往山上邁出一步。
上山途中,寧霜霜看着周圍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上次走上這條路,還是為了找到黑衣人,找出當年蓬萊被誣陷的真相。然而這次……
“前面的路不好走,注意看路。”寧霜霜不注意撞上了前面的松鶴,經他這麽一提醒,寧霜霜終于回過神來,兩人上山腳步也快了不少。
終于來到山頂,洞口山門已經被衆仙宗修複完好,古穆莊嚴的符文布滿整面,最後彙集在中心的開關上。
按道理,想要開此門,需得經過所有仙門的同意拿到通關符令後才能進去,但當然,這種門在寧霜霜與松鶴面前不過雕蟲小技,這也是勾華願意讓兩人來的原因。
松鶴還站在門前,寧霜霜直接出扇劃出一道光刃擊向大門,松鶴則召出一圈光罩籠罩周圍,門開的法力波動被阻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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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趕在大門合上前進去,只見洞內岩壁陡峭,地面參差,不知從何處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更顯此處陰森。
寧霜霜熟悉此地,想直奔三生門尋找內丹。可被松鶴眼疾手快攔住:“等等。”
見他神情謹慎,聲音也壓低了,寧霜霜也不自覺緊張起來:“怎麽了?”
“三生門兇險,需先探清情況。”松鶴說着便飛出一道符令擊向三生門前的地面,果然從三生門壁上飛出數道銀針,将那道符令紮得破破爛爛。
寧霜霜後怕地咽了咽,心想這三生門的威力竟然這麽大。
“你放心去尋,我為你護法,沒有東西能傷到你分毫。”聽見松鶴開口,寧霜霜下意識看向他,沒想到正好與回頭的松鶴對上視線。
看着他墨黑的雙眼,寧霜霜不知為何想到了當初還在凡間時,兩人游山玩水降妖除魔,每天都開開心心有說不完的話。
她猛地扭頭收回目光,快速道一句:“多謝。”然後頭也不回往前走。
後面的松鶴望着她的背影好一會兒,然後似是無奈地長嘆,捏訣為她護法。
當初崩落一地的三生門碎片已經消失不見,但地上還是崎岖嶙峋,想找到幾塊黯淡無光的普通碎片可不容易。
寧霜霜找了許久,松鶴在旁邊也打坐許久,等寧霜霜終于捧着幾片碎片出來時,他才緩緩睜眼看向寧霜霜。
“可惜沒有找完全。”寧霜霜看着手裏殘缺不全的碎片,有些惋惜。
一邊說着,她一邊拿出那個錦囊。打開的一瞬間,魚妖遺下的法力如輕煙徐徐環繞着寧霜霜手中的碎片,還有一縷則飛到寧霜霜眉間,伸出一只觸手像要點上她的額頭。
松鶴頓時要攔住,寧霜霜連忙向他解釋清楚。像是明白了寧霜霜的準許一般,觸手輕緩地點向寧霜霜的額頭,緊接着從寧霜霜體內散出青色光輝,跟着觸手一起回到碎片中。
那一瞬間的感受是很神奇的,雖然是青光被引入內丹碎片,但寧霜霜能感覺到自己丹田處變得愈發充實盈滿。
松鶴則緊張地站在一旁,準備随時斬斷這奇怪的東西。
随着碎片越來越亮,突然間周圍一片大亮,白光四射,亮得松鶴忍不住閉上眼。
等再睜開,寧霜霜已經升至空中,周圍青白光束疊加環繞,像是将她層層包圍的花瓣,良久之後,寧霜霜才緩緩落回地面。
松鶴緊張地上前,寧霜霜一睜眼,他便看出了與之前的不同,看來內丹果然修複好了。
寧霜霜恢複過來後,便試探着出手,只見法球直奔岩壁,打出深深一個洞。随比不上之前內丹未破時候,但也節省了重煉內丹的時間。
松鶴終于松了口氣:“趕緊離開吧,這裏危險,如果碰到——”
“你為什麽覺得這裏很危險?”寧霜霜忽然往前邁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一雙水靈眼睛半是疑惑半是懷疑地盯着他,“衆仙宗鎮守之地,你為什麽會覺得危險,碰到什麽?是怕碰到閻羅地獄裏的妖魔,還是怕碰到什麽人?”
兩人距離突然拉進,松鶴一瞬間說不出話來,繃緊身體,眼珠顫動着與寧霜霜對視。
寧霜霜見他如此緊張,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想。她更往前一步,近乎逼問:“當時你在三生門前見過什麽人,你為什麽不說?”
“我沒有。”松鶴猛地側過頭,溫熱呼吸打過來,寧霜霜頓時發覺現在兩人的距離确實太近了。
但現在正是快要問出真相的關鍵時刻,寧霜霜也關不了這些了。她伸手掰正松鶴的肩,兩人身高不同,看上去像是寧霜霜在擁抱對面的人。
“你看見了一個穿着黑衣看不清臉的人對不對?除了這些,你還記得其他嗎?”
松鶴被迫與寧霜霜面對面,幾乎是隔着鼻尖距離。寧霜霜的眼睛、鼻子、嘴角,完完全全映在他的眼中,驚訝時皺起的眉,激動時揚起的嘴角……
松鶴沉默片刻,最後啞着聲音道:“我只記得那天了。”
寧霜霜盯住他的眼睛,發現他沒有說謊後,最終緩緩松開了手:“抱歉,是我唐突,大師兄。”
肩頭溫意褪去,松鶴抿唇低下頭:“是我的錯,我不該隐瞞……我們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三生門,至離開昆侖,期間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說不失望也是假的,寧霜霜以為松鶴還記得之前在凡間的事,這樣找出黑衣人的身份她也更有把握。可松鶴真正說出只記得三生門前的事,她心裏又無端失落。
不知道是失落他不記得黑衣人,還是遺憾他忘了凡間種種。
剛出昆侖沒多久,寧霜霜忽然看見下方的流山鎮。她忽然想起什麽,朝松鶴說:“我去蜀州有些事,你先回去吧。”
“無妨,師父交代我照顧好你,我不打擾你便是。”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寧霜霜也只好作罷。
但快到餘府時,松鶴卻開口道:“我以為你會去蜀山宗。”
“去是自然要去的。”寧霜霜轉頭看向松鶴,“我進去馬上出來,你不要進來,更不要讓裏面的人看見你。”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松鶴還是停下腳步沒往前走了。寧霜霜隐身入府,直奔當初黑衣人藏身的地方。
既然三生門前的內丹碎片都能尋到,或許之前黑衣人住過的地方也能找到些什麽。況且此人習得一手蠱惑之術,恐怕之前自己每次沒有法力卻仍能使出青女扇九成功力之時,頭腦空白也是因此留下的隐患。
路上寧霜霜遇到餘元香,她穿了一身輕便衣服,看上去剛從外面趕來。旁邊的侍女接連為她遞上賬本簿子,她過一遍又交代幾句,這本就算翻了篇。
餘元柔仍是嚣張模樣,和世家男子聚在後院湖邊比賽投壺。只見她壺裏滿滿當當,旁邊男子投又投不中,還得忍受餘二小姐響亮的嘲笑。
來到那間屋子,寧霜霜發現這些房間都已經被打掃幹淨了,但遺留下的法力痕跡卻清掃不掉。
寧霜霜仔細探查發現,房間的床褥和桌椅上根本沒有跡象,只有門口下腳地方才留了痕跡。
黑衣人根本只是走個過場,如果他一進門就離開了這裏,不管他去哪,就算離開流山鎮,當時寧霜霜也能感覺到。可黑衣人竟然像憑空消失一般,那幾天他會去哪呢?
已花了些時候,寧霜霜立即出府,在門口見到松鶴時,她突然想起當時兩人喬裝的日子。那個時候也是他站在餘府門口,等自己和餘大小姐聊完天,再扶自己上馬車。
松鶴見寧霜霜晃神,便問:“怎麽了?”
寧霜霜見他并沒有對這棟宅子有任何不同反應,心情低沉下來:“沒什麽,我們去蜀山宗吧。”
寧霜霜照常讓松鶴先留在外面,不然被他們認出松鶴曾來過蜀山宗治傷,她可真不知道怎麽解釋了。
這回蜀山宗的守門弟子認出了寧霜霜,她直接溜進歸山的院子,正好碰上歸山練劍結束。
“你怎麽來了?傷還好?”歸山一邊擦汗一邊走來,“你一走好多天,聽師父說你自爆內丹,真笨。”
寧霜霜雙臂相交搭在胸前,格外不屑:“那你把我留的銀子還我,不然我告訴你師父,你偷偷溜下山。”
“诶诶诶別別別,你有什麽要求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歸山連連求饒。
“那我問你,當初我帶一重傷男子上山治療,你可曾在我身上發現其他法力痕跡?”
“上山……”歸山想了想,忽然眉頭一皺,剛想說什麽,突然被趕來的蜀山弟子打住:“師兄,師父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