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雨夜馬車上歡好

第53章 雨夜馬車上歡好

身體記憶使然, 當吓得睫毛亂顫的雲卿,迎面撞進懷裏時,康熙帝下意識就緊緊擁住小人兒。

尤其還有一個男人在旁邊虎視眈眈, 強烈的占有欲, 不允許她與自己拉開距離。

然而,醉眼媚态的小東西,像是不認識他似的,一雙葡萄眼眸光流轉, 怯怯地打量着他許久,才恍似将他認出。

康熙帝本欲發作,怎知,如玫瑰花瓣般嬌豔欲滴的櫻唇, 開口便是一聲“夫君。”

這一句“夫君”,着實将他定住了。

饒是他見慣千軍萬馬, 都不覺有此等場面罕見。

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命令她再喚一次。

愉悅心情不受他左右,一開口, 語氣便軟下來。

想到兩人冷戰這麽久,想到她一次次拒絕他在先,多少顯得有些掉面子。

殊不知, 懷裏的嬌花竟是越發依賴他,竟是當着外人的面,主動依偎在他懷裏, 還小聲告狀,請他做主。

那軟聲侬語的小腔調, 透着一股委屈勁,聽得他的心都要化了, 哪裏還管得着裏子面子。

他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一切有我在,別怕。”

康熙帝這才擡眼瞧向對面的高瘦男子,眼見對方還一直在打量着懷裏的雲卿,康熙帝下意識就用披風罩住雲卿。

沉聲斥責:“再看,就挖掉你的狗眼!”

因着不想影響雲卿的聲譽,康熙帝沒有亮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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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與生俱來的帝王威嚴,不怒自威,亦是足矣震懾那男人。

對方期期艾艾:“這位兄臺,你不要誤會,在下并非有意冒犯這位娘子。”

但他實在舍不得就此放棄雲卿,朝康熙帝深深鞠躬,“在下是真的對她一見傾心,真心想娶她回家。正妻,才不算辱沒了她這般天仙似的人兒,還請兄臺看在你們往日情分上,放她一條生路。”

“荒唐!”

康熙帝怒聲命令,指着前面水榭處,“來人,給我将他扔到水裏醒醒酒。既是得了失心瘋,就少出來丢人現眼!”

話畢,就有暗衛飛身而出,毫不費力就提起那男人往水榭而去。

“哎哎哎,這位兄臺,” 那人一路上還在極力辯論着“天子腳下,你怎可如此沒有規矩禮數……”

“噗通!”

世界安靜了。

……

康熙帝滿意轉身,抱着雲卿大步往禦用馬車而去。

恰逢天幕飄起零星小雨,細細密密的雨珠低落在雲卿的手指上。

她原是雙手環着康熙帝的寬肩,于是悄悄将雨珠蹭在他衣物上,而後改為雙臂環繞着他的精壯窄腰,又使勁往他身上貼着,汲取熱意。

“小壞蛋,你倒是聰明啊。”

康熙帝笑着俯首去瞧懷裏做了壞事的小人兒,猛地往上用力一巅,吓得雲卿驚呼出聲“啊——”

等再落下來時,人已經穩穩坐在他健壯有力的右臂上。

這才知道他是故意吓人,虛驚一場後,氣得舉起粉拳垂了他一下,反倒弄疼自己,惹得他胸膛震起一陣低笑。

芙蓉秀臉上雙頰醉紅,星眼如波,眸光裏半羞半惱,半嬌半俏,真正是千種風情,萬般嬌媚。

惹得康熙帝想愛戀又想摧殘,騰出來的左手,用食指中指,在醉紅滑膩的雪腮上夾起一坨,還惡趣味地左右搖動兩下,好似杜鵑花盛放。

“你好煩人吶。”

雲卿吃痛一聲,兀自去打掉他的手。

康熙帝也不惱,放開手後,又将披風将她包裹嚴實些,自格格府後門,抱着人大步上了寬敞華美的禦用馬車。

曹家的人,并着索綽娅的科爾沁娘家人,收到消息早早等在這裏恭送。

待瞧見康熙帝親自抱着雲卿上了馬車,還不惜自己淋雨,也要把她包裹嚴實的畫面時,才徹底明白這位良常在是有多麽得寵。

原以為天子寵愛,不過是賞賜些位分錢財,竟沒想到是這般濃情蜜意。

要知道,尋常人家的老爺對待妾室,再怎麽恩寵都是關起門來在房中哄鬧,到了外面多少都要顧及尊卑。

更何況是後宮佳麗無數的天子呢?

索綽娅的額涅,當即心裏就樂開了花。

沒想到自家索綽娅這個憨憨,竟是一朝走運,認了這麽個尊貴的師父!

還好她剛剛一直在跟這位良常在套近乎,喝了好幾碗酒,就沖這情分上,索綽娅以後定能得良常在照拂一二。

對,改明就讓索綽娅再去套套近乎,學一學這良常在拿捏男人的手段,以後額驸定然也是對自家姑娘唯命是從!

……

康熙帝抱着雲卿坐上馬車後,外面的雨聲漸漸大了。

夜深人靜的京城街頭,淅淅瀝瀝的雨聲“叮咚”“叮咚”敲打在馬車頂上,很是空靈唯美。

她想坐到馬車側面,推開車窗瞧一瞧,奈何男人摟着她不放。

才以上馬車,就迫不及待地銜住了她的唇。

他的動作談不上粗暴,但深紅瞳色裏充斥着極重的情欲,吻得很重很深。

他一手扣着她的後頸,一手扣着她的腰,随着吻的力道,手臂的力道也在不斷加深。

無縫的緊貼着,恨不得要直接将她潛入他身體裏,才肯罷休。

雲卿被迫承受着他濃烈的吻,嘴裏的氣息很快就被他席卷一空,偶爾嗚咽來換得一絲喘息空閑,大部分時候都挂在他脖子上,到最後更是軟綿綿的倚着他,沒了一丁點脾氣,任憑他為所欲為。

闊別多日的親近,光是一個吻,就叫康熙帝欲罷不能。

懷裏的美人,肌膚細潤如白玉,柔光若凝滞,櫻唇不點而赤,幾番深吻下來越發嬌豔欲滴。

恰似後窗有一縷清風吹進來,拂過她鬓邊青絲,更是平添幾分動人的風情。

試探如此佳人,有幾個男人,能夠坐懷而不亂?

“停……停一會吧,我……沒力氣了。”

雲卿終是堅持不住,淚眼朦胧的軟聲求饒,才換來男人垂眸一笑,他溫熱的拇指撫上她紅腫的唇,“叫聲夫君,朕就饒過你。”

“夫君……”

雲卿嬌嬌喊上一聲,将臉頰貼在他肩窩處,緩緩地喘着氣息。

康熙帝歪頭瞧着她,瞧着她醉眼媚态橫生的乖巧模樣,忍不住嘆口氣:“你若是一直這般聽話,該多好。”

雲卿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只略略喘勻氣息後,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一旁的車窗。

雨絲在微風的浮動下,順着馬車側面的車窗,悄然而至。

雲卿攤開纖纖玉手,去接那雨珠。

雨絲微涼,冰得她忍不住一顫。

“冷的話,便關上。”

身後,男人溫熱的胸膛靠過來,隔着薄薄衣料,徐徐傳遞着他的體溫。

“不冷的。”

雲卿狡黠一笑,順手捉住他的大手,帶到窗邊,繼續接着雨珠。

“是啊,你這回是不冷了。”

康熙帝被她逗得啼笑皆非,另一只手穩穩尋到她腰間的癢癢肉,亦是不安分地作祟起來。

“哎呀,氧……咯咯咯……快住手。”

雲卿笑得受不住,在康熙帝懷裏直打滾,一個勁求饒:“求你了,快放手。”

康熙帝凝神瞧着她,因着打鬧掙松了她頸邊的一顆衣襟盤扣,繡着芍藥花的衣襟下,雪嫩肌膚若隐若現,再往下,纖細腰肢的線條更是曼妙多姿。

康熙帝眸色變暗,一口咬在她滴血的耳垂上,低啞道:“知道錯了沒?”

“錯了錯了。”

雲卿還沉浸在被他撓癢癢的自顧不暇裏,沒有注意到男人微妙的變化。

但等注意到時,已然為時晚矣:“既然知錯了,就得認罰!”

車內的溫度漸漸升高……

行駛在石子路上的馬車,車輪發出的“嘎吱”聲,富有韻律地唱和着,斷斷續續,此起彼伏,久久不停。

……

車外傳來陣陣芳香。

街邊有戶人家,牆頭的合歡花,七月開得正當時。

有片粉白相伴的合歡花瓣,順着那未關嚴的車窗縫隙,随風徐徐垂落進來,落在雲卿霧蒙蒙的眼眸旁。

她不自覺眨了眨眼,卷翹長睫,與合歡花細長的花瓣,堆疊在一處,相得益彰。

康熙帝停下動作,定睛打量起懷裏的人兒。

黑色長發濕漉漉的披散在馬車明黃色的柔軟毯子上,滑膩的肌膚泛着光潤,絕美的容顏,在這一抹粉色的合歡花瓣映襯下,楚楚動人,妖豔如火。

他情不自禁吻了吻她的唇,“憑欄聽雨聲,倚窗拂清風,卧看佳人面。”

唯美的詩詞意境,恰到好處的抒情。

雲卿哼哼唧唧地扯過一旁的毯子,蓋在身上,閉眼聞着這翕動的芳香,只覺整個人都游蕩在一片花海之中,亦是情不自禁地悠悠吟誦道:“春水碧于天,畫窗聽雨眠。”

“不應是‘畫船聽雨眠’麽?”

男人湊過,順着她柔美的頸項線條,一路從上吻到下,“卿卿這是在怪朕,沒有帶你去那畫舫上……春宵一刻,嗯?”

“叫我雲兒吧。”

忽然傳來一聲柔柔的訴求,伴着嗚咽,好似小貓在求歡。

康熙帝動作一頓,“為何要叫你雲兒?”

“當然是,我喜歡你叫我雲兒啊。”

她深情地凝望着他的丹鳳黑眸,如畫眉眼柔柔一笑,好似三月枝頭暖陽,照耀開一朵□□。

她主動吻上他的眼,他配合着閉上,含笑的唇角,笑意越來越濃,“好,都聽咱家雲兒的。”

雲卿的吻很是輕澀,不帶着多少技巧,印在康熙帝眼睫上,濕濕的,癢癢的,好似打濕的花瓣在飄來游去。

不經意間,便惹得他天雷勾動地火,反客為主!

一想到剛才那個高瘦男人的觊觎,康熙帝下意識加重這個熱吻。

心裏暗暗決意着,以後定不準許家裏這個尤物,再有機會與外男見面。

“雲兒,往後你眼裏便只能有朕一個,不準再瞧其他男人一眼,記住了嗎?”

“……為何?”

雲卿大腦被吻得空蕩蕩的,這會已然不知今夕何夕。

“朕說不準,便是不準。”

男人霸道的語氣,一如既往得不容置喙。

“你好生,不講理……唔……”

又是一個濃烈霸道的熱吻,吻得雲卿連抗議的氣力都沒有了。

男人得意地笑出聲:“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

……

柔情蜜意的馬車裏,夫妻閨閣私話,甜蜜又絲滑。

原本随行兩側的護衛和侍從,早就躲得遠遠的了。

李德全這個倒黴的,一直坐在車轅上随駕,即便是堵住耳朵,也免不得聽見只言片語,煎熬又納悶。

心道這雲卿姑娘與萬歲爺算是怎麽回事呢,随随便便冷戰就是一個月,就在大家夥都打量着她徹底失寵時,又輕輕松松就勾得萬歲爺神魂颠倒。

這也就是雲卿姑娘出身低,又不願意争寵,都則以萬歲爺這寵愛的勁頭,只怕要不了多久就得一朝封妃啊!

終于馬車駛入皇城,李德全不得不硬着頭皮,往裏面小聲喊了句:“萬歲爺,進宮了。”

又過了片刻,裏面的動作才徹底消停下來。

“去聞水汀。”

男人的嗓音,還透着動情的暗啞。

康熙帝想着,自打雲卿搬過去,他還不曾去聞水汀坐坐。

小姑娘的房間,定是不同于其他妃嫔屋裏的粗俗,心裏很是向往。

待馬車在聞水汀門前停下,康熙帝便抱上軟綿綿的雲卿下車,一路大步往聞水汀的小院走去。

瞧見她在院子裏種的果蔬秧苗,花花草草,眉眼間的笑意不覺加大,“朕竟是不知,你還有這等愛好。”

雲卿窩在他懷裏,沒有回話。

熟悉的院落,熟悉的屋內陳設,讓她後腦一陣刺痛,記憶開始慢慢複蘇。

玉珠是先一步趕回宮裏的,“萬歲爺,奴婢伺候良常在去沐浴。”

因着康熙帝在馬車上忽然來了興致,所以禦駕走得要略慢些。

“你手腳輕着些。”

康熙帝又仔細叮囑一番,才将懷裏的佳人交出去,而後在李德全和柳常森的伺候下,到東暖閣去沐浴更衣。

男人收拾起來,要比女人快些。

康熙帝便一邊等着雲卿,一邊打量起她的屋子。

一套玉枕紗廚,并一張梳妝臺子,兩把掉漆的木椅子,兩間未放滿的衣櫃,幾件零星的玉瓶瓷器擺件,再有就是她一雙鈎織的挂件……布置的雖是溫馨,但很是簡約。

就連伺候的人都少得可憐。

他不禁沉下臉,質問李德全:“你們平日裏一個個都是做什麽吃的?她這裏這般簡陋,竟是沒人往上報?”

李德全冤枉吶,心道:不是您自己說的,誰也不能特殊照顧這裏,否則就摘了誰腦袋嗎?

而且若是按照常在的規制,這裏的擺件是挑不出大錯的。

但給李德全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頂撞康熙帝,只得跪下來認錯:“都是奴才們疏忽,明日便去內務府挑最好的,給雲卿姑……給良常在補齊全了。”

“去朕的私庫挑,一般的俗物別拿來礙她的眼。”

“嗻。”

随後康熙帝又提點柳常森幾句,聽到淨室裏的水聲漸停,才款步走過去,“怎麽的這般慢?累着了?”

剛剛穿好衣物,雲卿臉上一紅,跪下身去,卻是語氣淡淡:“讓萬歲爺久等,是嫔妾的不是。只是如今嫔妾身子不适,後半夜,怕是不能再侍君了。”

随着她冷淡的語氣,滿室水汽的熱氣,亦是陡然散去。

康熙帝臉上的笑意,也漸冷:“怎麽,酒醒了?”

“嫔妾酒後荒唐,還望萬歲爺恕罪。”

雲卿沉重地閉上眼。

剛剛恢複記憶後,瞧着自己滿身的歡好痕跡,只覺悔斷腸。

明明這一個月已然徹底拉開距離,怎的就是這般不湊巧,又跟他扯上關系?

只怕這一時半會,又要說不清了。

“哼,你知道是酒後荒唐便好。”康熙帝拂袖而去,“朕如今也是酒醒了,你便也甭想着再讨到一絲好處。”

李德全見狀,先是百思不得其解地往淨室張望一眼,而後急急忙忙地跟上康熙帝的步子。

這這這這……這咋說鬧翻就鬧翻了呢?

他心裏更是拿不定主意,那這賞賜,是給呢,還是不給呢?

……

自打康熙帝憤然離去後,雲卿又是一個月沒出聞水汀。

就連翊坤宮裏宜嫔出月子,給四阿哥胤祺置辦滿月酒抓阄,提前編好的金鎖與大紅絡子,雲卿都是讓玉珠代為送過去的。

期間,先是索綽娅新婚後不久,氣急敗壞地登門了。

說起曹寅的風流房事,婚後相中一個長相嬌媚的丫鬟,雖是迫于新婚暫時未納妾,但也将人安排進書房,兩個人在那眉來眼去的。

“你是如何做的?”雲卿不以為然地問道。

前世的胤礽,雖是不似曹寅風流,但作為大清太子,東宮裏不可避免的有幾房妾室。

像是這種嬌媚主動撩撥的,也大有人在,但最後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

“我給了那丫頭一巴掌,叫她長長記性,結果額驸當天晚上,愣是一連幾夜沒再碰我。”

說起這事,索綽娅是又氣又急,嘴上亦是口無遮攔。

聽得她的丫鬟,臉都臊紅了。

雲卿下意識瞧向玉珠,結果這丫頭瞧了那麽多話本子,早已身經百戰。

不僅沒有害羞的自知之明,還欲欲躍試地想幫索綽娅出主意。

雲卿無奈扶額,只得将人支走,“你倆去瞧瞧小廚房的茶葉煮好了嗎?”

玉珠不解,最後還是索綽娅的丫鬟如蒙大赦,拖着玉珠快步出門去。

“這丫頭的賣身契在誰手上?”雲卿又問。

“在我手上!”索綽娅眼前一亮,“對哦,我可以直接将她賣掉!”

說着,站起身來就恨不得沖出皇宮。

“錯啦。”雲卿按住她,“你賣了她,日後也還會有無數想爬床的奴婢,防也防不住。而且接二連三下來,還會傷了你與額驸的夫妻情分。若是逼急了,他在外面養人也使得,你總不能整日追在他身邊不是?”

索綽娅又郁悶地癱回床上,“師父,那可如何是好?”

“男人都是吃不得嘴邊的才一直惦記着,你主動幫他納了她……”

“什麽!”索綽娅嗷一嗓子。

“你且先聽我說完。”雲卿再次按住她,“納了她可以,但得有前提。兩個選擇,你任選其一。”

“要麽将她家裏人的命脈牢牢捏在你手裏,叫她對你俯首帖耳,不敢違逆。”

“要麽先給她灌下足量的紅花,讓她日後無法有孕。即便再是得寵,在子嗣上也威脅不到你。”

雲卿一針見血:“總之,額驸的嫡長子,必須得由你生下來。”

“可……可我心裏還是不好受,見不到額驸與別的女人濃情蜜意的。”索綽娅皺巴着她圓乎乎的肉臉,不解地看向雲卿,“師父,你瞧着萬歲爺與其他嫔妃親近,你心裏就一點不難過?”

雲卿怔住片刻。

不難過呢?

她也說不好,上次聽着他那般寵溺小赫舍裏氏,心裏若是沒有一絲波動,那是騙人的。

雲卿苦笑一聲:“我又不是嫡福晉,哪裏輪得到我難過?”

……

有了雲卿的支招,索綽娅歡歡喜喜離開,而後一路往慈寧宮去給孝莊太皇太後請安。

“沒良心的丫頭,如今回了宮裏,滿心滿眼都是她師父,哀家都得退後了。”孝莊太皇太後笑罵着點點頭她的頭。

索綽娅嬉笑了會,而後談起雲卿交給她的争寵法子。

孝莊太皇太後和蘇麻喇姑對視一眼,當時沒說什麽,待索綽娅走了後,才意味深深一嘆:“你如何看?”

“良常在雖是有這些手段,卻從沒往萬歲爺身上用,可見是個好的。”

“那你說,她為何不往皇帝身上用呢?”

孝莊太皇太後一語道破:“她不求權貴,她求的便是情愛,這種東西,在皇家最是奢侈啊。”

“萬歲爺心懷天下,定是不會被兒女情長所左右的,”蘇麻喇姑知道孝莊太皇太後又在擔心什麽,“主子您就放心吧。”

“且再瞧瞧皇帝的态度吧。”

孝莊太後重重一嘆:“哀家這把老骨頭也沒有幾年光景了,也只能希望活着的時候,不會再瞧見他重蹈覆轍。”

再後面就到了八月酷暑,康熙帝如往常一樣,準備帶着衆人前往暢春園避暑。

随行嫔妃的單子,是由宜嫔往寬了草拟,由孝莊太皇太後親自過目後,删删減減,再行下發。

良常在衛氏的名字,赫然也在名單之列。

孝莊太皇太後沒有劃掉雲卿的名字,“暢春園不似宮裏那般規矩,嫔妃最易生事争寵。哀家也瞧瞧,這衛氏被冷落這麽久,可還會如往常一般,心如止水。”

……

然而待名單下來,雲卿主動向宜嫔禀明,自己身子不适,不宜伴駕。

宜嫔親自來聞水汀小坐,頭一次瞧見雲卿屋裏不像樣的奴才規制,連忙命人叫內務府撥些人手過來。

雲卿臉色有些蒼白,“不必,這樣清清靜靜,挺好的。”

“你是哪裏不舒服?”

宜嫔打量着雲卿的面容,轉頭就要叫豐書尋太醫。

雲卿忙叫住豐書,“不過是有些苦夏,每年一到夏季就渾身沒精氣神,無大礙的,就是不方便侍奉萬歲爺。”

其實是雲卿後腦的淤血散得差不多,這幾日失憶的時辰越來越長,實在不宜出去走動。

但宜嫔卻有她的思量:“你可知,佟貴妃被解禁放出來了?”

雲卿詫異:“何時的事?”

“佟家的男子争氣,前不久剛在邊疆打一勝仗,佟貴妃跟着沾了光。她這回倒是學聰明了,此次不急着去暢春園

伴駕,而是主動留下來操持六宮事宜。”

雲卿了然,“她這是要搶回六宮大權,娘娘您可有應對之策?”

“這麽大的肥肉,她不可能不惦記。至于應對之策,之前能想到,之後自然也會有,這倒是不急。待本宮将胤祺長大幾歲,再與她争鬥也不遲。終歸她一無所出,再是有權有勢,又能如何?”

宜嫔不屑一笑,轉而又是憂心地看着雲卿,“倒是你這,本宮放不下心。待我等去了暢春園後,這宮裏可就是她的天下。這一走兩三個月,她若想加害你,你便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雲卿略略被她說動些,“娘娘說的在理,只是我這身子骨……”

“暢春園裏多的是院子,如今由着本宮分配,再給你挑你一件偏遠僻靜的便是。”

宜嫔心裏門清,雲卿說是身子骨不适,但更多是為着避開康熙帝。

心頭擔憂被了卻,雲卿感激一笑:“那便煩勞娘娘費心了。”

……

宜嫔走後,雲卿與玉珠開始一起準備去暢春園避暑的行裝。

收拾到月事帶時,玉珠面露遲疑:“小主,您這個月的月事,似乎推遲了不少。”

雲卿笑意一凝:“許是服用湯藥的緣故吧……我寒冬落入冰水,此生都不可能有孕了。”

此生,她已徹底失去做母親的資格了。

玉珠見自家主子心情低落,心疼極了,趕忙挑些話本子裏的趣事講給雲卿聽。

兩人漸漸恢複歡聲笑語。

誰也沒料到,一場巨大隐瞞正在暢春園徐徐拉開。

雲卿的命運,從此将發生翻天覆地的轉變,與康熙帝的糾纏,再也難分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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