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覺悟10
覺悟10
酒店三樓的小型會議室，是專門提供給客人商務用的。
金尚珲租了一間，專門給丹青面試。
丹青先演的女配戲份。
她駕輕就熟，表演得游刃有餘，自然又生動。
但也就能很好的展現了演技，并不能帶給人驚喜。
接下來，她便開始表演小狐貍的戲了。
她将小狐貍剛下山的機靈和憨态拿捏得掐到好處。讓人一秒就相信，她就是那個人物。
剛下山的小狐貍對山下的世界充滿好奇，像個純真的少女，眨着好奇的眼睛，探索這個未知的世界。
但媚卻是骨子裏散發的，在舉手投足的不經意間流露。
她頭一次喝了酒，甘醇的酒香，讓她暈得兩只眼睛都對到一起去了，诙諧又可愛。
她邁着微醺而虛浮的腳步，胡亂用法力挑弄着路過的行人，最後戲弄到了男主身上，絆得他一個踉跄，她不禁撫掌大笑。
笑得不羁又妩媚。
雖然沒有男演員配合，可輕易地就讓人聯想到了整個場景。
一個片段結束，金導意猶未盡地喊了cut。
丹青仍然保持坐在地上的姿态，不過整個人的情緒都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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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緩情緒，進入角色了，沒那麽容易出來。
緩了半晌，她終于從角色裏掙紮出來了，擡頭看向金導。
他根本沒看她，正埋頭沙沙寫着什麽。
丹青忐忑地等了半晌，金導的筆終于停下了，長籲了一口氣，擡眼看向丹青，眼底已經毫無波瀾。
丹青心往下墜了墜，沒一次試戲時，導演是這個反應的，這讓她特別慌。
“金導，我這段戲您還滿意嗎”
“嗯，回去等消息吧。”
金導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讓丹青心墜到了谷底。
這句話，基本上就是拒絕的代詞。
她自認為剛剛的表演狀态全都對，就算是被拒絕，也不應是這樣平淡的拒絕，至少，會讓導演有點情緒變化吧。
他這樣的反應，好像她剛剛演了一坨翔。
完全沒觸動到的感覺。
“金導……”
丹青不甘心地想問清楚，卻被金導擡手打斷。
“我有點急事，先走了。”
丹青頹然地走出酒店，在豔陽下，竟覺出了陣陣涼意。
在回影視城的路上接到了曲悅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曲悅壓低了聲音，好像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小嫂子，餘希顏來找我大哥了，我在這偷聽呢，好像要找我大哥投資什麽。準沒安好心，她一直都在打我小哥的主意，我小哥那邊銅牆鐵壁，她就從我大哥這下手。”
丹青想起上次夜店包房裏，自己好心做了壞人，一陣心累，冷漠地說: “我跟你小哥吹了，你家的事以後不用跟我說了，再見。”
說完就挂斷了電話，閉着眼，仍沉浸在被拒絕的失落中。
不過緩了一會，她想起什麽，立即給曲悅發了微信。
【丹青:地址給我】
不到一分鐘，曲悅的地址發了過來，還措辭謹慎地詢問她跟曲天承發生了什麽。
丹青沒理，把地址轉發給了張大寶。
【丹青:餘希顏在這，估計會有瓜，有空可以跟一下。】
【張大寶:收到】
——
金導确實有急事，他快步回了酒店房間，撥通了制片人商泉的電話。
“小商，我找到了我的女主角。”
電話那邊顯然也很興奮: “金導高效啊，我還以為女主角您得最後才能确定呢，是誰啊”
“丹青。”
電話那邊沉默了。
金尚珲沒顧對方的反應，滿臉的興奮，喜形于色地說: “你知道嗎她把我的小狐貍演活了!”
金導接觸這部小說時，就開始構思他的電影。
這四年，可謂是滿腦子都是故事裏的角色和情節。
尤其是女主角小狐貍，是他構思最多的，有時候瘋魔的，認為小狐貍真的存在。
甚至在夢醒時，知道小狐貍只是個虛拟人物，他還要落淚傷感一陣。
可今天，丹青把他的小狐貍給演活了!
這只小狐貍仿佛從他腦海裏蹦出來的一樣，就那樣鮮活地出現在他面前了。
“丹青不僅讓我的小狐貍活了，她還激發了我的好多創作靈感。我剛剛都記下來了，小商，這部戲讓丹青演，我敢保證，口碑絕對爆!”
沉迷于作品中的金導就像個孩子，此時興奮得滿屋踱步，若不是空間限制，他甚至想來個長跑。
“喂小商你在聽嗎”
金導終于從興奮中恢複了一絲理智，感受到了對面的冷漠。
“您的口碑是爆了，我的票房怎麽辦”商泉悠悠地說了句很現實的話， “您四年才一部作品，哪怕後期口碑爆了，觀衆嚷嚷着欠金導一張電影票，有什麽用丹青已經過氣了，一點票房號召力都沒有，這您知道吧。”
“這樣，我可以把男主角的标準适當放低，你甚至可以選流量來演。一部電影有一個能帶動票房的還不行嗎”金導急了，他必須保住丹青。
“我的金導，您現在說的好聽，到時候您又得要求演技了。咱們可是分工明确的，您負責內容，我負責電影能賺錢，咱得對得起投資商啊。”
對!投資商!
金導仿佛找到了突破口: “那要是丹青就是投資商安排的呢”
“哪個投資商”
“咱們不就一個投資商嗎曲總。”
“金導，”商泉聲音驟然淩厲起來，憤慨中帶着惋惜， “您閉關了四年怎麽也這樣了您以前最是不畏強權的了，您這樣，我可不敢跟您合作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是因為丹青演技好……”
“行了金導，您堅決要用她，我堅決不同意，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吧。”
挂斷了電話，金導氣得幾乎要摔電話。
商泉那邊也氣得夠嗆。
他雖說是北城纨绔圈子的有名人物，有錢且私生活混亂。但是他也是纨绔裏最能賺錢的了。
他藝術欣賞的眼光很好，市場嗅覺也敏銳，很适合混娛樂圈。
除卻個人生活問題，他是個很敬業有頭腦又有主見的制片人。
不然金導也不可能跟他合作。
丹青演技還可以，但已經過氣了，票房號召力可以說一點沒有。
如果硬要安排她進組，倒是可以安排一個女配角。
女主角必須得選個演技好，票房又能打的，這是他的原則!
——
去前臺查到丹青一早就退房離開的曲天承，給金導和丹青打電話都沒打通。
好不容易打通了，得知丹青都已經離開半個多小時了。
只得驅車到了公司。
将自己關在辦公室裏，整個曲氏頂樓都沉浸在緊張又沉寂的死亡氣氛裏。
秘書們大氣都不敢喘，有工作彙報都求着李察進去。
李察倒是不太害怕，因為他知道結症在哪裏。
總裁辦公室裏，曲天承正看着遠處的江面，背影有種難掩的孤傲和失落。
“老板，這是明天的預約。”李察把文件放在辦公桌上，說道。
曲天承仍背對着他，面朝窗外，恍若未聞。
氣氛就這樣凝固了。
在李察想着要不要出去的時候，曲天承突然開口了。
“你說，兩個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麽”
李察想了想答道: “溝通。”
曲天承垂下了眼睛，低啞的聲音透着股凄涼， “可是她不接我電話。”
李察眼看着老板要朝着網抑雲的憂郁風而去，立即出主意道: “我給您借個別人的電話，陌生號碼她肯定接。但是您得想想怎麽開口能留住她，不挂斷電話。”
曲天承轉過身擡起眼眸，颔首同意他的提議。
李察去外面借了個電話回來，撥通了丹青的電話號後，把電話交給了曲天承。
他額角滲出了汗珠，肉眼可見的緊張。
“喂，您好。”
丹青清麗的聲音自電話裏傳來，曲天承喉結滾動，沉沉地喚了聲: “小花。”
這聲小花叫得丹青沉默了一下，瞬間想起了昨晚的事，清麗的嗓音裏含了怒氣。
“曲天承，昨晚你趁我喝醉後對我做了什麽你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嗎潛規則我嗎我可以告你性騷擾。”
什麽虎狼之詞
李察在一邊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吓得趕快背過身去。
他覺得自己不該待在辦公室離，可又不敢走，怕老板激動的摔電話。
操碎了心的李察，只好掩耳盜鈴地堵住耳朵。
“我沒有，我就是抱着你睡了一宿，什麽也沒做。”
“你要是做了什麽，你今天就待在警局了!”
“小花，我都原諒你了，我們和好行不行”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絕對不會給騙過他的人第二次機會的。
他都放低了姿态去哄她了，為什麽還哄不好
電話裏傳來一聲輕笑， “曲天承，你覺得你特偉大是嗎你原諒我了，我就得乖乖回去，繼續做你的舔狗啊”
曲天承對她用的“舔狗”這個詞很不滿意，皺了眉頭。
“那我告訴你，我從頭到尾都是騙你的，我從來沒喜歡過你。現在不是我在求你原諒，是我不陪你玩了。”
“嘟嘟嘟……”
曲天承舉着手機愣怔在原地。
窗外烏雲遮住了陽光，辦公室被罩在陰影裏。
從頭到尾都是騙他的
從來沒喜歡過他
“不可能。”電話挂斷半晌了，他才啞着嗓子低喃道。
李察警覺地盯着老板手裏的手機，頂着壓力湊上前，做好了老板摔電話時，穩穩接住的準備。
可曲天承并沒摔電話，他頹然地跌坐在沙發上，手機被放在沙發上。
李察剛松了口氣，就聽他用懷疑人生的語氣問道: “她真的要離開我”
李察: “……”
不然呢還不夠明顯嗎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