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帶他回家
帶他回家
沉默無聲。
鞠未珩低頭喝牛奶。
賀知深有些懊惱剛才自己不假思索的話語，捏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緊。
“還要吃些什麽？”
鞠未珩咽下牛奶。
“再吃，就要胖了。”
賀知深的嘴角微不可察勾起一個弧度。
“就你這體質，在吃多少都胖不了。”
“老了，經不住了。”
鞠未珩自嘲一笑，扣着杯身。
時光如河流般緩緩流逝，隐入無限黑暗中。
經過漫長的沉默，鞠未珩和賀知深沒有再講過一句話甚至一個字，只有些許身體接觸罷了。
在失去賀知深的關心後，鞠未珩被好友們灌得死醉，一杯接一杯地幹了，越醉喝得越多。
如今已經眼神渙散了。
賀知深一心一意剝着小龍蝦，積了慢慢一盤，已經涼了下來，最終賀知深也沒有吃，入了路溫楚的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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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們誰捎鞠未珩一程啊？他剛回國沒告訴家裏人住在酒店呢。”路溫楚顫顫巍巍扶着爛醉如泥不能自理的鞠未珩，“我家裏催着我回呢！”
好友們左看右看，大家誰家裏沒有個催命的人啊！
賀知深優雅拿起紙巾細致地擦幹淨手指縫，湊近聞了聞有沒有味道，才起身。
慢悠悠說道：“交給我吧。”
包廂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但轉瞬即逝。
路溫楚試探性開口：“啊？你不是潔癖嗎？萬一他吐你車裏怎麽辦？”
賀知深冷漠地勾了勾唇，接過鞠未珩：“你不是很懂嗎？”
路溫楚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讪道：“祝你們今晚愉快……”
“謝謝祝福。”賀知深抱起鞠未珩揚長而去，給衆人留下無情的背影。
路溫楚呆滞望着賀知深的背影，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神色猶如天崩地裂般恐慌，喃喃自語：“完了……鞠哥今晚菊花不保啊！”
溫雪沈摸着下巴思考，皺着眉頭：“我看是絕對的！我們還是準備明天上門去做撫慰工作吧！”
“……是啊。”
車內高級且低調，裝飾精美。
賀知深将鞠未珩放到後座，又給他系上安全帶，防止他滾下去，給他找了一個舒坦的姿勢就回駕駛座開車了。
當然，就如好友路溫楚所言，賀知深是不會乖乖把鞠未珩送回酒店的。
夜晚幽深，靜谧美妙，時不時傳來小動物的叫聲。
賀知深公主抱着鞠未珩進門，剎那間整屋都亮起昏黃的燈光。
伴着光亮，賀知深把鞠未珩扔到自己卧室的床上，細心給他脫下衣服，再抱着他進浴室洗幹淨，裹着浴袍将人塞入被褥之中。
賀知深沉沉盯着鞠未珩昏睡的安靜面龐，冰冷無雙的面龐終于卸下城防，展露出一個由衷的燦爛微笑。
随後，俯身，再鞠未珩額頭上落下一個輕飄飄的吻。
眷戀又克制。
賀知深時常想，如果當年鞠未珩沒有離開去國外，那麽現在他們兩個是否會有所不同。
但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時間磨砺會促使他們成為更加完美的自己。
片刻後，賀知深進浴室洗澡，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規律落下。
卧室大床上，鞠未珩手捂着雙眼，呼吸均勻，似乎因為什麽事情皺了皺眉。
賀知深從氤氲的浴室出來，頭發還未擦幹，水滴順着面龐滑至顴骨，往下，胸膛袒露一片光滑，荷爾蒙暴露無遺。
鞠未珩已經恢複成賀知深進浴室前的原樣。
賀知深并不打算在睡覺前做些其他事，便直接上了另一邊的床。
上來沒幾分鐘，醉鬼鞠未珩不自覺地靠在了賀知深懷裏。
賀知深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雙手死死握成拳，身體僵硬地一動不動。
半晌，賀知深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醉了。”
賀知深如此來壓制自己身體裏的野獸，卻還是虎視眈眈，明明鞠未珩穿着衣服，卻好像能看光鞠未珩。
昏睡中的鞠未珩恍然未覺。
夜色彌漫整個深空。
——·——·——·——
清風拂過樓頂所懸挂的風鈴，蕩起陣陣清脆鈴聲。
鞠未珩靜靜睡在大床上，倏地眉頭一皺。
緩緩睜開媚麗的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雪白雕花的天花板，正中間的吊燈熟悉又陌生，回憶湧上心頭。
空氣中飄揚着淡淡柑橘香。
是鞠未珩最喜歡的味道。
起身，找到自己的手機。
路溫楚的消息就在屏幕上：【賀哥帶你回去了，我們攔不住，（PS：祝你一夜好夢）】
幾分鐘前又發了一條：【你還好嗎？醒了嗎？身子怎麽樣？】
鞠未珩唇角微勾，漾起笑意，在鍵盤上敲打了幾個字。
【一切正常。】
什麽都沒有發生罷了。
鞠未珩環顧四周，赤腳下床走着，屋子裏的擺設和十二年前一般無二，一模一樣。
鞠未珩喉結微動，咽下了一股不知名的味道。
陽臺邊的小桌子上擺放着一本愛情小說《韬光韞玉》，作者Curie，一個酷愛書寫浪漫深情故事的作者。
沒想到賀知深現在愛看這類情愛故事了，以前他可是一個斷不會喜歡這些的。
随手翻了翻，裏頭有一頁夾着玫瑰幹花，那一頁有筆劃過一段話，注釋道：愛無敵。
門外面傳來上樓的聲音，鞠未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合上書，恢複原樣，躺回床上。
不過幾秒，賀知深進門。
四目相對，無比怪異。
賀知深看到此情此景，頓覺人生已然圓滿，再無所求。
“下樓吃早飯。”
鞠未珩亮晶晶地雙眼望着他，伸出光溜溜的腳，驕矜地一揚下巴，“鞋。”
果然，過了這麽久，還是這幅性子。
到底是賀知深慣出來的。
賀知深故意道：“我家裏從不來人，沒有多餘的拖鞋，你要不将就一下？”
看着賀知深戲谑的眼神，鞠未珩垂下眼簾，手不自覺揪住被子，瞥了一眼冰冰涼涼的地板，有點不是滋味。
不想看賀知深。
賀知深心底長長嘆息，走上前去，從抽屜裏摸出發繩和梳子，親自為他梳好頭發，紮好辮子，再環住鞠未珩的膝彎和背脊，将他公主抱起來。
鞠未珩的頭靠在賀知深的胸膛，像一個漂亮精致的木偶娃娃。
抱着人走到樓下，讓他坐到餐桌邊的椅子上，再去拿來拖鞋給他穿好。
鞠未珩有些瑟縮：“謝謝。”
賀知深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謝我幹什麽。”
轉頭去廚房端出給鞠未珩做的早飯。
牛排、煎蛋、玉米、豆漿。
鞠未珩有些饞，舔了舔唇。
賀知深讓他漱了口再吃。
口腔清新後，鞠未珩乖順地吃早飯。
賀知深坐在對面一起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