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盡闖禍的

沈氏半歪在枕上,聽她話裏話外一副來算賬的模樣,沒動聲色。

只等她說完才謙遜地道:“你說的很是,我們缭缭這孩子淘氣是淘氣,但心地是很好的。這不街坊叔伯母們平常也多有愛護關照。”

杜夫人聽她這口氣就皺了眉,誰誇獎她戚缭缭心地好來着了?偏她沈氏會避重就輕。

她道:“關照歸關照,可她也不能六親不認啊!手腫成那樣可要怎麽辦?”

“喲,那太醫可曾開了藥?”沈氏配合地坐起了些。

昨兒的事情戚子渝早就告訴過她了。

自家小姑有幾斤幾兩她能不知道?

戚缭缭素日是渾,可讓她當着學堂裏先生的面,蓄意挑事打人她還沒這個膽。

倒是周圍有些別有用心的,知道她笨,闖了禍全往她頭上兜,這種事可也沒少發生!

他們家杜若筠那麽精明會算計,一天到晚地跟人家蘇慎慈争,她還能讓戚缭缭給治了去?

她要是不專盯着戚缭缭冷嘲熱諷地,能把她戚缭缭給惹毛了?

她會聽她杜家羅嗦才有鬼。

“戚夫人!”

杜夫人與她為鄰多年,也是了解他們這護短的德性。

知道她這是又要打馬虎眼了,便說道:“如今板子也打了,大夫也看過了,大家街坊鄰居的,我也是不想興師動衆。”

“但請你讓缭缭出來給個說法,咱們就揭過去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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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話,瞧着筠姐兒委屈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我這當娘的心裏也不好受不是?”

話到末尾就不免加重了,戚家打了人卻不給說法,那她可沒完!

沈氏揚唇:“佩瑗想要缭缭給什麽說法?”

“我也就不說也讓她挨幾板子的事了!”杜夫人凜然道,“這好好的人讓她打傷了,總得讓她恢複原樣吧?”

“請醫問藥的錢,我知道戚家不差這點,我就是不說您也會出的。”

“此外這事不能縱容,所以還得讓她登門跟筠姐兒好生地道個歉才好!”

沈氏默了下,放下茶盅望着她:“按理說來,你這要求不算過份。”

“不過既說到道歉的事上,又說是她親手打的筠姐兒,這話可當真?”

“缭缭這孩子身體不好,平日裏從未幹過什麽使力氣的活,別說打二十板子,就是打個七八下我都疑心她扛不扛得住。”

“既然她扛不住都要打筠姐兒,那我就不明白了,筠姐兒到底是怎麽把她給氣成這樣的?”

“缭缭比她小,也不如你們筠姐兒懂事,你們怎麽也跟她一起見識起來?”

“我們老太爺老太太在世的時候,可把她看作眼珠兒似的。”

“您說他們的寶貝女兒若是在我和她大哥手上落下點什麽三長兩短,将來我們可哪裏有臉去見二老?”

“筠姐兒素日甚有分寸,這次可犯糊塗了,險些把我們缭缭氣出毛病來不說,自己還落了疼,說到底這又是何苦呢?”

杜夫人瞧着沈氏這滿臉惋惜的模樣,肚皮都快要氣炸……

被她這麽一颠倒黑白,合着倒成了她筠姐兒挑事挨了打,是活該了?

而且話裏話外的還不忘把他們杜若筠給奚落一通!

見過護起短來不講理的,卻沒想到竟還有橫成這樣的!

“戚夫人!”

“好了佩瑗。”沈氏腰杆挺得筆直,神色也變得端凝,“孰是孰非,大家心裏都有數。”

“這回是萬幸,缭缭沒怎麽着,真要是被筠姐兒氣出個好歹來,今兒還有你登門理論的地兒?”

“——筠姐兒平日愛吃什麽?回頭我讓子渝送些過去。”

不是她愛講歪理,而是本來就他們先沒理。

杜若筠被打他們覺得委屈,那要是昨兒戚缭缭被她挑唆得挨了顧衍的打呢?

既然別人是主動來害她的,那當然是反過來害回去,這沒毛病!

不過雖說是杜若筠犯賤,挨打了活該,但幾個小的幫着他姑姑這麽胡鬧,面子上總得圓一圓。

讓子渝過去走一趟,不傷面子。

杜夫人氣得發抖了。

送吃的?誰家還差這幾口吃的!

分明是戚缭缭打的人,卻打發個侄兒輩的老七登門!這不成心糊弄她麽?!

她滿肚子氣都堵在胸口,卻在她這番姿态下又發作不出來!

兀自掐了一陣手心,遂自行找了個臺階起身:“明日我再去學堂問問,看到底怎麽回事再說!”

“這樣最好!”沈氏亦起身準備相送。

“回頭我也讓我們的子煜去學堂裏拜托拜托先生,他姑姑身子不好,日後還要煩請先生照應着。我們雖不指望她多麽能耐,但也要盡力保得長命百歲才好。”

“——我才讓人泡了新茶,不多坐會兒?”

“不坐了!”

杜夫人甩袖,已不想再在戚家多呆上哪怕半刻!

戚缭缭在外頭看得熱血沸騰,等人走了便進門撲進沈氏懷裏:“大嫂真好!”

沈氏被她撞翻在枕上,拍她的肩膀嗔她:“就你一天到晚地盡給我闖禍!”

拍完又問她:“上哪兒野去了?馬步蹲過了不曾?”

戚缭缭卻問起她:“宮裏可好玩兒?子煜去姐姐家怎還沒回來?”

……

杜夫人出了戚家門自是氣得肝疼,但又拿他們竟毫無辦法。就算說明兒再去學堂問先生,也不過是順口說的。

倘若找顧衍有用,那根本不必她說,顧衍也會先把戚家人先傳過去數落戚缭缭一頓。

他既然半聲沒吭,搞不好她去了還要遭那老頭兒幾句硬話!

“什麽時候他們戚家也栽個跟頭看看才好!”

她氣悶地猛灌了一大口茶。

……戚子煜回來時給戚缭缭帶回了好吃的糖炒栗子。

這是對于她被禁足三日的安撫。

跟老七他們瓜分完栗子,又聽戚子煜說了說永郡王府的近況後她就乖乖去了蹲馬步。

接下來她該正式學習基本功夫。

好在那爺兒倆沒再在她蹲馬步的時候往臂上挂籃子。

據說是他們商量之後,擔心萬一一個不好把她的病給逼出來,所以放棄了……

不過說起她這病來也怪,打從她醒過來起,她就沒有覺得自己身體上有什麽病症類的不适。

如果說接下來不再發病,那基本上可以确定,随着軀殼易主,她的病症可能也詭異地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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