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目标

目标

在場八人互通了名字,唯有那個男高中生一言不發,惡狠狠盯着所有人。

男高中生16歲,名字不清楚,他只告訴別人叫他F就好,眼睛裏全是因嫉恨而生的血絲。

仗義男生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搞不懂這人的怨氣哪兒來的。

“你是不是不高興?”仗義男生問道。

仗義男生名喚趙書華,大二,處于還沒接觸社會快要走進社會的年紀,有什麽就問,想什麽就說。

換言之,一根筋直楞子不會看氣氛。

眼鏡女把趙書華拉開,不允許他和男高中生F接觸。

眼鏡女,姓歐陽,單名旦,大一,勤工儉學,參賽理由是缺錢治病,想要一百萬美金治病。

用歐陽旦的話來說,靠近蠢貨的人會變得愚不可及。

裏面夾雜多少私人情緒就不得而知了。

等房間內選手差不多記住誰是誰、臉對應名字後,大家夥都不樂意搭理F,各自說說笑笑,就是不樂意給他一個好臉色。

沒人願意和多疑膽小的人多交談。

除了擅長道德綁架的中年男人願意同他說兩句。

F卻不想理人,自顧自看檔案袋,防賊一樣防往他身邊湊的中年男人。

等F看完檔案袋,廣播音适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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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叮——觀測到各位選手已經拿到了檔案袋,百萬美元角逐賽正式開始!現下公布賽事安排:

“一、百萬美元角逐賽共有十名選手進入決賽圈,你們需要走出這棟建築,共同瓜分獎金池裏的百萬美元。

“二、這是一棟有10層樓的建築,各位選手正處于第十層。

“三、每層樓有且只有唯一向下的手段——電梯。任何試圖采用其他方式去往下一層的選手,将取消瓜分百萬美元的資格。

“四、為了保證隐蔽性、公正性,本賽事采用全封閉管理。同時考慮到各位選手的身心健康,本公司為各位選手準備了通訊器,并招聘十位金牌聯絡員。将在你們最寂寞的時候送上溫暖,最需要的時候不離不棄!

“不過通訊器有電量要求,若是通訊器發紅光,則是電量不足即将關機的提醒。請各位決賽圈選手謹慎使用喲~

“以上,即為本次賽事的全部規則。本公司宣布,百萬美元角逐賽——正、式、開、始!”

随機械音的消失,齒輪轉動的聲音響起。牆壁開始旋轉、變換,迷人眼。

卷耳戴上所謂的通訊器。

通訊器質地軟和,完美貼合卷耳耳廓。

一個清亮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喂喂喂,聽得見嗎卷耳挑戰者?我是你的專屬聯絡員李九林,負責……”

很好聽。

好聽的不得了。

卷耳的所有心神全部沉浸在這個聲音裏。

他甚至可以想象聲音主人的模樣。

肯定是瓊林玉樹、風度翩翩的人,笑彎的眉眼如同海底明月。生氣時喜歡錘栗子,一般錘爛兩到三個就會消氣。

開心的時候,聲音的主人肯定是……頭好痛。

好痛好痛。

卷耳立刻将通訊器摘下,關閉電源,把李九林的話全部中斷。

不能再聽李九林說話,除非他不想要腦子了。

他晃晃腦袋,擡眼看旋轉速度慢下來的牆壁——

一扇嶄新的門出現在衆人眼前。

何亦可更開心了。

好精妙的結構!好完美的機械構造!我要研究之前出現的機器人!我要研究這個房間!

但房間停止過後,何亦可卻覺得無從下手。房間不再運轉時,和普通建築沒什麽兩樣。

突然出現的門顯然是暗示大家走出去。

門外漆黑一片,看不清道路。仗義男生趙書華身為有擔當的青年男性,身先士卒就要往外邊走。

眼鏡女歐陽旦拉住他。

“我害怕,你陪陪我。”歐陽旦說。

嘴裏說着需要人陪,但她的神色可沒一點害怕的樣子。

她只是不想讓趙書華第一個出去而已。

未知的東西總是叫人不願觸碰。

卷耳理解,所以卷耳決定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這次輪到卷耳被別人阻攔了。

那個長相普通穿着普通的女生道:“我來探路。”

普通女生叫季飛池,沒等卷耳勸阻,她已大跨步來到了門外。

門外伸手不見五指。季飛池走了沒兩步,一頭撞上了牆。

這一撞不打緊,倒是撞亮了整個地板——她撞到了燈的開關。

原來門外是一個大走廊,長長的瓷磚連接着未來的方向,昏黃小圓燈稀稀拉拉分布瓷磚兩邊,看不清頭頂風景,看不清前路終點。

季飛池腳尖點地板,地板沒有問題,是實心的。

她快步走,走廊裏回響着她帆布鞋的小小聲。

“沒問題。”她返回房間道,“外邊是好長的走廊,因為太長了不清楚盡頭,所以我先回來和你們說說。”

房間裏的幾人信沒信卷耳不知道,但卷耳知道何亦可這傻大個信了。

因為何亦可推着卷耳的輪椅去了門外。

輪子滑在瓷磚上。

小女孩跟着兩個大哥哥。

門外的确如季飛池所說,一邊是不知全貌的走廊,另一邊也是不知全貌的走廊。

走呗,還能等着不成。

何亦可推着卷耳打頭陣,季飛池和小女孩并肩排後,再後面是其他人。

卷耳心裏計算着,走了一百秒後終于見到拐角;又是百秒,拐彎;再百秒,拐彎;一百秒後……

很好,是夢開始的地方。

一夥九人又回到敞開的門前。

轉了一個正方形的圈圈。

“再走一遍吧,注意一下走廊兩邊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季飛池提議道。

大家自然沒有意見。

新一輪開始,不需要他人指揮,九個人自發兩兩組隊手并手,貼着牆壁行走。

啊,卷耳這個殘疾人不被考慮在內。

本以為這一圈可以在牆壁裏發現新的東西,例如一條暗道或者暗室之內的。但很可惜,什麽都沒有。

九人又一次回到原點。

“大家別洩氣,我們休息休息再出發試試。”季飛池仍然頗有信心地鼓勵道。

然而第三次轉圈,九個人還是回到了原點。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九人暫時提不起勁繼續走下去了。

不,這次重新回到原點的不是九人,而是八人。

“那個傻逼不見了。”眼鏡女歐陽旦說。

能被她稱為傻逼的只有害她染毒的男高中生F。

其他人懷疑的目光投向中年男人。

當大家行走在走廊裏時,因為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中年男人和男高中生被排擠,不得已站到隊伍最末端。

故而中年男人辛諾是唯一密切陪在F身邊的人。

現下F失蹤,第一個就懷疑到辛諾頭上。

“我、我不知道啊……”辛諾臉色蒼白,說着很是無力的解釋。

楓鏡眉玩弄自己因長時間盤發而彎曲的發絲,似是不經意地開口:“啊呀,說起來剛剛我好像聽見你罵F,該不會……”

話不需要明說,懂的都懂。

楓鏡眉就在辛諾和失蹤F那排的前面一排,雖然中間有些距離,但還是能稍微聽見後邊的話。

辛諾臉色漲紅,眉毛豎起,指着楓鏡眉鼻子罵道:“你個賤女人少诽謗人!我才沒有、才沒有……”

辛諾聲音低下去。

他這番行為更加坐實了楓鏡眉指控話語。

其他人不約而同遠離辛諾。

何亦可心善,脖子一伸打算為辛諾說話,卻聽卷耳道:“三思,這人可不無辜。”

何亦可身形一頓,又縮回去和季飛池商量走廊對策了。

他覺得卷耳比他聰明,他聽聰明人的話準沒錯。

被辛諾臭罵的楓鏡眉沒生氣,臉上笑容一如既往的漂亮,美眸裏秋波流轉。

“辛先生莫氣,你說沒有,便是沒有吧。”

陰陽怪氣,鐵定是陰陽怪氣。

然而一個願意幫辛諾說話的人都沒有。

反正現在的情況是走廊出不去、選手少一個,大家平白堆砌的怒氣得找個口子釋放,中年男人辛諾只是正好撞槍口而已。

至于卷耳為何說他不無辜?

且看辛諾指責楓鏡眉時飄忽的瞳孔。

即使楓鏡眉有撒謊的前車之鑒,但至少“辛諾罵F”這件事請她沒說錯。

辛諾蜷曲的左手食指從另一方面證實了這一點。

尚且留在房間裏時,辛諾的身體狀态是正常的;但走完三圈後,辛諾卻遮掩起他的手指。

辛諾妄圖通過屈指隐藏的東西,是指縫裏的血跡。

他被楓鏡眉刺激狠了,指人的時候差點将染血的手指伸出來,伸到一半又着急換手。

饒是辛諾縮得快,抵不住卷耳眼睛尖。

“那血是F的。”

因為在場8人無一人身上有傷口。

不是F的血還能是誰的?

注意到辛諾手指不對勁的不止卷耳一人。

楓鏡眉扭着水蛇腰,湊到眼鏡女歐陽旦和仗義男趙書華身邊,悄聲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他倆。

歐陽旦心道不妙,身體下意識去捂趙書華的嘴巴。

但趙書華同樣有着極快的身體反應,雙膝一彎,整個人下潛一點,叫歐陽旦的巴掌呼在他大腦門上。

“大叔,你手上血哪裏來的?”趙書華大聲問道。

一時間,整個走廊裏都回蕩着他的大嗓門。

歐陽旦默默扶額。

豬隊友,妥妥的豬隊友。你以為這女人怎麽那麽好心把發現告訴你?把你當槍使呢!

思及楓鏡眉的惡意,歐陽旦狠狠瞪了楓鏡眉一眼。

楓鏡眉笑盈盈的。

碰小女孩軟釘子的時候、被辛諾侮辱的時候……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将笑容從她臉上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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