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識知
識知
大抵又過了半月後,在林許一如既往地在紅漆桌子上臨摹着那副已經摹了許多遍的字時,嚴裴突然進來了。
他撇了一眼書桌上的亂七八糟,看着林許,開口問:“上次見面你傷勢未愈有些倉促,我只介紹了姓名。我今天來是想問問你家中可否還有什麽人?是做些什麽的?你從前可否念過書?如今多大了?”
林許一一地答了:“從前讀過書,也曾上過私塾,家裏父親經商,有幾分富裕,後來也因為戰亂家破人亡,現在家中只剩我一人。”
他頓了頓,又道:“已經十五了。”
但嚴裴突然開口問:“你是否有一兄長?姓甚名誰?”
林許只覺得好生奇怪,但如今寄人籬下,雖不知先生何出此問,但仍然答了:“有一兄長,姓林,單名一個梓。”他又反問嚴裴:“先生問兄長作什麽?”
嚴裴未言。
後來嚴裴又問了林許幾個問題,他問林許想不想跟着他一塊,去繼續求學,去參軍,去報國——他說林許才十五歲,這個年紀出來實在可惜了,不如回去多念幾年書。
林許都答應了。
嚴裴轉而又開口道:“前些日子你阿叔的屍骸找到了,南方那邊戰亂你一時也回不去,不然先葬在這吧。”
“那就先謝過先生了。”林許看着他,規規矩矩的給他行了個禮。林許看見他似乎在透過自己看誰,竟出了神。
林許用手在他的面前揮了幾下,他似乎也反應過來了什麽,捏了捏鼻梁,讓林許好生休息,然後就離開了。
後來為了避外頭的亂,他為林許請了能請到的最好的師傅,來讓林許繼續我的學業。
至于林許的槍法和其他的方面,則是嚴裴手把手教出來的。
日子總是過得好生的快,林許在這待了小四年,竟也馬上要到了與嚴裴共度的第四個新年。
林許好似開啓了新生活。
他與嚴裴一同經歷了許多,在不知不覺中,他好似開始依賴嚴裴了。
新春府裏氣氛也熱鬧起來了,他與嚴裴一同寫了春聯讓春媽貼了,兩個人糟蹋着春媽和的面拌的餡包餃子。
除夕晚上,嚴裴摟着林許肩膀坐在床邊閑聊,他們聊到對彼此的初印象和現印象時突然停了下來相識一笑。嚴裴只是将林許摟得更緊了些,什麽也沒再說。
而後他們又天南海北地聊起來,嚴裴一會說林許摸着瘦了些要好好吃飯,說回頭讓春媽炖點湯給他補補,一會又打趣笑他,林許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複着,被打趣了就裝作惱羞成怒地輕拍嚴裴的背,氣氛好生快活。
突然嚴裴像是想到了什麽,問林許剛到這的時候怎麽總是呆呆地看向窗外,弄得他以為林許精神出了什麽問題找了好幾趟醫生。
林許突然側身抱住他的腰,聲音悶悶地道:“在想我的父母、兄長、阿叔他們都走了,我家只剩我一個人了……”
嚴裴突然不知道繼續說什麽了,他只想穿越回問這個問題前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叫自己閉嘴,但他沒有這項能力,只好抱緊了林許,一下一下地拍着林許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