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爛桃花

玮玮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我問玮玮先回哪個家,玮玮笑着說還沒想好。秦穎在我買票回來之前就和她的男友走了。我的東西很簡單,除了換洗的衣物,就是給父親和弟弟買的幾包點心,一個提包就裝完了。

不久,劉健來了,掂起兩個提包領着玮玮走了。寝室裏就剩我一個人,我感覺有點冷清。環顧四周,我決定來一次大掃除。我把拖把用肥皂水沖洗了好幾遍,角角落落打掃了一遍。

突然,手機響了。我以為是柳國盛打來的,撂下手裏的拖把去接電話。我拿起手機一看,不是柳國盛的,是我導師的。

“櫻桃,你還沒有回去吧?”

“還沒有。導師,您有事嗎?”

“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放假了,難道韓導師還要給我布置“家庭作業” 嗎?即便布置什麽電話裏說一聲就是了,也用不着讓我到她的辦公室去。帶着滿腹的疑問,我來到導師的辦公室。

導師今天打扮得很漂亮:黑色的羊毛衫,黑色的裙子,黑色的瘦腿褲,一雙過膝皮靴,披着一個棗紅色的披肩,那叫一個時尚!

導師一見我,連忙站起身來,拉着我坐在沙發上,親切地對我說:“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家?”“明天上午。老師,有什麽事需要我去做嗎?”老師搖了搖頭,笑着對我說:“沒有。我知道你媽媽不在了,家裏一定需要你趕緊回去準備過年的東西。缺什麽你說一聲!”

我吃了一驚。心想:導師今天怎麽了?吃錯藥了?即便我幫她完成項目任務的時候也沒這麽對我。我有點受寵若驚了。

“謝謝導師!都準備好了。有什麽任務嗎?”

“沒有。這學期你做得很好。你很有前途,我看好你!”

“謝謝老師!”

“咚咚咚”,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

門開了,進來一個青年男子。他個頭有一米七五左右。米黃色的休閑裝,眼睛狹長,臉上有一些青春痘落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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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這是我弟弟花健!”

聽了韓導師的介紹,我立即明白了老師的意圖。我站起身來,笑着對他打了聲招呼:“你好!”

花健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你好!”

我趕緊對導師說:“導師,你來客了,我就不打擾您了。祝您節日愉快!”我彎腰給韓導師鞠了個躬就往外走。

“好,節日愉快!”

我逃也似地出了導師的辦公室。我很奇怪:導師怎麽會打我的主意?她不問問我的意思就讓她的弟弟來見我,難道這種事情也會當成作業布置給我嗎?

我剛回到寝室,就接到導師的電話。

“櫻桃,我想把花健介紹給你做男朋友。你們先處處看。當然,我不會強逼你,合适就談。我把你的手機號給花健了,以後你們自己聯系。就這樣!”

我剛叫了一聲“導師”,手機便傳來挂電話的“嘟嘟”聲。

“這叫什麽事?!”我懊惱地把手機扔在一旁。

“怎麽辦?怎麽辦?”無數個“怎麽辦?”圍繞着我。玮玮已經走了,不然的話,我可以把這個事情說給她聽。縱然想不出什麽好注意,最起碼身邊有個人。此事萬萬不能讓柳國盛知道!

煩悶中,我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叮鈴!”手機鈴聲把我驚醒了。打開一看,是柳國盛的信息:我的小櫻桃,在幹什麽呢?

我哆哆嗦嗦給柳國盛回了信息:準備睡覺,明天我回家。你呢?

不一會兒,柳國盛的信息又過來了:不能陪你一起回家了。你睡吧。一路平安。kiss you !

如果是平常,我一準會笑他中英混用、詞不達意。可今天總感覺那幾個英文字母非常刺眼,簡直就像一把小刀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晃得我十分難受。

第二天早上六點我準時醒來了。簡單地洗刷了一下,便出去吃早飯。剛坐下來,手機響了。打開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你好,櫻桃!我是花健。我送你回家吧?”

我吃了一驚,連忙回答:“謝謝你,不用了,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再見!”

“那好吧,再見!”

挂了電話,我三口并作一口吃完了早餐,慌忙提起提包就往公交站跑。到了車站一看時間,距離上車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于是,我找了個座位坐下,閉上眼睛想心事。

同時有兩個男人追求自己,這個情況要是讓玮玮知道了不知她有何感想。表情肯定是很誇張的那種。我的心一個勁兒地忐忑。就像一個游魂,我機械地排隊進站,機械地排隊上車,就連身邊坐的何許人也懶得看一眼,腦袋裏亂糟糟的。

弟弟早就在車站等着我了。他一看見我,臉上就露出了可愛的笑容:“姐,你可回來了!”一路上弟弟說個不停。他期末考試的成績很不錯。

一路上風景依舊。村子裏也很安靜,大街上連個小孩子都沒看見。父親見我和弟弟回來了,高興得合不攏嘴:“快,快,到屋裏暖和暖和!”

弟弟上了高中,俨然一個大人了,說話、辦事都透着一股子成熟的味道。我和弟弟一起幫父親幹活。賣菜的時候,為了減少麻煩,我們父女三人一人一輛三輪車。照這個速度,節前最多再辛苦兩次就能把蔬菜給賣完了。晚上從縣城回來,我們一家三口坐在燈下整理一天的戰果。

“閨女,這錢給你吧?”

我連忙擺手:“爸爸,我有。這些錢你留着自己花吧,不要太節省。我和弟弟不在家時,你要多保重身體!”

父親高興地說:“沒事,沒事,我身體棒着吶!這錢我就給你弟弟存着,給他上學用、娶媳婦用!”

弟弟呵呵地笑了:“爸爸,姐,你們不要管我了!娶媳婦我不讓你們花錢!”不管弟弟以後是否做到這一點,這句話讓父親很開心。

柳國盛的研究生考試早就結束了,不知道他考得怎麽樣。正想着,來信息了。我拿起手機一看,是花健的:你好!家裏忙嗎?需不需要我去幫忙?

花健的信息攪得我半夜沒睡着覺。腦海裏一會兒是柳國盛的臉,一會兒是花健的臉,怎麽也擺脫不了。

剛吃過早飯,仙花來找我,向我尋求解決問題的辦法。她和新男友正在熱戀,前男友再次向她發動求愛攻勢。我很無語!目前我一個腦袋兩個大,正自顧不暇,又怎能為她想出好辦法?于是,我閉上眼睛胡謅了一句:跟着感覺走!你和誰在一起愉快就和誰在一起!

仙花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我突然想起一句話叫做: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仙花什麽樣的感覺我不知道,可我和柳國盛在一起挺愉快的。至于我導師的弟弟花健是個什麽樣的人我不想知道。如果沒有柳國盛,也許我會和他接觸。如果對導師說我已經有了男朋友,不知她以後會怎樣看我?

臘月二十六那天,柳國盛奉他奶奶之命,給仙花家送土特産,順便也給我家送來了十條大鯉魚、十斤牛肉和二十斤豬肉。

下午,仙花拉着我和柳國盛一起去她家玩麻将。

麻将這個東西以前我根本沒有接觸過。仙花自報奮勇教我。幾十張撲克牌不到兩個小時就被我輸得一張不剩。柳國盛連忙把他贏來的幾十張借給我。

不知為什麽,面對柳國盛,我感覺自己像做了虧心事一樣。我很害怕當着柳國盛的面,那個不識趣的花健會打電話過來。也許是上天聽到了我的禱告,那個花健始終沒有添亂。柳國盛走後,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由于自己心裏有“鬼”在作祟,我竟忘了問柳國盛考試得怎麽樣了。臨走時他回頭看了我好幾次,以至于仙花比劃着手指頭羞他。我拒絕了柳國盛春節來我家“走親戚”的要求。看到他失落的樣子,我心裏充滿了犯罪感。

大年初二我們一家三口去姥姥家走親戚。舅舅把他村的幾個幹部叫到家裏陪客吃飯。舅舅當着他們的面把我和弟弟誇了又誇:“瞧我這外甥和外甥女!星兒期末考試全校前三名;櫻桃正讀研究生,交個男朋友也是大學生,很懂事,連過年的東西都給辦齊了。這樣的家庭在咱農村不多啊!”那幾個村幹部紛紛附和說:“真是,不得了!以後,你們就跟着享福吧!”聽着別人的誇獎,舅舅和父親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我家的親戚不算多,又加上父親、我和弟弟兵分三路,兩天就串完了。初五那天下午,仙花對我說她的新、老男友都去她家了,還差一點兒走碰頭了!不過,她告訴我她最終決定了和新男友談下去。原因很簡單:感覺再也回不到以前的那種狀态了。對于她的選擇,我不妄加評論。

還好,整個假期裏,花健和我聯系了兩次,碰巧都是無人的時候。這讓我有一種僥幸逃脫的感覺。我下決心回校後找一個機會向花健說我已有了男朋友。對于我的選擇,我想我的導師一定會理解的。

送弟弟上學走之後,我也預備回校了。父親依然忙碌在菜棚裏。他心疼我,不想讓我幹農活,所以,我只有把院裏院外收拾了又收拾,還不顧刺槐紮手,把能燒的棍棍棒棒都歸攏得整整齊齊。然後,我把父親、弟弟的床單被罩扒下來都清好晾幹,又為父親做了一鍋饅頭。看着父親香甜地吃着我做的飯,心裏有了些許的安慰。

晚飯後,父親示意我坐下來。他從櫃子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提兜遞給我。我疑惑地打開提兜,裏面有一個裹得很緊的小塑料袋。我把塑料袋展開,裏面是一個紅色的存折,上面竟然有三萬多塊錢的存款。我吃驚地看向父親:“爸爸,怎麽有這麽多的錢?”

父親笑了笑說:“桃,今年收成好一些,家裏又不用花什麽錢。你弟弟的花費也不多,你就更不用說了。所以,一有收入我就存起來,就存了這三萬多塊錢。閨女,就算你以後不花這錢,可是你弟弟上學、娶媳婦也需要不少錢的,這錢就給你弟弟留着吧。如果你需要錢的話也可以用的。我讓你看這個存折,目的是不想讓你在學校拼命掙錢而耽誤了學業。閨女,你還是以學習為主吧。”

聽了父親的話,我的眼睛忍不住發酸:“爸爸,你不能太仔細了,這樣會把身體搞垮的!你要吃好喝好,把身體保養好,這樣才能掙更多的錢!不然的話,你為了節省十塊、八塊的,不舍得吃喝,把身體弄垮了,到時候我和弟弟依靠誰去?我媽媽要不是太仔細的話,也不能得病早早地就走了!”

看到我難過,父親連忙說道:“閨女,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你媽媽那種病,再治也沒有用,所以,你媽就沒有花什麽錢。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

我把存款折遞給父親,然後跑到我的床前,把包裏的幾千塊錢拿出來交給父親:“爸爸,你明天把這錢存到存款折上。我卡上還有兩千塊呢。到校後,我還要輔導兩個學生,我的錢也用不完。這錢你存好起來,有事該用就用。你一定要舍得吃、舍得穿,身體一定要好好的,這樣我才能放心!”

“好。好。”父親接過錢,高興地答應着。

帶着對父親的依依不舍,我登上了返校的長途汽車。看着父親越來越小的身影,我感覺自己心裏空蕩蕩的。

柳國盛家因為要蓋房子,他決定在家多幫幾天忙然後再回學校。

整個寝室依舊是我回來得最早。我就把床鋪鋪開,一仰臉躺在床上。

“咚咚咚”,傳來一陣敲門聲。一定是玮玮這丫頭!難道你沒有帶鑰匙?我打開房門一看,愣住了,花健正笑嘻嘻地站在門口看着我,我的心一下子“砰砰”亂跳起來。

“怎麽?不歡迎我嗎?”花健笑着說。

“啊,請,請進。”我連忙退在一旁讓他進到屋裏來。

花健一步跨進屋內,四下打量了一番說道:“挺幹淨的。你收拾的吧?”見我點點頭,花健接着又說:“我猜就是你!我嫂子說你最勤快了!”

我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心裏說:這人怎麽這樣啊?連個招呼也不打就過來了。

盡管心裏不高興,可我還是保持了最起碼的禮貌與尊重:“你好!您請坐。我去給你燒點水。”

我把接滿水的電熱壺放在插座上,把電源插好。然後,我又把幾個水杯子洗了洗。等我擦幹手把毛巾放在洗臉架上,電熱壺裏的水已經燒開了。我倒了一杯熱水走到花健面前說道:“你喝點水吧。”花健毫不客氣地接過水杯,對我笑了笑。我用眼掃了一下他的臉,發現他明亮的臉上那些青春痘的疤痕被他的笑容擠得狹長狹長,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窪,很是搞笑。我不禁低下頭偷笑起來。

也許他發現了我有點異常,奇怪地問我:“怎麽渾身發抖?你冷嗎?”

我忍住笑,擡起頭來說道:“沒有。我沒事。”

“真的嗎?”

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難道就沒有看出來我是在笑你嗎?

“春節你過得好吧?”花健轉移了話題。

“很好。謝謝你的關心!”我說話有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意味。可花健一點兒也不在意,依舊穩穩地坐在凳子上,一副水火不浸的樣子。

“你在上班吧?”我問道。

“是,我已經工作三年了。”花健兩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回答。

我心裏哼了一下,繼續問他:“你不打算把你的基本情況告訴我嗎?”既然不想走,就別怪我說話不好聽了!

“哦,我比你大四歲。本科畢業。在國貿有限公司上班。我們弟兄兩個,我是老二------”說到這裏,花健住了口。那意思很明顯:我的導師是他的嫂嫂。

我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是老二,因為你的嫂嫂是我的導師。不過,這些年你就沒有交女朋友嗎?難道你就沒有遇見一個合适的?”

花健回答:“交過兩個,感覺不合适,就吹了。年前,我嫂子聽說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就想到了你,說你很不錯,讓我們接觸一下。”

停頓了一下,花健說道:“我們出去走走怎麽樣?要不我們去看電影吧?”

如果我說出我已經有了男朋友,不知道花健會有什麽表現。嗨,不管了!于是,我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說道:“真對不起,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實在很抱歉!”

聞聽此言,花健不生氣反而笑了:“呵呵,我知道你在家什麽活都幹,挺累的。不出去就不出去吧,你也不用拿男朋友的話來搪塞我吧?你們女人最愛考驗男人了!你當心點兒,別把我們都給烤糊了!”花健說完,“哈哈”大笑起來。這有什麽好笑的?我真想拿棍子敲他兩下!

本來我想以有男朋友的借口把花健趕走,沒想到他卻不以為然。我無語了!這人怎麽能這樣呢?!

花健對于我的了解,完全來源于我的導師他的嫂嫂。平日裏,我是一個不會修飾自己、只知道拼命學習和拼命掙錢的女孩兒。導師每次交給我的任務,我都能提前完成。我所寫的論文,導師非常滿意。再加上我和柳國盛的聯系都是在吃飯時或者睡覺前,發信息的次數較多,打電話的次數少,沒有影響別人,也沒有影響我輔導學生,更沒有影響我的學業。所以,我的導師一直認為我還沒有談男朋友。

一次玮玮跟我開玩笑說:“像你這樣的女孩子現在最搶手了!”我問她為什麽,她說:“第一,你是那種讓人放心的類型。相貌一般,不會給男人帶來壓力。第二,你是農村出來的女孩子,知道生活的不容易,不會有太高的要求,一般的男人養得起。第三,你是一個非常勤奮的人,你有足夠的能力來養活自己。第四,你的品質好,屬于賢妻良母型的。像你這樣的女孩真是萬裏挑一。我要是男人,一定死死地追求你,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雖然玮玮把我說成了一朵鮮花,可是我知道,僅靠我的大衆臉來吸引男人是不夠的;我的才學和品德就像被包裹在石頭裏的璞玉,不經過認真的雕琢也是不容易發現的。所以我要努力奮鬥,才能擁有自己想要的一切。

我看着華建那自信滿滿的樣子,哭笑不得。真情實話被當成了假話,真是活見鬼了!于是,我鄭重地對他說:“我說的是真的,不是和你開玩笑!”

花健上前拉住我的手說道:“好了,好了,再別說了。今天我不讓你陪我出去了,你就好好休息吧,改天我再來請你出去吃吃飯、去看電影。就這樣吧。我走了。”

不等我回答,花健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看來我真的遇到麻煩了。煩人!

就在我十分苦惱的時候,玮玮回來了。她看我坐卧不安的樣子,就關心地問我怎麽了。于是,我就把導師很武斷地給我介紹她弟弟作對象的事說給她聽。玮玮沉默了,兩只眼睛在我身上溜來溜去。來我一見她那神情,一股無名火竄了出來:“你不趕快替我想想辦法,還用那種眼神盯着我。哼!”我氣鼓鼓地躺在床上不再搭理她。

提心吊膽過了三天,還好,花健沒有來找我,也沒有給我打電話,我那緊張的心才算慢慢地放松下來。

這學期我又輔導了兩個學生。

開學的第一個周末,柳國盛來到我們學校。由于我還有學生要輔導,他只在我校呆了一天就走了。柳國盛在的時候,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唯恐一不留神花健會出現在我和柳國盛的面前。謝天謝地,總算平安無事。

本來我想等到導師講完課瞅個機會向她說一下我有男朋友的事,可是她剛講完課,就急匆匆地去外地出差了。回到寝室,我又忍不住把這一情況說給玮玮聽,沒想到她竟然開起了我的玩笑:“我真羨慕你呀!這麽好的事怎麽淋不到我的頭上呢?叫我說你就和那個花健交往得了!如果感覺花健不錯的話,就和柳國盛吹燈。你看,還是花健的條件好呀。要不這樣:花健再來的時候,你讓我好好地觀察觀察。如果我看着花健非常順眼,你就和他好!”氣得我真想把她那張破嘴給縫上!

玮玮說完了這話還不算,又說出讓我更哭笑不得的話來:“櫻桃,你也不要為難了,幹脆,他們兩個你誰也不要,你就嫁給我弟弟得了!”見我氣得直跺腳,玮玮越發得意了。她手舞足蹈地說:“哦,哦,不是我的親弟弟,是我的表弟。真的,我表弟很好的:個子比柳國盛高,臉盤比柳國盛好看,家庭條件比柳國盛強多了,學歷不比柳國盛低。各方面的條件比花健還好。所以,你幹脆嫁給我表弟得了,省得你卡在柳國盛和花建中間為難了。我明天就把我表弟叫過來讓你看看。不是吹牛,你見了我表弟絕對百分之二百的滿意。好了,就這樣說吧!”

呵,這就是我的好姐們兒?!這純粹是唯恐天下不亂!我氣惱地瞪着玮玮說不出話來,而玮玮竟然又是伸舌頭、又是擠眼睛的,一副淘氣的假小子模樣!

我就奇怪了,以前自己想交男朋友的時候沒人介紹、沒有男孩子追。如今有了一個在談,竟然又來了一個,還死纏爛打的,說真話給他聽他還不相信,真是見鬼了!而玮玮不止一次地讓我嫁給她弟弟,當真不當假的,她還就說出口了。這個死玮玮,我焦頭爛額的,不幫我出個好主意解決燃眉之急,還這麽打趣我,真的太不像話了!

玩笑開過了,玮玮好像出了心中的怨氣似的,她拉起我的胳膊就往外走:“別生氣了,我們出去走走,順便好好聊一聊。”說着,玮玮嘆了一口氣。她從來沒有在我面前嘆過氣,看樣子她真的替我發愁了。

我和玮玮手牽着手來到了校園裏,沿着凸凹不平的鵝卵石路慢慢前行。雖然出了正月,天氣依然寒冷。樹枝光禿禿的,唯有遠處的塔松給整個校園帶來了一片綠色。

“櫻桃,我感覺你在處理花健這個問題上不太果斷。”玮玮不叫我“小桃兒”,而是正規其事地叫我“櫻桃”,看來事态是相當嚴重了。

“導師一給你說花健這個事,你就應該當機立斷向她說出你已經有了男朋友---”

“我---”我剛想張嘴為自己辯解,玮玮伸手捂住我的嘴說道:“別打斷我的話,讓我說完你再說,看看我說的有沒有道理。”我只得閉上嘴巴讓她繼續說下去。

“你和柳國盛交往已經半年多了----雖然你們不經常在一起,但是你們經常聯系。我感覺你對他是滿意的,對吧?”玮玮看我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所以,當韓老師給你介紹花健的時候,你就應該立即回絕。就是韓老師有什麽想法也不會怪你,因為你已經交朋友了。你這樣拖拖拉拉,又不舍柳國盛,又不想回絕花健,你說你這幹的這叫什麽事兒?我說這話你別不高興,你也別嫌難聽,其實就是你的內心在作怪---怕回絕了花健會影響你,怕導師會給你穿小鞋,你說我說得對不對?我感覺你這樣想、這樣做真的是大錯特錯了,真的!再說,韓老師不一定就是你想象的那種人,她畢竟是我們的導師!”

不容我分辯,玮玮就下了這樣的定義,我的心裏真不是個滋味。低下頭來仔細想想,還果真是自己的錯。當初導師介紹的時候,自己如果當機立斷回電話過去:“老師,真的對不起,我已經有了男朋友了,-----”話說得一清二楚,最多再把柳國盛領到她的面前讓她瞧一瞧,那麽今天就不會左右為難了。

玮玮的一席話,讓我淩亂的心平靜下來。我拉着她的手又搖又晃:“是我的不對,你別生我的氣好嗎?”

玮玮依舊打趣我:“你嫁給我表弟得了,這樣會省去了很多麻煩!”

我不屑一顧地翻了她一眼。

以後的兩個月裏,花健和我聯系了好幾次。他邀我出去相見,我均直言相拒。時間已經過了這麽久,我認為沒有必要再向導師解釋什麽了。心裏沒有了壓力,幹什麽都覺得非常輕松。在輔導學生的同時,我又給自己制定了學習計劃,為明年考博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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