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守護

第三十七章 守護

雲知深吸一口氣,“對,就是他。”

之前她就說過這條腿就是世子幹的好事。

蕭遠書滿目擔憂,“他又對你做了什麽?你沒事吧?”

雲知看着他。

“傅琏臣怕我留在宮中礙事,所以去請求陛下,讓我出宮回府,”

蕭遠書聞言,眼眸一沉,握緊了拳頭,“我去求陛下。”

雲知搖了搖頭,朗朗笑道,“不用了,傅琏臣并沒有得逞。”

這下蕭遠書反而更疑惑了,“為何?”

常理而言,端親王世子只不過提了個無足輕重的要求,無關社稷,不傷大雅,陛下沒有理由不答應。

雲知心口微窒,細細解釋。

“他蒙騙陛下,說喜歡我。陛下就宣我過去問一問,是否願意跟他回府,我自然說不願。陛下不喜歡強人所難,便打發了傅琏臣。”

蕭遠書眼眸微縮,“如此周全不像他的性格,卻也有可能是他做出來的事。”

雲知皺眉,“你說的是陛下?”

蕭遠書回憶道:“幼時我與陛下同在無逸齋讀書,他對旁人之事從不理會,無論是非黑白,他都視若無睹。”

“為何是幼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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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二歲時一心想學醫,絕食三天後父親總算答應不再送我去無逸齋,請了坊間的名醫來教我。”

雲知感嘆,“你家中有高官厚祿要繼承,卻死心眼的困守宮中做個太醫。”

蕭遠書眸色深深,語氣淺淺。

“看自己所治病人起死回生很有意思。但做太醫日子久了也曾覺得乏悶,可幸而做了太醫,否則今時今日,誰願意死心眼的照顧你這個不聽話的病人。”

如若沒有他,的确不會這麽順利。

雲知也道:“幸而你做了太醫。”

蕭遠書突然目不轉睛的看着她,這眼神來的突然,雲知避讓不得,只能別過臉去戰術性咳嗽。

蕭遠書皺起了眉頭,“你的臉怎麽這麽紅?”順而撫上她的額頭。

雲知不知所措,羞憤之時,蕭遠書皺着眉道:“你發熱了。”

“啊?”

原來她不是臉紅,而是發熱了嗎!

怪不得!她臉皮沒這麽薄!

蕭遠書抓起她的手腕把過脈後,就去收拾食盒,無奈。

“原先只是外傷,你硬是把自己弄成了內熱,許是傷口感染了。我給你準備的晚膳皆是性熱的,不宜食用,現在去給你熬粥抓藥。”

雲知瞧了瞧食盒裏頭的雞湯,饞得沒邊,連連擺手。

“別,我就吃這個,不要喝粥。”

蕭遠書拒絕的幹脆俐落,“不行。”

雲知絕望的躺下,這才覺得周身疲軟,隐隐發涼。

-

喝完了粥,服下了藥,蕭遠書又打了一盆水,給她額頭上敷上了濕漉漉的麻布。

外頭樹間的蟬鳴聲越來越聒噪,黃昏的光透過紙窗,蕭遠書在餘晖下幫她收拾屋子的樣子格外溫柔。

雲知眯着眼看着他,“你知道嗎?曾經也有一個人在我生病的時候,這樣照顧過我。”

蕭遠書一窒,“是你的母親?”

雲知否認,“我有記憶起就在王府,從來沒有見過我的父母親。”

蕭遠書眼眸一縮,“那是你曾經喜歡過的男子?”

她搖頭。

“不對。這個人是我的姐姐,她跟我沒有血緣。但她待人待物都極好。我在王府中生病時沒人管,只有她去問大夫,逼着我喝好苦的湯藥,還在我發熱時徹夜守着我,撫了無數遍我的額頭。”

蕭遠書語氣淺淺,溫柔無邊,“那是個極好的姐姐。”

雲知閉上眼,雲淡風輕,“她被傅琏臣殺死了。”

蕭遠書愣住,不知該如何安慰。

雲知仿佛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搶先道:“沒關系,不用想着安慰我,我只是很想找個人說一說我的雲芙姐,我很想她。”

雲知緊閉的眼角劃下了淚,在黃昏的暗光裏晶瑩而落寞。

蕭遠書伸手想去拭去淚痕,卻縮回了手,背過了身,啞着聲道:“你今夜不能沒人照顧,我守着你。”

雲知拒絕:“不行,外人會傳我們私通,這是大罪。”

蕭遠書淺淺笑意,“已經傳了。”

雲知震驚,有一點兒惱怒,“那你還敢跟我走這麽近?”

蕭遠書不疾不徐。“怕什麽,倘若來查我們,你還是完璧之身,誰能定我們的罪。實在不行,我就讓我父親去請陛下賜婚。”

他說的認真,雲知被逗笑了。

“你怎麽就确定,我願意嫁給你?”

蕭遠書轉過身來,意味深長。

“所以我要與你走得更近些,你除了嫁我,還有什麽法子?”

雲知另眼相看,感嘆無邊。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蕭太醫。可是你才認識我幾日,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未必清楚。”

蕭遠書由衷道:“我不需要太了解你。我已到了婚配之齡,父親早已催我成婚,可見了許多莺莺燕燕我都沒有興趣,唯獨你,我照顧的樂此不疲。”

雲知手扶着額上的麻木坐起來,聳了聳肩,“我傷害過很多人,即狡猾,又狠毒。”

蕭太醫見血,救人。

她見血,必死人。

總歸,她的過去,不是這個單純的太醫能想象的。

蕭遠書笑得明眸皓齒,“你像一只呲牙咧嘴的小兔子。”

雲知沖他呲牙,“傲烏”了幾聲。

“你見過這麽不聽話的小兔子嗎?”

蕭遠書順了順她額邊的頭發,“好了,躺下吧,好好睡一覺,不要胡思亂想了。”

他的話似一顆定心丸,雲知乖乖的躺下,沉沉的睡去。

蕭遠書實實在在的為她守了一夜,這一夜喂她喝了好多回熱水,換了無數次額布。

卯時,天微亮,他在這期間只枕着床沿睡着了稀稀落落的半個時辰,臉色明顯憔悴了些。

雲知勸道,“你回屋去睡會兒吧,我真沒事。”

蕭遠書撫了撫她的額頭,幾分疲憊。

“你還有些燙,我去給你煮粥熬藥,你只管休息。”

雲知眨了下眼,“你有沒有這樣照顧過別的病人?”

蕭遠書頓了頓,坦誠相告。

“我是大夫,自然應該照顧病人,但如此勞心勞力的,還是頭一回。”

她滿意這個回答,點了點頭,笑意盈盈的目送他出了屋子。

-

等到了巳時,卻依然沒見蕭遠書回來,雲知心生不詳的預感,正欲下鋪去尋,聽到了敲門聲。

雲知松了口氣,滿心歡喜的喚他進來。

沒成想,來者卻是笑陽。他進來也沒有說話,只低着頭。

“是不是宮中有誰得了急症,蕭太醫被召走了?”

笑陽避而不答,放下了食盒,“藥和粥都在裏頭,蕭太醫叮囑我照看你。”

雲知見他雙眸躲閃,急着離開,面色一沉。

“站住,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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