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寵着
寵着
白斐含的眼睛盯着那兩個醜萌的小人,又看了看龍晖,男人也正眉眼含情地看着她。
她低頭想了想,紅着耳朵點點頭。在她點頭的一瞬間,她聽到男人用一種欣喜的語氣對空姐說: “謝謝。”
空姐語氣也帶着笑意: “不客氣,祝你們天長地久,旅途愉快。”
白斐含一直低着頭,待空姐走了之後,她才伸手,從龍晖手中,取走了那兩個挂件小人,低頭擺弄着。
兩個小人不大,男的短發藍衣黑褲,女的長發粉裙,是再簡單不過的打扮,做工粗糙,但是表情卻是神來之筆,窘迫中有一絲歡喜,醜中又有一絲呆萌。
“像不像你”白斐含拿着藍色衣服的短發小人,給龍晖看。
男人卻并不看那個小人,他知道這是白斐含在轉移話題,他盯着小姑娘羞紅了的耳朵,笑道: “害羞了”
“才不呢,我是為了要這兩個小人才點頭的,有什麽好害羞的”
龍晖忍不住伸手刮了刮白斐含的鼻尖,小聲說: “口是心非。”
“算啦,你不喜歡這個挂件小人,就都給我好啦,正好我喜歡。我怎麽口是心非了呢”
白斐含作勢要收回給龍晖看的那個小人,卻在收手的一瞬間,被男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白斐含擡頭看龍晖,只見男人唇邊笑意明顯,連眉角的疤都好像在飛揚的笑,他說: “誰說我不喜歡我喜歡。”
男人看向她的目光滿是柔情,溫柔得好像一汪沁了糖的清泉,又甜美,又清澈,更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情。
白斐含幾乎要被這雙眼睛吸了進去,他說“我喜歡”,白斐含知道他說的是他喜歡這個挂件,但卻總覺得似乎還有弦外之音,他喜歡的,不止是挂件,還有她。
龍晖沒有再攥着她的手腕,他松了手,拿過白斐含手中的挂件小人,用拇指和食指捏了,對着白斐含手中的另一個小人,輕輕啄了一下。
看着白斐含,笑意盈盈地,龍晖說道: “親一口。”
白斐含幾乎陷在了龍晖的一連串動作話語裏,她發現龍晖變聰明了,以前他有時候收不住他的氣場,害得白斐含總怕他。
現在他游刃有餘,游走在調情和玩笑之間,既不會吓到她,又能足夠吊住她的胃口。
白斐含攥了小拳頭,擡起手腕,本意想錘他一下。可是忽然想到,這個男人皮糙肉厚的,打也打不疼,之前打過幾次,不像打架,更像調情。
她便把攥好的拳頭垂下,不語,以不變應萬變。
龍晖等着和白斐含打嘴仗呢,不打嘴仗,打手仗也行。沒想到小姑娘忽然不說話了,她用兩只細長的手指擺弄着手中的粉色小人。
等了一會兒,龍晖終于忍不住,把頭探到白斐含面前,含笑問道: “怎麽了,生氣啦”
白斐含垂着眼: “沒有。”
“沒有生氣怎麽不說話你生氣打我兩下出出氣,好不好”
白斐含想,我真的沒有生氣呀,我只是覺得你越來越會撩了,撩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你好了,只好以不變應萬變。
看到男人這麽在意,白斐含心中甜蜜蜜的,還有一點隐秘的驕傲,這樣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怕她不開心。
白斐含,終于還是沒忍住,蕩出了兩個小酒窩,笑着說: “你好煩呀,讓我靜靜。”
她嘴上說着煩,表情上哪有一絲煩的意思龍晖也笑了,伸出手又刮了刮白斐含鼻尖,說: “還說不是口是心非。”
白斐含,這回已經沒辦法反駁了,她的表情出賣了她,她就是口是心非,她就是開心得很,只要有這個男人在,她永遠都是開心的。
她看着眼前這個爽朗的男人,想,都是你把我慣的,你再這樣寵着我,我這輩子,就要賴上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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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在龍城機場落地,龍晖拖着行李,和白斐含并肩走出機場大廳。
走到玻璃門前面,白斐含想,龍晖手裏有行李,她輕手利腳的,便準備先走出去,也算是給他開門啦。
她以為龍城和槟城一樣,出口都是感應式的玻璃門,人走到前面,門便自動開了。
直到“嘭”一聲響,白斐含的額頭和玻璃門親密接觸,她才發現,原來龍城的玻璃門是需要手動拉開的。
要過來幫他們拉門的安保小哥,見小姑娘被撞了之後,呆萌呆萌的,沒忍住笑了。
白斐含瞪着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回頭看着龍晖,龍晖趕緊走過去,給她柔柔頭。
聽到小哥的笑聲,白斐含尴尬地躲在龍晖身後,她雙手拽着龍晖的衣服,輕聲說: “快走呀。”
龍晖,像老鷹捉小雞游戲裏的小雞媽媽一樣,白斐含跟在他後面,好像被媽媽庇護的小雞,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出去。
坐上龍晖提前訂好的車,汽車發動,白斐含這才小聲說: “好丢人啊。”
龍晖的大手正附在她的額頭,給她揉額頭上被撞紅的地方,輕聲問: “疼不疼”
之前他看小姑娘尴尬得要命,便忍住沒問,直到上了車,這才關切地問道。
白斐含在被撞的那一刻,确實有點疼。但之前這痛意被尴尬和害羞掩蓋,幾乎察覺不出,現在龍晖一問,她忽然感覺到了疼。
白斐含的額頭在龍晖的大手上蹭了蹭,小貓撒嬌一樣,用軟糯的,帶有一點鼻音的聲音說道: “疼。”
龍晖的心都好像被這聲“疼”揪住了,他把小姑娘攬到懷裏,輕輕地給她揉着。
“要吹吹。”白斐含頭上既撞了個包,還撞得頗為尴尬,便也不再端着,真正像龍晖撒起嬌來。
龍晖捧着小姑娘的的雙頰,珍而重之地輕輕吹氣,吹向小姑娘右邊額頭的紅腫處。
前排開車的司機,面無表情,心中震驚。二少告訴他要帶個女人來龍城,已經是這二十四年來的第一次。
今天接到龍晖和女人的時候,發現女人竟是個學生模樣的小姑娘,還躲在龍晖身後,兩個人很親密的樣子。
現在從後視鏡可以看到,二少正捧着小姑娘的臉頰,給她傷處吹風,溫柔得好像換了一個人。
司機是龍家的老人了,在感慨龍晖終于墜入愛河,有了一生所愛的同時,也被迫塞了一嘴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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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斐含到酒店的時候,頭已經不那麽疼了,回想起在機場大廳,自己也覺好笑。
她和龍晖在一起,除了龍晖在下廚房的時候指使她打下手——那也是一種帶有玩鬧性質的指使;其他時候,白斐含從來不用做什麽,只要好好享受龍晖的勞動成果就行了。
白斐含第一次想幫龍晖做點什麽,沒想到卻撞了頭,還怪尴尬的。
她下車之後對龍晖說: “是不是我天生就不是幹活的命,你說我只想走前面幫你開着一回門,就撞了頭,我不想幫你開門的時候也沒有撞頭呀。”
龍晖俯身為她遮擋車門上方,生怕她下車的時候又撞到頭,聞言,在她的腿邁下車的時候,輕聲說道: “你天生是被我寵着的命。”
白斐含聽了,抿着嘴笑了。她确實是這麽想的,但也就在內心想想,說出來自己也覺無賴,沒想到龍晖主動說了,還說得非常動人。
她非常滿意,被龍晖牽着走進了酒店大廳。
司機本來早早下車,想迎接二少和他的女朋友,沒想到龍二少親力親為,完全不用他插手。
他看着龍晖和他的小女朋友,頓覺多餘,他們兩個的二人世界,是誰也插不進去的。不過,他也在“多餘人”的感嘆中,也發現,他雖然是多餘的,但是狗糧絕對管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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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斐含被龍晖牽着走進酒店大廳,她被龍晖牽過手,在龍晖第一次請她吃飯的時候。
那時候白斐含懵懵懂懂的,只覺得被他大手包裹的時光好像是偷來的,一不小心那手就要離開。而且她的手也沒理由在他的手裏一直呆着,雖然龍晖的手裏又幹燥又溫暖,白斐含還是抽離了。
可這次,她才不在乎什麽有沒有理由,會不會離開呢。那些胡思亂想已經通通飛出了她的腦袋,她只知道她的手,被龍晖的大手包裹着,是多麽的舒服呀。
二人走到酒店前臺。和龍晖在一起,是不用有任何擔心和思考的,龍晖在決定要來龍城的時候,已經将路線酒店景點全部查詢清楚,白斐含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可以了。
有時候白斐含也會想,龍晖這樣的全能,把她嬌慣得什麽都懶得做——她本來就是散漫的人,如今有了龍晖,更是事事不問,只等着龍晖了。
如果有一天他離開了,她還能不能樂意恢複到以前那種生活呢那種平時上課泡圖書館,放假便回到空蕩蕩的大房子,偶爾和朋友出去玩一次的生活。
白斐含想得出神,龍晖捏了捏她的手: “想什麽呢——你說說,咱們是再找一家酒店,還是就住一間房”
“什麽”白斐含瞬間瞪大了雙眼。
前臺小姐姐好脾氣地解釋: “這位小姐,對不起,這幾天游客爆滿,現在只有一間房可以提供給你們。”
“提前訂好也不行嗎”白斐含問前臺小姐姐。
前臺小姐略帶歉意地說: “對不起,您并沒有提前訂好。”
白斐含略帶疑惑地看向龍晖,虧她剛剛還在心裏把龍晖想象得十項全能,原來竟然連酒店都能忘記預定。
龍晖摸了摸他右邊眉角的疤,笑道: “酒店老板是我朋友,所以,他可能是殺熟。要不然我們去找別的酒店”
白斐含已經很累了,并不想再跋涉去找酒店。她想,這其實有什麽好累的呢,之前和虞夢桢來看雪,也折騰了很久才找到酒店的呀,果然,和龍晖在一起之後,她越來越懶了。
白斐含問前臺小姐姐: “是套房嗎,有獨立房間嗎”
前臺小姐姐微笑說道: “是我們酒店最高級的套房,裏面房間任您選擇。”
白斐含懶洋洋地點點頭,龍晖立刻轉身蹲下: “我背你上去。”
行李有專門的酒店工作人員送上去,不需要龍晖再拉了。白斐含今天穿的是牛仔短褲,也不必擔心走。光,她幾乎沒怎麽猶豫,便懶洋洋地趴上龍晖的後背。
男人的肩膀寬闊,後背有力,白斐含不是第一次被龍晖這麽背着了,但是上次她膝蓋疼,腳疼,還要安慰散發着威壓的龍晖,都沒怎麽好好體會。
這回沒有她沒有任何心事,專心致志地被龍晖背着,坐電梯的時候,白斐含自己笑出了聲: “龍晖,我怎麽覺得,我和懶懶這麽像呢。”
“不像。”
“怎麽會不像,懶懶最愛窩在你的手裏。”
“懶懶沒你懶。”龍晖說着也笑了。
白斐含,本來還覺得,她拿自己比懶懶,是一種誇張的比喻手法,沒想到,龍晖竟然更誇張。
她被逗笑了,用兩只細長的手,拽住龍晖的兩個耳垂,輕輕向外拉扯: “說,誰懶”
小姑娘的手冰冰涼涼的,她趴在他肩膀上,說話的時候,熱氣就噴在龍晖的耳畔。
龍晖低笑着投降: “我懶,我懶。”
“這還差不多。”小姑娘滿意了,松開他的耳朵,垂下長長的雙臂,在龍晖的胸前晃啊晃,晃啊晃。
龍晖盡量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腳下,不去看小姑娘長長的胳膊。他有點後悔,應該晚些再投降的,那樣小姑娘的手會在他耳垂上,多停留一會兒。
“耳的你垂好厚,我的一個保姆說過,厚耳垂的人有福氣。”白斐含趴在龍晖後背上說。
“你呢,你是厚耳垂,還是薄耳垂”
“我是薄耳垂。”白斐含說完,還很小聲地補充一點, “薄耳垂好看。”
“沒關系,我的福氣分給你。”
白斐含趴在龍晖後背上,很溫順地沉默了。她知道龍晖是言出必行的人,做出承諾絕不是一時口快圖她歡喜。
而且她知道,龍晖是在本命年穿紅色內。的人,他有點傳統,有點守舊。
這樣的人,要把他的福氣分給她,必然不是作秀,而是出自真心。白斐含沒說話,她在心裏默默說,這個就不要了,你已經給我很多啦。
。
到了套房內,白斐含沖完澡,第一件事便是換衣服,她換上一套粉色的基礎款式睡衣睡褲,上衣上印有一只雪白的大兔子。
她換完衣服,從浴室中走出來,便看到龍晖拿了白色手巾過來。
“做什麽”白斐含歪着頭問道。
“裏面包了冰塊,你先冷敷一下,試試還疼不疼”
白斐含只是覺得旅途勞累,幾乎已經把額頭撞傷的事忘記了,龍晖要給她冰敷,她才想起來,笑道: “不敷。”
“為什麽”
白斐含走到沙發上坐下,早有準備好的西瓜汁放在茶幾上,白斐含拿過裝西瓜汁的大杯,用裏面插着的吸管大口喝西瓜汁。
看着龍晖拿着白毛巾走到她面前站定了,這才咽下一口西瓜汁,笑道: “我懶嘛。”
龍晖聽了,笑聲爽朗: “那我給你敷。”
說着,他踱到了白斐含旁邊,也在沙發上坐了,用右手把毛巾對準白斐含額頭上發紅的地方,敷了上去。
包了冰塊的毛巾觸感冰涼,白斐含在它碰到額頭的時候,略略偏了頭。
“怎麽,很涼”龍晖立刻關切地問。
白斐含想,龍晖這樣一個看似粗豪的大男人,卻是粗中有細,她的每一個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沒有。”緩過最初的不适,白斐含已經适應了冰毛巾的涼度,搖頭說道。
“不要動。”龍晖輕聲說道。他的聲音溫溫柔柔的,沒有一點命令的口吻,但白斐含總覺得,沒有人能不聽龍晖的話。
她只不聽話過一次,是她痛經那天,在飛龍大酒店。而且當龍晖第二次叫她名字的時候,她還是聽了。
這大概就是這個男人的魅力吧。
白斐含不動,便正對着龍晖那雙眼睛。平時男人眉角的疤吸引了大半注意力,很少注意到他的眼睛,龍晖的眼瞳很黑很黑,發着亮光,充滿柔情地望向白斐含。
白斐含想到一個詞“柔情似水”,這個詞單獨拿出來,用到這個男人身上,似乎不大恰當。可是,當他望向白斐含的時候,白斐含只能想到這一個詞。
他的眼瞳太黑了,黑得像是要把她吸進去。
白斐含被他敷着額頭,不能動,不能躲,她莫名有些心跳加速,耳朵也悄悄的紅了。
她想起手中拿着的大杯,遞了過去: “你喝果汁嗎西瓜汁。”
龍晖怎麽會不知道是西瓜汁,他知道白斐含愛喝西瓜汁,特意囑咐朋友準備的。
小姑娘雙手拿着大杯子,杯子裏面插着一只吸管,沒記錯的話,剛剛她就是用這根吸管在喝西瓜汁。
龍晖咬上了吸管。
白斐含看到,男人像猛獸叼住食物一樣,咬住了吸管,男人的眼睛一直在看她,滿是柔情,好像她咬上的,不是吸管,而是別的什麽東西。
白斐含想起,男人的嘴唇,是很柔軟很柔軟的。
她覺得男人咬上吸管之後的眼神有些異樣,之前是脈脈含情的,可是咬上吸管開始吸吮之後,男人盯着他的看的目光裏,增添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白斐含,猛然想起,她遞過去的西瓜汁,她自己剛剛喝過,而且也是用的那根吸管!
想到這點,白斐含想要動,可龍晖的冰毛巾按在她的額頭上,讓她遁無可遁。
她的耳朵都紅透了,只好垂下眼躲避男人熾烈的目光,小小聲地說: “我忘記了,你要不要換根吸管”
“你忘記了什麽”男人的聲音充滿誘惑。
“我忘記了,給你換一根吸管。那根吸管我用過,不,不衛生。”白斐含一向伶牙俐齒,沒想到今天被龍晖那眼神燙到了,說話都有一點打磕絆。
“不用。”男人斬釘截鐵地道。随後,他又換上一種調笑的語氣: “我喜歡。”
龍晖今天對着白斐含說了兩次“我喜歡”,白斐含的耳朵也紅了兩次。
她想,我現在是真的不害怕他了,可是我也真的要淪陷了。每當聽他說“我喜歡”的時候,心裏竟然酥酥麻麻的,好像過了電一般。
白斐含,重新調整呼吸和情緒,想要擡起頭來說點伶俐的話和龍晖打嘴仗,她才不要讓龍晖知道她要淪陷了呢。
可是她剛剛擡頭,就看到男人輕輕咬了吸管一口,吸管是白色的,他的嘴唇,也許因為沾了西瓜汁的緣故,是紅紅的。她還知道,也是柔柔軟軟的。
白斐含心頭一震,這個男人咬吸管的動作,都是該死的性感。
她複又垂下眼去,頭腦中一片空白,全是男人的唇附上吸管的畫面,忘記要和龍晖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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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旅途勞頓,白斐含早早地便選下房間睡覺,她只說自己是累的,才不肯承認是被龍晖撩得耳紅心跳呢。
龍晖問她額頭還疼不疼,白斐含當機立斷說不疼。她想,我要是說疼的話,他還要給我冷敷,拿那種熾熱的目光看着我,我可受不了呀。
而且經過龍晖的冷敷,确實感覺不到疼了。
白斐含選了一間陽臺有落地窗的房間,龍晖笑道: “不是恐高嗎,怎麽還選有落地窗的”
白斐含心想,有你我就不怕了呀,但還是嘴硬說道: “我喜歡。”
她只是随口一說,沒想到男人忽然逼近,問她: “喜歡什麽”
白斐含這才想到男人今天說了兩次又暧昧又調情的“我喜歡”,她下意識要躲避男人的目光。可是轉念一想,我也不能總躲着呀,怎麽能讓他知道我是這麽容易害羞的呢
她定了定心神,迎着龍晖的目光,和他相對而視。
小姑娘眼中波光粼粼,水光滟滟,她看着龍晖說道: “唔,我喜歡落地窗,還能喜歡什麽嗯”
她的語氣中,滿是天真,仿佛小孩模仿大人的語氣,還帶了一絲稚嫩。
說完,不等龍晖回答,便轉身打開房間門,再轉頭,留給龍晖一個俏皮的笑: “晚安啦,龍晖。”
龍晖沒想到小姑娘會做出這般舉動,她的年紀已經是一個大人了,但當她刻意做着大人的事,端着腔調說大人的話,卻總是有一種很易察覺的天真和稚氣。
“晚安。”龍晖也笑, “我就住在隔壁,害怕的話來找我,打電話,喊我,我都能聽到。”
“我才不害怕呢。”白斐含歪歪頭,有點不舍地,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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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斐含倒在大床上,床很柔軟,但白斐含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對,少了龍晖。
白斐含是樂意多和龍晖在一起的,可是剛剛因為怕她在龍晖面前害羞得不成樣子,和他打了兩句嘴仗便跑回了房間。
跑回房間白斐含便後悔了,這間房間又大有寬敞,落地窗可以看夜景,床更是又大又柔軟,可白斐含總覺得空蕩蕩的,沒有意思。
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一個人住在大房子裏,連說句話的人都沒有。
她很想打開門去找龍晖,她知道龍晖肯定很樂意她的“打擾”。可是那樣好沒面子啊。
白斐含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不知過了多久,才睡着了,房間的吊燈還在發出亮光——她忘記關了。
7月,天氣很是善變,龍晖和白斐含來之前已經查好天氣,确定這一周龍城天氣都是涼爽宜人,且沒有雨水的。
但是這天夜裏,忽然狂風大作,暴雨如注。急促的雨點拍打在巨大的落地窗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白斐含被這暴雨聲吵醒了,她睜開眼,才發現竟然連燈都沒關,她擡起手遮擋住眼睛,等緩過這陣刺眼之後,才緩緩地放下手臂。
白斐含起身,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夜間12點30分,她有一瞬間睡覺被打斷的煩躁,随後,她忽然福至心靈,她可以去找龍晖呀!
沒有事情去找他,目的性太明顯,傻子都會看出來是她想見他;可現在不一樣了,睡到一半忽然狂風暴雨,聲聲不斷,真是一個找龍晖的好借口。
白斐含抱了枕頭下床,對着鏡子做出柔弱害怕的表情,把自己逗笑了。
她抱着枕頭,走了出去,敲開了龍晖的門。
雨勢很大,龍晖也被吵醒,他第一個念頭便是白斐含會不會害怕。他起床下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敲門聲。
打開門,只見小姑娘裹在粉粉嫩嫩的睡衣裏,懷中抱着一個大大的枕頭,眼睛都有點紅。
她擡着頭,眼中滿是無辜和天真: “龍晖,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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