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日

第15章 第15日

◎缺氧。◎

溫霁大概是被太陽曬的,下意識咽了下口水,渴。

然後鎮定地表現得沒什麽興趣,擺了擺手道:“結婚以來犯錯最多的就是你,而且我又不是沒見你脫過上衣。”

話一落,張初越側身看向她:“怎麽,你的意思是得脫褲子?”

他這句話說得溫霁頓時臉頰爆熱,指着張初越罵他:“臭流氓!”

張初越雙手環胸,他現在穿戴整齊,又皮糙肉厚,根本不怵溫霁的言語攻擊,被太陽暴曬下的狹長眼睑微壓,說她:“想得美。”

溫霁:???

他的意思是她想脫他褲子是想得美?

氣得她頓時原地打轉,“我要回娘家!”

此話一撂,張初越将鋸刀一扔,哐當的聲音把溫霁吓得肩膀一抖,就看到他摘了手套朝她走來。

溫霁心頭咚咚地跳,在他走近來時扭頭就往外跑。

生怕張初越來抓她。

但他沒有。

溫霁扶着草帽,他就一直跟在她身後,她頓時沒了章法,不知道該上山喂牛還是真的回娘家,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張初越哄她的可能性比揍她的還小。

“初越!”

Advertisement

忽然,岔路前頭冒出來個人影,是張初越的奶奶。

溫霁愣了愣,禮貌地點頭叫人。

“進來喝酸梅湯,這大日頭的,你帶阿霁出去,是要把她曬幹嗎?”

溫霁長得水嫩,臉頰因為還帶着稚氣的嬰兒肥而顯得飽滿,再加上皮膚白,往太陽底下一晾就覺得要蒸發掉了。

此時奶奶不等她答應就往回走,溫霁不想進去,嘟囔地說了句:“沒關系,我水多。”

張初越剛好過去推門,奶奶進屋了,而他的手還壓在門頂上,自己也沒有要進去的意思,顯然是給她開着門。

溫霁聽見他的呼吸聲就有些害怕,這時奶奶回頭看她:“你說什麽?”

她不好杵在門口,就進去貼着奶奶說:“我名字帶水,不怕曬幹的。”

奶奶頓時樂呵道:“當時給你和初越算八字呢,你屬水他屬木,合。”

溫霁覺得一點都不合。

奶奶指着張初越,讓他去冰箱拿酸梅湯,唠叨道:“這可是你剛發信息給你堂哥說要喝的酸梅湯,讓我到路口接你們……”

“奶奶。”

就在溫霁聽着奶奶說話時,張初越忽然打斷,溫霁心頭一動,好似一瞬間明白了什麽。

“叫嚷什麽,剛熬好沒多久,可不得放冰箱冷凍快點。”

張初越被奶奶說道了一句,溫霁忍不住勾唇偷笑。

這時屋外跑進來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攀着張初越的腿喊叔叔,溫霁看着他被麻煩纏身,優雅地放了草帽,給自己倒了杯酸梅湯。

“我也要喝!”

溫霁剛倒的酸梅湯,那小男孩看見就吵着要她那杯,溫霁眉尖反感地皺起,但畢竟是小孩,就不計較了,剛要遞給他,就聽張初越提着他脖子說了聲:“自己沒手不會倒?”

那小男孩在張初越面前就是只小雞崽,這會被他提着進廚房,溫霁愣了愣,就聽奶奶說教:“沒禮貌,喊人了嗎,那是嬸嬸。”

溫霁才不需要被他這麽叫,渴得把酸梅湯送進嘴裏,就聽見張初越說:“這麽調皮的,怎麽管?”

不知為何,總感覺他意有所指。

奶奶又開始唠叨:“你堂嫂去城隍廟給他求了個符,就放枕頭底下,說他心神不寧,就容易鬧。”

張初越的眼神這次真的朝溫霁落來了。

喝完酸梅湯,兩人從奶奶家出來,張初越的長腿裹在軍綠色的褲筒裏,顯得又高又挺拔,卻放慢了腳步跟着她。

“我自己去喂牛。”

溫霁回頭,張初越說:“我不是去牛棚。”

她張了張唇,沒說什麽,兩人在岔路口分開了。

是他故意讓奶奶在路口攔住她的吧,是不是真怕她回娘家?

而現在她一個人,也可以逃回娘家,張初越抓不住她。

黃昏在日頭漸漸降溫時落來,熱了一天的空氣不再灼人,炊煙也在每家每戶的屋頂上升起。

萬家煙囪裏,總有一個是在等她。

張初越就站在院門口做他的木工,忙了一天就幹了這點活,然後溫霁就回來了。

他眼裏有零碎的光在亮,似黃昏裏點綴的星。

溫霁沒想到張初越會站在院外,這種感覺很微妙,甚至有些大事不好,他不會是在等她?

可他前一秒還在說氣人的話呢。

她絕計不會這麽輕易原諒他的,就說:“我喂完牛太晚了,公交停運,明天再回娘家去。”

張初越推了院門,依然像剛才那樣壓着門,讓她先進去,說:“等我沙發打好了再送你回去。”

“不用。”

“用。”

他又是這種不會服軟的語氣,溫霁覺得他是屬火的,不對,也屬木,他是個木頭,硬木頭!

此刻她努着唇盯着他看:“難道你明年打好我明年再走嗎?”

“沙發本就是給你打的,你要是不回來,就把沙發帶走。”

男人薄唇抿緊,濃眉鎖起,說完就轉身去廊下顧他的沙發。

溫霁該死地心跳在發癫了。

她捂着胸口僵着腿回房間,拿了換洗的幹淨衣服進浴室去,想不通,張初越是閑的嗎,為什麽給她打沙發。

是他自己想打吧。

怎麽賴她身上了。

最後想不通的是,她洗完澡了,心跳還是像喘不上氣一樣。

一定是這個太陽能熱水器太熱,她缺氧導致。

她打開房間的燈讓四周明亮起來,驅散一些不該有的陰暗,正當她覺得自己心境開始通暢時,目光落在枕頭上的一張符。

張初越的缺點惡貫滿盈罄竹難書,但偏偏造成他這些缺點的行為,讓溫霁忍不住探究下去。

出來時,嗅到隔壁的廚房傳來香氣,溫霁同手同腳地進去。

“你未經允許進來我房間。”

她的語氣不算生氣,就是強裝嚴肅。

此刻張初越半蹲在竈臺邊生火,皮帶勒束窄腰,他撩起眉棱看她:“嗯,我錯了。”

溫霁頓時愣住,他這是出其不意的認錯?!

那平複下去的心跳又像這竈臺裏的柴火一般噼裏啪啦地亂跳起來。

他這會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說:“我們的約定,誰做錯事,就得受懲罰。”

他是故意的。

溫霁心裏想。

指尖攏住了T恤的衣角,不敢看他的眼,就見他雙手交叉落在身前衣角,手一掀動,衣服也跟着掀動。

溫霁聽見衣料的窸窣聲,吓得趕緊抓住他的上衣,往下拉了拉,她吓得忘了說話。

他的承認态度是有,但好像哪裏不對。

廚房幽寂,只有烈火烹着幹柴的聲音,張初越好像是為了省錢,連燈也不開,幽幽暗暗的屋子裏,溫霁更喘不上氣了,手松開了他的衣角。

剛要問他平安符的事,就見他的手落在皮帶上,“吧嗒”的金屬扣開,溫霁一瞬間魂飛魄散。

皮帶從褲腰中抽出,摩擦聲在溫霁耳朵裏嗡鳴,像是磨着她那般,她聽見張初越沉聲:“說道歉沒用,我定的規矩,我做。”

哪怕是口頭的玩笑,他說了就會做。

而且兩人剛才吵架就是因為他說的那句“脫褲子”,現在他打自己的臉了,是讓她消氣麽。

溫霁吓得背過身去,“張初越你穿回去!誰要看!”

張初越聽她這語氣好像沒消火,下颚微繃起,道:“那就拿鞭子過來,我不喜歡把矛盾留到明天。”

溫霁的臉都要燒紅了,說他:“你快去看竈臺的火,廚房都要被你燒着了!”

張初越說:“就得旺火,溫吞吞的什麽時候能吃上。”

又有理了。

溫霁猶豫地回了下頭,目光快速瞥過他的褲腰,又快速收回去,做賊似的,他倒真穿回去了。

“你、你沒事幹嘛給我這個。”

她把手掌攤開,上面躺了個折成三角的平安符。

張初越目光掠過,語氣平靜道:“奶奶說的。”

“奶奶說的,那是你去城隍廟求的嗎?”

“不然,讓她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太去?”

他話一落,溫霁心裏沒來由開了朵花,又追問他:“那沙發也是奶奶叫你給我打的嗎?”

張初越還往竈臺裏添了把火,眉眼不擡:“老公給太太打沙發不是很正常?”

溫霁臉上的笑微僵。

心裏那朵小花忽然耷拉下了腦袋。

扭頭往廚房外走:“那等我回娘家了,你再娶別人給她打沙發吧,反正都是太太。”

二十歲的姑娘,叛逆期遲到,讓張初越遇着了。

但叛逆期的小孩再生氣,也會在離家出走前把牛喂飽了,關個房門也是靜悄悄,最後喊她出來吃飯,她還一副“被逼吃飽”的模樣,更是不吭聲,但會自覺洗碗。

張初越頭疼。

溫霁晚上把平安符塞到枕頭底下,不是因為張初越求的,而是看在神仙的面子上。

第二天清早兩人照例各忙各的,溫霁起得早,一副我自己的早餐我自己做的骨氣,生怕欠張初越。

把熱牛奶倒到小鍋裏熱,準備沖個雞蛋奶吃,說:“你煮你的面條,不用做我的哦。”

語氣很平和。

張初越眼神瞥了她一眼,溫霁端着她的熱奶出去。

餐桌只有一張,吵了架的夫妻也得被迫同桌吃飯,溫霁捧着碗吹了吹熱氣,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等張初越坐過來時,她有些急,想趕緊喝完走人。

“咕嘟~”

牛奶順着唇邊往下溢,溫霁放下碗,伸舌頭撩了撩唇,手背擡起擦過脖頸,皺眉,剛要去抽紙巾,忽地,張初越的食指指背勾了她唇角一下。

若即若離,溫霁心頭那根弦瞬間被繃直了,再擡眸看張初越,他将懸在指背上的奶滴送進他嘴裏。

說:“別浪費。”

她面紅耳赤,他氣定神閑。

”老公這樣喝太太嘴邊的牛奶也正常嗎?”

她拿他昨天給她打沙發的理由反問回去。

“不正常。”

溫霁手背壓了下酥麻的唇邊,有些惱:“你知道不正常就好,請你對我正常點!”

她需要他反省一下他的越界。

然後坐在對面的男人卻壓下狹長眼睑,微暗的眸光滑到她唇邊問:“想試試?”

作者有話說:

下章入V,萬字更新,時間在明天周二跨周三的零點~

推薦專欄完結熟男熟女文:《春潮野渡》《墜夜》《鄰好》~

下本預定《今夜偏航》專欄可預收——

【小病嬌妹妹x內斂寡言哥哥】

紀西凜退役後,拎着個包就住進了妹妹林詩音的小出租屋裏。

都市白領什麽都講究,就是身體不講究,他每天一日三餐地伺候,還要督促她勤做運動。

原本兄友妹恭的日子卻在一天被打破,妹妹在家裏試新裙子,被突然回來的紀西凜撞見。

再後來,似乎漸漸習慣,夏天的林詩音穿着吊帶裙躺在沙發上午睡。

空調低溫,紀西凜來給她蓋上被子,誰料她會忽然翻身,用兩片柔軟壓住了那道骨節分明的手掌。

毛茸茸的頭發讓一道粗糙的指腹挽到耳後,這令林詩音想起多年前高考結束的那個夜晚,一向待她冷淡的紀西凜會在夜裏偷偷爬上她的床,撫她額上的汗說:“哥哥幫你。”

【閱讀指南】

*一篇僞兄妹文。

*哥哥正直變背德的故事。

*妹妹是占有欲極強卻善于僞裝的小狐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