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夏時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見家長了。

蔣建業,也就是梁翊的親舅舅,正坐在沙發上笑呵呵的看着他。

他看起來雖然很和善慈愛,夏時的心裏不免還是有些緊張。

“孩子,還沒問你的名字,你多大年紀了?”

“我叫夏時,今年二十五歲了。”

“好啊,一看就是個開朗的好孩子。”

蔣建業目光和善的看着他,又說:

“小翊這些年過來,性子總是冷冷的,又要強,我總擔心他以後也要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現在能找着喜歡的人,我也算是能放心了。”

“舅舅,梁翊也和我說起過您,他說這些年您沒少照顧他。”

夏時毫不見外的改了稱呼,他一張笑模樣,嘴巴又甜,在老人家面前很讨喜。

聽他的話,蔣建業笑了下,跟着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

“他媽媽是我的親小妹,我不照顧他,還能讓誰來照顧他呢,可惜我回來的還是太晚……”

說到半途,他似乎覺得有什麽不妥,遲疑着說:

“孩子,小翊和你說過家裏從前的事沒有?”

他家裏的事?

夏時想了一下,發現自己除了知道梁翊有一個要求嚴格的母親,又經常在親戚家寄居外,對其他一無所知。

交往的時候,自己想當然的以為他的父母都是經常出差的普通職員,現在看來,似乎還有什麽自己所不知道的隐情。

看梁翊舅舅的樣子,要是說梁翊沒說過,他肯定就不會再接着往下談了。

夏時想知道梁翊到底經歷過什麽事,于是心念一動,撒了個小謊。

“他大概都跟我提過的,舅舅您接着說,我聽着呢。”

蔣建業這才點點頭,接着說:

“他爸不是個東西,我小妹還沒出月子呢,他就勾搭上了領導的閨女來鬧着離婚,這一鬧就是五年。”

“後來我妹子腦子就不大好了,小翊才多大啊,幾個親戚家裏輪流住,這寄人籬下的,我想想就心疼。”

“可那時候我也在國外跟工程,走不開,就只能每個月給那些親戚打點錢,等我跟着老板做完工程,小翊就已經是這個脾氣了。”

“孩子,他面冷心熱不會說話,要是你們以後有什麽矛盾,希望你能包容他一些。”

蔣建業話說的很誠懇,一看就是真心實意為了梁翊好。

“舅舅,您太客氣了,其實我們兩個,總是他包容我多一些。”

夏時現在才知道,梁翊的家裏原來是這麽亂糟糟的一番光景。

他心口泛酸,有些心疼梁翊了。

看見夏時為梁翊說話,蔣建業很欣慰的樣子。

他從大衣外套裏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交到了夏時的手上。

“孩子你拿着,這是給你的見面禮。”

夏時手裏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數額不小,連忙推拒。

“不不不,這怎麽好意思呢!”

“我這些年過來,也算是小翊半個爹了,見過我就是見過家長,這是禮節,不能少的。”

蔣建業動作強硬的把大紅包塞在夏時手裏,不準他交回來。

夏時一聽是見家長的見面禮也不好再推脫,幹脆收了下來,預備回頭找梁翊要個舅舅的地址,多寄些年禮回去。

逮住了蔣燦,見過了夏時,蔣建業來這一趟的目的也完成了大半。

他站起身就要離開。

“舅舅,怎麽走得這麽急?”

“我去見見小翊他媽,我們兄妹兩個,轉眼半年沒見過了。”

送走了舅舅,夏時一個人留在家裏,心裏頗有些複雜。

他大概知道梁翊為什麽從來不對他說起這些事情了。

他本來也想跟着舅舅去見見梁翊的母親,可思考過後,還是決定等梁翊自己告訴他之後再一起去。

他尊重梁翊的每一個決定,他相信梁翊會有對自己更加坦誠的那天。

他也終于明白梁翊為什麽這麽熱衷于照顧自己,為什麽要堅持支付所有的賬單。

梁翊需要自己依賴着他,而其實,他也确實早就離不開梁翊了。

他想,等到梁翊回家,就對他坦白見到了舅舅這件事。

在醫院上班的梁翊還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他現在面臨着新的問題。

“現在Rosa的技術根本沒有成熟到能立刻投入使用。”

梁翊嚴肅的看着對面的院長,他是來要求自己在下一場腦部手術中使用Rosa醫療設備的。

而那一款設備,正是由梁辰負責與院方聯手研發的。

他們需要靠第一場實際應用打出名氣登上新聞。

“梁翊,年輕人不要太死腦筋了。”

院長吹了吹杯子裏的茶葉,繼續說:

“只是在實際手術中第一次應用而已,研發期間不是已經做過很多次實驗了,況且相關部門也通過了檢驗,你還有什麽好怕的?”

梁翊默默攥緊了拳頭不肯松口。

“我是一名醫生,每一個行為都要為了患者的生命健康負責。”

砰!

院長将茶杯重重放在實木桌面上 語氣不善。

“這次的病人病情嚴重,手術成功就是這款設備最好的廣告,你一定要違背我的決定嗎?”

“院長……”

“梁翊,你年紀輕輕就走到了這個位置,我一直很欣賞你,可你也要知道,有些時候只憑着理想是走不長遠的。”

他們兩個人無聲對視,最後,梁翊笑了一聲。

“我說了,要為病人的生命健康負責,我還是會堅持本來的選擇。”

說着,他頭也不回的走去了手術室。

他得罪了院長,得罪了贊助設備的梁家,以後可能會遇到不少為難,但他不在乎。

還有一個小時就是手術時間了,他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保障好病人的安全。

手術室的燈亮了。

梁翊作為主刀醫生,一絲不茍的進行着操作,可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病人的頭部有腦轉移瘤,加之年歲已高,頭部的血管要更加單薄脆弱。

梁翊每一次動刀,都要經過仔細考量。

漫長的三個小時過去,病人頭部的腫瘤終于被徹底摘除。

手術室的醫生護士們都松了一口氣,縫合的工作就由副手來負責。

可不過片刻,梁翊就聽到副手焦急的聲音。

“不好,患者腦膜靜脈血管壁過薄,突發腦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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