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崩壞之路(五)

第5章 崩壞之路(五)

◎楔子◎

京市,斐家莊園。

夜深,姜悅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察覺到沙發上斐雀的離開,她猛地驚醒:“阿斐,你去哪裏?”

斐雀穿戴整齊,他側頭道:“公司突然有點事,你睡吧。”

姜悅又躺了回去:“什麽事不能明天再說,非得讓你現在就去處理?”

斐雀:“是歐洲那邊的單子出了問題。”他拿起外套,轉身朝門外走。

兩個人決定訂婚後,姜悅住進了斐家在京市的莊園。莊園很大,別墅很豪華,姜悅在這裏住得很好,唯一一點煩惱,大概是每天都要面對斐家的親戚。

她心裏嘆氣,雖然是協議結婚,但一個人面對斐家的親戚,還是太挑戰她了。

斐雀出了莊園,直接吩咐司機去機場,明萊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生産,他始終放心不下。

到半山別墅是第二天早上的七點,明萊還沒有起床。斐雀回別墅的消息傳得很快,不到十分鐘,整個別墅的傭人都知道了老板的回來。

一些擔心明萊被抛棄的傭人松了口氣,畢竟斐雀已經有四天沒有回來,而他們心知肚明,除了明萊外,斐雀在京市還有位名正言順的未婚妻。

管家讓傭人散開,她們聚在一起的聲音太大,容易引起明萊的注意。

二樓主卧在走廊盡頭,這裏視野開闊,能看到整個花園。斐雀走進卧室,坐到床邊,他擡起明萊的手吻了吻,低頭溫柔地跟孩子說話:“早上好深深。”

深深是明萊肚子裏孩子的名字,斐雀翻了大半夜的字典,軟磨硬泡才讓明萊同意孩子叫斐深。

明萊晚上睡得不好,一有動靜就容易驚醒,他坐起身:“你怎麽回來了?公司的事都辦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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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雀道:“還差一點,過兩天還得回去一趟。”

明萊點點頭,下床洗漱。他現在身子重,很多動作都不方便,斐雀就在後面跟着他。

用完早餐,明萊又打起了瞌睡,他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麽回事,晚上總是睡不好,一到白天就困得慌。

斐雀把他抱回房,見時間還早,幹脆去書房開視頻會議。

九月末的天氣還很炎熱,特別是中午這個時候,陽光炫目得令人心驚膽戰。

十點半,明萊準時醒來。他看了看時間,距離午飯還有半個小時,下樓到花園照顧自己的花。

“小先生。”走廊的傭人看見他,紛紛問好。

別墅很大,花園連着前廳,有一層高高的石階。明萊走下石階,一個男人出現在他身後,将他推下去。

明萊腦海空白了一瞬,但很快他反應過來,雙手護住肚子,任由自己往下滾。

這一瞬間他想了很多,推他的人是誰?為什麽要推他?他的孩子會不會有事?

遠處的傭人看見這一幕,彼此尖叫起來。有人跑過來制服行兇的男人,有人大喊着叫救護車、還有人跑上三樓敲斐雀書房的門。

斐雀以為自己幻聽了,這是他的別墅,他的地盤,誰敢在他的地盤對明萊下手?

他大步跑下樓,看見卷縮在地上冷汗淋漓的明萊,再也維持不了臉上的冷靜。

“萊萊!”斐雀把他抱進懷裏,聲音跟手指一起顫抖。

明萊痛苦地搖頭:“先別碰我,流血了,送我去醫院。”

晚上八點十二分,明萊在醫院早産生下一個兒子。本來就是八個多月的身孕,滾落石階時又撞到肚子,早産也是沒辦法的事。

慶幸的是兩個人都平安無事,只是明萊受了驚吓,臉色始終蒼白,看得斐雀心疼不已。

醫院病床上,明萊低頭抱着孩子,問斐雀:“推我的那個人怎麽樣了?”

他有預感,那個人闖進半山別墅,絕不是為了報複斐雀,對方目的很明确,就是沖着他來的。

而且,極有可能知道他懷孕的事。

斐雀告訴明萊,那個推他下石階的男人是他以前的生意夥伴,因為生意上的事對他懷恨在心,所以才下此毒手。

他溫柔地說:“別怕,我已經把人送到警察局。”

真的是這樣嗎?明萊心裏懷疑,如果斐雀說的是真的,那是不是說明,自己懷孕的事,除了別墅裏的人,還有其他人知道?

明萊覺得自己應該恐慌,但奇異的,他并沒有這樣的感覺。冥冥之中,他有這樣一種直覺,斐雀會替他擺平所有事情,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把孩子照顧好。

早産的事就這樣揭了過去,兩天後,斐雀帶着明萊跟孩子回半山別墅。他替父子倆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

別墅地下一層,男人狼狽地被兩名保镖反手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他臉上青腫一片,衣領上也有許多血跡,看着十分吓人。

秘書跟在斐雀身後走進來,不忍直視地別過頭。

這個在地下一層被保镖打了四天的男人名叫姜時,是姜悅的大哥。斐雀在“追求”姜悅的那段時間,沒少受到這個大哥的阻擾。

然而這一次他教訓姜時,跟姜悅毫無關系,僅僅是因為這個男人,差點害死他的愛人和孩子。

像斐雀這樣睚眦必報的人,怎麽可能把仇人送警察局,那必然是要親自動手報複的。

“斐雀!你這個賤人!你當初追小悅的時候,是怎麽跟我保證的?一年不到,你居然跟別人搞在了一起!”姜時一臉瘋狂,像要把斐雀撕碎一樣:“還有謝明萊那個賤人!當年我就應該猜出來,兩個正常男女怎麽可能三年都生不出孩子?他個不男不女的怪物,他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吧?怪不得這一年你怎麽都不願意碰小悅,真他媽惡心!”

斐雀一腳把他踹翻在地,淡淡地道:“你說對了,他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我這輩子,只會跟他一個人生孩子。”

他踩在姜時手背上,用力碾壓:“論惡心,誰惡心得過你跟姜悅?”

姜時瞳孔緊縮,脫口而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斐雀伸手,從秘書手中接過一份文件,将它扔到姜時臉上:“我的萊萊這輩子在婚姻上沒什麽好運氣,一婚妻子出軌繼兄,“情人”讓他當接盤俠,倒透了黴。”

“你要抛棄她,就因為謝明萊?”姜時沒有看那些文件,因為他知道,以斐雀的能力,只要他想調查,他跟姜悅那幾年的破事絕對瞞不住對方。

他怒吼:“別忘了,你們要訂婚了!這時候取消訂婚,你讓別人怎麽看小悅?”

“這就不關我的事了。”

吩咐手下将人關進集裝箱,斐雀用手帕擦幹淨手,轉身走出地下一層。

見保镖們面面相觑,秘書推了推眼鏡開口:“把人運到非洲,小心點,別讓人看見了。”

姜悅跟斐雀在一起後,姜時就斷了自己的心思。但他是個很敏銳的人,在姜悅時不時的跟他“抱怨”斐雀總是很忙,沒時間陪她,一個星期也回不了一次的時候,他就敏銳地察覺到斐雀的不對。

同為男人,他很明白,能讓一個男人抛下即将訂婚的未婚妻不管,三天兩頭往外跑的原因,就只有在外面有了人。

他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裏卻偷偷跟蹤斐雀。一段時間後,他把目标放在半山別墅。

斐雀在雲江市有不少房産,這些房産中,半山別墅是離市中心最遠的,上下班需要兩個多小時,以斐雀平時的性格,絕不可能住這麽遠的地方。

姜時的直覺告訴他,半山別墅有情況。

按照平常,姜時是進不去半山別墅的,畢竟那裏住的都是權貴,姜時一個普通人,別說進半山別墅大門,就連在門口看一看,也要被保安轟走。

但自從姜悅跟斐雀在一起,情況就有所不同。

作為姜悅的大哥,姜時曾經跟姜悅來過好幾次半山別墅,因為斐雀的原因,門口的保安對姜時印象十分深刻,姜時說自己來找斐雀,保安馬上就放行了。

他一路熟門熟路的來到斐雀的別墅,發現本來沒幾個人住的別墅熱鬧至極,不僅多了十幾個傭人,連保镖的人數都有所增加。

這還不是最驚訝的,姜時看到,在餐桌上,一向待人冷漠的斐雀仿佛潔癖晚癌自愈了一樣,對身旁的年輕男人耐心又溫柔,舀粥,夾菜、半低頭親吻,就像一對恩愛的夫夫。

但這是不對的,因為斐雀有未婚妻,他的未婚妻在京市等他,他們才是夫妻!

姜時又驚又怒,小悅才同意跟斐雀訂婚,斐雀怎麽可以這樣對她!

他想沖過去質問,但當年輕男人那張臉轉過來,姜時整個人如同被人用冷水從頭澆下,心底生出寒意。

謝明......萊?

怎麽可能是謝明萊?

怎麽會是謝明萊?

姜時不敢置信,斐雀不是最讨厭謝明萊嗎?讨厭到甚至威脅學校将他辭退,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他們在一起了?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斐雀喜歡的居然是男人?

姜時腦子亂成一片,看到起身的明萊的肚子,更是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是惡作劇吧,男人怎麽可能懷孕?可如果謝明萊沒有懷孕,斐雀又為什麽那樣小心翼翼地照顧他?

這一瞬間,姜時腦子裏的線斷了,等他回過神來,已經做了不可挽回之事。

他知道斐雀不會放過他,他也不怕斐雀的手段,他唯一怕的,就是斐雀會将這件事遷怒姜悅。

作者有話說:

我要對斐雀說,萊萊遇見了你才是倒透了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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