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崩壞之路(六十六)

第66章 崩壞之路(六十六)

◎真情假意(二更)◎

明萊洗了澡, 到露臺上看夜景。

他坐在椅子上,兩只雪白的手交疊放在欄杆上,側臉枕着手臂, 目光平靜地去看不遠處的湖泊。

清冷的月光灑在湖面上, 像是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輝, 波光粼粼, 十分好看。

“叮咚——”

放在一旁茶幾上的手機屏幕亮起,明萊擡起眼眸看去,是“琳琳”的短信。

琳琳: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戚南澤可會欺負人了, 有我在, 他不敢欺負你。

顧琳所在的顧家在京海也是望族,跟明萊不同的是, 顧琳是顧家這一代唯一的女孩, 顧家下一任鐵板釘釘的繼承人, 而明萊是紀家沒有存在感的私生子,別說繼承權了,在紀家他連話都說不上。

這樣天差地別的兩個人能成為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完全是因為明萊從幼兒園開始就跟顧琳上同一個班。

幼兒園小班中班大班, 小學一年級到六年級,初中三年, 高中三年, 到如今上的大學,他們都是同一所學校。

要不是明萊選擇去考古,而顧琳因為要繼承家族企業, 不得不去學金融, 明萊懷疑, 進了大學他們也會在同一個班。

明萊纖白手指拿起手機,他打了幾個字,又删掉,最終回複:謝謝琳琳,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你明天要去參加慈善晚宴,要早點睡,不然明天起床沒有精神。

明萊看了眼手機屏幕右上角,已經十點半了,等頭發吹幹,他也要睡覺了。

顧琳很快回了信息:沒事,我們明天上午去,慈善晚宴在晚上,不會耽誤。

明萊想回,化妝換衣服要很長時間,你會來不及的,正要打字,顧琳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琳琳:你別怕,我心裏有數。明天九點我在老地方等你,你直接出來就行。

明萊輕嘆了口氣,打字回:好,明天九點,不見不散。

跟顧琳約定好見面時間,明萊把手機放下,側臉枕着手臂,閉上雙眼,任由夜風吹拂。

夏季的夜晚特別涼爽,明萊在露臺上吹着風,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他正做着任務完成,主系統送他回家的美夢,一道熟悉的女聲從隔壁傳來,将明萊從夢中驚醒。

“溫先生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

這道女聲有着刻意的溫柔,壓低的聲線令人渾身酥麻,讓人忍不住想擡頭去看,這麽好聽的聲音,它的主人一定長得很漂亮。

确實很漂亮。

被驚醒的明萊心道,紀菲娜有一頭烏黑的大波浪卷發,身材高挑纖細,是女神級別的大學校花,既清純又妖嬈。

紀父紀母想“撮合”她跟溫先生不是沒有道理的,像紀菲娜這樣的美貌,就算溫先生身邊美女如雲,也很難逃出紀菲娜的手掌心。

溫先生聲音響起,像清列的泉水,又像這夜晚微涼的風,他道:“看緣分。”

“看緣分?沒想到溫先生會相信緣分一說。”

溫先生:“為什麽不相信?每個人之間都有緣分,我來到這裏也是緣分,不是嗎?”

紀菲娜好一會兒才說話,她小心地道:“溫先生覺得,我跟溫先生之間有緣分嗎?”

這是一種試探,溫先生聽出來了,他嘆道:“抱歉紀小姐,我們之間不太适合。”

這位溫先生雖然為人溫和有禮,但面對事情,卻很果斷直接,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該拒絕就拒絕,從不拖泥帶水,不給人任何幻想。

紀菲娜像是沒料到溫先生會直接拒絕她,她不甘心地道:“溫先生是有喜歡的人了嗎?我自覺自身條件不錯,但溫先生考慮都不考慮,就直接拒絕了我,除了有喜歡的人,我想不出其他可能。”

溫先生笑了笑:“這倒沒有。紀小姐,你還很年輕,你的目光應該放在同齡人身上,而不是放在我身上。”

紀菲娜脫口而出:“但是他們都沒有溫先生年輕有為。”

溫先生:“你怎麽知道他們以後不會有我一樣的成就?”

紀菲娜當然知道,她已經從紀母口中得知了這位溫先生的許多事,這位溫先生,可是一個電話就能将紀家破産的人,他在銀行裏的錢,數都數不清,京海哪一個同齡人敢說,自己以後會有溫先生這樣的成就。

就連她大哥紀琰明,也不敢。

溫先生拒絕得不留餘地,紀菲娜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但她不甘心,一個進入頂級豪門的機會就擺在她面前,她卻進不去,她不甘心。

“溫先生——”

溫先生态度仍然溫和,他道:“紀小姐,夜深了,你該回去了。”

紀菲娜不甘心地走了,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愈走愈遠,很快聽不見。

明萊看向兩人說話的方向,那裏也有一個露臺,只是離得有點遠,夜色又深沉,他只看見一道西裝筆挺的身影站在露臺上。

夜風拂起,那道身影轉過來,皎潔的月光落在他身上,先是一張清隽的臉,再然後是整潔的黑色西裝。

明萊怔怔地擡起頭,只覺得溫先生長得好高,穿着一身昂貴西服,像是要随時去開會一樣。

溫先生笑了笑,明萊猛地低下頭,他心道,離得這樣遠,夜色又漆黑,溫先生不可能看見他。

就算看見了,也不能拿他怎麽樣,他又不是故意偷聽的,他的房間就在這裏,誰知道紀父會将溫先生的客房安排在他隔壁。

明萊心亂亂地回房,躺到床上,摁下床頭開關,閉上眼睛睡覺。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壓着事,明萊又做夢了,只是跟剛才的美夢不同,這次他做的是個噩夢。

他夢見他偷聽的事被溫先生知道了,溫先生讓他不要說出去,明萊答應了,但是紀菲娜卻知道了,紀菲娜惱羞成怒,陷害他,把他趕出紀家,還把他銀行卡裏所有的錢都拿走了。

明萊沒有錢,只能邊上學邊打工,冬天來了,他縮在出租屋的床上,看着窗外的飄雪瑟瑟發抖。

明萊是被冷醒的,他在被子裏縮了縮身體,向落地窗看去,奇怪,風怎麽這麽大,他剛剛沒有關窗嗎?

月色很亮,明萊沒有開燈,他掀開被子下床,向落地窗走去。

将窗關好,明萊轉身回去,看見一道身影坐在床頭,他吓得心髒驟停。

就在明萊要喊人的時候,身影站起來,向明萊走來,他的面容在月色下漸漸變得清晰,一張冷若冰霜的臉,像是萬年化不開的寒冰,又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令人毛骨悚然。

紀琰明這個變态什麽時候回來的!

明萊往後退,這是他求生的本能,上次跟紀琰明大吵了一架,他就知道這變态一定會憋着火回來找他。

紀琰明一言不發,将明萊逼得退無可退,明萊跌坐在地,他擡起頭,一雙漂亮的眼眸裏是明亮的怒火:“你是怎麽進我房間的?我已經把門鎖上了。”

紀琰明:“鎖壞了,我就進來了。”

明萊要氣死,紀琰明又撬他的門鎖,他扶着牆站起來:“我隔壁就住着客人,你敢動我,客人一定會聽見,到時候爸爸一定會打斷你的腿!”

紀琰明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他道:“你應該要這麽威脅我,如果我敢動你,你就三天不理我。”

紀琰明這變态是真不怕被紀父紀母知道,明萊覺得自己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會進入這個世界。

“你出去!我不想跟你吵架!”

這個世界有紀琰明沒有他,有他沒有紀琰明,明萊咬牙切齒地想,如果今晚紀琰明敢亂來,明天他就去跟紀父大吵一架,搬出紀家。

紀父知道就知道,紀琰明都不要臉,他要什麽臉。

“萊萊,”紀琰明嘆了一聲,伸手想将明萊抱進懷裏:“我辦完了事連夜趕回家,你就這麽對我?”

明萊躲開他的手,他咬唇道:“紀琰明,我是你的弟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不是,”紀琰明皺了一下眉,想說什麽,又沒有說出口:“你不是我弟弟。”

紀琰明這變态,為了私欲,連親弟弟也不認了。

明萊:“好,你不出去,我出!”

他将紀琰明推開,快步走到房門,擰開門把手走出去,又快速将房門關上。

夜深人靜的二樓長廊,除了鑲滿水晶的吊燈還亮着光,其他角落是一片黑暗。

明萊走出房間,心砰砰跳,二樓房間很多,他找了一間最遠的,擰開門把手進去,将門鎖快速鎖上。

他就不信,紀琰明那個變态還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過來,就算他有這個膽子,驚擾到溫先生,紀父也一定會打斷他的腿。

就在明萊松了口氣的時候,房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他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

紀琰明居然真的找過來了!

他是怎麽知道他在這裏的?

“萊萊,開門,讓哥哥進去。”

這仿佛催命一樣的聲音,明萊咬緊唇,心跳加速,不敢發出任何動靜。

“萊萊,”外面的聲音陰冷起來:“不要躲哥哥,哥哥會生氣的。”

明萊一動不動,過了不知多久,他跌坐在地,冷汗淋漓,有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

他果然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個世界,再待下去,他會崩潰的。

得想個辦法離開紀家,要不然溫爍還沒有來,他就先崩潰了。

突然,一聲陰冷的低笑響起。

“寶貝,我就知道你在裏面。”

明萊心髒驟停,幾乎要吓死,紀琰明他還在門外!他沒有走!

怎麽辦怎麽辦?

聽到門把手被擰開的聲音,明萊頭皮發麻,他看着輕輕轉動的門把手,求生的本能使他快步走到落地窗前,打開落地窗,走出去,在門鎖被撬開前,将落地窗快速鎖上,然後雙手攀上露臺欄杆,爬到外面的窗臺上,又沿着窗臺,爬上了另一個房間的露臺。

明萊躲在露臺的角落裏,這個地方漆黑,沒有光亮,他在紀琰明面前一向表現得膽子小,他肯定不會想到他爬到了其他的房間的露臺,而是會想,房間裏其實沒有人,是他聽錯了。

明萊看到不遠處露臺亮起燈光,一身正裝打扮的紀琰明滿臉陰沉地走到露臺,他站在欄杆前,往下看了一眼,又臉色陰沉地走回房間。

看到房間燈光熄滅,陷入漆黑,明萊才像是活過來一般,他起身揉了揉腿,剛才爬過來的時候太緊張了,他感覺自己的腿有點抽筋。

明萊向落地窗走去,輕輕打開落地窗,他走進房間,怕把紀琰明引來,他不敢開燈,而是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前進。

到門口的時候,明萊手放在門把手上,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手。

現在不能回去,萬一紀琰明在他房間裏等他,他現在回去,就是羊入虎口。

房間裏有沙發,明萊沒有去床上,而是蜷縮着身體在沙發上睡下。

第二天,明萊是被樓下花園花匠修剪枝葉的聲音驚醒的,他睜開眼,撐着兩只纖白的手起身,正要從沙發上下去,卻被坐在對面的男人吓得一動不敢動。

明萊一雙漂亮的眼眸睜大,溫先生怎麽會在這裏?

不對,他昨晚進的房間是溫先生的房間?

溫先生正低着頭看書,見明萊醒來,他把書放下,笑道:“你醒了?”

明萊慌亂地低下頭:“溫先生,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您在這個房間,”他要怎麽解釋,溫先生才相信他不是故意進他房間的:“我昨晚跟哥哥吵架,不敢回去,才想随便找一間房間睡下,我真的,不知道您在這個房間,您別告訴我爸爸好不好?”

讓紀父知道,他肯定要把他的腿打斷。

溫先生:“哥哥?”

明萊咬唇道:“我大哥,紀琰明,昨晚剛回來。”

溫先生正想說話,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歉意地看了明萊一眼:“我先接個電話。”

溫先生向露臺走去,明萊這才發現,溫先生穿着一身整潔筆挺的黑色西裝,雖然看着跟昨晚那身很像,但從細節上看,又很不一樣。

明萊看見了溫先生袖口上價值不菲的鑽石袖扣,還有衣領前別着的翠綠色寶石胸針,這讓溫先生看起來有些難以靠近,跟明萊對他的印象完全不同。

溫先生接完電話回來,對明萊道:“沒事,別怕,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昨晚睡在我這裏,”他微笑地道:“快回去洗漱吧。”

明萊松了口氣,對溫先生暗暗感激,這位溫先生雖然能把紀家破産三百回,但切切實實是個大好人,他開始喜歡溫先生了。

明萊打開房門,跟溫先生一起出去,房門外,幾個黑衣保镖恭敬地等着,他們像是沒有看見明萊,為首的保镖對溫先生道:“先生,時間到了。”

溫先生看向明萊,他笑了笑:“下次見,萊萊。”

明萊不知為何,愣了一下,他總覺得溫先生話裏有話。

“再見,溫先生。”

應該是他感覺錯了,溫先生怎麽會話裏有話,對方是能讓紀家甘願當臣子的溫先生,而他,是紀家沒有存在感的私生子,過了今天,溫先生還是溫先生,紀明萊還是紀明萊。

溫先生離開了,紀父紀母跟紀菲娜快步走出去送,他們目送黑色轎車離開,直到轎車在道路盡頭消失不見,才轉身回別墅。

明萊急急忙忙回到房間,他拿出手機一看,八點半,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他趕緊洗漱換衣服,下樓讓司機送他去京海一中。

京海一中距離紀家有點遠,路上還堵車,明萊打電話給顧琳,說自己在路上堵車了,可能要晚一點才能到。

顧琳淡定地道:“不着急,我也沒到。”

早上出門就是這個樣子,不是被堵在家門口,就是被堵在市中心。

一個小時後,京海一中旁邊的咖啡店,明萊推開門進去,看見顧琳向他招手,向顧琳走去。

顧琳長得甜美,穿着白色長裙,更顯得清純可愛,她道:“給你點了卡布奇諾。你吃早餐沒有?沒有我們一會兒先去吃個早餐,吃完再去找薛雲樓。”

明萊坐到顧琳面前,他道:“我不餓,你想吃的話,我陪你去吃。”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顧琳:“我已經吃了,”她也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道:“我出門之前,打聽到一個消息,今天薛雲樓會去郊外馬場,我們不去他公司了,直接去馬場找他。”

明萊一愣,薛雲樓工作日居然不在公司工作,這倒是稀奇。

喝完咖啡,明萊讓自己家的司機回去,他坐上顧琳的車,顧家司機引擎發動,向郊外馬場駛去。

郊外馬場是薛家的私人馬場,一般人進不去,但顧琳的臉很好刷,馬場工作人員不敢攔她,直接放了進去。

薛雲樓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教一個女生怎麽上馬,他臉色冷淡地道:“我知道了,讓他們進來。”

女生好奇地回過頭,薛雲樓道:“不想學就回去。”

明萊跟在顧琳身後進去,一進入薛雲樓視線範圍,他就進入“紀明萊”狀态,怯生,膽小,走路低頭,像個沒有存在感的隐形人。

顧琳走到遮陽傘下,毫不客氣地坐下來,還讓明萊一起坐下,她對站在外圍的保镖道:“天氣這麽熱,拿幾杯冰果汁過來。”

保镖微微欠身,轉身離開。

薛雲樓教完女生,向遮陽傘走來,他先是看了明萊一眼,才将視線落在顧琳身上,他淡淡地道:“找我什麽事?”

顧琳看着薛雲樓,直接了當開口:“明萊的戒指,是不是在你那裏?”

薛雲樓愣了一下,他皺眉:“戒指?什麽戒指?”

顧琳就知道,如果薛雲樓記得的話,明萊不會找他這麽多次他都不還。

“玫瑰戒指,那是明萊媽媽的遺物,上次他落水,你救了他,玫瑰戒指被你拿走了,你還有印象嗎?”

薛雲樓聲音冷下來:“我沒有拿他的東西。”

顧琳:“是我說的有歧義,”她耐心解釋:“明萊落水了,你救他上來,看見他手裏緊緊握着戒指,你怕他傷害到自己,于是就幫他把戒指取了出來,但過後你忘記了這件事,明萊還記得,所以他一直想找你要回戒指。”

顧琳重點強調後面那句話,明萊找你是想要回戒指,不是因為被你救了一次就喜歡你。

薛雲樓臉色變了又變,他看向明萊:“你這段時間一直找我,不是因為喜歡我?”

當然不是,你有什麽好讓人喜歡的,整天冷着一張臉,身邊還有這麽多女人。

明萊垂下羽睫,他輕聲道:“媽媽的遺物對我很重要,我希望你能還給我。”

就算主線任務失敗了,他還有個支線二,三個任務完成一個,總不至于給他發紅牌警告。

薛雲樓深深地看了明萊一眼:“你說的戒指我沒有印象,如果真的是我不小心将戒指帶回了薛家,那戒指現在應該在我的卧室裏,”他轉過身:“戒指找到了,我會讓人送去紀家,你們可以離開了。”

薛雲樓說完,又走到了女生那裏。

女生從馬上下來,她看着明萊,驚豔又興奮地跟薛雲樓說話,薛雲樓一言不發。

解決完戒指的事,顧琳松了口氣,老實說在此之前,她也沒有把握薛雲樓會承認戒指在他那裏,畢竟薛雲樓是出了名的難相處,但既然他說了會回去找,那事情基本八九不離十。

顧琳接過保镖遞過來的冰果汁,放一杯到明萊面前:“先喝杯果汁,喝完我們再走。”

回到市中心,已經是兩點,明萊在購物商場下車,他看着黑色轎車遠去,正要轉身,一輛同樣價值不菲的黑色轎車停在他面前。

車窗搖下,薛雲樓看過來,他冷淡地道:“上車。”

薛雲樓居然從馬場出來了,他不是正在教人騎馬嗎?

他是什麽時候出來的,顧家的車剛離開,他就停下來,難道薛雲樓一直在跟着他們?

見明萊不說話,薛雲樓打開車門,他長臂一伸,等明萊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撐着手坐在車後座上。

明萊心道,他還沒有同意上車呢,這些人懂不懂得怎麽尊重人。

車門鎖上,薛雲樓對前面的保镖道:“開車。”

黑色轎車緩緩駛離鬧市區,向薛家駛去。

明萊當然不知道薛雲樓要帶他去哪裏,他擡起頭,看向薛雲樓:“你要帶我去哪裏?”他漂亮的眼眸裏全是怒火:“是你自己誤會,我從來沒說過喜歡你!”

惱羞成怒也不能不經過他同意就抓他上車,這是犯法。

薛雲樓一身黑色西服,氣質矜貴冷淡,他淡淡地看了明萊一眼:“我不覺得是誤會。”

明萊:“……”

這人還挺自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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