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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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溫柚,有結婚證,是合法的夫夫,是能繼承對方遺産的那種關系。你一個插足的第三者,拿什麽和我公平競争!”

“你!”夏安寧惱羞成怒,張開嘴,似乎還要說什麽。

霍銘臣勾起的唇角,漸漸扯平,微眯了眼睛,眼神中現出了殺意: “夏安寧,你聽好了,除非我死,否則我是不會和溫柚離婚的。”

他說完,就板臉,冷聲吩咐: “林特助,送客。”

哆啦A夢一般的林特助,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跑出來的,立即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地對着夏安寧擺了個手勢: “夏先生,請。”

“霍銘臣,我還沒有和你談完!”夏安寧急忙說。

“除了溫柚的事,我們還有話題需要聊嗎”霍銘臣已經大步朝着醫院大樓門外的花園走去,他要去找溫柚,也不知道那個小家夥現在在幹什麽。

夏安寧說: “關于溫柚母親的事,我還在調查中,我會盡快給溫柚一個真相的。另外,夏安瑞貪心不足掉進陷阱的事,我也清楚,你盡管去做,毀了夏家也沒有關系,夏家什麽下場我都無所謂,你放心大膽地去做!”

霍銘臣冷笑: “說得好聽,別以為旁人不知道,你早就已經悄悄地轉移了夏家大部分的資産。夏家資金鏈斷裂,除了夏安瑞的貪得無厭,投資不良之外,還有大部分都進了你的口袋。當初,夏家逼着溫柚聯姻換資金鏈,背後也有你的推波助瀾。別把自己說的那麽無辜,夏安寧,你根本就不是個無辜的人!”

“我……我不知道夏安瑞挽救資金鏈的辦法,是讓溫柚出來聯姻。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讓溫柚受這個委屈的!”

“溫柚在你們夏家二十二年,哪一天不受委屈”霍銘臣擡眸,目光毫無波瀾地看向夏安寧,殺人誅心道, “夏安寧,如果你的真的喜歡溫柚,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被夏家忽視踐踏二十二年嗎”

夏安寧或許是喜歡溫柚的,但是,在個人利益和溫柚之間比較,夏安寧明顯是個精致地利己主義。溫柚只能排在他在乎的那些利益之後。

霍銘臣忽然就明白,那天溫柚說過的話。

“你知道嗎我從小到大,在所有人眼裏,都不是重要的那個,都會輕易地被別人放棄。”

在那些,他不曾參與的歲月,溫柚一向都是被人排在後面,放棄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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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地走向花園裏的溫柚,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抱住他,告訴他,在他霍銘臣這裏,你溫柚,永遠是第一位!沒有任何東西,任何人,任何事物,比你更重要!

溫柚站在花園的花壇旁,踮着腳尖,抻着脖子,朝着醫院大樓看,想要透過那厚厚的玻璃,看清霍銘臣和夏安寧的實時狀況。可惜,那些玻璃雖然明亮,但是卻材料特殊,阻擋着外面偷窺的視線,溫柚什麽也看不見。

忽然,他看到霍銘臣大步流星地從裏面走了出來,他立即心虛地背過身,假裝自己正在觀察花壇裏的花花草草,剛剛才沒有偷窺他們。

霍銘臣快步走向他,特意繞到了他面前,長臂一伸,直接把溫柚摟進了懷裏!

溫柚: “!!!”

他渾身僵硬,滿目震驚,好半天才回過神,試圖推開霍銘臣: “你抱我幹什麽夏安寧還沒有走呢,他萬一看到了怎麽辦”

“我抱我自己有結婚證的合法夫夫,有問題嗎”霍銘臣的聲音從溫柚的耳側傳來,聲音暗啞磁性,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直敲溫柚的心。

溫柚推開霍銘臣的雙手,讓霍銘臣的力道松懈了一些,他被被抱得有些心虛,但是最終卻沒有強行推開霍銘臣。

看霍銘臣這表情這神态和此刻的行為,顯然是剛剛在裏面和夏安寧談得不愉快。

溫柚心疼霍銘臣,更舍不得推開他了,就任由他這樣抱着。

他甚至能感覺到身後灼熱的視線,他知道,那是還沒有離開的夏安寧在盯着他看,但是他不在乎。

即使被夏安寧記恨,即使以後霍銘臣和夏安寧在一起了,想起他這個逾越的行為,記恨他,他也不在乎。

這麽好的霍銘臣,夏安寧不心疼,他還心疼呢,憑什麽就因為夏安寧是主角受,有主角光環,就要随便欺負霍銘臣讓霍銘臣這麽傷心,這麽難過,就是夏安寧的錯!夏安寧不珍惜,他來珍惜!

在夏安寧還沒有心疼珍惜霍銘臣之前,他就替他來心疼珍惜他!

霍銘臣保護他,他也要保護霍銘臣!

夏安寧最終還是被萬能的林特助給請走了,溫柚和霍銘臣再次回到醫院住院大樓時,已經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溫柚偷偷地瞄了瞄霍銘臣的臉色,見他沒有對夏安寧的離開有什麽大反應,這才偷偷地松了一口氣。

回去之後,霍銘臣因為有公事要處理,進了vip病房的小書房,溫柚殷勤送了一次熱水,又殷勤地送了一次果盤,最後實在是找不到理由進去了,只能幹巴巴地坐在病房客廳的小沙發,百無聊賴地等他。

霍銘臣在裏面正專注地處理着公事,忽然發現,已經過了十分鐘,溫柚還沒有進來,覺得奇怪。他也無心處理公事,索性起身,離開座椅,走到小書房門口,開口問他: “溫柚,你在幹什麽”

溫柚立即起身,滿臉帶笑,一路小跑,歡快地跑到了霍銘臣的面前,問他: “霍總,有什麽吩咐,小的随時恭候!”

霍銘臣: “……進來。”

他的小書房裏沒有什麽機密是瞞着溫柚的,溫柚可以随便進來。

溫柚像是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進去了。他也沒有打擾霍銘臣辦公,尋到個小角落的沙發上,掏出了手機,安安靜靜地做壁花。

霍銘臣擡眸,瞧了他一眼,又低頭處理自己的公事。

溫柚也不是在玩手機,而是和他的經紀人孫大寶在聊信息。孫大寶和他說劇組已經幫他請假了,讓他繼續安心留在醫院裏照顧霍銘臣。這些聊天還很正常,直到孫大寶的最後一句,開始不着調了。

【孫大胖】:溫柚,你當初和我說的話,是開玩笑的吧

【最愛小錢錢】:什麽話

【孫大胖】:你說你老公是個老頭子,床上有不良癖好,是夏家逼你嫁過去的!

【最愛小錢錢】:……

【最愛小錢錢】:我沒有說過我老公是老頭子!他在床上,總喜歡用被子裹着我,這不算不良癖好嗎

【孫大胖】:我想說髒話,可以嗎

【孫大胖】:這算個狗屁的不良癖好!

【孫大胖】:溫柚,我問你,你确定當初夏家逼你結婚,是為了害你,而不是為了你好

【最愛小錢錢】:

【孫大胖】:那是霍銘臣霍總啊!霍氏集團的掌權人啊!全世界多少人排着隊想嫁啊!年輕又多金,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最愛小錢錢】:……

他手指輕輕地戳着屏幕,遲疑許久,打出了一句話。

【最愛小錢錢】:可是,他喜歡的是別人。是因為形勢所迫,不得不和我結婚的。

千好萬好,只有這一點不好。

霍銘臣不喜歡他。

【孫大胖】:霍總喜歡是的夏安寧嗎

孫大寶記得當初溫柚曾經提到過,他金主是夏安寧粉絲。如果霍銘臣霍總有喜歡的人,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夏安寧了!

【孫大胖】:哎,既然他拿你當替身,你也別動真感情了。你們的婚姻協議期是兩年,兩年後就立即離婚,咱不受那氣,咱不給人當替身!

溫柚給孫大寶發了“OK”的表情包,一只手握着手機,另一只手卻捂住了胸口。

有點酸澀,好像有些什麽東西,已經遲了。

霍銘臣惦記着溫柚在這裏等着,手上的工作處理得飛快,很快就處理完了。他擡起頭,發現溫柚低着頭,眼睛像是專注地看着手機,但他手機屏幕卻是黑的。

溫柚在發呆。

直到霍銘臣走到他面前,他才回過神,急忙擡頭,看向霍銘臣,眼睛亮亮的: “你忙完了”

“嗯,忙完了。”霍銘臣回答。

溫柚立即從沙發上起身,檢查了他的手臂,再次确認: “手臂傷口有沒有疼”

“放心,我不是玻璃做的。”霍銘臣把自己的手臂遞給溫柚,不過是處理了幾個文件,溫柚卻把他當成了瓷娃娃,簡直是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他一個大男人,什麽時候這麽脆弱過

溫柚還是憂心忡忡地,甚至晚上吃飯時,都是主動喂霍銘臣。霍銘臣私心作祟,巴不得溫柚圍繞着自己轉,于是非常配合地張着嘴巴,接受溫柚的投喂。

旁邊,作為電燈泡的林特助目瞪口呆,這種降智的畫面,是他能看的嗎他們霍總現在變成這樣,他這知道真相的特助,最終會不會被殺人滅口

林特助整個晚餐都在瑟瑟發抖,直到确認他們家霍總已經沉迷男色無法自拔,不會追究他責任時,他才徹底放心。

又過了半個月, 《權傾朝野》劇組那邊通過孫大寶,委婉地表達着希望溫柚可以回去複工拍戲。

其實《權傾朝野》那邊,并不知道溫柚這次請假是為了霍銘臣霍總,只知道溫柚被人報複受了傷。又因為溫柚的背後有影帝夏安寧和霍氏集團霍總撐腰,都是劇組的衣食父母,他們也不敢冒然催促,現在《權傾朝野》外景地馬上要轉移到下一個場地了,這個外景地戲份只差溫柚的幾段了,不得不來催了。

溫柚雖然還在擔心霍銘臣的傷勢,不放心不想離開醫院,但是作為一個演員,他也不想搞特殊性,最終只能依依不舍地收拾行李,準備離開醫院。

霍銘臣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看着他收拾行李。

溫柚動作慢吞吞的,磨磨蹭蹭,幾乎是把所有能拖延時間的事都拖延了一遍,才不甘不願地去和霍銘臣告別。

“我走了以後,你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一定要及時喊護工。想吃什麽,想做什麽也都及時說出來,千萬別自己勉強。我每天早晚都會給你打電話的,工作上的事,多交給林特助處理,別自己逞強,身體更重要。”

看着溫柚滿臉擔憂他的小模樣,霍銘臣覺得好笑,又覺得窩心。

他伸手,握住溫柚的手,說: “我手臂傷口已經愈合,醫生說恢複得不錯,也不影響日常行動,我過幾天就能出院了,你不用擔心。”

病房門口站着林特助,強忍着低下了頭,腹诽道:醫生一個星期前就說您老人家能出院了,是您享受小溫少爺的服務上瘾了,堅持不肯出院……

溫柚不知道林特助的內心獨白,只是看着霍銘臣,更加擔憂了: “你的傷口才剛剛拆線不久,不能亂動。你別急着出院,在醫院裏再多養一段時間。我的外景戲份不多,最多兩個星期就能拍完殺青,到時候我一定第一時間就飛回來看你!”

“你好好拍戲,不用擔心我。我身邊這麽多人照顧呢!”霍銘臣笑着說。

最終,實在是溫柚的飛機時間來不及了,林特助上前催促,溫柚才依依不舍地松開了霍銘臣的手,一步三回頭,最終拉着自己的拉杆箱,離開了病房。

等溫柚走了之後,霍銘臣立即起身,換下病號服,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朝着自己的手下,只下了兩個字的命令: “出院!”

“是。”衆手下一致響應。

他們很清楚,自家老板早就可以出院了。之所以拖延這麽久,遲遲不肯出院,完全是為了享受小溫少爺的溫香軟玉。現在小溫少爺走了,他們霍總是不可能留在這冷冰冰的醫院的。

溫柚并不知道,他前腳剛離開醫院,霍銘臣就瞞着他也離開了醫院。

霍銘臣離開醫院之後,倒是先去了一個特別的地方,經過手續申請,見到了謝星澤。

謝星澤此刻已經十分憔悴,早就沒有了往日的風采。

他見到霍銘臣時,非常激動,大喊大鬧着: “是你!是你!都是你!霍閻王,是你在害我!你一直在的害我!”

“謝星澤,你知道嗎溫柚,差點被活埋。”霍銘臣沒什麽語調,眼眸裏卻帶着殺意。

對面的謝星澤瑟縮了一下,別過頭,生硬地解釋: “我不知道宋一聞會那麽喪心病狂,想要殺溫柚!”

霍銘臣又說: “可是,拎着西瓜刀砍向溫柚的人,是你。”

謝星澤眼珠子亂轉,似乎還挺憤怒: “我原本計劃的好好的,綁架溫柚只是我的權宜之計,我是想用你去威脅我二叔!只要我二叔松口,我就能從非洲回來了,我就不用去挖礦!可是,你報警了!甚至還通過溫柚身上帶着的GPS,拿到了我犯罪的鐵證!是溫柚害我!如果他不帶那個定位系統,我現在也不會在這裏!”

“如果溫柚沒有帶那個定位系統,此刻,他就會孤零零一個人,在深山老林深處的一個深坑裏,被活埋了,慢慢地死去!沒有人會發現他,沒有人能找到他,就連我,也不能!”

霍銘臣的眼眸裏,散發着森冷的殺意。即使隔着一層玻璃,謝星澤也被霍銘臣這樣的眼神吓得渾身一抖。

他縮了縮脖子,心裏産生了一種感覺,似乎如果他此刻不是深陷囵圄,霍銘臣會親自動手殺了他。

許久之後,霍銘臣再次緩緩開口: “那個定位系統,是我送給溫柚的一枚胸針。溫柚并不知道那是一枚可以定位的胸針。”

“什麽溫柚不知道”謝星澤瞪圓了眼睛。

霍銘臣垂下眼眸,輕聲說: “溫柚只以為,那是我送他的禮物。幸好,他喜歡這個禮物,願意把那枚胸針戴在身上。因此,我才能找到他,把他留住了。”

幸好,這一次有那枚胸針,他找到了溫柚。

幸好,這一次,他留住了溫柚,沒有失去他。

沒有像十七年前那樣,再一次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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