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當女孩子面哭，程盡有點挂不住臉，不過哭過之後心情好了不少。
“芮芮，謝謝你。”
秦芮芮笑了笑，沒說話，開着車回學校了。
程盡看着車子開走的方向，好半天後，才轉身走。
聽秦董說，芮芮已經和郭嘉文拍好了婚紗照，婚禮就訂在七月份，郭家那邊正在緊鑼密鼓的張羅着呢。程盡聽後，心都要碎了，愛了多年的女孩子，馬上就要嫁給別人了。如果對方是一個好男人也行，他也認了，可偏偏對方是郭嘉文那個風月大少爺，芮芮嫁過去只有受苦的份。
他急的不行，但也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芮芮嫁人。
經過幾天的休養，喬禾恢複的不錯，右手已經活動自如，一點都不影響以後拿手術刀。喬禾慶幸，還好恢複不錯，這要是以後拿不了手術刀了該怎麽辦？
雖然他現在還在停職查看階段，但是主任說了，等在過一段時間，就讓他回醫院上班。
不過在家待的日子屬實無聊，喬禾待的難受，出門又不知道去哪裏，所以只能每天在家裏熬日子過活。以前醫院那麽忙，現在一閑下來還不适應，喬禾笑笑，他就是幹活的命。
醫院組織另一只醫療隊去貴州的一個山區義診，喬禾得到了消息，以義工的身份參加，跟着大部隊去貴州了，估計要兩個月才能回來。
臨走前，好朋友傅之行給他踐行，兩人找了一家烤肉店，還喝了點酒。酒過三巡後，二人各自回家。
喬禾躺在床上，睜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就好像定住了一樣，半天沒動一下。屋子裏靜的出奇，聽不到一點雜音，可喬禾感到心慌，難受的要命。
芮芮在這裏住了一段日子，他已經習慣了芮芮每天在他身邊叽叽喳喳個不停，現在又剩下他自己一個人，這段日子喬禾過的特別不習慣。
兩人有好一段日子沒聯系了，不知她過的怎麽樣了，那個郭嘉文有沒有為難她？
明天他就要走了，要不要跟她說一聲？
Advertisement
想想還是算了，萬一被郭嘉文發現了，免不了又是一場風波。
可是他真的好想她啊！
一開始知道芮芮對他的心思時，他着實吓了一大跳，兩人差了十四歲，這怎麽可能呢？他逃避，甚至是無視她的感情。
可後來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觸中，他的心漸漸沉淪，竟然喜歡上了這個比他小了那麽多的女孩子。芮芮很好，他很愛她。
不過她是屬于別人的，他不能碰！
兩人同在一個城市裏生活，就算見不到面，心情難免憂傷，喬禾選擇逃離這裏，換個環境生活，心情也會好一些。
那麽芮芮呢？他能找到地方避一避，芮芮去哪裏找清靜的地方？她不喜歡郭嘉文，和不喜歡的人結婚，日子該有多難熬啊！
不行，他要給芮芮打一個電話，就算見不到面，聽聽她的聲音也好啊。
拿出手機一看，已經十一點多了，這個點芮芮應該睡了吧。
還是先發微信吧，看看她睡沒睡。
秦芮芮此時正在打着手電筒學習，今天老師講的病理學，她心裏有事，沒注意聽，這不到了寝室就開始惡補知識，如果落下了課程，以後該跟不上了。
聽到手機“叮”的一聲，有人給她發微信了。都這麽晚了，誰能給她發微信呢？難道是郭嘉文？
這個郭嘉文現在變了很多，對她的态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每次見到她都溫柔的不行，就算是惹他生氣了，他也不會對她發脾氣，每次都隐忍下來，依然好脾氣的對她。
對此她很害怕，就怕事情越來越不受控制，本來她嫁給郭嘉文就是形式主義，但現在郭嘉文好像對她來真的了，他想跟她談感情。
可是現在她除了不能給他感情其餘的都好說。
算了，不想這些了。秦芮芮拿起手機，竟意外的看見喬禾給她發來信息，只有兩個字：在嗎？
秦芮芮高興的想放聲尖叫，算算日子，她已經很久沒跟喬禾聯系了。不知道他的傷好沒好，有沒有坐下病根？
拿起手機回了句語音：“在在在。”
語速急切，但又掩飾不住的高興。
喬禾等了半天，以為芮芮不會發來信息了，剛要閉眼休息，就聽見手機響起了提示音。
幾乎是一瞬間打開手機，果然是芮芮給他回話了。
按住手機，喬禾問道：“這麽晚了，還沒睡啊？”
秦芮芮同樣按住手機，高興的說道：“沒有，在學習。”
喬禾：“都快半夜了，你應該休息的。”
秦芮芮：“白天老師講的病理學，我沒聽懂，這會兒複習一下。”
喬禾：“具體哪裏不會，我給你講講。”
秦芮芮心一喜，現在有個現成的老師，不用白不用。
按住手機說話：“就是疾病的發病機制和病理變化過程，這個我不太會。”
喬禾聽後一笑：“這麽簡單你還不會嗎？真是個小笨蛋。”
秦芮芮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回複過去：“你是老師，當然覺得簡單啊，我是學生，學不會很正常啊。”
喬禾投降：“好吧好吧，你仔細聽，我給你講講……”
這一講就是一個小時的時間，秦芮芮聽的還是雲裏霧裏，不得要領。她就是一個學渣，學什麽都費勁。林栀就不同了，人家是學霸，學什麽都快，在系裏經常是前幾名。
喬禾講的口幹舌燥，芮芮就是一個頑石，必須要多講幾遍，她才能滲透進去。他沒有不耐煩的情緒，難得的能和芮芮說上幾句話，他要把握住機會才是。
秦芮芮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反正聽的也差不多了，明天在預習一下就可以了，便打斷喬禾的喋喋不休：“喬老師，可以了。”
這一聲喬老師，好像把記憶一下子拉回過去，以前芮芮經常叫他喬老師，後來兩人确定心意後，她才改口叫他喬禾。
現在已是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回去了。喬禾心裏微微發酸，忍不住嘆息一聲。
喬禾問道：“會了嗎？”
秦芮芮：“嗯，聽的差不多了。現在很晚了，打擾你了，休息吧。”
喬禾還不想這麽快就和芮芮斷線，半夜又怎樣，他又不困，以前值夜班班時，一幹就是一宿，從來不喊累。
眼看着芮芮要斷線，喬禾忙說道：“芮芮，我要走了。”
秦芮芮一愣，按住手機，問道：“走？去哪？非洲嗎？”
喬禾：“不是非洲，是貴州，我跟醫務人員去山區義診。”雖然他是以義工的身份去的，但他好歹是醫生，當然要幹本職工作了。
秦芮芮聽後，沉默了一下，問道：“去多久？”
喬禾回道：“就兩個月，兩個月之後就回來了。”
秦芮芮頓時松了口氣，她還以為喬禾要去一年呢。
按住手機，說道：“那你出門注意點，山區不比城市，物資短缺，你東西都帶夠，千萬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說完忍不住皺起眉頭，山區條件艱苦，即使她沒去過，在電視上也看過紀錄片，像她這種嬌滴滴的小公主在那種艱苦條件下，待上兩天，準保瘋掉。
喬禾心裏暖暖的，沒想到芮芮這種大小姐，竟能這麽細心。之前他要去非洲時，生活用品就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所以現在也沒什麽要準備的了。
雖然才去兩個月而已，喬禾心中還有不舍，忍不住擔心起她來了：“芮芮，你也是，要好好照顧自己。”
這邊的秦芮芮落下淚來，不住的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對了，你什麽時候走？”其實她想見他一面，幾分鐘也行。
喬禾回道：“明天。”
秦芮芮：“這麽快。”明天她還要上課，是見不到喬禾的了。又說道：“那你回來時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機場接你。”
喬禾：“嗯，好。”覺得聊的差不多了，說道：“很晚了，休息吧。”
秦芮芮沒說話，只發了個笑臉。然後放下手機，就這麽一直坐在凳子上，一直到天快亮了，才去床上休息會兒。
去山區義診一共十名醫務人員。在醫院門前上大巴車的時候，傅之行特意跑過來送送好朋友。
喬禾看着身穿白大褂的傅之行，不贊同的說道：“老傅，你還在上班，不應該跑出來的。”
傅之行抱住喬禾，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你要走了，我總要來送送你吧。我今天坐門診，不會耽誤多少事的。”
喬禾心裏一片感動，他這輩子就老傅這一個好朋友，以前有什麽事都找老傅商量，其實他一直把老傅當成自己的親弟弟。
“說那麽傷感幹什麽？”喬禾笑道，“兩個月後我就回來了，到時候等我回來，咱倆在出去喝一杯。”
傅之行不住的點頭，“好好，我等你回來。你在外面注意身體，有什麽需要的就給我打電話，我給你郵過去，現在快遞也能到達山區了。”
喬禾也點頭，“好。”說完一臉猶豫的表情，好像有什麽難以說出口的事。
傅之行問道：“怎麽了老喬？這幅表情？”
喬禾也不瞞着了，看着傅之行說道：“我走後，如果芮芮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你能幫的就幫她一把。她也挺可憐的，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恐怕她這一輩子都要搭裏了。”
傅之行還以為是什麽事呢，當下答應道：“好，你跟她說一聲，有什麽事就來醫院找我。”
喬禾笑了笑，還是老傅靠譜。
喬禾坐大巴車跟着大部隊出發了，傅之行就站在醫院門口，一直目送大巴車消失在車流中。忍不住嘆口氣，感嘆老喬命苦，母親沒了，就連愛的人都離開了他，要不是老喬身邊還有他這個好朋友，恐怕老喬都要撐不下去的。
出門也好，出去散散心，調整一下心情。等老喬在回來時，他希望看到老喬能樂觀一點。
秦芮芮心裏有事，這就導致上課時注意力不集中，被老師看到了直接點名回答問題。秦芮芮哪會啊，昨晚喬禾給她講的病理學，她已經還回去了，根本沒記住多少。
回答不上來問題，免不了被老師一通教訓，當着這麽多同學的面，秦芮芮挂不住臉，臉紅的要爆炸。
心裏忍不住懷念起喬禾來了，他人溫和，即使有人犯錯，他也不會厲聲教訓，跟誰說話都是溫和一片。以前秦芮芮上課時老回答不上問題，可喬禾從來沒這麽說過她。
不知道他走了沒有，她好想去機場送送他啊，想見他一面，跟他說說話。
這一溜號，給年過半百的老師氣的夠嗆，直說她是朽木不可雕也。秦芮芮無所謂，反正在同學們面前，面子已經沒了，愛咋咋地吧。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時間，秦芮芮沖出教室來到外面，仰頭望了望藍藍的天空，好像在等待着什麽。
已經四月中旬了，天氣一天比一天回暖，學校裏的杏花開了，一簇簇粉色的花瓣，好看極了。
突然天空中有一架飛機經過，在藍藍的天空中拉出長長的白線。秦芮芮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喬禾乘坐的飛機。不過不管是不是，她都當做是吧。
眼看着飛機就要消失在視線之內，秦芮芮說了句：“出行平安。”
仰了半天脖子，酸痛不已，秦芮芮伸手揉了揉脖子，就回教學樓了。
下午剛下課，程盡給她打來電話，要跟她一起吃晚飯。
一想到那天哭的傷心的程盡，秦芮芮就很可憐他，當下就答應了。
程盡很高興，踩着點的過來接她。
待秦芮芮上車後，程盡問她：“芮芮，你想吃什麽？”
秦芮芮想了想，說道：“好久沒吃火鍋了，我想吃火鍋。”
“那就還去那家你喜歡吃的川味火鍋吧。”
秦芮芮靠在副駕駛，點頭答應了：“好。”
程盡把車子開出學校，去往那家芮芮愛吃的川味火鍋。
這家火鍋店很火，來晚了需要等位，還好今天秦芮芮下課早，來到這還有幾張桌子，要是在來晚一點，肯定要等位。
吃飯時，程盡一直照顧着她吃，自己根本沒吃幾口。
秦芮芮看着他，邊吃邊說道：“你也吃啊，別老照顧我。”
程盡笑了笑，“看你吃的香，我就開心。”
秦芮芮沒說話，也沒什麽情緒，程盡這人就這樣，她早就習慣了。
其實程盡長的也挺帥的，可她總看不到他，這麽多年一直享受着程盡的細心照顧。好像程盡比她爸媽更照顧她一些，生活上的細節想的很周到，就差沒給她洗衣服做飯了。
程盡今年也二十七歲了，她就沒見過他交過女朋友。秦芮芮不想讓程盡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他人很好，應該找一個合适的伴侶。而她跟他不合适，更重要的是，她不愛他，永遠都不會。
吃完飯，秦芮芮坐在車裏後，看着程盡說道：“程盡，你找一個女朋友吧。”
程盡探過身給她系安全帶，看着她笑道：“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了？”
“就是覺得你身邊應該有個人陪，你太孤單。”
系好安全帶後，程盡繼續保持着探過身的姿勢，說道：“芮芮，我的心思你知道，我愛你，不想找其她女人。”
秦芮芮不想和程盡離的這麽近，偏過頭說道：“我們之間不可能的，七月份我就和郭嘉文結婚了。”
聽到這個，程盡臉上閃過一絲痛楚，“那又怎樣？不耽誤我愛你。”
氣的秦芮芮擡頭看着他，生氣的說道：“怎麽跟你說不通呢？我要跟別的男人結婚了，你聽不懂嗎？你這麽做有什麽意義，難道我能跟你在一起嗎？”
這話讓程盡啞口無言，的确，有郭嘉文橫亘在兩人中間，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和芮芮在一起。再說芮芮從來沒有愛過他，這他一直都知道。
可愛了多年的女孩子有一天要嫁給別人，他不甘心！
程盡看着她，似祈求般說道：“芮芮，你不祈求能跟你在一起，就讓我像現在這樣守在你身邊不行嗎？”
秦芮芮都不知道該怎麽勸他了，低下頭說了句：“你這又是何苦！”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方式。芮芮，我想守着你，一直到我厭煩的那一天。”
秦芮芮負氣道：“随便你。”
程盡不在言語，開車送她回家。明天雙休日，也不上課，還是送芮芮回家吧。
秦芮芮沒有阻攔，她好久沒回家了，回家看看爸媽也好。
到了秦家別墅已經很晚了，程盡沒有回去，就在這裏住下了。秦家有他專門的房間，程盡留宿在這裏是常事。
秦芮芮到屋後，沒管他，跟正在看電視的爸爸媽媽打了聲招呼，就上樓回房間了。
秦友和李豔茹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程盡，最後兩人對視一眼，終是什麽也沒說。
程盡也上了樓。
秦友看着程盡的背影，心裏止不住的嘆息。小程這孩子他很滿意，要不是公司突然遭遇變故，需要犧牲女兒的終身大事，他是打算把女兒許配給他的。但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事已成定局，一切都晚了。
秦芮芮剛要去衛生間洗澡，就看到程盡進了屋子，連門都沒敲。
“你怎麽進來了？”秦芮芮皺眉問道，“快出去，我要洗澡了。”
程盡沒理她的話，走到她身邊直接把人抱在懷裏。
秦芮芮掙紮了下，“放開我吧，程盡，你這麽做挺沒意思的。”
程盡執着，依舊抱着她，“有沒有意思，我說的算。芮芮，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別說了，你的愛我承受不起。”
程盡低頭看着她，說道：“可我在你面前，總比郭嘉文強的吧？”
秦芮芮低下頭，幽幽說道：“那又怎樣？你又能改變什麽？”
這是最讓程盡難過的一件事，他沒有能力把芮芮解救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嫁給別的男人。
不過在她嫁人之前，能溫存一會兒是一會兒，程盡低下頭，吻住秦芮芮的唇瓣。
秦芮芮在心裏嘆息一聲，程盡對她太執着了，執着的近乎迂腐。可她沒有辦法，現在她說什麽，程盡都不會聽的。
她沒有回應，不過也沒有拒絕。她很累，懶得和程盡周旋。
程盡感知到懷裏的人沒有掙紮，吻的更用力了，最後把秦芮芮壓在了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