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這兩天坐夜航飛機，根本沒休息好，秦芮芮上了一天課後，走路都飄忽了，眼睛更是睜不開。
還好今天沒有晚課，秦芮芮打算不吃晚飯了，下課趕緊回寝室睡覺。
還沒等走回去呢，程盡這會兒竟打來電話。秦芮芮看着手機上程盡的名字，眼珠子都跟着疼。
她接起手機，程盡帶笑的聲音瞬間傳入耳裏：“喂，芮芮。”
秦芮芮站在教學樓門口，靠在一根大柱子後面打電話，“什麽事？”語氣蔫蔫的，細聽之下還有點不耐煩的情緒。
程盡挑了挑眉頭，芮芮這是怎麽了，這段日子他明顯感覺到芮芮對他的态度改變了很多，甚至是依賴他的。今天這是怎麽了？
“哦，我在你學校門口呢，想找你吃晚飯。”程盡好脾氣的笑着說道，“上周五你就拒絕了我，雙休也不見你人影，所以我特意來你學校找你，這回你沒有拒絕我的理由了吧？”
秦芮芮腦袋困的發懵，而程盡的話更令她反應不過來。半天後，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程盡說的是什麽意思。
她太累了，有氣無力的說道：“程盡，吃飯的話改明天吧，明天我一定去。”
程盡疑惑了，他感覺這兩天芮芮神神秘秘的，行蹤不定，好像有什麽事在瞞着他一樣。
不行，今天他無論如何都要把芮芮找出來，他現在就怕生出什麽事端，會破壞了兩人之間的感情。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這一步，決不能半途而廢。
程盡好脾氣的哄着她說道：“芮芮，我人都來了，也不能就這麽回去吧？放心，就在你學校附近随便吃一口，我好幾天沒見你了，想跟你說說話，等吃完飯我馬上送你回來。”
秦芮芮閉着眼睛聽着，感覺下一秒就要睡着了一樣。也不知這個程盡怎麽了，非要跟她吃飯，好像沒吃過飯似的。
嘆口氣，妥協道：“好吧好吧，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出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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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盡就等在大門口，身體靠着車身等着秦芮芮。現在的程盡也算是大老板了，而且人還年輕，長的也不錯，身材也蠻有料的，開的車子更顯身份尊貴，很顯然他站在大門口是多麽的吸引路人的視線，甚至有路過的小姑娘全都忍不住的把眼神投在他身上。
程盡還挺享受這種注目的，也不知道芮芮會不會喜歡他這樣的類型？不過他有信心，以現在他和芮芮的相處模式，兩人在一起是遲早的事。
當秦芮芮走到大門口時，程盡一眼就看見了她，笑着向她走近，然後就看到精神不濟的芮芮。
程盡的眼裏寫滿關心，皺着眉問道：“芮芮，你怎麽了？”
秦芮芮朝他擺擺手，“沒什麽，就是這兩天沒睡好。”說完腳步不停的朝車子走去，打開副駕駛坐了進去。
程盡快速的上車，偏頭就看到芮芮正靠在椅背上閉目休息，又問道：“芮芮，你這兩天都在幹什麽？為什麽累成這樣？”
秦芮芮被問的發煩，睜開眼睛偏頭看了程盡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話怎麽這麽多？不是要吃飯嗎，還不快走，你的車子停在這裏很礙事，你沒看見門口的保安一直在盯着你看嗎？”
程盡把車子開走了。此時的心裏有一大堆的問號，可是芮芮不願意多說，他也不好在繼續的問下去了。
他現在要給她空間，給她絕對的自由。
秦芮芮為了快點吃完飯好回去睡覺，就沒選火鍋烤肉之類的，最後選了一家川菜館，她最近挺想吃辣一點的東西。
程盡不贊同她吃辣，特意告訴老板讓廚師炒菜時少放一些辣椒。
秦芮芮聽後撇撇嘴，“少放辣椒那還叫川菜嗎？”
程盡不聽她的，坐在她對面，看着她說道：“總之你不可以吃太辣的東西，對胃不好。”
秦芮芮懶的和他辯解，趁着等菜的功夫，又趴在了桌子上。程盡就一直盯着她看，他覺得她渾身都是秘密。
秦芮芮點了四個菜，都是她平時愛吃的東西，尤其是辣子雞，她最愛吃了。學校食堂也有辣子雞這道菜，不過沒有校外做的好吃。
吃飯的時候精神多了，秦芮芮吃的很開心。程盡見她終于露出點笑模樣來，心裏松了口氣。
吃完飯，程盡送她回學校，一路把車子開進了校內。秦芮芮酒足飯飽後，又犯懶了，靠在椅背上不想動，一直在閉目休息。
車子到了寝室樓下時，秦芮芮已經睡着了，程盡叫了她一聲，沒反應。
天已經黑了下來，車裏也沒開燈，只有外邊的路燈能照射進了幾絲光亮。黃色的光暈照在芮芮的臉上，給她的面容憑添幾分柔和、還有幾分魅惑。
程盡看着看着，漸漸動了情，身體忍不住湊過去，在秦芮芮的唇上落下一吻。
秦芮芮被他的動作驚醒了，剛睜開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程盡，只見他一臉的情意綿綿，眼神溫柔的能掐出水來。
偏頭躲開程盡灼熱的呼吸和視線，秦芮芮看了眼窗外，見這就是寝室樓下，忙說道：“我到了，先走了，你回去開車小心。”說完就要打開車門下車。
程盡快一步按住她的手，然後把秦芮芮的身子摟過來，緊緊的抱在懷裏。直到這一刻，他的心裏才算踏實下來。
秦芮芮不願意和程盡有肢體接觸，她現在對他的态度是有所改觀，但也不是愛他，這麽親密的接觸她不喜歡。
“程盡，快放開我。我很累，想休息了。”
程盡不聽，抱的秦芮芮更緊了一些，悠悠說道：“芮芮，別把我推開好嗎？我們試着接觸一下。”
秦芮芮聽的心驚，沒想到程盡到現在還不死心，有些生氣的說道：“程盡，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了，我不喜歡你，不願意跟你在一起。這段日子我家出了事，我感激你為我家和公司所付出的一切，但不代表我就心系于你。”說完擡頭看着他，又說道，“我把你當朋友，甚至是親人看待，但就是不會愛你，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說完用力掙脫開他的懷抱。
這話對于程盡來說簡直猶如晴天霹靂。他錯了，他本以為芮芮總有一天會看到他的存在，可無論他怎麽做，都是無用功。
可是他怎麽甘心呢？芮芮就在他身邊，近在咫尺的距離而已，他只要動動手指頭，芮芮就是他的了。
下一秒鐘，程盡重新抱住秦芮芮，熱吻落在她的唇上，輾轉厮磨着。
秦芮芮很平靜，沒有生氣，沒有掙紮，只剩下無力。
過了好半天，程盡見芮芮一點都不配合他，漸漸沒了興趣，一臉落寞的看着她說道：“芮芮，難道你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嗎？”
秦芮芮低下頭，一句話沒說，但程盡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了。
心一下子就悲涼起來，就好像整個人掉進了冰窟裏一樣。
待程盡愣神的功夫，秦芮芮推開他，打開車門下了車，連聲招呼都沒打。看來以後還是和程盡少些接觸吧，他的愛太沉重，她無法回應。
程盡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人走進寝室樓，都沒舍得移開目光。
腦袋剛挨着枕頭，秦芮芮就睡了個昏天暗地，直到第二天的大太陽高高挂起，她才舍得起床。不去想那些讓人發煩的事情，調整一下心情，出門去迎接新的一天。
昨天一整天，她還沒跟喬禾聯系過，只有在飛機落地的那一刻，才給他發了個平安信息，喬禾回了一個笑臉。
現在去上課，等一會兒終于都不忙了，她在給他打個電話。
其實秦芮芮能感覺到喬禾對她的抗拒，更能感覺到他對她隐忍的愛意，也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但愛就是愛了，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既然兩人相愛，那就在一起，這樣才不會辜負了自己。
喬禾還跟以前一樣，不怎麽愛說話，隔着電波交流就更是了，基本上都是秦芮芮一直在說，喬禾只負責聽着。秦芮芮也不氣餒，追男人嘛，就要發揮出死皮賴臉的攻勢，她就不相信喬禾還能堅持多久。
時間一轉眼又到了雙休日，一大早，秦芮芮開車去了郊區的療養院，她一直跟護工微信聯系，得知母親過的很好，便徹底放了心。
經過這樣的變故後，母親的面容明顯漸老，眼神也不複往日的神采。秦芮芮看的心痛，就這樣落下淚來。
李豔茹見女兒哭了，伸手替她擦擦眼淚，勸道：“芮芮，別哭了，媽媽現在在這裏待的挺好，還交了好幾個朋友呢。我們平時一起唱歌跳舞，沒事坐在一起聊聊天，一點都不覺得無聊。”
秦芮芮抱住母親，哭的像個孩子。
母親的病時好時壞，有時認識女兒，有時不認識，甚至拳腳相向。這會兒母親的狀态不錯，還能安慰她。
她不敢讓媽媽去監獄探望爸爸，就怕媽媽受不了這個刺激，等以後在過一段時間，母親在恢複恢複的，她在讓母親去監獄裏探望爸爸吧。
秦芮芮來時特意去了一趟商城，給母親買了一件玫紅色長度到腳踝的半袖連衣裙，以前母親最喜歡漂漂亮亮的裙子了，即使她每天在家裏當個家庭婦女，也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
讓母親換上新買來的裙子，又給母親挽了一個發髻，然後帶母親去小公園那裏散散步。她特意給護工放了一天假，今天她打算陪着媽媽，晚上也留宿在這裏了。
去公園散步的時候，有認識媽媽的人都跟她笑着打招呼，還誇她穿的裙子特別漂亮。母親被人誇着，竟然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小公園裏有一個人工湖，人工湖的四周擺放了許多長條凳子，秦芮芮拉着母親坐在一個凳子上面，眼睛盯着人工湖面上的幾只正在游玩的水鴨子。
鴨子的叫聲，鳥的叫聲，還有遠處的群山環繞，讓整幅畫面都生動起來。
母親現在的狀态很好，神志特別清醒，一直跟女兒說着話。後來甚至問她：“芮芮，你跟程盡在一起了嗎？”
秦芮芮猛然看向母親，詫異的問道：“媽媽，你為什麽這麽問？”
李豔茹偏頭看了看女兒，笑着回道：“我和你爸爸都知道阿盡那孩子喜歡你，也有意讓你們在一起。可是後來公司運營不下去了，你爸爸就搭上了郭家，甚至還把你給搭裏了。不過現在好了，你和郭家的婚事取消了，可以和阿盡在一起了。”
她知道爸爸有意讓她和程盡在一起，但她沒想到媽媽竟也是贊成的，忍不住問道：“媽媽，你為什麽希望我和程盡在一起啊？”
李豔茹對她笑了笑，說道：“阿盡那孩子人不錯，做事認真，知進退，這些年媽媽全看在眼裏。更主要的是阿盡有責任心，有能力，而且媽媽看得出來，阿盡一直喜歡你。如果你們兩個能在一起的話，媽媽就放心了。至少咱們家對阿盡足夠了解，他一定對你好的。”
母親說的這些，秦芮芮都知道，也知道程盡會對她好的。
可是……
李豔茹看出女兒臉上的顧慮，問道：“怎麽了，芮芮，難道你不喜歡阿盡嗎？”
秦芮芮沒有隐瞞，對母親遺憾的搖搖頭，“媽媽，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所以不能和他在一起。”
“為什麽？阿盡人好，長的更是出類拔萃的，配你還能委屈你不成？”
秦芮芮低着頭說道：“媽媽，你別說了，我是不會和程盡在一起的。”
芮芮什麽時候這麽頑固了？簡直是氣死她了！
李豔茹平複了一下呼吸，試探着問道：“芮芮，告訴媽媽，你心裏是不是有人了？”
既然母親有意提起此事，索性就把話給說開吧，省得以後母親還把程盡挂在嘴邊。
秦芮芮點頭承認道：“是的，我有喜歡的人了。”
“是誰？幹什麽的？”
“是一名醫生。”
李豔茹很生氣，你說阿盡那小子女兒不喜歡，竟然喜歡上了醫生！
又問道：“怎麽認識的？”
這回秦芮芮沒說實話，她怕母親被氣出個好歹來，“就是有緣見了幾次面，然後就認識了。”
李豔茹目光犀利的看着女兒，“你們在一起了？”
秦芮芮搖搖頭，“還沒有。”
“為什麽，他不喜歡你？”李豔茹接着問道，“那男人多大年紀了？家裏是幹什麽的？”
秦芮芮被問的煩了，抓住母親的胳膊，撒嬌道：“哎呀，媽媽你在查戶口嗎？怎麽問起來沒完沒了的？”
李豔茹伸手點了點女兒的腦門，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還不是怕你被騙。你知道現在外面的人有多險惡嗎？就你這種小白兔出去，分分鐘就是當炮灰的命。”
“哎呀，不會的，你女兒可聰明了，不會被騙的。”
李豔茹見女兒如此油鹽不進，只能在心裏嘆氣，她就怕女兒被男人騙了。
“有時間帶那男人過來，媽媽好給你把把關。”
秦芮芮面上一喜，“媽媽，這麽說你是同意了？”
李豔茹臉一扳，“同意什麽？我是說我給你把把關，萬一人不行的話，我可是不會點頭的。”
秦芮芮高興的直咧嘴笑，“這麽說，你不撮合我和程盡了？”
“你都鐵了心了，我在有意撮合有什麽用？”李豔茹無奈的說道，“說到底，感情是你自己的，即使是爸爸媽媽也不好插手太多，決定權始終都在你的手裏。”
秦芮芮高興的親了母親一下，笑着說了句：“謝謝媽媽。”
李豔茹只有搖頭嘆氣的份。
這個話題就過去了，母女倆又開始閑話家常起來，聊的正歡時，程盡趕過來了。
自從周一那天晚上程盡再一次的對她表白後，秦芮芮再也沒聯系他，再次見面後，誰也沒和誰說話。
李豔感知到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程盡，就是不知道這兩人在鬧什麽別扭。
算了，年輕人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吧，她年紀大了，管不了了。
中午程盡留在這裏吃了午飯，雖然沒和芮芮說上一句話，但還是體貼的給她打飯吃，吃完後還照顧她喝水。
李豔茹偷偷的看着，在心裏想着，阿盡這孩子多好啊，她女兒算是沒這個福氣了。
每天下午李豔茹都要躺下休息一會兒，程盡不好多待，就告辭離開了。
秦芮芮覺得就算兩人不在一起，也不能像仇人一樣老死不相往來，至少在她眼裏，程盡是秦家的恩人，在她家那樣危難的時期裏，是程盡一人扛下了所有，她一直對他心存感激。
他要走，她起身相送。
程盡的車子停在療養院的大門口，兩人就這樣朝大門口走去，誰也沒看誰，一路無話。
程盡的車子和秦芮芮的車子停靠在一起，兩輛車并排挨着。程盡站在車頭前面站定，然後眼睛盯着秦芮芮看，目光平靜，好半天都沒說一句話。
秦芮芮不知他是什麽意思，看着他說了句：“回去開車小心。”
程盡終于說話了，悠悠說道：“芮芮，雖然你拒絕了我，但是我不會放棄你的。我愛你，總有一天你會答應我的。”說完轉身走到車門邊，打開車門上了車。
就算秦芮芮想跟他說話也來不及了，程盡的動作很快，瞬間把車子開走了。
看着車子消失在療養院大門口，秦芮芮只剩下嘆氣的份。既然程盡油鹽不進，那就随他去吧，只要別來打擾她就好。
晚上和母親一起躺在床上後，秦芮芮一直抱着母親不撒手，就好像小時候那樣，每晚都要母親摟着才肯睡覺。
周日又在療養院裏陪了母親一整天，吃過晚飯後，秦芮芮才依依不舍的開車回了學校。
母親的精神和氣色不錯，秦芮芮放了心。現在她只擔心爸爸那邊，自從爸爸坐牢後，她再也沒見過爸爸了，上次的探視她把機會讓給了程盡，在有半個月就輪到她去探視了。
還有喬禾，再有幾天他就回來了，這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沒想到兩個月的時間過的這麽快，好像一眨眼的時間就到了。
這回她要好好的把握住喬禾，再也沒有什麽阻礙能阻擋她走向他的腳步了。
想到這裏，秦芮芮開心極了，回市區的路上一直哼着歌，身體還配合着左搖右晃的。
忍不住在車裏大喊一聲，心裏頓時痛快極了，好像把這段日子堆積在心裏的濁氣全都喊了出來。
大喊過後，心裏輕松了不少。秦芮芮“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感覺自己這樣很孩子氣。
真好，生活終于又回到了正軌中，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