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
Chapter 25
石佳緒覺得有些事情真的很玄乎，她剛好今天久違地提起過曹希，曹希就給她打電話來了。
石佳緒和曾楚健攤牌後，也沒有聯系過曹希。
女人之間的話不需要說得那麽清楚。
她們早已絕交。
石佳緒以為曹希打錯了，但等了一下，她還沒有挂斷。
看來是真的找她。
接通後，曹希一開口就說：“我沒想到你還會接我的電話。”
“既然這樣想，為什麽還要打給我？”
“我剛才看到了你發的朋友圈，我原本想……你會拉黑我的。”
“你打來，應該不只是想說這些吧？”
曹希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你和曾楚健，現在還有聯絡嗎？”
“你如果擔心我和他會藕斷絲連的話，為什麽不直接跟他本人确認？”
曹希頓了頓，“看來你和他真的沒有聯絡了。”
“是。”
“我和他沒有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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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佳緒怔了怔，但好像也不是特別意外。
曹希說：“你和他散了以後，我和他也散了。”
石佳緒知道了結果，對他們怎麽糾纏的過程也就不感興趣了。她知道即使她不回話，曹希也會繼續說下去的。
“我原本以為我為了争那一口氣，無論大家怎麽看我，只要他肯給我一個名分，我都會繼續和他在一起。但他從來就沒有打算給我名分，就算他和你分手了，他的目标也沒有轉而放在我的身上，你應該還不知道吧，他前段日子相親了一個才剛剛大學畢業的女生，聽說那女生性格很乖巧，家境也不錯，現在他們已經在談結婚的事了。”
曾楚健有對結婚迫切的心情，石佳緒是清楚不過的，既然她已經決定不和他結婚了，那麽他想要和誰結婚，對于她來說也只是一件聽聞而已，聽過之後，也就算了。
“其實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石佳緒再一次領悟，除了不了解自己的前任男朋友，她甚至連相識時間更長的曾經好友也并不了解。
如果曹希想要的是一個名分，她根本不需要去搶別人，葉智銘終有一天也會給她的。
又或者，曹希是覺得曾楚健比葉智銘還要好？
石佳緒承認以前自己被愛情的濾鏡所遮掩，她喜歡着曾楚健的時候，怎麽看他怎麽順眼，就算曾楚健長得沒有葉智銘好看，她也覺得他是世界上最适合自己的男人。
但後來脫離了濾鏡，她就再也不覺得曾楚健有什麽過人之處了。
反而是葉智銘變得越來越……
石佳緒趕緊打住思緒，正好曹希這時候也給了她回答：“我想要什麽？我也沒有一個準确的答案，現在就算曾楚健沒有給我名分，但我好像也不是特別失落，也許……是因為你也不要他了，他對于我來說，就沒有什麽意義了。”
石佳緒也不客氣，有話直說：“你有病吧？”
“對啊，我大概就是喜歡和你搶。”曹希的聲音甚至還帶了笑意，“其實一開始，我也不是特別想和你做朋友，但不知道為什麽就多了來往。我不喜歡你，你出生在一個美滿的家庭，是父母都疼愛的獨生女，而我不僅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底下還有幾個弟弟妹妹，從小就沒有受過偏愛。你的工作能力沒有我出色，也不上進，但偏偏能在我混不下去的公司混得順風順水，還和所有的同事都相處愉快。還有，記得當年我和你是同時認識曾楚健的嗎？就因為那次你給他做了人工呼吸，他就鐵了心地認準你，把我抛在一邊。我倒是想問問，我到底是哪裏比不上你？得到的卻是樣樣不如你。”
石佳緒覺得曹希真是病得不輕。既然不喜歡她，又何必勉強和她做了那麽久的朋友。
“那葉智銘呢？你一開始追求他又是為了什麽？”
“他的眼裏只有你，所以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從你的身邊搶走他。”
“你想多了，我和葉智銘從來只是朋友。”石佳緒盡量壓抑着怒火，“你太無恥了，為什麽非要把他給牽扯進來？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是真心對你的，你就為了和我争個高下，就這麽無情地去背叛他？”
“石佳緒，別裝什麽聖女了。你敢說你和葉智銘上床的時候沒有一點心動？你說你和葉智銘只是朋友，那為什麽比起我破壞了你的婚姻，你卻更恨我愚弄了葉智銘的感情？”曹希冷冷地質問她，“你敢對天發誓，你真的從來沒有喜歡過葉智銘嗎？”
石佳緒沒有要向曹希回應的義務，何況她就算真的發誓，曹希也不會相信。
石佳緒說：“至少我明白，我不會吃着碗裏的，還看着鍋裏的。你自認為什麽都比我好，但光是這一點，你就遠遠不及我了。”
——
石佳緒挂掉了曹希的電話，不想和她再做無謂的争論。
她真是愚蠢，和曹希的一場通話她能得到什麽？曾楚健和曹希無疾而終的奸情？還是曾楚健即将和別人結婚的消息？
她明明對這些事情毫無興趣。
相反還因為這通電話而氣得發抖。
她察覺到了曹希是真心不喜歡她，如果曹希真的把她當做是朋友的話，就算再妒忌也不會對曾楚健出手。
就像她自己，當葉智銘和曹希在一起後，她甚至覺得連兀自想起葉智銘也是罪惡的。
曹希質問她，敢不敢對天發誓，她從來沒有喜歡過葉智銘。
石佳緒對此避而不談，是因為她真的不敢發誓。
她怎麽可能沒有喜歡過葉智銘。
只是，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她至今一大半的人生，都有着葉智銘的參與。
包括她的情窦初開，也是和葉智銘有關。
——
石佳緒記得相當清楚，在她初二那一年，她第一次迎來了生理期，她從一個女孩變成了少女。原本許多還懵懵懂懂的事情，她仿佛在一夜之間就頓悟了過來。
為什麽在每天早上出門前，她總會特別在意自己的形象？
為什麽在和葉智銘打招呼的語調，她總是特別做作，想讓自己的聲音更加動聽？
為什麽當葉智銘和她有一些身體上的觸碰時，她會越來越無法自然面對？
石佳緒只要一想起葉智銘，就會心跳加速。
從前她只把他當做是隔壁家的孩子，或是同班同學，但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把他視作是戀愛的對象。
當她在那一天終于察覺了一切，又忍不住竊喜。
石媽媽在敲門喊她，“佳緒，快遲到了，還不出門？智銘在樓下等你了。”
石佳緒連忙背起書包，準備拿起自行車鑰匙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拿。
初中的學校離老家有些遠，石家和葉家都不方便接送，于是一起給兩個孩子買了一樣的自行車，讓他們互相結伴騎車上學放學。
快要到門口，石佳緒慢下了腳步，裝作不适。
葉智銘已經取了自行車，在門口等她。
“你怎麽了？”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石佳緒捂住了肚子，有一半是真話。
“拉肚子了？”
“不是。”石佳緒放輕了聲音，“我來……那個了。”
葉智銘原本沒有想到什麽，但看到她一臉羞澀，他才意識到是什麽。
那個時期的男生，對于這些異性的事物，不太熟悉，也不太願意觸碰。
葉智銘也有些尴尬，“那怎麽辦，我要幫你跟班主任請假嗎？”
石佳緒搖搖頭，“我不亂跑動就好了，但……我可能踩不動自行車。”
葉智銘沒有起疑，跨上了車，“那我載你吧，差不多到學校我再放你下來。”
學校不允許男女同學之間交往過于密切，在學校門口總是安排老師在監察。作為認識多年的鄰居，石佳緒和葉智銘一直是老師的重點關注對象，所以平時在學校裏的相處，他們都會很注意。
但現在不一樣了。
石佳緒特意給自己制造了機會。
男生一向比女生晚熟，石佳緒清楚，現在的葉智銘對她還沒有想法。
他也許還意識不到她對他的重要性。
他的自行車後座，從來沒有載過別的女生，除了她。
石佳緒不介意等到他情窦初開的那一天。
石佳緒側着坐在了後座，葉智銘感到古怪，“你平時不是這麽坐的吧？”他載過她好多次，每次都是正着方向坐的，哪像現在這麽扭捏，也不方便他平衡。
“我不方便跨過去。”
“噢。”葉智銘不好再問下去，“那我出發了，你坐穩點。”
石佳緒抓住了葉智銘的腰。
他沒有出聲，自行車踩得很穩。
石佳緒想去抱他的腰，但終究是不敢。
路上兩人遇到了其他同班同學，有人起哄道：“葉智銘和石佳緒又在拍拖了！”
“去你的。”葉智銘下意識澄清。
平常也有不少人會調侃兩人的關系，葉智銘都是差不多的反應。
以前石佳緒不在意，也會跟着澄清。
但現在她卻覺得尤其苦澀。
有的調皮的男同學故意踩車踩得很近，碰了石佳緒一下。
石佳緒不由得喊了出來。
“怎麽了？”葉智銘顧着看路，沒有留意到。
“他……剛剛碰了我一下。”
葉智銘立刻沖那男同學說：“你給我記着，等下到學校你就死定了。”
男同學一邊加快了速度，一邊高喊：“哇，葉智銘和石佳緒好甜蜜喔!”
葉智銘不知道，在他身後的石佳緒根本藏不住笑意。
是啊，那麽多人都覺得她和他般配，他們以後一定會在一起的。
石佳緒當時，如此篤定地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