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查楠沒有發現某一間屋子裏對他死亡凝視的來明，說到來明沒辦法在娛樂圈混的時候還有些小興奮。
“你什麽意思？”卓清君猶疑地看着查楠的眼睛，總覺得他其實很不懷好意，恨不得來明永遠不出門的樣子。
“沒什麽意思……”查楠錯開了視線，又問，“阿明呢？”
卓清君冷哼一聲：“我怎麽知道，那不是你男朋友嗎？還有，有本事你把剛才的話當着他面說啊，慫貨。”
“卓、清、君！你找打是不是？”查楠陰沉着臉沖卓清君低吼。
“呵呵。”卓清君白他一眼，轉身去處理白簾的事，該封口封口，該發散發散，反正不能讓事情失去控制。
查楠被他氣得腦仁疼，忍不住嘟囔：“卓清君怎麽這麽讨厭，以前我真是瞎了眼……”
而聽完了全程的來明悄悄關上窗戶，拍拍李海的肩，抱上行李彎着腰從後門溜出去，随後按原樣鎖上門。
李海看來明神色不太對，小心翼翼地安慰他：“阿明，也許查先生只是說給卓總聽的，不要那麽在意。”
來明看他一眼，冷笑：“他可從來不開玩笑，就是那麽想的，腦子有病。”
之後來明又和李海繞了一大圈，繞到被警戒線攔着的入口處，重新進去，門口警衛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不知道他們怎麽又進去一次。
半路上遇見了正往外走的卓清君。
卓清君看見來明愣一下，随後讓身邊的人先走，自己走到來明前面，問：“來先生，你現在才到嗎？”
來明笑着點了點頭，完全看不出異樣：“對啊，繞路去吃了個早飯，怎麽了？”
“沒有，随口問問，導演還沒來，你要不要休息休息？”卓清君迅速轉開了話題，“而且拍攝可能又要推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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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遲是沒辦法的事，本來節目組準備的選手剛好夠雙數的，而剛才卓清君去點了人數，白簾和其他發瘋的選手加起來，卻是單數。
這意味着，要麽再摘一個出去，要麽在找一個進來。
而且還不知道其他人什麽态度，比如一直沒出現的白茶、李安等人，他們都是資助占比不少的資助方，節目組也不好得罪。
來明自然也想到了這件事，不過誰讓他還是個寶寶呢，當然是裝不知道啦：“是嗎？李哥說沒有拿到鑰匙诶，其他的看導演安排吧。”
卓清君看着來明心很大的樣子，嘆了口氣：“其實也不是一定要參加這個節目，想出道有很多辦法。”
“比如說？”來明看了李海一眼後問。
“比如說直接去拍戲。”卓清君見來明似乎不太理解，又解釋道，“公司裏還有很多缺了角色的劇本，你想不想去？”
這好事來得太快，來明有些無所适從，幹笑着看向李海。
李海點了點頭，證實卓清君說的是真的。
來明摸摸鼻子，沒有說接受也沒有拒絕：“卓先生……似乎對我格外寬容啊……”
“算是補償吧，能幫到你最好。”卓清君如是說。
“那這份補償能不能留着？”來明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完全克制不住興奮。
他想讓卓清君将這份愧疚留到将來查楠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時候。
畢竟照今日查楠的說法，如果來明沒有猜錯，查楠應該很早就開始對他進娛樂圈的事不滿了，只是又找不到借口讓來明不去。
查楠從一開始就放棄了自己參與來明選擇的權力，後面自然拉不下面子說“阿明我後悔了你別去”之類的話。
所以來明必須找好能保護自己的人，這個人，最好是卓清君。
到底查楠這個人，病嬌又偏執，在他眼裏，只要是到了自己圈子裏的人、物，就一輩子都是他的，絕對不能離開。
來明也算是被劃在查楠圈子裏的人，還是來明自己親口答應的，查楠絕對不會輕易将自己的東西丢開。
而卓清君有些聽不明白來明的話：“這又是什麽意思？”
“就是我想留着卓先生的這份愧疚，等到我真的需要幫助的時候，再去問您要。”來明厚着臉皮又說了一遍。
卓清君輕笑：“那你是覺得現在還不到需要我幫助的時候嗎？即使這個節目有可能停拍？”
“對，節目停拍還有下一個，我總不可能一直這麽倒黴，去哪個節目就哪個節目撤檔吧？”來明開玩笑道。
“行吧，那我這份愧疚就先給你留着，如果你需要，就去找我。”說完，卓清君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來明。
來明還是第一次拿到卓清君的名片，有些新奇：“那就，多謝卓先生了。”
之後卓清君就離開了，他也忙，沒空一直耗在這邊。
等人走後，李海忍不住提醒來明：“阿明，這卓總走了，宿舍裏還有一位呢。”
“……”來明無話可說，所以這些人是說好了趕着一塊來的吧？
即使如此，來明還是要進去，跟查楠扯扯皮。
而查楠那邊，找了一圈都沒見來明，火氣漸大，開始懷疑是不是來明躲着自己，可是又覺得不會，畢竟來明蠻看重這個節目的。
于是查楠只能繼續往外找。
兩人就這麽遇上了，在宿舍第二道院門，是節目組自己加上的，為了圈定宿舍的範圍。
“你去哪了？”查楠沉聲問。
來明沒理他，打了聲招呼就走開了，讓李海攔住查楠，然後将人帶出去，他自己則是在宿舍裏晃了一圈，發現裝作沒辦法進屋之後也離開了。
李海并沒能将查楠拖太遠，頂着查楠的視線，他快投降了。
等到來明回來的時候，查楠已經準備掉頭了，看起來氣得不行。
查楠遠遠看到來明的身影，快步走過去：“阿明！你什麽意思？”
可是來明沒理他，繼續往外面走，等到離節目組這一塊很遠之後來明才回頭質問查楠：“我是不是說過我不想跟你鬧出醜聞來？”
這突然的質問令查楠有一瞬間的心虛，不過查楠依舊梗着脖子說：“我只是覺得卓清君的做法很冒險，所以來看看，不放心。”
“那你現在在幹嘛？”來明冷聲道，完全不信他，狗屁的不放心，“而且卓先生的做法哪裏冒險了？你任由別人在網上随便潑我髒水就不冒險了？”
查楠張了張嘴想解釋，可還沒出聲，又被來明問了一句“你想過沒有，如果今早我因為看到網上的評論突然去世呢”，這下查楠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來找我……”查楠勉強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然後呢？你就可以獅子大開口？讓我答應你再也不參加綜藝？然後等我在劇組也出事之後，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我藏在小莊園裏？”來明語氣毫無起伏地說出了查楠的心裏話。
這是查楠沒辦法反駁的，因為他心底就是這麽想的，将自己的東西藏起來，不給人看，多美妙啊。
可惜來明是人，只要是人，都不會想被人藏起來的。
如果來明在查楠去追自己的那兩年知道他是這麽個人，肯定咬死了不點頭，那自己就不會這麽狼狽。
查楠沉默了一會兒，接着說：“可是我能給你無憂無慮的生活，也是你自己答應願意跟我在一起一輩子的。”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很多遍了，誰年輕的時候沒瞎過幾次眼呢？”來明冷笑，“你也別想給我洗腦了，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僅僅是因為怕死。”
“什麽意思？”
“因為你不擇手段。”
說完，來明直接轉頭就走，沒有去管查楠聽了他的話會受到多大的沖擊。
來明跟查楠在一起二十年，不能說完全對他的毛病毫無所覺，只是他沒想到查楠能那麽狠，說逼他就将他逼得死死的。
一開始來明還沒往這上面想，直到在窗戶後面聽見他隐含愉悅的“那不挺好的嗎”。
那一瞬間，來明不得不承認，無論他給查楠找多少理由，都沒辦法改變查楠就是這麽想的事實。
因為曾經不夠愛，所以查楠可以輕而易舉地說來明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等到将來明放在了心上，就一切都變了。
來明這輩子直接跟查楠鬧分手，他才發現查楠侵蝕了多少空間，這還是查楠下意識做出的決定，而不是刻意去做的。
甚至來明總覺得有人在暗中跟着自己，到底是誰不清楚，不過應該是查楠的人，因為對方沒有惡意。
而且查楠總是能很清楚地知道來明做了什麽事、去了哪裏。
說他身邊沒人，鬼才信。
一直回到宿舍，查楠都沒有跟上來，來明進不了宿舍就坐在外面的矮凳上等導演回來，看看這節目還拍不拍。
期間來明看到別的選手陸陸續續出來洗漱，似乎跟原先沒有什麽區別，即使少了那麽多人。
來明又坐了一會兒，對面突然走來一個高大的年輕人，定睛一看，竟是李安。
李安這人啊，滿嘴跑舌頭，一臉賤兮兮的表情坐到來明身邊：“阿明啊，你跟大渣男吵架了？不如來跟我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