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三伏天，蟬鳴陣陣，查楠卻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說剛才查楠還能慶幸自己開竅蠻早的，現在就有些慌了。
被對象知道自己小九九了怎麽辦在線等急！
“等等，這個事情吧……”查楠抱緊了一點懷裏的食盒，說話有些磕磕巴巴，“唔，我……當時是、跟卓清君開玩笑來着。”
來明沒有說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他還能說出什麽花來。
查楠眼珠子骨碌碌轉，随後突然将懷裏的食盒塞給來明：“其實我主要是來給你送吃的，這邊都沒什麽好吃的，找不到人所以當時氣頭上了。”
“……”來明怔愣地看着似乎塞得滿滿當當的食盒，哭笑不得，“又是開玩笑、又是氣頭上，你自己先統一一下口徑行不行？”
誰知查楠就不說話了，一臉委屈。
來明見他這樣一陣頭疼：“查楠，我跟你在一起的話有太多顧慮，如果你給不了我有安全感的保證，我永遠沒辦法跟你站在一起，你明白嗎？”
“所以阿明你到底想要什麽？”
“我啊……我希望我不會死，能好好活到七八十歲，而且一生無醜聞。”
查楠也不是傻子，知道來明不會是表面的意思，于是試探着問：“沒有醜聞的意思是……”
來明擡頭，神色認真：“也許我一輩子都不會跟你公開，也許你永遠都要躲躲藏藏，這樣的生活你能接受嗎？”
上輩子來明也是這麽過來的，為了不被人發現一直是自己躲躲藏藏，這輩子他不想躲，如果兩人在一起，那就只能查楠來。
查楠沒有立刻回答，他占有欲太強，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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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查楠沒有多留，吩咐文名跟着來明之後就沉思着走了。
節目組的制片人還在往這邊趕，還好現在節目只拍了一天，而且各大投資人都不約而同地沒說話，不然他就慘了。
最後，這一季的“戲精學院”以一張表面和睦的照片結束了拍攝。
官微也出了道歉信，說因為各種意外，只能取消拍攝，及時止損，不過下一次回來的時候，他們會做得更好。
一開始粉絲們還覺得天災人禍無法避免，這是沒辦法的事。
結果當天晚上流量最大的、八點整的時候，微博一個營銷號突然發了一個視頻——是卓清君帶律師團去給白簾下通牒的。
這時來明還在回市中心的路上，查楠派了人來接他，明明就沒想好要不要在一起，可依舊不讓來明自己住。
來明跑一天了累得很就沒管他，上了車就開始睡覺。
八點十幾分的時候被李海叫醒。
“李哥？出事了？”來明迷迷糊糊問，他眼睛都沒睜開就被李海拎起來擺正。
李海搖晃着他的肩膀，急不可耐地說：“阿明阿明，快把你手機裏的視頻删了！快快快，免得後面有人黑了你手機！”
這一下來明總算是清醒了一點，摁住李海的手臂沉聲問：“到底怎麽了？”
李海深吸幾口氣，努力冷靜下來：“網上出現了今天卓總跟白簾争吵的視頻，角度比你拍攝的……高一點。”
來明一瞬間就明白了，這是卓清君設的局。
難怪今天查楠說卓清君沒必要這樣，确實沒必要，要是白簾不上當，卓清君的安排就都沒用了，還容易落人把柄。
而且當時只有來明的屋子沒有人，最适合裝攝像頭。
想明白之後，來明沒有将視頻删掉，而是用秋秋號發給了李安，還附上一句話：吃瓜嗎？
李安發了個吃瓜的貓咪表情包過來：吃呀吃呀。
來明笑了笑，繼續回他：那記得備份，說不定将來什麽時候就用上了。
李安：謝謝大佬的瓜。
備份好視頻之後來明立馬就将手機裏的删了，他有兩個秋秋號，一個是聯系李海這邊的人用的，一個是查楠那邊的關系用的。
多備幾個號的習慣來明現在還有，早期只要不被人查到ip就沒事，後期就要多準備兩個手機了，以防萬一。
删完視頻，來明才看向李海：“網上怎麽樣了？”
李海看着來明熟練的操作，為自己的慌張感到羞愧，明明他才是經紀人，而且年紀大一點，可業務完全沒有來明熟練。
“李哥？”來明伸手在李海面前晃了晃，“你怎麽了？”
“沒有，我是覺得自己應該再努力一點了。”李海搖搖頭，接着就轉回了話題，“微博是一個百萬粉博主發的視頻，而且不是一次性發完，一會兒發一點點出來。”
來明有些心癢癢：“我想康康。”
在副駕駛上的文名聽見這話，突然回頭：“來先生，您該吃藥了。”
“……”來明頓時皺巴了臉。
說實話，他已經吃怕了，一頓就一把藥丸，還有沖劑，一天吃五頓，他都快吃吐了。
李海也在一旁附和：“對對對，阿明你該吃藥了，吃了藥再看比較保險，乖啊。”
嘴上一副為你好的樣子，看在來明眼裏，卻覺得他們像兩個騙他吃毒蘋果的狼外婆，一個手裏端着藥湯，一個拿着泡了沖劑的水杯和一把大大小小的藥丸。
來明捂住嘴：他才二十歲，他好累。
不過藥還是要吃的，為了活命，來明深呼吸又深呼吸，吃得喉嚨都苦了才把藥吃完，随後抱着藥湯罐子癱在座椅上。
阿明已經是只廢貓了。
李海掏出平板，将視頻放給來明看，這樣看着比較舒服，不像手機屏幕小。
來明噘着嘴看那些比自己拍攝的長了一點的視頻。
卓清君有心，将前因後果都錄完了。
其實白簾不是第一次這種事了，上節目之前簽了娛樂公司的年輕人叫練習生，需要在公司裏接受大量的訓練，并且合格才能參加節目出道。
來明是運氣好，遇見一個剛好也是新手的李海。
李海覺得來明又不是走流量明星的路，所以就沒讓來明去當練習生，而是直接去報名“戲精學院”。
剛好“戲精學院”誰都能報名，搶名額而已。
言歸正傳，白簾做練習生的時候就一直用差不多的手段诋毀自己的競争對手，而且經常弄到卓清君這邊的情景公司上。
——畢竟兩家是敵對公司，他們不僅需要跟自己同一公司的比，還要跟同期所有公司的練習生比。
前面好幾次練習生出事都查不出來到底什麽原因，直到這次白簾針對來明，卓清君靈光一閃，讓手下去查出事練習生最後的人際交往和聊天記錄。
還有他們身邊的人對他們的印象。
這一查可不得了，好多人都是莫名其妙、很突然地就被身邊的人厭惡。
有一些看起來無傷大雅的毛病，卻被放大了無數倍。
比如說某一天帶了早餐進舞蹈室，那個練習生就一直被職責，可是帶早餐進舞蹈室的練習生和老師不止一個。
偏偏就那個成績最好的練習生不行，只要他反駁，所有人就摁着他去做那種高強度的訓練。
生生把人逼抑郁了。
後面因為自殺的問題，這個練習生跟公司解約，賠錢了事。
可是奇怪的是，當時卓清君去查了的，結果所有人都說不知道，練習生本人因為抑郁很嚴重了，完全不會說話，甚至無法開口吃藥。
所以卓清君查也查不出什麽，況且經常有人做練習生做不下去的，後面就以無法承受壓力蓋章了。
這次卓清君因為關注來明的事，所以對其他選手的動态很在意，看到白簾微博的一瞬間，就明白他想幹什麽了。
又想到白簾的背景，卓清君茅塞頓開。
接着卓清君聯系了節目裏某些選手的後臺，準備聯手将白簾除掉。
事情還算順利，攝像頭按時裝上了，白簾也是除了催眠天賦，簡直是個腦子空空的草包，別人給他什麽套他都進。
視頻裏一開始白簾解釋了幾句，發現自己說不過卓清君的律師團，就下意識對他們催眠。
不過催眠完全沒用，反倒使得他的“傀儡”們十分躁動，他的經紀人還帶了其他藝人，沒有一直跟着他，所以他後面完全慌了神。
視頻最後以白簾被醫務人員抓走為尾聲。
來明退出視頻，又迅速退出微博詳情頁面，打開熱搜。
果然白簾的事已經上熱搜了，鬧得很厲害，不過評論來明沒敢看，就将平板遞給李海。
李海明白他的意思，不等他開口，就說：“白簾請水軍黑你的事發在了論壇，消息不能全部放在一個地方，不然就會被看出來有人在背後運營。
熱搜下面的評論不好聽，都是在讨伐對面公司，也許阿明你能有一筆數額不小的賠償。”
來明原本恹恹地喝味道怪怪的藥湯，一聽見這個瞬間精神了：“咦？那賠多少呀？”
“應該不低于六位數，”李海在心裏估計了一下後說，“這個數目其實高了，不過對面公司不想被告上法庭的話，大出血是肯定的。”
“六位數。”來明掏出手機計算器算了算他昨天在醫院的開銷，好像也差不多是這個數诶……
因為來明沒有拿到賬單，所以也不知道查楠給他花了多少錢，只好問文名：“文先生，昨天我去醫院花了多少錢？”
文名很是耿直地說：“如果您是按沒有關系來問的話，六位數其實不夠的。”
來明：“？”
來明單手撫上心髒，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的，差點兒厥過去：“你說真的？”
文名點點頭：“真的。”
“阿明，那是查家的私人醫院，都這麽貴的，設備、服務、技術水平都是世界頂尖的，差不多就這個價。”李海在一旁悄聲說。
那樣的醫院本來就是為專門為上層人士服務的，無錢無權莫進來。
來明摸摸腦袋，突然想到前世他身體一直很好，所以沒去過查楠的醫院，體會不到裏面的金碧輝煌和頂級服務。
直到最後三個月，來明拍完戲跟組去宣傳，開始覺得心髒不舒服，所以就近找了家公立醫院偷偷檢查了一下，誰都沒告訴。
如果當初來明聽查楠的話每三個月都去體檢就好了。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人年輕的時候太拼命，總想不到身體就這麽慢慢熬壞了。
來明嘆了口氣，無奈道：“行吧，既然這麽貴，那我再攢攢錢。”
回到小莊園的時候查楠并不在，來明不太有精神，喝了碗粥就回房休息了；而李海因為還要回市裏給來明聯系通告，所以将人送到就走了。
第二天六點半，來明被鬧鐘吵醒，恍恍惚惚睜開眼，下意識去摸手機。
他晚上為了不讓手機吵到自己，都是關機的，誰知剛開機連上網消息就一條一條跳出來，震得他手都麻了。
來明揉揉眼睛，坐起身仔細一看，都是李安發來的消息，都99+了。
剛準備去點呢，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還是李安。
“喂？李安那你瘋了，發那麽多消息。”來明接上電話就一連怼，這大早上就打電話過來，催命呢。
李安那邊一副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口氣：“哎喲明哥诶，您可長點心行不行？這網上都快鬧翻了，你經紀人沒通知你嗎？”
“點心？什麽點心？”來明聽了想笑，幹脆接了個段子。
“……”李安想打人，他焦急上火一晚上，這人怎麽回事？
來明輕笑一聲，接着說：“好了逗你玩的，既然李哥沒有通知我，第一，這事我确實不能知道，我心髒承受不了；或者說，這不到影響我的地步。”
言下之意：告訴他了又有什麽用呢？
李安在那邊都快拍桌子了，氣急敗壞道：“不是這些，是查楠要把他公司的代言都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