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密不可分

密不可分

遲暮一時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一頭霧水地問:“什麽叫......以後都不回寝室了?”

“暮暮,你願意搬來我和我同居嗎?”寧泊以也沒繞彎子,直接了當地說。

“可是......”遲暮還是沒明白,“我們之前不忙的時候不就住在一起嗎?”

寧泊以輕笑着揉了揉遲暮耳垂,又捏捏他的側臉,語氣低緩溫柔:“同居是我們住在一個叫家的地方一起生活,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雙人份,每天晚上抱着入睡,早上睡醒第一個見到的就是對方,一起吃飯,一起出門上學,晚上回家分享當天發生的趣事,斷斷續續也好,絮絮叨叨也好,只要是和你,就都可以。”

“其實剛在一起那會我就想和你住在一起,但那時候貿然提起太唐突了,又怕你覺得進展太快,現在我們在一起快半年了,雖然還不能保證已經足夠了解對方,但我總覺得時機到了,日子還長,所有欠缺的我們以後慢慢了解,一步步嘗試。”

“暮暮。”寧泊以問:“你願意搬來和我一起住嗎?住在我們家。”

寧泊以溫柔誠懇得一番話,讓遲暮忘記了渾身的疲累,腦海裏不由自主地開始想象他話裏描述得情景,原本灰暗貧瘠的想象力開始變得豐富,還附加了一層冒着泡泡的暖黃色濾鏡。

遲暮垂在兩側的手指動了動,寧泊以描述出了他內心一直向往的溫馨生活,他心裏一動,沒顧及還在學校裏,路上時不時有人路過。

他攀着寧泊以的胳膊,仰頭在他嘴角很快地親了一下,帶着略微急促一閃而過的呼吸,像一只輕柔的蒲公英瓣從空中飄過。

遲暮眸中映着光,眼底盛着笑意。

寧泊以聽見他說:“我願意的。”

明天還得上課,寧泊以陪遲暮先回了趟寝室,先把一些課本資料搬過去,其他生活用品後面有時間再慢慢往過拿。

遲暮別的東西少,書多到得用箱子裝,他從櫃子裏拿出行李箱,攤開放地上,然後一整摞一整摞的往裏面擺。寧泊以不知道他哪些有用,哪些沒用,插不上手,索性蹲在旁邊幫着整理行李箱裏的擺放,力争能多塞一本是一本。

等這學期要用到的書全部整理好後,遲暮伸手把書櫃角落的葉子标本專門拿下來,他很珍惜的撫了撫上面不存在的落灰,嘴角輕輕揚着笑意,怕被箱子裏的書擠壞,就這樣拿在手裏跟寧泊以說:“走吧。”

路上寧泊以幫他推着箱子,見遲暮手裏一直捏着那片葉子标本,好奇心越來越重。

寧泊以:“這是爺爺從前留給你的嗎?”

遲暮:“?”

遲暮一臉不可思議地偏頭看他,見寧泊以确實是毫無印象的樣子,有點無奈,想要逗一逗他。

“不是爺爺的。”遲暮說。

寧泊以問:“那是哪來的?”

“你猜。”遲暮眸中劃過一絲羞澀,笑容也變得腼腆。

這小表情,實在是耐人尋味......

遲暮學習又好,長得也好看,性格雖然冷一點,但別人要是主動過來跟他說話,也會耐心一一回複,真正跟他接觸過的人很難不喜歡他,這一點從遲暮受劇組其他前輩喜歡就能看出來。

況且寧泊以還就喜歡遲暮這種乖乖腼腆類型的,不對!遲暮勾人的樣子也喜歡,睡着時迷迷糊糊要抱的樣子簡直勾死人了,還有認真學習的樣子,看到好吃的眼睛一亮的樣子,還有現在一臉羞澀的乖乖樣子,一大堆寧泊以數都數不過來,遲暮什麽樣他都喜歡得不得了!!!

那他能喜歡,別人指不定也喜歡。

靠!

寧泊以心中警鈴大響,不會是從前喜歡遲暮的其他臭男生送的吧?!!

他鼻子裏輕“哼”了一聲,一把環住遲暮的腰,把人緊緊箍在自己懷裏,遲暮箍着也不掙紮,就笑眯眯地看着他。

寧泊以總覺得這眼神格外有深意,他反複細品、揣摩,比高中做語文閱讀理解還認真。

良久、良久......

“不會是......”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我給你的吧?”

說到後面他都有點底氣不足,心虛得厲害。

遲暮眼神幽怨:“不然呢?”

靠!

什麽時候的事?!!

他怎麽完全沒有印象?!!!

寧泊以真是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環着遲暮的手松了力道,但也沒松開,就這麽摟着腰往前繼續走路。

遲暮摸摸戳戳他嘴角,彎着眼睛說:“這是在一起之前你順手撿起來給我的,沒印象很正常。”

“我什麽要順手撿起一片幹葉子給你?”寧泊以有點不理解自己那時候的腦回路。

誰家好人追人送地上撿得幹葉子?

“就是我手縫針那天晚上,你送我回寝室......”

遲暮說着說着聲音低了下去,寧泊以也明白為什麽自己對這片葉子毫無印象了。

記憶中關于那天有更刻骨銘心的事情,當然會忽視一片葉子的存在。

可遲暮就是好好保存着,在當時逼着自己說出違心的話後,這片葉子成為缥缈的念想,寄托着只能永遠封存在心底、不見天日的愛意。

“沒事沒事。”寧泊以長長吐了口氣,而後一身輕松,笑着對遲暮說:“誰家小情侶不經歷點磨難啊?咱倆有過那次不愉快,以後感情只會越來越好,都順順利利的。”

“不許不開心了。”他把遲暮向下的嘴角推上去,哥倆好似的搭着遲暮肩膀,“走走走,帶你看看咱家新模樣。”

兩人站在公寓門前,寧泊以握着門把手,開門得瞬間,學着門迎嘴皮子特快地說了句:“歡迎光臨~”

遲暮被他神奇的發音逗笑,也不免好奇地往裏看去。

只見從玄關處開始,整個一樓除了廚房浴室全部都鋪上了地毯,房間格局也和之前不一樣,填了很多一看就是專供遲暮使用得新家具。本來自帶的電視換成可升降得電視櫃,之前從遲暮老家寄過來的花盆全部種上了花,就放在新添的花架上,陽臺一整個被布置成花房,“小太陽”占據最中心的位置。

“你總是忘記穿鞋就滿屋子跑,說了不聽,聽了又忘,這下鋪了地毯随你光腳跑。”

寧泊以牽起遲暮的手往裏面繼續走,廚房也添了精致的成套餐具,之前的電競房裏也多了一臺同樣配置的電腦,浴室變化不大,畢竟之前遲暮就經常過來住,寧泊以一直好好保留着他的洗漱用品。

遲暮一點點看着,眼前一亮一亮又一亮。

卧室門被推開,遲暮一眼便看到窗邊放了一個木質的、可以躺在上面睡覺的巨大秋千。寧泊以拉着遲暮過去,按着他的肩膀坐下,從後面輕輕推着秋千擺動。

“之前有次路過一個公園,你盯着玩秋千的小孩子看了好久,但是那天小孩太多了,我們沒能排上隊。”寧泊以從後面抱住遲暮,臉頰蹭在一起,“你雖然嘴上說沒關系,但是都走出去很遠了,還回頭望了好幾眼,家裏這個沒人跟你搶,暮暮想玩多久都可以。”

遲暮垂眸淺淺笑着,他所有的不安和喜惡都被寧泊以記得清清楚楚,甚至有時他自己轉頭就忘記的事情,寧泊以也會事後幫他完成心願。

他也知道寧泊以是因為昨天的噩夢才提出來同居,又顧忌自己的感受,才這樣委婉得表達,明明他前幾天過來時都還沒有這些,怪不得寧泊以下午忙到沒跟他發消息,怪不得見面時他沾了一手的灰。

遲暮心像是被一汪溫泉托着,柔軟和溫暖交織,他在其中可以完全放松,任意遨游。

遲暮轉過上半身,環着寧泊以的脖子主動和他接吻。餘光中看到有一個和天花板齊高的木制書櫃,條紋玻璃門透出裏面整齊排列着的相框,相框裏全部是寧泊以畫過的各種形态,場景下的遲暮。

寧泊以幾乎每周都會發來兩到三張這樣的畫,時間寬裕就畫油畫,随時靈感爆發,就會像之前在冬天玻璃上畫得Q版小人兒,不局限于材料場地繪畫風格,遲暮在他筆下時而是中世紀高貴的小王子,時而是長着翅膀的清冷小精靈,時而是抱着海碗埋頭幹飯的Q版小吃貨。

遲暮在寧泊以舌尖探過來時閉上眼睛張嘴回應。

他沉淪在寧泊以無時無刻的溫柔中。

是從萬米高空中一躍而下,和生命緊緊相連的降落傘;是飛翔在空中,身後永遠含着牽挂的風筝線;是花盆裏為植物提供養分的土壤。

密不可分,相互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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