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時光匆匆消逝，月考悄然而至，各個班級都需要為月考收拾桌椅布置考場，為此，考試前最後一節課被挪用。
靳雁秋踩着粗腳高跟走進來，一襲素色長裙走動間被風帶動，飄揚着年輕女教師的蓬勃朝氣。
“大家先坐好，在布置考場前，我先說兩句。”
葉寧聲正收拾着自己的練習冊，聞言擡頭看向講臺。
擡頭間，大家都乖乖巧巧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等着班主任的訓話。
“過完這個學期，你們就要進入高三了，最重要的考試，是高考，接下來的每一次考試都是對你們學習成果的驗收，這是你們應該記住的。但是呢，也別有壓力，當學生這麽多年了，大大小小的試也考了不少了，盡力而為就好，無論是接下來的月考還是未來的高考，得到了你滿意的成績，就可以了。”
“這次的月考，考兩天，考試時間已經發到了班群裏，你們記得去看，不要記錯考試科目和考試時間，考試不要遲到，考試前可以回教室複習，去考試的時候記得把自己所有複習資料都收走，不要遺留在考場。”
“好了，祝大家月考考個好成績。接下來沒有安排考場布置任務的同學可以離開教室自由活動了。”
靳雁秋說完教室一片歡呼聲，鬧哄哄的一下子走了一半，有任務的同學也開始灑掃的灑掃，搬桌椅的搬桌椅。
班級考場布置任務是分批輪流制的，葉寧聲沒有安排到布置任務，怕自己的存在妨礙到布置的同學，手下收拾資料的速度也不自覺加快了些。
她收拾好東西又檢查了遍座位，确認沒有東西留下才擡頭看向一旁收拾好在等她的尤苗苗。
“苗苗，我可以了，我們去自習室看看有沒有位置吧。”
“不一定有，自習室位置并不多。”
“沒事，我們去看看，沒有就去操場複習。”
“行。”
兩人互相挽着對方往教室後門走，經過連銳的座位時，葉寧聲看着空空如也的座位，怔愣了一瞬。
連銳還在機房特訓，他的東西是林子川他們收拾的，索性這人也沒什麽東西留在座位上，就一個黑色背包和基本算法書，此刻也被收拾走了。
恍惚間有種連銳又不來上學了的錯覺。
惆悵失落蔓延開來，似乎整個人都提不起氣來了，垂頭喪氣地往學校圖書樓的自習室走去。
另一邊，李祺和林子川兩人是第一批沖出教室的人，男孩子人高馬大，腿腳速度也快，這會已經站在機房門口等連銳了。
等了幾分鐘，連銳和安祁才從機房走出來，長腿闊步，走姿痞氣十足。
“銳爺，你座位上的東西都給你收書包裏了。祁爺，你的是收好了嗎？桌上只有這麽點東西，都塞書包裏了。”
林子川把手裏的兩個書包往走到面前的兩人遞過去。
安祁擡手接過自己的書包和籃球，沖林子川和李祺道謝。
“謝了，該收的都收了，這是複習資料，本來想着今天訓練結束才回去收走的，勞煩你們走這一趟了。”
“嗐，多大點事。”
李祺擡手摸摸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
連銳垂眸看了眼沖林子川手裏接過來的背包，沉默了會。
擡眸時，一雙染墨般漆黑的眼眸看着林子川。
“布置考場了？”
“嗯，這會不用布置考場的學生都自由活動了。”
“嗯，走了。”
連銳把手裏的背包一甩扛在肩上就往外走。
安祁單肩背着背包的一邊肩帶跟了上去。
“你去哪？”
“有事？”
“明天來學校嗎？”
“不是要訓練？”
“就考試前訓練，考試開始呢？”
連銳瞥了安祁一眼。
“你想問我這次考不考試吧。”
安祁被拆穿了也不惱，他平靜地看了身旁一臉淡然的少年一眼。
“所以，考嗎？”
說話間，兩人已經下到一樓了。
連銳沒來得及回答安祁的問話，他看着科技樓前經過的少女，腳步微頓。
安祁疑惑地看向連銳，又順着連銳的視線看過去。
此時樓前已經看不見葉寧聲的身影了。
安祁擡手拍了拍連銳的肩膀。
“怎麽了？”
“沒什麽，走吧。”
連銳沒再說什麽，徑直朝樓外走去。
*
春日青蔥的綠葉下樹蔭斑駁，頭頂已是一片落日的橙紅。
清脆的下課鈴響起，在校園內自由活動的學生零零散散往已經人頭濟濟的校門走去。
聽見下課鈴，葉寧聲和尤苗苗才從複習資料中抽出神思。
葉寧聲看了眼操場上三三兩兩往校門走的人群，慢悠悠地把資料放在一旁的座椅上，站起身伸展着自己坐了許久的身體。
舒展得差不多了，葉寧聲才收拾起自己的資料，一邊低頭收拾一邊不忘跟尤苗苗說話。
“苗苗，放學了，我們走吧。”
“聲聲，你不回教室複習嗎？”
“不了，我還是回家複習吧。”
“那，我們一起走吧。”
“好。”
兩人還沒動身離開就被三三兩兩往旁邊籃球場走的女生吸引了注意力。
“安祁學長真的在和那個很厲害的校霸打球嗎？”
“學校表白牆都發帖子了，有圖有真相。”
“可是我們這樣去看不好吧。”
“這麽多人都去了，我們就去看一眼，你不想知道那個傳聞中令人聞風喪膽又牛.逼到讓人無話可說的校霸長什麽樣嗎？”
“想……”
“想就別廢話了，快走吧，不然一會連站的位置都沒有了。”
“……”
“校霸？”
尤苗苗呆呆看着那匆忙往籃球館跑的兩個女孩子，遲鈍地重複她捕抓到的重點。
葉寧聲看着尤苗苗眨眨眼，又眨眨眼，側頭看向看臺側邊的籃球場，透過一格格的防護網穿過斑駁的樹影往裏看。
“聲聲，她們說的不會是我們班的那位大佬吧。”
“應該是。”
不是應該是。
而是，鐵定是。
光是跟安祁一起就已經可以百分百确定是連銳了。
葉寧聲杏眼微眯，掃視了一遍站在防護網外不敢往裏走的女孩子。
不敢進去的還挺多，那敢進去的又有多少？
她抿唇，靜靜看了一會。
依舊有女孩子從不同的方向往那邊去，為的是看安祁還是連銳，葉寧聲無從知曉，但是不管為的是誰，只要有一個是為了看連銳，都讓人極其不舒爽。
她将複習資料一股腦塞進書包裏，拉着尤苗苗就往籃球場離看臺最近的入口走。
“聲聲，你這是要去看大佬打球？”
“嗯。”
“你是不是現在心裏很不爽？”
尤苗苗被葉寧聲牽着走，眼珠一轉，一臉了然的表情。
葉寧聲步伐頓了下，沒有回答，接着走。
“不回答就是默認了。唉~你慘啦~你墜入愛河啦！”
“什麽亂七八糟的。”
葉寧聲被這一聲調侃驚起一陣臉熱，軟聲辯駁了句。
話語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入口處。
葉寧聲沒有理會在入口邊打量她們的女孩子。
她只往裏巡視着每一個球場，最後視線停在了裏邊各個方位零零散散站着的女孩子視線交彙處。
兩個少年占據着一個籃球場的半邊，你來我往地控球攔球，似乎對周邊的所有視線毫無感覺。
葉寧聲看着規規矩矩穿着校服的連銳，少年剛巧截了球，彎下腰單手控球，眼皮掀起盯着面前攔球的安祁，眼神似運籌帷幄的鷹隼。
那麽自信又那麽少年意氣。
耀眼得，就如同初生的驕陽，鋒芒初露。
連銳似是找到了突擊口，越過安祁的身形瞥了眼籃框的方向，突然發力越過安祁趁他沒反應過來搶占先機，一步，兩步，三步，球進。
周圍一片激動的呼聲随之響起。
葉寧聲只定定看着連銳，太安靜反而跟周圍一切形成了反差，惹人注目。
連銳擡手蹭掉額角留下的汗，擡頭一瞥，四目相對間，身形一頓。
他沒有朝安祁走過去，擡腳走向葉寧聲。
少年背對着夕陽，落日燦爛的光在他身上環了一圈，像太陽神從光中走來，帶起一片光芒萬丈。
連銳走到葉寧聲的面前，身上的光暈柔和，顯得整個人都少了幾分戾氣多了幾分溫柔。
“不是要自己複習？怎麽來了？”
“湊熱鬧。”
“湊熱鬧？”
“嗯。”
“很閑？”
葉寧聲被噎住，想怼回去又找不到進攻端，張了張嘴又抿住，最後只能放棄。
“我要回去了。”
“你在這等一下。”
連銳也不管葉寧聲的回答，轉身回去跟安祁說了兩句什麽就去抓自己的書包。
尤苗苗看着這一幕幕還是覺得很驚訝。
“我怎麽感覺自己錯過了很多劇情？”
“什麽劇情。”
葉寧聲看向尤苗苗，一臉疑惑。
尤苗苗湊到她身邊，看着連銳收拾完東西往她們走過來，故意裝作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調侃。
“你跟大佬這關系突飛猛進，難道是你施了魔法？”
“苗苗，你腦子一天天想什麽呢？”
葉寧聲和尤苗苗說話這會，連銳已經走到了兩人面前。
“走吧。”
葉寧聲和尤苗苗瞬間覺得周邊多了很多打量的目光，看得人毛骨悚然啊。
兩人此刻想法出奇一致，趕緊走。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透了對方想法，葉寧聲輕聲應着連銳。
“好。”
話剛說完，人還沒轉身走，安祁拎着書包就走到了連銳身邊。
“正好我也走了，一起走吧。”
安祁湊過來的瞬間，落在葉寧聲和尤苗苗身上的目光瞬間暴增。
在一中，連銳因為惡名在外，名聲一直不好，雖然也很多人看中他的顏值和氣質，但是起碼對他是有所畏懼的，自然人氣在高也沒有多少膽子靠近。
而安祁不一樣，安祁為人溫和謙遜，待人接物也很懂得把握分寸，加之樣貌身材氣質成績，樣樣都拿得出手，在一中可是校草級別的人物，迷妹就更多了。
現在一中兩大風雲人物都跟自己站一起，還是這麽衆目睽睽的，葉寧聲和尤苗苗已經能想到此刻她們倆是多衆矢之的的存在了。
尤苗苗伸手扯了扯葉寧聲的衣服。
“那我們快走吧。”
“嗯，走吧。”
葉寧聲看了連銳一眼，又跟尤苗苗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轉身，挽着對方就往籃球場外疾走。
“我怎麽感覺她倆像在逃命？”
連銳看着兩抹往外走的倩影，一臉迷惑地看着安祁。
安祁倒是沒有連銳那麽無所謂到神經大條，他往周邊看了眼，心下已經明了。
“嗯。”
不就是逃命嗎？
那麽多雙眼睛盯着，豺狼一樣，誰能不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