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後臺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葉寧聲換好舞服收拾好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就抱着衣服出了換衣間。
葉寧聲抱着衣服走到尤苗苗面前。
尤苗苗看她出來連忙小跑上去。
“來，快讓爺看看姑娘穿上這身好不好看。”
尤苗苗一邊接過葉寧聲手裏換下來的衣服，一邊裝作浪蕩子弟一樣打量着葉寧聲。
葉寧聲把衣服遞過去給她，還不忘笑話她。
“你這演技真的可以去當演員了。”
尤苗苗笑嘻嘻地跟她打哈哈。
“演員？也不錯，到時候我學表演，你學跳舞怎麽樣？”
“嗯，是個好主意。”
葉寧聲一臉認同，點點頭順着她的話應下。
尤苗苗滿意地看着她，還不忘點點頭。
四目相對間，葉寧聲和尤苗苗都笑了出來。
兩人說說笑笑間把換下來的衣服裝進袋子裏，尤苗苗拿出帶來的化妝包給葉寧聲畫了個淡妝。
尤苗苗盯着葉寧聲的臉左瞧瞧右看看，忍不住感慨。
“你這臉，真是沒天理，怎麽能有這麽好看的人呢？”
“這世界上還有不好看的女孩子？”
“嗯，還是你會說。”
兩人間笑語一片。
“學姐，快到你的節目了。”
秋晚銥走過來提醒葉寧聲，在看清葉寧聲今天的裝扮後愣了愣。
她走到葉寧聲面前看着葉寧聲笑得一臉癡。
“學姐，你今天好好看啊，你今晚跳舞肯定更好看！”
“诶？你這小學妹嘴最甜！”
尤苗苗擡手搭上秋晚銥的肩膀，一副“好哥們”的樣子。
秋晚銥聽見尤苗苗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葉寧聲笑着拍了拍尤苗苗搭着秋晚銥的手臂。
“好啦，別逗她了。”
尤苗苗笑嘻嘻地收起自己的手。
葉寧聲見尤苗苗收回了自己的手，才看向秋晚銥。
“快到了是吧，我們現在過去。”
“好。”
葉寧聲在秋晚銥應聲後，跟尤苗苗把衣服和化妝包放好之後才往前面舞臺走。
三人走到舞臺旁的時候，已經到了葉寧聲前一個節目了，葉寧聲在一旁看自己練習的視頻溫習着自己的節目。
她的注意力完全給了手機裏的練習視頻，沒看見不遠處正站在燈光組後面的少年。
尤苗苗卻注意到了，她正想伸手拍葉寧聲卻被少年阻止了動作。
少年把食指擡到嘴巴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漆黑的眸只看了尤苗苗一眼就又把視線落在了埋頭看手機的少女身上。
少女的舞服上帶着些晶亮的閃片，偶有燈光打下來，折射出的光照得少女肌膚通透，如潤玉般透亮白皙，讓人移不開眼。
葉寧聲對于連銳的視線一無所知，她緊張得都快開始發抖了。
從小到大，她就沒有那一次表演這麽緊張的，真是越長大越膽小了。
她看完了一遍練習視頻，節目也快結束了。
該到她了。
她把手機遞給尤苗苗，坐在一旁把舞鞋換上。
舞鞋換好的同時，舞臺上的音樂結束了。
掌聲如雷，那是屬于她前一個節目的。
她站在臺側等待進場，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稍微冷靜點。
那樣的掌聲，也很會為她響起嗎？
她閉上眼睛，又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氣來。
會的，那樣的掌聲，甚至比那還要響亮的掌聲，她都會得到。
因為她曾經得到過，現在也能！
等她的節目被宣布，她緩緩睜開眼，擡腳往臺上走，歸來的舞者邁着義無反顧的步伐，走向屬于她的舞臺。
她在舞臺中央站定，看向面前的一片漆黑。
她知道，那裏有很多人在看她，即使她看不清他們。
葉寧聲朝着舞臺前的所有人行了個禮，朝着舞臺下被微弱燈光照到的音響組看去。
燈光組就在音響組旁邊，而連銳此刻就站在光完全照得到的地方看着她。
她心跳漏了一拍。
那雙漆黑的眼眸，依舊帶着能安撫人的魔力。
看見那雙眼眸的瞬間，仿佛所有擔憂和緊張都消失了一般，她朝他笑了笑，笑得無比輕松。
看見她的笑，連銳也不自覺勾唇朝她笑。
音樂響起前奏，葉寧聲趕緊擺出預備動作。
這一刻，她似蝶亦似仙，自由優美到了極致，裙擺飛揚間，是少女綻放的自由靈魂。
就像是這春意之間綻放嬌豔的花，一伸展一旋轉，散盡花瓣，如雨般灑落人間。
一曲畢，驚豔猶存，仿佛有花香萦繞在這方寸之間。
葉寧聲微微喘息着朝着舞臺前行了一禮。
不知是誰先鼓掌的，只是那一聲之後是一陣後知後覺般的掌聲。
葉寧聲不禁勾起唇角，笑着笑着卻覺得眼睛澀酸起來。
她一步步離開舞臺，腳步卻有些虛浮，眼眶也逐漸濕潤。
做夢一樣，真的像做夢一樣。
她真的，回到舞臺上了？
尤苗苗站在臺側等着她，見她回來立馬走上前挽起她的手，語氣裏說不出的興奮。
“聲聲，你跳得比以往練習都要好，看來你要在我們學校出名了。”
“啊？”
葉寧聲緩過勁來只聽見尤苗苗說她要出名了，她懵懂地看着尤苗苗，眼眸裏滿是迷茫。
尤苗苗看她似乎沒緩過來，覺得她是太緊張了，現在跳完了，一下子迷糊了。
為了讓葉寧聲能再緩緩，尤苗苗還是選擇閉上了嘴。
葉寧聲一直到換下舞服離開後臺才緩過來。
這下她才想起來自己在舞臺上跳得多順暢，這次燈光簡直像是提前知道她要到哪一步了一樣，跟得緊密，完全沒給她失誤的機會。
太奇怪了，難道排練了兩次就能追上了？
可是第二次的排練是在下午也沒有上燈光啊。
驀然間，葉寧聲的腦海裏閃過連銳的臉來。
她想起在科學樓時連銳打的手電筒。
心髒不自覺加快了跳動的節奏，有什麽答案正呼之欲出。
但是老天爺沒有給葉寧聲思考的機會。
在葉寧聲走到後臺通往觀衆席的最後一扇門時，連銳不知道在哪裏竄了出來攔住了葉寧聲的前路。
葉寧聲驚訝地看着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尤苗苗的聲音先響起了。
“是大佬啊，那你們聊，我去前面看表演了。”
尤苗苗松開挽着葉寧聲的手就立馬推開門溜了。
連銳垂眸看向葉寧聲。
“要看節目嗎？”
“裏面很黑。”
“那走吧。”
“去哪？”
“餓了，吃夜宵去。”
連銳擡手拉起葉寧聲的手臂就又往另一扇門走去。
*
葉寧聲被連銳拉着走向岸甜的小閣樓。
晚自習期間的岸甜其實是沒人的，之所以會開到這麽晚是因為晚自習結束後會有住宿的學生出來吃點夜宵再回宿舍休息或者回去宿舍的自習室學習。
今天似乎不太一樣，因為是周六，除了回來看彙演的學生只剩下這周沒有假期的高三生了。
回來看表演的都在學校，覺得表演無聊的也有出來的，所以岸甜一樓雖然沒人但是二樓卻熱鬧，多數為男孩子聚集在一起說說笑笑的。
岸甜的閣樓屬于私人空間，只有李祺他們能去。
葉寧聲被連銳帶着走進小閣樓的時候，人都是迷茫的。
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
當看見裏邊幾個男生後，葉寧聲真的有在為自己前一秒的想法感到無地自容。
想這麽多，真的很不好，容易社死。
“恭喜我們班花，表演驚豔四座！”
李祺坐在座位上朝着門口站着的葉寧聲舉起一杯飲料，說完還豪邁地把飲料一杯幹了。
還挺俠義江湖的哈。
葉寧聲擡頭看向連銳。
連銳拉着她的手臂走進門，另一只手把門關上才往桌前走。
他坐在李祺旁邊，讓葉寧聲坐在他跟安祁之間。
他伸手把菜單拿過來放到葉寧聲面前，聲音一如既往的懶散。
“看看想吃什麽。”
葉寧聲點點頭就看起了菜單。
連銳也沒再說什麽，他拿起兩個杯子先裝了一杯水放到葉寧聲面前才給自己裝了一杯飲料。
李祺看着連銳一連串的動作，看看葉寧聲又看看連銳，想不通了又看向一臉淡定的安祁和林子川。
很好，全場就他一個這麽不明所以。
到底還是他太聰明，只有他看出來銳爺和班花不對勁。
想着想着他就笑了起來。
連銳一臉嫌棄地看向他，擡腳踢了踢他的椅子，語氣都盡是嫌棄。
“有病去治，怎麽笑得這麽傻.逼。”
“銳爺，你最好對我好點，我可是知道你的秘密了。”
李祺一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的表情看向連銳。
葉寧聲沒有擡眸看，她一邊看着菜單一邊眼觀鼻鼻觀心地聽着他們的對話。
連銳無語地看一眼李祺才看向林子川。
“他是不是什麽時候被門夾了腦子？”
“說不定。”
聽了林子川的話，連銳一臉了然地點點頭沒再說話。
連銳沒說話，李祺倒是炸了，他擡手架着林子川脖子一副要給林子川來一招鎖喉的架勢。
一頓夜宵吵吵鬧鬧的也慢慢走到尾聲。
晚自習結束了，李祺要留下幫忙，剩下四人就結伴離開岸甜。
一出岸甜林子川就走了，安祁看了眼林子川離開的背影又看向連銳。
“你呢？”
“你先走吧。”
“行，那我走了。”
安祁了然，也沒再多少，他向兩人告別之後就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葉寧聲朝他揮了揮手表示告別。
連銳看他走遠才收回視線看向葉寧聲。
“走吧，我送你回去。”
葉寧聲點點頭跟在連銳身邊往自己家走去。
春風拂來，連銳身上淡淡的檸檬香若有似無地鑽進葉寧聲的鼻子。
她看向連銳，想起今天表演結束時想到的事。
“連銳，我表演那會是你打的燈吧？”
“你覺得呢？”
“我覺得啊，是你。”
葉寧聲嘴角勾起，語氣裏帶點俏皮。
連銳笑了笑也不說話，神秘得很。
就着一笑，葉寧聲已經知道答案了，她沒逼着他開口承認。
她把兩只手背到身後去，步伐悠然。
“你覺得我今晚的舞跳得怎麽樣？”
“很好。”
“很好？那是哪一次很好？”
今晚上臺前她還跳過一次，連銳知道她在逗他。
膽子真的肥啊。
他垂眸看向身旁的少女，此刻她正一臉笑意地看着前路，步伐悠閑，一副很放松的樣子。
頓時又沒了跟她計較的心思。
膽子大點就大點吧，開心就好。
連銳沒說話，葉寧聲倒是按捺不住了，她側眸看向連銳卻跟他來了個四目相對。
葉寧聲一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看什麽？”
“沒什麽。”
“你還沒回答呢，到底哪一次很好？”
連銳腳步頓住彎腰向她壓下來，黑色的眸映着少女的臉，說話時聲音被故意壓低，帶着微微沙啞的聲音顯得格外暧昧且勾人。
“你希望我說那次？還是每次？”
“我……”
葉寧聲被連銳突然有些暧昧的動作和語氣驚得心跳加速，一瞬間也不知道該應什麽。
連銳依舊看着她，又往她壓進了點。
“你每次都跳得很好看。”
“謝謝。”
葉寧聲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應對。
連銳唇角的笑意不減反增。
“不客氣。”
他說完就笑着直起身，繼續往前走去。
葉寧聲呆呆看着他的背影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追上去。
後來很久很久，葉寧聲都還記得。
那天，少年嘴角的笑意比夜裏的星光還要璀璨，那股淡淡的檸檬香比溫柔的春風還要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