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五弊三缺

秋日的陽光正暖洋洋的照着大地，金色的樹木迎着風輕輕搖擺，平靜無戰亂的年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退休幹部的小院內，彌漫着濃郁的香氣，令人垂涎欲滴，庭院裏的桂花樹開得正好，今年是個暖冬，往常快要下雪的時間，今年居然像春天般暖和。

外面幾個下象棋的老人家聞到香味，完全失去了下棋的興致，其中一人嘆息道：“啧啧，姚家真是娶了一個好媳婦，不但長得漂亮，而且知書達理，知道孝順公婆，又做了一手完美的好菜，你看他剛嫁進來時候種的桂花樹都長這麽高了。”

“是啊！她這做菜的手藝色香味意形俱佳，比起我家那什麽都不會的老婆子，我簡直快要饞死了，上次有幸在他們家蹭了頓飯，那肉香茄子做的，不能多說。”

說着還有些浮誇的上下吞咽着口水，似乎這棋盤上晚上了，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現在這個社會，像她這種顧家的女孩子真不多了，如果我家兒媳有她一半的孝順，又能有她一半的廚藝也可以，我覺着自己少活兩年也值得，雖說這人個有命都是天注定。”

幾個老頭子很少管兒女的事，只是剛好碰到今天這種情況，棋手落子之間後面的吐槽了兩句。

這麽一說，可打開了周圍幾個人的話匣子，鎮子不過就這麽大的地方，大家幾乎都是知根知底，再加上女人們最喜歡家常裏短，耳濡目染，多少也能知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聞。

有個老頭壓低了聲音，環顧四周沒有姚家的人。

“瞧你說的，我聽說老姚家的兒媳不能生育，姚家那個女人咱們幾個年輕時候又不是沒有見識過，活脫脫的蠻不講理啊，聽我老伴說，時常在家罵她媳婦是下不出來蛋的公雞。

“真的麽？還能有這種事，現在都已經什麽年代了，可不能一靶打死是女方的責任，避免不了男方也可能有問題。”那老幹部一呆，繼而懷疑會不會是男方出了什麽問題。

說話的人環顧四周，确定老姚家的那個潑婦媳婦不在，這才長噓了一口氣，“這話也就在我們哥幾個面前說說就算了，可千萬不要在老姚家媳婦面前提起來，那女人潑辣的狠，指不定當面訓斥你，到時候你的這張老臉可就不保了。”

“不能生育，人無完人，那真是可惜了。這種媳婦要是在我們家，就沖她這麽賢惠，我也得護着她的，唉……”

正所謂正直之人背後不論人是非，幾個老幹部随意說了幾句後，便收住了口風，繼續鎖緊眉頭，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面前的棋盤上，到底是舉棋不悔真君子，他們都是俗世中人，遇到這種不公之事，最多也就是站出來說上吐槽上兩句，并不會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動作。

廚房內，白落的櫻桃小嘴輕輕抿着，168的高挑身段，卻只有80斤不好的體重基數，以至于消瘦的面容裏透出一股病态。

縱使皮膚蒼白卻沒有任何血色，只是周身上下始終有種難言的脫俗氣質。

眼神澄澈如水，不沾染一絲煙火氣息。

站在屋中的她性子沉靜，未施脂粉，也沒有戴任何的飾物，卻宛若一朵出淤泥不染的玉蓮花，他就是剛才那幾個退休幹部口中的姚家媳婦，今年23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好時候。

正如女主人出淤泥而不染的超然氣質，這簡單裝修的屋中也打掃的一塵不染，客廳的書架上擺放着一張結婚照，男的俊美，女的美麗，笑容淺淺看起來很是幸福。

旁側是一張高中畢業照，照片上的男人面容清秀，唇紅齒白，男生女相的他從中學時期就一直是其她女生的追逐對象。

這是後來姚家生意失敗，舉家搬進了身為退休幹部的岳父家裏，姚清水被當成寶貝呵護長大。

這所院子裏的所有老人全都知道，老姚家這唯一的男丁，被家人當寶貝一樣呵護，平日的生活習慣難免帶着一些公子哥的習氣，什麽家務事都不去做。

而且吃飯的時候很是挑剔，從來不喜歡重樣，還是日日将那句君子遠庖廚挂在嘴邊。

因這個緣故，姚母很是操心，擔心兒子在外面吃不好，虧欠了身子，雖然家道中落，挑媳婦的時候依舊将三從四德挂在嘴邊。

找了這麽個遵守婦德夫綱的媳婦在家，平日裏做了一手好菜，一年三百六十日，幾乎桌上的菜就沒有重複過。

就算是這樣，這一家子人依舊是對媳婦挑三揀四，就拿着生不出孩子來說，明明醫生已經說了，是因為自家兒子身體羸弱，精子活力太差，才導致不能生育。

偏偏傳出去就變成了是媳婦的問題。

媳婦兒叫青青，雖然生得好看，卻出生平凡，從小生活在福利院，無依無靠，當年也是因為丈夫的花言巧語，心甘情願不說一分彩禮，就領了個證進了門。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準備好飯菜，屋中香氣四溢。

晚飯是五菜一湯，精致的宛如一道道藝術品，婆婆每日只給40塊錢買菜，老公又是個無肉不歡的人，她不得不每天早起，去菜市場的張大叔家賣包子。

多掙出幾十塊錢來，好給丈夫準備一餐菜色精美營養豐富的美食。

慢慢擦了擦手，青青準備給住在二樓的公婆送去。

破敗的知識分子最為酸腐，一瓊二白仍舊對媳婦各種不滿，青青性格軟弱，習慣了逆來順受，一只委曲求全改變自己去迎合二位老人。

晨則省，昏則定，對二老噓寒問暖，每日三餐都會按時送到。二老也從來沒有多操過心，整日琴棋書畫煙酒茶，生活十分逍遙自在。

如果在古代，她必是一個極好的媳婦。

她雖生的好看，又聰明伶俐，可就苦在沒有父母可作為靠山，不能替他老姚家翻身，加上流言蜚語又說是因為她克死父母。

後來公婆還聽算命先生說了這種人家都是犯了五弊三缺的，也就是“鳏、寡、孤、獨、殘”這五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