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鼓勵
鼓勵
比賽結束，大家都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在歡送完選手離場後，觀衆也開始有序起身離開。
“石原同學，我們準備去逛書店，你要一起嗎？”美裏問道。
沒想到美裏同學會邀請自己，涼子心裏還有點小開心，可惜她一會還得去練習室。
“謝謝，我一會還有事就不去了，你們玩開心哦。”
“石原同學你是要去樂隊排練嗎？”美裏指了指涼子座位旁邊的吉他包，由衷地感嘆道：其實之前我和河田一起來看過你們樂隊的live，現場真的很震撼呢，石原同學彈吉他的樣子好酷，如果你們下次演出的時間确定了，請一定要告訴我哦。”
美裏和河田來看過演出？什麽時候？自己完全沒有注意到額。
“美裏醬，下次來的話我請你們喝汽水。”涼子允諾道。
“那一言為定哦。”
美裏她們走後，涼子背着吉他也走出籃球場。
五月的天氣很好，陽光灑下來已經有了初夏的暑意。
涼子路過便利店的時候，剛好看見冰櫃裏沁着水珠的櫻桃，看起來鮮甜可口。
以往樂隊演出時偶爾會有粉絲送水果過來，演出結束後吃上一口可是非常滿足的，想着深津同學和河田同學都來支持過自己的樂隊，涼子當即決定也給他們送一份過去。
這會籃球館後場的休息室裏，堂本教練正在給球隊開複盤會，主力球員全部在裏面，只有一年級負責後勤的球員守在走廊外。
雖然大家都留着一樣的短發、穿着一樣的白色的山王訓練服，但涼子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站在角落裏的河田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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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田同學。”涼子穿過其他球員徑直來到河田雅史身邊。
“石原同學？”河田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涼子，加上今天涼子沒有戴假發，一頭漂亮的粉色頭發讓他想起初見那天清晨。
“咦，河田同學你是不是長高了？”涼子站在河田雅史對面，總感覺對面的男生好像比之前高了不少。
“嗯，長高了兩厘米。”河田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摸着耳畔回答道。
“看起來不止兩厘米呢。”
“可能是籃球鞋的原因吧。”
河田注意到涼子拿着冰鎮的果盤，想來是特意來這邊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應該是來找深津同學的吧。
“石原同學，你來給深津同學加油的嗎？”河田問道。
“嗯，也是來找河田同學的。我剛才和美裏醬一起看了比賽哦，河田你們真厲害呢。”回想起剛才的比賽，涼子依舊有些興奮。
“是前輩們和深津同學厲害。”河田糾正道。
“河田同學也很厲害，我和美裏醬都很期待看到你上場的樣子呢。”
因為還要趕去樂隊，涼子看了下手表，看樣子是沒法等深津同學出來了，于是她将櫻桃果盤遞給河田：“河田同學這是送給你們的，麻煩順便幫我給深津同學說聲祝賀哦。我還有事就先走啦，拜拜。”
等涼子走後，旁邊的其他球員立馬圍了上來。
山王工業雖然向來粉絲衆多，但作為工科類高校粉絲男女比例嚴重失衡，眼看這會兒不僅有女同學前來應援，還帶了禮物，大家紛紛朝河田投去羨慕的目光。
“河田，剛剛的女生是你朋友嗎？好漂亮！”其中一個男生問道。
“是我們班的石原涼子同學。”河田老老實實回答道。
“她背着的是吉他嗎？”
“嗯，石原同學是吉他手。”
“哇，好酷。”
“河田你好幸福啊，還有女生送東西。”
“不是送給我的啦，是送給深津同學的。”
“有什麽關系，石原同學明明說是送給你們的啊。”
就在大家圍在一起說話時，休息室的門打開了。
眼看着堂本教練和正式隊員們陸續從裏面走出來，一年級的隊員趕緊整理好着裝站過去。
高橋一介走在前面，目光掃過去一眼就看見了學弟們手裏紅彤彤的櫻桃。
“今年的後勤做的很好嘛，居然有賽後水果！”高橋一介抓了幾顆櫻桃就往嘴裏送，邊吃邊評價：“好甜，冰冰涼涼的。”
“那個，高橋前輩，這是石原涼子同學送給深津同學的。”河田解釋道。
“石原涼子？Terminal樂隊的石原涼子？”一聽是涼子送來的，高橋一介撥開衆人朝外面望去，卻沒有發現涼子的身影。
“已經走了嗎？”高橋一介轉身攬住深津一成，眼裏是明晃晃的羨慕。
“深津你這小子真讓人嫉妒呢，剛剛高一就當上首發，涼子還成了你的粉絲，那可是石原涼子啊！”高橋一介越說越來氣，開始盯着深津一成上下打量：“可惡，你小子明明也不帥啊，喪眉耷眼厚嘴唇，為什麽你會擁有涼子那麽可愛的粉絲啊......”
高橋的吐嘲雖然犀利，卻說出了大家的心聲，面對大家投過來的目光，深津一成只是一臉平靜地回道：“不是粉絲嘞，只是同桌嘞。”
“同桌怎麽會給你送禮物嘞，我的同桌怎麽不給我送水果嘞…”
眼看着高橋一介已經嫉妒地要發狂了，旁邊的堂本教練一把拍在高橋背上，左手順勢搭在深津肩上笑道：“誰說我們深津不帥，我看很帥嘛。”
第二天清早，涼子到學校時又收到了河田雅史送來的手工餅幹。
作為昨天的回禮，這次的餅幹還特意做了櫻桃造型，看起來非常精致。
“河田同學手真巧嘞。”一旁的深津一成主動搭話，然後從抽屜裏拿出一袋糖果遞給涼子，“石原同學，謝謝你昨天的櫻桃嘞。”
涼子接過糖果，看着五顏六色閃閃亮亮的包裝，突然覺得很可愛。
不知道為什麽，只要一想到深津同學站在一堆可愛的糖果貨架前左顧右盼，那畫面就莫名讓人感覺很萌。
最後那袋糖果涼子吃了兩周才吃完，這兩周裏山王工業又打贏了兩場比賽，每次球賽美裏都會提前幫涼子也占個位置，她們一起給山王加油，一起見證了山王的勝利，也一起收獲了友誼和快樂。
五月中旬，Terminus樂隊也迎來了第三次演出。
周六演出這天，因為知道河田和美裏要過來，在臺上演出時，涼子還特意朝他們所在的方向揮手。
等到演出結束，涼子收拾好東西準備去找他們時，美裏已經在後臺門口等她了。
“石原同學......”美裏看着涼子，支支吾吾一臉欲說又止的表情。
“美裏醬，是發生什麽事了嗎？”涼子看她臉色凝重，也有些擔心。
“石原同學，其實我...其實是...是河田。”
因為事關河田雅史，美裏沒想好到底要不要說出來，但是最近河田的心情非常糟糕，今天也是希望他能換個心情，美裏才拉着他一起來看live。
河田經常提到涼子，如果是涼子同學勸他的話，應該會有效果吧。
猶豫再三，美裏決定試一試。
十分鐘後，涼子和美裏在live house 外面的公園找到河田雅史。
安靜的角落裏，河田一個人坐在秋千上，将自己藏在昏暗的夜色中。
涼子走過去把吉他放在地上，自己也坐在河田旁邊的秋千上。
她回頭望了望站在路燈下的美裏，又看着沉默不語的河田，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美裏同學很擔心你。”良久的沉默後，涼子開口打破僵局。
“抱歉。”河田小聲回。
“道歉的話留着對美裏同學說吧。”
看着河田始終垂頭喪氣的模樣，美裏擔心的模樣又浮現在涼子面前。
“河田，我們是朋友吧？”涼子問道。
“嗯。”聲音依舊很小聲。
“既然是朋友的話，那我接下來做的事就不算多管閑事吧！”
說完涼子一掌拍在河田雅史後背上，“混蛋，男子漢不要讓女孩子擔心啊！”
河田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掌拍得差點掉下去，左右晃蕩的秋千發出嘎吱的聲響，但随着秋千逐漸歸于平靜，河田也只是重複着剛才的那句對不起。
這種不溫不火的狀态最讓涼子頭疼，事實上她也根本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眼看好言安慰不起作用，涼子決定單刀直入直面問題。
“你的事，美裏醬給我說了，河田你想要離開籃球隊嗎？”
好在這次河田沒有再沉默，有些低啞的聲音回答道：“我可能确實不太适合打籃球。”
“怎麽會，深津同學說你的速度很快，控球很穩。”
說到深津一成，河田雅史的頭垂得更低了，眼神裏透着深深的無奈。
“可是隊裏比我高比我壯比我速度更快的人有很多，就比如深津同學。我跟他一樣是控球後衛，可他已經當上首發球員了，這樣下去的話我永遠都只能是替補，或許連替補也當不上。”
河田越說越無力，涼子感覺他再說下去都要失去自我了。
“河田，自信一點啊！”
這話不說還好，說了後河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石原同學，像你這樣站在那裏就會閃閃發光的人，大概很難理解那種被無視的感覺吧……”石田說這話的時候沒敢看涼子，低着頭看着腳尖，整個人看起來消沉又落寞。
閃閃發光嗎？
可是她也曾在無數個黑夜裏守着窗戶期盼黎明啊......
這一刻涼子有很多話想要說出口，可兜兜轉轉都卡在喉嚨裏，最終她站起來，打開地上的琴盒拿出吉他，跳上秋千對面的花壇，對河田雅史喊道：“河田，你是在害怕對吧，你害怕被別人嘲笑嗎？”
涼子的聲音不大，但言辭犀利直接，被戳中心事的河田也是一驚，不可置信地望過來。
涼子抱着吉他，簡單地調音後眼神堅定地看着河田，目光交彙的那一刻，誰也沒有躲。
“河田，我其實非常不擅長英文歌，也沒有在大庭廣衆之下唱過，但是現在，我想試一下。”說完涼子撥動琴弦，開始唱歌。
與清脆動聽的吉他聲相比，涼子的英文歌唱得有點蹩腳，發音還有點奇怪。
這會兒時間不算太晚，小公園裏還有不少散步納涼的路人，涼子一頭粉色頭發站在高高的花壇上本就引人注目，這會還唱着奇怪的曲子更引得路人駐足發笑。
但涼子完全不在意，全程看着河田，站在花壇上越唱越投入，直至漸入佳境。
一曲終了，涼子抱着吉他從花壇上跳下來走到河田身前，目光溫柔地看着他，然後緩緩開口：“這首歌獻給我的好朋友，最強山王的下一張王牌，河田雅史。”
夏日的晚風迎面吹來，撩開夜幕中的雲層，此刻群星璀璨，而對面的少年早已泣不成聲。
“喂，別哭啊河田。”
“喂，河田！”
“啊，我不會哄人欸。怎麽辦？真是的......美裏醬，你快過來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