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喜歡
喜歡
搖滾社的排練進行地很順利，他們社團在整個演出開始時有個單獨演奏項目，之後都是和舞蹈社一起在球賽開始前和中場休息時聯合演出，所以當樂隊磨合地差不多後，剩下的排練幾乎都和舞蹈社一起。
這次演出選取的曲目都不算難，對涼子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相比之下每天一起排練舞蹈的美裏和奈奈就要辛苦很多。
“啊，我不行了，好累。”訓練結束後，奈奈整個人恨不得挂在美裏身上。
“奈奈，我也沒勁了，讓涼子拉你吧。”美裏将奈奈推到涼子身上，順便戳了戳對方漏出來的那截細腰，打趣道：“既然這麽累了，要不我們別去了吧。”
“那怎麽行！”聽到美裏想打道回府，奈奈立馬來了精神，既不累了也不喘了，左右開弓挽着美裏和涼子，強制拉着她倆往前走。
“就是因為累了，所以才更需要去看看松本君嘛，他現在就是我的精神動力。”提到松本稔，奈奈眼睛裏都閃着光，“真的好喜歡松本君啊，雖然喜歡也沒用，不過沒用也喜歡。”
看着滿臉花癡的奈奈，美裏無奈地搖頭道： “奈奈，你自從喜歡上松本同學後，整個人的PH值可是直線下降呢。”
“什麽意思？”
“酸呗。”
汲取了上一次的教訓，最近她們都選擇守在籃球館外面的窗戶邊看球，這樣既不影響球隊訓練又可以悄無聲息地偷偷看。
透過玻璃看過去，這會兒籃球社正在針對文化祭的三分球大賽進項專項訓練。
只見球場的中圈位置擺着一大筐籃球，堂本教練雙手叉腰站在那裏，對排成一列的山王球員喊道：“拿到球不要急，調整好姿勢再出手。投中的繼續去隊尾排隊進行第二輪，沒中的去旁邊做五十個俯卧撐。”
“是。”
簡短交代完，堂本教練手中的球急速抛出，排在隊伍最前面的高橋一介順勢接過球，站在三分線外幾乎沒有什麽猶豫，起跳、投籃，唰地一聲籃球穩穩落入球框中。
“很好，下一個。”上一顆籃球剛剛落地，下一顆球已經從堂本教練教練手裏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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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聲聲爽利的進球聲，窗外的三人也看的目瞪口呆。
“空心球，大家都好厲害！”奈奈驚呼道。
“畢竟前面都是三年級的球員嘛。”雖然美裏也同樣震驚，但一想到他們是三年級的學長，又覺得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怎麽辦，松本君壓力一定很大吧。”看着排在隊伍後面的松本稔，奈奈感覺自己比他還緊張。
“我感覺河田的壓力會更大一點。”奈奈點頭表示贊同。
“你們倆別擔心啦，他們那麽努力訓練，一定沒問題的。”
涼子本想寬慰她倆，結果剛說完倆人齊齊轉過頭來，幽幽地望着涼子，“你家深津是首發。你當然不擔心了。”
涼子抿嘴低笑沒有反駁。
最近被美裏和奈奈反複洗刷，她已經習慣了“你家深津”這個稱呼，有時候想起來甚至還透着點不由自主的開心。
喜歡嗎？大抵是喜歡的吧。
至于有多喜歡，什麽時候喜歡上的，涼子沒有細想，目光重新看向球場。
現在已經輪到了高二的球員，不同于三年級球員的高命中率，高二球員進球率明顯低了不少。不到兩分鐘，旁邊就趴了好幾個做俯卧撐的隊員。
視線後移，涼子看回排在一年級首位的深津一成。他似乎并沒有什麽壓力，左右活動完下胳膊後，順手摸了摸鞋底。
關于深津一成習慣在球場上摸鞋底這件事，涼子曾經問過他原因。
當時深津告訴她因為控衛經常需要控球突破，所以需要很強的抓地力。雖然鞋子本身都很防滑，但長時間的運動後難免會積聚不少灰塵，摸鞋底可以很好的清理灰塵；當然，也有時候是因為運動久了手心出汗，或者純粹是活動一下關節。
不管出于什麽理由，涼子只是覺得深津那個動作很帥，特別是配上他面無表情地盯着對方，給人一種淡定從容，卻又志在必得的壓迫感。
很快二年級的學長投完，輪到一年級的球員了。
“深津，給一年級開個好頭。”說着堂本教練将球抛過來，深津一成伸手一勾，球順利到了他手中。
随即深津持球站定，髋部放松地自然下坐，曲髋帶動小幅度的屈膝，發力時前腳掌快速蹬地，整個人垂直向上跳起，同時雙手順勢将球舉向頭頂，随着身體的充分伸展，頂肘順勢壓腕撥球出手，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後，不偏不倚的落入框中。
“漂亮！”涼子在心裏喊道。
沒有多餘的動作，技巧也談不上多華麗，深津一成的球風就像他的人一樣，主打一個穩，那種任何時刻都能保證球精準入框的穩。
這樣的進球，不管看過多少次涼子仍然覺得看不夠。
排在深津一成後面的，是奈奈心心念念的松本稔。
據河田雅史透露，上次從廣島回來後，松本稔立刻報了一對一的私人特教課，苦練了整整一個月。這會兒從他近乎完美的投球姿勢來看，進步十分顯著。
接下來輪到河田雅史，面對深津一成和松本稔的出色發揮，作為第三個出場的一年級球員，說沒有壓力是不可能的，但這學期身高猛蹿到接近一米八後，河田的球技也随着他的信心增長而成倍增長，近來也越發引起堂本教練的關注。
眼看着三人都成功命中三分，涼子、美裏和奈奈都松了一口氣。
明明她們只是在外面看球，卻整得比到自己上場訓練還累。三人又看了一會，決定先去買瓶冰鎮可樂消消暑。
等她們轉悠了一圈回來時，剛轉過牆角就看見一排男生站在球館外的洗漱池旁，正光着上身在沖頭擦汗。
夕陽下水龍頭下不斷湧出的水流金光閃閃，而少年們結實強壯的身體就像雕塑家手下精雕細琢的佳作，散發着青春的氣息與活力。
只是這種充滿雄性荷爾蒙的活力，對三個青春期的少女來說，着實太過震撼。
“涼…涼子？”聽到女生說笑聲的深津一成擡起頭，剛好對上涼子的視線。
甚至沒來得及擦一擦頭上的水，深津一成抓起搭在肩上已經汗濕的球服，胡亂抖開就往身上套，因為太過倉促，慌亂中衣服穿反了也沒注意到。
眼看着深津一成率先穿好衣服，其他幾個男生反應過來後也趕緊穿衣服，只是球衣才穿到一半，奈奈忽然尖叫出聲，捂着眼睛轉身就跑。
奈奈這一跑，美裏也下意識跟着往回跑。眼看兩人一溜煙跑遠了，涼子也趕緊去追，一邊追還不忘一邊回頭看深津一成，指着上身比口型告訴他：衣服，反了。
等她們一口氣跑教學樓這邊時，才終于停下來。
“美裏，我們為什麽要跑啊？我跑不動了，好累。”涼子背靠着一旁的樹幹直喘氣，
“啊…我看奈奈跑，我就…跟着跑了。”一頓瘋跑後，美裏也累得不行。
“那可不得跑嗎？我怕我再看一會就移情別戀了。”現在回想起剛才的畫面，奈奈依舊心跳加速，“男生的肌肉都那麽厚的嗎？”
“啊？”
“不是不是。我是說運動員果然不一樣呢，身材保持地真好。”奈奈羞紅着臉小聲嘀咕道：“不知道摸起來會不會像書上說的，像石頭一樣硬。”
像石頭一樣硬嗎？好像不是吧。
涼子回想起上一次抱着深津一成哭時，那種觸感雖然有點硬朗，但比石頭有彈性多了，而且是溫熱舒适的。
但這種事，她肯定不能說出來。
等涼子回搖滾社收拾好吉他準備回家時，剛好遇見同社團的吉本前輩，于是兩人結伴走了一段，對方還送了她一個橘子。
兩人并肩剛走到校門口時，遠遠看見等在一旁的深津一成和河田雅史。涼子跟吉本前輩告別後，走向深津和河田。
經歷了剛才的事，這會氣氛有點說不上來的尴尬。
“涼子，剛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來。”如果知道的話，他寧願熱死也不會脫上衣。
“啊，沒事沒事，本來也不是你的錯。”對于剛才的尴尬瞬間涼子不想再提起，趕緊岔開話題，“吃橘子嗎？吉本前輩給的橘子，運動完吃點正好補充VC。”
涼子剝開橘子率先試了一瓣，啧，酸到爆炸。
剛想吐時瞥了一眼身邊的深津一成和河田雅史，又改了主意。
“啊，好甜。”涼子說着掰了一半橘子遞給河田。
河田雅史不疑有詐，順手放進嘴裏，然後涼子就看到他酸到扭曲的眉毛和抽搐的嘴角。
河田不敢置信地看過來，在看到涼子瘋狂朝他遞眼色後立刻心領神會。
“好吃，深津你也試試。”
河田雅史不動聲色地将剩下的橘子遞給深津一成，然後兩人看着深津咬了一口，看着他咀嚼，直到看見他完全咽下去，但他平靜的面孔始終毫無波瀾。
“哈？不是吧，深津你不覺得酸嗎？”
涼子和河田不可思議地看着深津一成，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吃的和深津吃的難道不是同一個橘子？
“還好嘞，能夠忍受嘞。”深津一成的語氣，普通到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厲害。”不死心的涼子又掰了一瓣手裏的橘子，剛放到嘴邊酸到咂舌的感覺再度襲來，周身不自覺打了個冷顫，搖頭嘆服。
河田雅史倒是沒再挑戰，餘光盯着深津一成，在心裏暗想道：好家夥，果然橘子哪有醋酸！
第二天中午，涼子打開深津一成給她做的便當時，發現裏面居然放了一整格切好的橘子。
黃燦燦的，切成整齊的三角形，看起來飽滿多汁。
涼子夾了一塊放進嘴裏，香甜的味道立刻在舌尖綻開，跟昨天那個橘子的滋味完全屬于兩個世界。
是因為昨天的事，所以才特意準備了橘子嗎？涼子偷偷看了眼深津一成，對方的食盒裏并沒有橘子。
奇怪，這是......在吃醋嗎？
涼子偷笑，悄悄環視四周，确認并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時快速夾起一塊橘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塞進深津一成嘴裏。
深津被驚了一跳，含着橘子怔愣地看過來，卻對上涼子燦爛的笑容。
深津一成出神地看着她，就在這份直達眼底的笑容中，耳尖一點一點紅了個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