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清濑灰二明确自己的女朋友心情不太好，至于理由，他想他應該也明白——醫生給出了幾個治療方案，京極千名都是第一時間知道了情況。

“舊傷沒恢複好又添了新傷啊......”

“很難說，基本上是不可逆的......”

不太樂觀。幾乎是所有醫生都這樣形容他的腿，區別只是在于有的委婉一些，有的直接一些罷了。

雖然自己沒什麽後悔的情緒，但是眼看着京極千名有些焦慮，清濑灰二甚至想着要是她能責怪他幾句就好了，“明明沒恢複好還要逞強”、“你讓我感覺自己特意念那個專業沒什麽意義”之類的。

但是她什麽都沒說，也沒有想要放棄的意思，就連清濑灰二的傷情都是他自己去找醫生問的。

當時醫生嘆了一口氣，瞥了一眼牆角的輪椅，“最差的結果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清濑灰二懂他的意思，也許自己會在手術之後再也離不開輪椅。

“京極小姐應該很清楚這個事情。”醫生接着說道，“清濑先生你的手術方案她每一個都有關注，只是國內現有的技術很難保證......””

他還沒說完，京極千名就推門進了病房。于是醫生沒有再說什麽，又問了一些日常情況就離開了。

“小千，今天外面的天氣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呢。”清濑灰二扯着些有的沒的，招手讓她過來自己身邊。

京極千名依言過去。清濑灰二住院的這段時間裏，竹青莊的大家時不時就過來探望他，無論是為了安他們的心還是真的接受了自己的傷情，至少他整個人的狀态看起來還算不錯。

“天氣再好你也不能出去。”她順手翻起了放在床頭的那些檢查報告。許久，京極千名才擡頭望向清濑灰二，“清濑哥，其實我之前聯系了我的老師，這個手術在國外的成功率比國內高不少。”

“就算......”她頓了頓，知道自己接下去的話大約可以用“殘忍”來形容，“就算你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跑步，但是日常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

清濑灰二看到了京極千名眼中的認真。“所以，清濑哥你要不要跟我走？”

*

“這就是你在國內重要的人嗎？”阿斯德教授把筆挂到口袋上，将檢查結果遞給京極千名，“特地來這裏手術，是個明智的決定。”

“非常感謝您。”京極千名接過那疊報告，“老師，他的術後恢複方案，我想......”

“會讓你全程參與的。”阿斯德教授笑着接話，“不用太緊張，好好想想什麽樣的方案更合适他吧。”

再次謝過教授之後，京極千名走進病房。清濑灰二跟另一個躺在病房上的小男孩正在聊着什麽，時不時地發出笑聲。

“語言不通還能聊天？”她把包放下，坐在看護椅上，把筆記本電腦遞給清濑灰二。她原本還以為一直待在病房裏會讓他覺得無聊，所以跟竹青莊的大家說好了要多聯系的。

“我正在學。”清濑灰二跟小男孩打了個手勢，轉而對京極千名說道，“不過現在還是以肢體語言為主。”

京極千名看看兩個躺在病床上的、都傷了腿的人，一時不知道該誇清濑灰二實在讨人喜歡還是表揚這兩個人一刻都閑不住。

“動都動不了就別瞎鬧了啊。”她拿出剛剛到手的術前檢查結果，“清濑哥的手術會由阿斯德教授親自做的，大概就在這兩天了。”

“是嗎？那就太好了。”清濑灰二笑着說道，看起來絲毫沒有擔心的意思，但是怎麽可能呢？

京極千名才不相信他真的能夠這麽淡定。這家夥為了安別人的心總是習慣裝出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可是這種事關自己後半生的事情才不是什麽小事呢。

“清濑哥你不緊張就是最好的了。”無論如何京極千名還是補了一句，“到時候我也會在場。”

“诶？”清濑灰二愣了愣，“小千也參加我的手術嗎？”

“嗯，老師同意我全程參與了。”不過就是只能旁觀罷了。

“啊~~~”他忽然拖着長音像是想要感嘆什麽，然後迎着京極千名疑惑的眼神扯了扯嘴角，“那就真的，完全不緊張了呢。”

幾天後，一身手術室裝扮的京極千名站在手術臺不遠處，緊緊盯着正在進行中的手術。不需要太擔心的，現在主刀的是自己的老師，而且術前的很多細節都有好好注意到的。她這樣對自己說着，卻還是忍不住緊張。直到“當啷”一聲引回了她的注意力。手術臺那邊，阿斯德教授轉身交代了一些事情後，手術結束了。

*

清濑灰二恢複意識是在不久之後，他擡眼看了看天花板，似乎跟被推進手術室前的沒什麽不同。

“清濑哥。”京極千名過去在他眼前揮了揮手，“現在感覺怎麽樣？”

清濑灰二朝她伸手，下一秒就有骨肉勻停的手指落入他的掌心，“小千全程都在嗎？”在麻醉生效的那一刻，他看到她就在旁邊，啊對了，小千說她會一直在的。于是他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情忽然就平複了下來。

而他答非所問地冒出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京極千名權當他麻醉的勁兒還沒過去，剛剛問的那句話也是為了确認他現在是不是依然處于胡言亂語的狀态。

“唔。”她想起手機裏存着的那些有些見不得人的視頻，要是這些東西被別人看到，清濑哥的一世英名大約難以保住吧。

而她沒有來得及回答卻讓清濑灰二焦慮了起來，即使他腦子裏理智的那一部分也隐約覺得自己當下的心情有些莫名其妙，可是身體還是有些不受控。

京極千名察覺了他的不對，抓着她手的那家夥越來越用力，帶着隐約的顫抖，于是她馬上回答道，“在的，我一直都在。”

“真的嗎？”清濑灰二都不敢相信這種委屈又可憐的語氣出于自己之口。喂喂喂，什麽情況？他明明不想這樣說話的。真是......丢人。然後他就聽到京極千名忍着笑的聲音，“真的哦。”

來來回回沒什麽邏輯地對話了好一會兒，清濑灰二發覺手指那裏的觸感逐漸清晰起來，“小千。”他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多謝。”

“清濑哥。”京極千名不只是在這裏陪他而已，術後的觀察時間快過去了，看上去不會再有什麽大問題了，所以她也安下心來，“清濑哥知道自己剛才有多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