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章
雖然已經知道自己來是修仙的,但是真正看到秦绶手一揮就能将偌大一個宅子收進手裏,常樂還是驚掉了下巴。
這可不是以前電視上看到的五毛錢特效。
見常樂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納石,秦绶感覺自己終于撿起了師兄的威嚴,輕咳了一聲正色道:“這是納石,我在裏邊存了幾套屋子,免得哪天沒地方住要風餐露宿。這東西整個雲國也就兩顆,一顆在皇室寶庫,一顆就在你面前。”
分明就是在炫耀。
可能是因為第一次見面就罵過秦绶,常樂半點也沒感覺到這師兄的威嚴,聞言點了點頭就不再看那石頭。
他就是想看看實物長什麽樣而已,畢竟看了那麽多年小說,還不至于被一個儲物石吓到。小說裏這都是标配好嘛!
只見常樂擡頭望了望天空,淡定的問了一句:“鳥怎麽還沒來?”
秦绶:……
說好的沒見過世面的可愛小師弟呢?為什麽見到仙家手段就這個态度?還問他接引的靈獸怎麽沒來?小師弟這流程走的比自己都熟悉!
沒有達成炫耀的目的,秦绶一臉郁卒的招手,立即有人吹響了竹哨,天邊隐約出現一個黑點。
黑點迅速擴大,很快便顯出真身——那是一只通體白色的巨鳥,全身只有一雙眼睛是通透的紅色,顯得格外神氣。
“這是青雲門圈養的風隼,性格溫和,速度比得上一般修士禦劍,最适合載人。”秦绶介紹道,“掌門估計等急了,咱們盡快回去。”
說完,秦绶拍拍風隼的翅膀,那巨鳥就低下了頭,順從的讓秦绶踩着自己的腦袋走到背上。
常樂後退兩步仔細看了看這所謂的風隼,心道:這不是放大版的鴿子嗎?
一時間有點無語,常樂跟着秦绶,依樣畫葫蘆的走到風隼身上站定,後邊跟着的是秦绶身邊的一衆美人。哦,還有個老山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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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绶:“你們坐下吧。”
一群人應聲坐下,常樂盤起腿坐在秦绶身邊,風隼載着他們起飛的同時,一道光幕從秦绶手上脫出,将所有人籠罩在其中。
大概是擋風的法寶。
常樂看看身邊站着的秦绶,“師兄怎麽不坐下?”
秦绶頓時一臉自傲,常樂還以為他要說為了保護他們之類的大義凜然的話,結果這貨一張嘴說出的卻是:“踩過,髒。”
常樂:……
潔癖就潔癖,亂擺什麽表情。
此時常樂對四師兄的第一印象就是:潔癖又花心的纨绔師兄。
青雲山離落葉城真的很近,近到常樂還沒來得及想象師門是什麽樣子就到了。
忘了說,落葉城其實就是雲國的都城。作為雲國供奉着的修仙門派,青雲門選擇在這麽近的地方修建山門,其實也是為了在特定時候能夠照拂到雲國的皇室。
青雲門坐落在青雲山的山頂,坐在風隼的背上往下看,整體的建築風格跟落葉城內的皇城差不多。常樂估摸着兩處都是皇室修建的,修仙門派虛無缥缈的一個保護,還真夠值錢。
青雲山不算高聳,還有一條極為寬廣的大道從山腳直通山頂,仔細看卻是數不清的臺階,如今上面點綴着不少人影拾級而上。這樣一來青雲門倒不像個修真門派,卻是個香火旺盛的道觀了。
風隼載着二十來號人,穩穩當當的落在了青雲門山門前,引起門口一些百姓的叩拜。
這些百姓閉着眼睛低着頭,嘴裏念念叨叨的,無非是“求神仙保佑福壽安康”之類的話語。直念得常樂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學坑蒙拐騙蔔卦算命的活計。
秦绶像是見慣了這種場面,拍拍常樂的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然後目不斜視的越過這些百姓往山門裏走去。
山門是兩根古樸恢弘的石柱,中間一塊同樣材質的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寫着青雲兩個大字。
常樂左閃右挪的避過地上這些人,越過山門時身體一輕,突然耳邊就清淨下來,身後十步遠的那些聲音被完完整整的阻隔在外。
門內門外不過一步距離,卻似乎突然從人間跨入了仙境,這種恍惚感讓常樂愣在當場。
那一瞬間他突然清晰的認識到這個世界與原來生活的世界的不同,而且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年少的惆悵在這剎那席卷了常樂的心頭,他看着前方的路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秦绶一回頭就見到他這幅樣子,笑道,“這是護山大陣,一般凡人只能到達門口,裏面才是咱們青雲派的地盤。”
常樂嗯了一聲,問道:“我們這就去見掌門?”
秦绶拍拍小師弟的狗頭,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入門的時候,好像在這門口裏裏外外跳了半個時辰,不由得有些赧然。
“走吧。”
常樂便跟着走。
一路上遇見了好幾撥人,看衣着都是外門弟子,一個個恭敬的對他們行禮,然後略帶好奇的看着常樂和他身旁的老山雞。
“秦師兄,這是掌門新撿的師弟麽?”一個膽子大的女弟子問道。
秦绶點點頭,面無表情。
常樂:……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掌門的弟子是撿的,也不用這麽直白的說出來吧。
那女弟子笑嘻嘻的看着常樂,“我叫紅鸾,小師兄叫什麽名字?”
“常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對方還是個小姑娘,常樂也對她笑了笑,然後快走幾步跟上秦绶。
“常師兄好!”身後傳來紅鸾帶着笑的聲音。
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剔除秦绶這個奇葩之外,讓常樂覺得青雲門大概是個正經修仙門派,以至于他見到掌門的時候差點沒撂挑子不幹了。
秦绶領着他來到掌門近前的時候,掌門正兩眼發光的數着金子,跟黃鼠狼見了雞似得,連秦绶和常樂兩個大活人進門都沒注意到。
常樂一臉的目瞪口呆,看了看所謂的掌門,又看了看身邊的秦绶,那意思是:你別告訴我這就是掌門?帶錯路了吧?
秦绶進了掌門的居所就把臉上那面無表情的面具揭了下來,見常樂看他,笑了笑,安撫的說道:“師父就是這樣的,習慣就好。”
常樂:……
一點都沒有被安撫到。
秦绶上前把掌門手裏的金子收起來,指着常樂說道:“師父,我把小師弟帶回來了。”
那黃鼠狼似得掌門這才将目光轉到常樂身上。
常樂以為這回總要端起掌門的架子裝裝相了吧?可惜掌門并沒有遂他的意,伸出一只幹瘦的手,拈起自己那半拉山羊胡,說了一句“長得不錯,住你邊上去吧。”便沒了下文。
秦绶對此習以為常,從袖子裏掏出一片金葉子,在掌門真人面前晃了晃,說道:“師父,還沒賜戒。”
掌門眼中精光一閃,秦绶手上的金葉子就到了他手裏。将金葉子收進袖口,掌門用那雙賊光四射的小眼睛打量了一番常樂,面容嚴肅的道:“常樂。”
常樂精神一震,“弟子在。”
然而掌門卻跟洩了氣的皮球似得,一下子又歪倒在座位上,不再開口。
常樂懵了。
“咳。”秦绶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忍直視,“師父賜戒‘常樂’二字,望你心中平和安樂,勿為外物所擾。”
也不管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更顯得漫不經心。
總之常樂這拜師禮就算是完成了,掌門一雙爪子不耐煩的在空中揮了揮,将兩個不速之客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