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悟,你幹什麽去了?”
閑來無事,在高專裏瞎晃悠的五條悟被夜蛾正道抓了個正着。
受到夜蛾鐵拳制裁以後,五條悟一臉不服的撇了撇嘴:“明明是你先遲到的!”
夜蛾正道語塞,輕咳一聲解釋道:“那是因為接到了緊急任務的電話。”
“緊急任務?”五條悟的表情一怔,該不會……
“啊,已經讓夏油和松島去了。”
五條悟眉頭皺成一團:“哈?讓那個站都站不穩的家夥去做任務?”
“……成為咒術師就必然要經歷這些,你應該明白的。還是說……你有什麽其他的顧慮?”夜蛾正道緊盯着他若有所思的問道。
五條悟張了張嘴,又別扭的偏過頭不情不願的回道:“……那個家夥有點奇怪。”
“奇怪?你是看出來什麽了嗎?”夜蛾正道追問道。
“怎麽說呢,就像放在玻璃罩裏的食物一樣,不咬一口或者碰一下,無法知道是真是假?”五條悟雙手環胸糾結的說道。
“你說什麽呢?”夜蛾正道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意思就是我看不明白。”五條悟的煩躁溢于言表。
“仿佛被一層霧蒙住一般。”回想起他第一次見到松島晴香,五條悟就忍不住焦躁起來,“她為什麽被判定為天與咒縛?雖然有些看不懂,但她的身體的确有術式存在。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記錄裏犧牲健康得到龐大咒力的天與咒縛,沒有例外都因先天殘缺無法出現在外面。”
五條悟聳聳肩,他搞不懂為什麽将她定性為天與咒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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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沉默不語,最後一言不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離去。
徒留在原地的五條悟傻了眼:“不是,你倒是說點什麽啊!”
“話說,他們去哪做任務了,為什麽把我一個人放置在學校裏!是在排擠我嗎!”完全不提自己先翹課的五條悟大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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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就是出現咒靈的地點。”輔助監督和兩人一起下車,向他們介紹着。
松島晴香小心的環顧四周,明明是白天卻處處透露着陰森。這裏的秋天不是很冷,可這裏卻激起她的雞皮疙瘩,如同冰窖。
面前是位于偏遠郊區的舊校舍,是附近遠近聞名的靈異地點。周圍茂密的樹蔭打在破舊的建築上,木制牆面爬滿了荊棘和青苔,半開的門裏看不見任何事物,如同一片深淵。
真是一個完美的恐怖片現場,松島晴香憂心忡忡的想道。
“根據窗的探測,裏面的咒靈預估在二級以上。附近的高中生昨夜在這裏進行試膽大會,可是結束後有兩名學生不見了蹤影。”輔助監督凝重的講述着事情經過,“所以要請你們盡快搜救。”
失蹤了一整晚……松島晴香有種不好的預感。
“附近的人們基本都已經疏散完畢,請多加小心。”輔助監督推了推眼鏡。
夏油傑淡然的點點頭,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些。
“那個……那兩個學生還好嗎?”松島晴香憂心忡忡的問道。
“……”輔助監督沉默片刻,“我們也不清楚。”
“說、說的也是。”松島晴香不好意思的偏過頭。
她在問一個大家都清楚的問題,連她這個什麽也不懂的人也明白他們估計是兇多吉少,只是……
說不定他們還活着,現在也在祈求着拯救他們的人出現,松島晴香清楚的明白,在面對死亡時有多麽絕望。
她……能為他們做些什麽?松島晴香垂眸深思,眼前半滿的血條十分晃眼。
那是今早在五條悟身上汲取到的。
“晴香。”夏油傑輕聲喚道,“一會兒不要離開我的身邊,我會保護好你。”
松島晴香恍惚的擡起頭,眼前是夏油傑溫柔的笑容,那雙狹長的狐貍眼裏滿是自信。
說起來,她對夏油傑還一無所知。
松島晴香并不覺得他說這些話有什麽特殊的意義,畢竟她早就清楚他只是把她看做朋友,在中學時她就一直沉浸在他的溫柔裏無法自拔。
按理來說她不應該再厚臉皮才對,只是……
“謝謝你,夏油君。”松島晴香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甚至上前一步牽住了他的衣角。
她對這些沒有任何經驗,這次任務出現的咒靈估計遠比她在外面見過的厲害很多。
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因為自己的情緒而拒絕同伴的保護和合作就太蠢了。
她,松島晴香,會不擇手段的活下去,即使……要利用面前溫柔少年的同情心。
“……不用和我客氣的。”夏油傑顯得有些驚訝,明明之前連和他說話都不願意。
夏油傑也沒有糾結,反手拉住她的小手向裏面走去。兩人裏的非常近看起來很親密,如果不是周圍環境陰恻恻的很恐怖,還因為他們是來約會的。
“祝你們武運隆昌。”輔助監督豎起雙指落下了帳,将舊校舍包圍起來。
而在不遠處的地方,兩名學生正被其他輔助監督們牢牢的攔在外面。
“嗚嗚嗚嗚,怎麽辦啊千夏,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麽樣了。”穿着校服的長發女生不停抽泣着,拉住旁邊短發女生的手臂哽咽的說道。
“……千夏?”長發女生遲遲沒有等到回應,疑惑的拽了拽她。
井口千夏目光呆滞的看着走入舊校舍的兩人,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道:“他們為什麽會在這裏……”
“誰?”長發女生順着她的視線看向了舊校舍前,“你是說那兩個學生嗎?”
“千夏認識他們嗎?”
何止是認識……
“他們……是我中學時的同班同學。”井口千夏恍惚的開口說道。
周圍的聲音突然像離她遠去,她的好友好像在說着什麽,可井口千夏陷入了回憶的漩渦。
松島晴香和夏油傑,這兩個在他們的中學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學校裏是大家的憧憬對象。
可他們卻像是一無所知,只是每天過着稀疏平常的日子,也可能他們根本不在乎。
松島晴香自入學第一天起,就成了大家心中的女神。那樣漂亮的女生,如同天上的雲朵,高山的雪蓮一般,讓人高不可攀不敢靠近。
大家都躊躇不前時,只有一人除外,那就是夏油傑。
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他們彼此之間親密無間,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一起行動,像是有些自己的小天地,其他人絕對插不進去。
女生們看見這種情況,或是難為情無法上前,或是對她受歡迎感到嫉妒。
而男生們當然沒有這樣的顧慮,可井口千夏知道,無論是男是女,他們注定無法靠近松島晴香。因為一旦有這個苗頭,全會被夏油傑親手掐斷。
那天她偶然路過了教學樓後的角落,親眼目睹了那個可怕的現場。
夏油傑拽着一個男生的領子,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他的腹部,在他痛苦的□□聲音中,最後一拳揮在了他的臉上,将他打倒在地上。
那個男生如同蝦米般蜷縮着,渾身顫抖個不停。
而夏油傑則掏出手帕面無表情的擦了擦手,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個男生,眼裏滿是輕蔑。
井口千夏認出了那個男生,染黃的頭發,耳朵上戴着耳釘,松松垮垮穿着校服,這人是三年級有名的不良。
“哈~”夏油傑無奈的嘆了口氣,蹲下身用手拽起了男生的頭發,讓他那張沾滿血狼狽不堪的臉擡起來,“為什麽總是要觊觎不該觊觎的人呢?”
“聽好了,再讓我從你這張嘴裏聽到晴香的名字,下次不會這麽就放過你。”夏油傑突然扯了扯嘴角,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你是三年級來着?其他人的不長眼也會算在你頭上。”
夏油傑理所當然威脅着他,那個男生卻不敢說什麽,只是滿臉驚恐的答應着。
夏油傑松開了他慢慢起身,擡手擦拭着臉頰上的一滴血,然後……
扭頭看了過來。
如同恐怖片的畫面,陰沉又沒有表情的臉龐,眼裏滿是晦澀不明的冷意和戾氣,和同齡人比起來高大結實的身材壓迫感十足。
井口千夏驚恐的捂住嘴,恐懼讓她無法動彈。
可夏油傑卻不感興趣的收回視線,步履匆匆的往教學樓裏走去。
他看起來絲毫不在意自己做的事會不會被人發現,只是急着回到松島晴香的身邊。
不,他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
此後,她不止一次見過夏油傑處理試圖接近松島晴香的人。就連鞋櫃裏偷偷送的情書也一個不落的丢到了垃圾桶裏,就連情人節的巧克力也一樣,更不用提她的書桌裏出現的東西。
三年時間,大家早就知曉一切,可沒人敢和松島晴香說,她也是其中一員。
而在松島晴香面前,夏油傑總是那麽溫柔又無害,他把自己全部的耐心放在了她的身上。
可井口千夏只覺得可怕,這份感情太過沉重,也對松島晴香一點也不公平。
松島晴香如同精靈一般漂亮又溫柔,可卻如同被折斷翅膀,禁锢在以愛為名的牢籠裏,可憐的被拴上鎖鏈,供他一人欣賞。
畢業後,井口千夏再也沒有見過這兩個人,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見到。
他們兩人還是如同以前一般親密無間,可是……
和那種人在一起真的好嗎,松島同學?
她……是不是應該把真相告訴她才對,井口千夏糾結的想道。
目光所至兩人踏進舊校舍的腳步一頓,夏油傑像是若有所感一般回過了頭。
這一瞬間仿佛穿越時空,再度來到了那一天。明明隔着那麽遠甚至連臉都看不清楚,井口千夏卻感覺呼吸一滞,那種如同墜入深海一般無法訴說的恐懼席卷全身。
“千夏?”長發女生看着發呆的井口千夏突然渾身顫抖起來,抱着自己滿臉驚恐的牙齒打顫的模樣,驚疑不定的拍了拍她。
而井口千夏良久沒有動彈,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夏油君?”松島晴香疑惑的擡眼看向突然停住的夏油傑。
“……”沒過多久夏油傑便回過頭,安撫的笑了笑,“沒什麽。”
“只是看到了一個礙眼的東西罷了……”夏油傑溫柔的說道。
沒等松島晴香回頭望去,夏油傑就拉着她走進了舊校舍。
進去的瞬間,松島晴香就發現了不對勁,總感覺……這裏像是另一個空間一樣。
“危險!”夏油傑厲聲喊道,伸出手召喚咒靈擋住了飛過來的長釘。
“沒事吧晴……香?”再次回頭,本該站在他身邊的松島晴香消失不見,連同校門一起。
糟糕糟糕糟糕!夏油傑目眦欲裂,這哪裏是二級咒靈那麽簡單!
你在哪裏,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