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我讨厭你。】
說實話,從松島晴香的口中說出來,還是蠻讓他心痛的。
可該說是夏油傑經過種種打擊,承受能力變強了,還是說他已經認清了她不再喜歡自己的事實呢。他竟然覺得,她讨厭他也算是一種特別。
她怎麽不讨厭別人呢還不是心裏有他。
趁人之危這件事,他在那之前,從沒對松島晴香做過,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現在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除了因為被她和五條悟的事惹得火大,更是因為喜歡的人喝的爛醉躺在床上。
“嗚,別碰我!”
啪的一聲,松島晴香掙紮中甩了夏油傑一巴掌。
這一巴掌對于他來說不痛不癢,卻讓他的心髒狠狠揪了起來。夏油傑面色不明的用拇指摸了摸臉頰,他雙手支撐在她耳邊,垂眸看着她。
半晌,他薄唇上揚,吐出了一句: “這麽讨厭我嗎……”
“對不起,還有,我喜歡你。”
濃郁的酒氣萦繞在唇齒之間,夏油傑竟覺得自己也染上了一絲醉意。按理說,喝醉酒的人身上的酒氣味道并不好聞,可他卻覺得松島晴香的身上好聞的要命。
少女雙目輕阖,濃密又卷翹的睫毛垂下,像是一把小扇子。眼角微紅,蹙起來的眉間滿是委屈,鼻尖也染上一點紅。
雙頰緋紅,帶着醉意的表情讓她多了幾分媚色,飽滿紅潤的唇上殘留着點點水漬,看起來更誘人了。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凝視,昏昏沉沉的松島晴香雙眸微顫,半睜開了眼,往常那雙漂亮又靈動的眸子,此刻也變得迷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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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是深夜,房間裏的光亮只有床頭的一盞臺燈。身材高大的少年背着光,也擋住了那點光源,更顯得此刻的他極具壓迫感。
松島晴香下意識的蜷縮起身體,即使意識不清,即使身體軟綿無力,即使……根本無力抵抗,她還是想要躲避着眼前讓她痛苦的人。
夏油傑的眸光黯然,都說酒後吐真言,此刻她的反應才是真實的。
他一直都知道,松島晴香從那天起就沒有原諒過他,別人能看出來的虛假微笑,他怎麽會看不出來,他只是一直裝作沒看到,一直裝作不在意。
他也以為自己可以不在意,可真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讨厭,和無意識的抗拒,都如一把刀刺入心髒在裏面攪動着,讓他疼得連呼吸都發抖了起來。
“不要讨厭我好不好,要怎麽樣你才肯原諒我……”夏油傑的唇貼在她因醉酒而發燙的眼睑,輕聲呢喃着,聲音裏壓抑着的難過頃刻間湧出。
最後,他再次貼在了她唇上,自己微涼的唇瓣被她燙的心尖發顫。夏油傑閉上眼睛小心的用舌尖描繪着她的唇形,抵在她耳邊的手背,青筋鼓起,像是在壓抑着什麽。
身上的異樣讓松島晴香短暫的恢複了清醒,少年溫熱的身體整個蓋住她,讓她倍感不适。
“放,放開……我!”她偏頭躲過夏油傑的親吻,即使含着醉意,她眼裏的不願還是清晰可見。
夏油傑擡起了頭,散落的幾縷碎發垂在額間,抿唇垂眸的樣子像極了一只失落狗狗。
“……就這麽不喜歡我碰你嗎,那悟呢,難道他就行了”夏油傑每說一個字,心髒便痛一分。
松島晴香是個不擅長說謊的人,她自以為自己掩蓋的很好。春天是萬物複蘇的季節,就連咒靈也是,已經晉升為特級咒術師的他,交給他的任務實在太多了。
可他再忙,也不是瞎了聾了,她和五條悟之間的親密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裏,還有一些八卦的咒術師來找他打探。
他一邊澄清着傳聞,一邊感到煩躁。
可這些傳聞都沒有他親眼見證來的沖擊,不止一次見證着他們的親密,夏油傑的心已經疼到麻木了。
“為什麽偏偏是五條悟呢……”夏油傑呆呆的輕撫着她的臉龐, “你為什麽會喜歡五條悟呢”他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
如果頑劣如五條悟,肆無忌憚又狂妄自大的他更吸引着松島晴香,那自己這些年的忍耐和僞裝豈不是成了笑話。
更可笑是的,在她面前表現出無害已經成了習慣,他沒辦法對着松島晴香強勢起來。
“……我讨厭你們。”松島晴香頂着像是被蹂躏了一樣緋紅的臉,悶悶的說道。
“……什麽”夏油傑瞬間睜大眼睛。
你……們
這個詞讓夏油傑猛地握住了她的肩膀,急切的問道: “你剛才是說讨厭誰我們是誰!”
松島晴香像是被問煩了,她皺着臉高聲喊道: “我說我讨厭你和悟!你們能不能放過我,我真的好累好難受!”
她說她讨厭五條悟,夏油傑的眸子裏微光流動,欣喜與嫉妒在心中交織。
他真的愛死酒後吐真言這句話了。
松島晴香她根本不喜歡五條悟,這個認識讓夏油傑欣喜若狂。
他揚着笑容,貼在她的臉龐,無視她的掙紮。
“你怎麽讨厭我都行,只要你不喜歡別人,我都可以忍耐。”
可他感受到了來自顴骨的濕意,他轉動眸子看去,只見松島晴香正在無聲的流着淚。
她嘴唇嗫嚅着,好似在說着什麽。
“……我只是想活着而已,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隐隐約約聽見她說了什麽的夏油傑,有一瞬間的恍惚,他總感覺這句話在哪裏聽過。
【我想活下去。】他的心也跟着一起痛起來。
什麽叫……想活着,她是指那個每用一次就會虛弱的術式嗎
不,不對……夏油傑的腦海裏仿佛劃過一道閃電,說起來松島晴香曾被高層判為天與咒縛來着
天與咒縛有兩種,一種是失去所有咒力獲得強大的身體,另一種是失去健康得到巨大的咒力。
可松島晴香顯然哪種都不符合,夏油傑只當是高層的判斷失誤,這并不罕見。
可……真的是那樣嗎,說到底高層為什麽一開始把她判定為了天與咒縛,他們雖然蠢但是也有腦子,顯而易見的事怎麽會判斷失誤呢
除非她的身上有什麽他不知道的秘密。
回想起那個令他毛骨悚然的術式,仿佛吞噬着她的生命力的綠色光芒,夏油傑沉下了臉。
果然不是他的錯覺,她的術式絕對有什麽古怪。
如果她并不喜歡五條悟,那她縱容他的胡作非為就很奇怪了,五條悟的身上到底是什麽在吸引着她……
夏油傑揉了揉脹痛的腦袋,嘆了一口氣。
“晴香,你到底在瞞着我什麽”
她說她想活着,那麽一定有什麽東西在威脅着她的生命,她對五條悟的妥協……以及對他的妥協,會是和這有關嗎
看來,他需要調查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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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醉酒後發生了什麽,她已經不記得了。聽硝子和歌姬前輩說,她是被夏油傑送回了宿舍。
松島晴香不敢确定他們之間是否發生了什麽,因為她沒有印象,清醒以後也沒有見到夏油傑的身影。
忐忑的等了幾天,夏油傑依舊是往常那樣,沒有任何不對勁,松島晴香也就放下了懸着的心。
“啊~好無聊~”家入硝子懶散的躺在沙發上, “說起來五條和夏油那兩個家夥,被夜蛾老師派去保護星漿體去了”
聞言,在旁邊默默回信息的松島晴香擡起了頭,幽幽回了一句: “是啊……”
聽到她的語氣,家入硝子疑惑的支起腦袋: “怎麽了,他們走了你不高興”
“高興……”松島晴香眼神空洞笑了兩聲,不用應付那兩個人的時間,就連空氣中都蔓延着香甜,可是……
“就是高興的時間太短暫了。”松島晴香給她看着手機上的聊天記錄。
“……沖繩”家入硝子微妙的抽了抽嘴角, “他們到底是去做任務的,還是去度假的”
“誰知道……”松島晴香唉聲嘆氣的癱在了沙發上。
“不想去就不去,總感覺那兩個人渣沒安好心。”家入硝子憐憫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可這是任務,就連灰原和七海也被叫去了,聽說那些詛咒師們到處在找……那個女孩。”松島晴香小聲說道。
她不想用星漿體稱呼那個女孩,仿佛她不是人而是什麽物件一般,冰冷又殘忍。
在查找開發術式的資料時,她了解過星漿體。
每五百年,身為咒術界的地基,擁有着不死術式的天元大人便需要重置一次身體,保持着理智,而星漿體就是被選作用來與她同化的人。
松島晴香不知道沒有同化的天元大人會怎麽樣,她只知道同化以後,那個女孩也和死去沒什麽區別。
無法抵抗的命運,每天面對着性命威脅,努力的活下去卻也逃不過死亡,那個女孩……和她有點像。
松島晴香猛地從沙發上起身: “硝子,我決定了,我要過去才行!”
家入硝子被她突然亢奮的情緒驚到: “是,是嗎,那你小心點。”
“我要去問問她才行!”松島晴香目光堅定,嗖的一下跑了出去。
……晴香是不是最近被那兩個人搞得精神錯亂了,怎麽說話驢唇不對馬嘴的,果然她要想辦法把他們從晴香身邊趕走才行,家入硝子的眼神逐漸犀利。
“學姐這裏!!!”離着大老遠,松島晴香就聽到了灰原雄的聲音。
在人聲鼎沸的機場裏,他的聲音極具穿透力,惹得周圍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而他旁邊的七海建人卻依舊淡定,對着小跑過來的松島晴香禮貌的點點頭。
“前輩,沒想到你也被叫了過來,看來這次的任務很棘手。”七海建人臉色鄭重的說道。
灰原雄卻笑呵呵的湊了過來: “沒事的,有夏油前輩和五條前輩兩個特級在,現在又有了松島學姐,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你倒是很樂觀。”七海建人無語的嘆了口氣。
“哈哈哈哈哈,就算是擔心也沒什麽用嘛,倒不如放輕松!”灰原雄沒心沒肺的笑着說道。
……雖然後輩對她的信賴讓她很受寵若驚,可是,她就是個怕死的膽小鬼,真是斯密馬賽啊!
松島晴香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沖繩,位于日本的最南端,由無數個島嶼組成,被成為日本的夏威夷。
提起沖繩,無一例外想到的都是大海。
道理她都懂,可為什麽……
“呦,等你好久了~”五條悟挑起眉毛,那張精致俊美的臉蛋因為張揚的笑意,而閃閃發光着。
“我們不是來做任務的嗎”松島晴香目光呆滞的看着他。
陽光,沙灘和大海,是她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但這麽悠閑真的好嗎,不是随時都有可能來殺手嗎!
“嘛嘛~別那麽緊張,是理子醬想來海邊玩,這點小小的願望當然要為她實現了。”夏油傑笑眯眯的走了過來,手機提着一個袋子遞給了她, “事不宜遲,這寶貴的時間要好好珍惜,快點去換上衣服吧。”
松島晴香茫然的接了過來,換衣服換什麽衣服
“那,那個……”旁邊傳來了小心翼翼的少女聲線,她轉頭看去,是梳着麻花辮的女孩正拽着她的衣角。
她……就是天內理子嗎,那個從小就被刻上死亡烙印的女孩,松島晴香神情複雜的想道。
“怎麽了”她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聲問道。
可天內理子卻瞬間頭頂冒氣,整個人紅成了番茄。
“你你你,你好,初次見面,可可可——可以和我結婚嗎!”
“……啊”本來還看戲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收起了笑容。
松島晴香眨了眨眼: “……也不是不行。”
“晴香!!!”兩個男生不可置信的大聲吼道。
而因為自己口誤,本就驚慌失措的天內理子,現在更加混亂了。
“嗚啊啊啊啊啊!”天內理子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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