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容骜不光對小樹林有了陰影,還對天臺,自習室,雜物間印象深刻,他們曾經在這些地方背過單詞,配過化學方程式,解過難題…

哪裏都是他們勤奮好學的身影。

——說實話,他倆作對的那些年關系都沒有這麽純。

陸遇: “是不是魂牽夢萦”

容骜按着他,一個勁rua他的臉。

周六,陸遇約他去小公園。

……很久之前,小公園還是暧昧的代名詞。

他倆還在這裏看到情侶談戀愛。

陸遇: “你怎麽愁眉苦臉的”

石桌上擺着兩杯奶茶,旁邊是幾本練習冊。容骜: “有道題不會做。”

陸遇逗他開心,讓他閉上眼睛,給他表演節目,讓他猜自己在吃什麽。

陸遇: “咔嚓”

“薯片。”

陸遇: “咕咚咕咚。”

“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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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嗚。”

“面包。”

“吸溜吸溜。”

“面條。”

“啾。”

容骜頓了頓,睜眼,嘴角往上。

陸遇無辜地看着他: “怎麽了”

“你剛才是不是——”

親我了

……陸遇快速把奶茶吸管怼他嘴裏,自己抱着另一杯喝。

他覺得用奶茶杯喝奶茶不過瘾,沒有捧着自己的大杯子舒服。

容骜好笑: “可以自帶杯,下次把杯子給我。”

陸遇點頭。

容骜心癢癢,快速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陸遇拿尺子彈他。

在安靜的小公園學了一會兒,容骜悶悶不樂地跟着他回家。

路邊有賣各種小玩意的小攤,容骜拽住他,不走了。

他想要情侶對戒。

旁邊的大喇叭聲音響亮: “一律兩元,通通只要兩元——”

陸遇: “……”

陸遇拽着人往前走,半晌,看了旁邊的人一眼,撇撇嘴: “質量不好,會掉色。”

容骜: “我不介意。”

陸遇低聲道: “等我以後賺大錢了給你買最貴的!”

容骜輕笑,拉他的手。

一場秋雨一場寒,國慶過後就開始慢慢變冷了。

容骜無意間看到了一個視頻,名字叫: 《學矯貯蔵物間の情熱》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正經視頻。

他抱着學習的态度,點開。

是耽美向的,青春校園。

一個男同學把另一個男同學拉到沒人的儲物間,急不可耐地抱住,摸腰……

他腦補了一下自己和陸遇在儲物間,搖搖頭,關掉。

看這些幹什麽。

人比人,氣死人。

午休時,容骜偷偷牽了下他的手。

陸遇側頭看他。

容骜: “我們換校服穿吧”

陸遇正墊着校服睡覺,想了想,也沒什麽,就和他換了校服。

陸遇的校服花裏胡哨,上面奧特曼和簽名洗都洗不掉。

但容骜一點兒也不嫌棄,像只開屏的公孔雀一樣,穿着陸遇校服在校門口記考勤,自習課查教室,宣示主權一樣晃蕩。

周一,容骜穿着奧特曼校服演講。

臺下的教導主任皺了皺眉。

第六感告訴他,哪裏不對。

但抓不住證據。

容骜的校服幹淨得像新的一樣,平平展展,甚至能嗅到太陽暖暖的味道。

陸遇把他的校服保護得很好,打球時,不舍得挂樹上,疊好,放在旁邊的小凳子上。

校服旁大水杯巍然挺立,淺藍色冰淩在陽光下霸道折射出七彩的光。

“哥,你校服怎麽變得這麽幹淨”有小弟看不得這麽幹淨的校服,手癢癢,要在他校服上題字。

陸遇護好,兇巴巴: “都不許碰,不然剁手。”

“哦。”

邱一鼎在旁邊叫嚷: “哥,我們什麽時候出校門,快憋瘋了!”

陸遇: “不出去了。”

“啊為什麽”

陸遇淡淡道: “你嫂子管得嚴。”

也是。大家轉念一想,大嫂是給校方做事的,不能讓他太為難。

他們雖然成績差又混,但都是通情達理的人,這學期便不打算那麽張揚了。

過幾天是校慶,大禮堂正在裝修,忙成一團。

陸遇拿了瓶飲料過去找容骜。

他正在和幾個同學畫圖紙。

陸遇便在門口等了他一會兒。

一個漂亮學姐走了過來,遞給他一個東西: “同學你好,能不能幫忙把這個交給容骜”

陸遇看了眼粉紅的封面,放在飲料瓶上的手指頭動了動,猶豫了一下: “不好意思,他有喜歡的人了。”

學姐愣了一下,很快便道: “我知道,但他喜歡的人不是不喜歡他嗎”

“喜歡,”陸遇低聲說, “兩情相悅。”

學姐了然,視線往後,對身後的容骜說: “校慶策劃書放這兒了。”

陸遇: “”

回頭,看到了身後忍着笑的容骜。

他是什麽時候過來的啊!!!

陸遇又羞又惱,将飲料塞進他懷裏,扭頭就走。

容骜拽住,在背後摟着抱了一會兒,聲音帶笑: “你就是這樣對兩情相悅的人的”

陸遇: “……”

陸遇發現他真的狗膽包天,在大會堂這種人來人往的場合都敢摟摟抱抱。

別人都去吃飯了。

容骜在臨時帳篷裏吃速食面,看樣子也沒有午休時間。

陸遇生氣道: “他們幹嘛把活都給你啊!”

“因為我最閑,”容骜捏捏他的手, “有人校外的女朋友過來看他了,去見面,也有人要忙學習,都有自己的事。”

陸遇: “……”

容骜: “我出去看看,你幫我泡面。”

“嗯。”

容骜湊近。

陸遇反應神速,按住他的臉,給我出去。

陸遇在臨時帳篷裏給他泡面,拌好後,叫他過來吃飯。

容骜在主席臺上試音,揚聲器剛好在陸遇旁邊,陸遇耳膜一震,皺眉往旁邊了一些。

容骜看着他,突然對着話筒,張了張口。

陸遇: “!!!”

他不會說我喜歡你之類的話吧

大禮堂外頭有好幾個揚聲器,他要是這樣,所有人都能聽到。

到時候一定殺了他。

容骜看着他,沒有發出聲音,用口型說:我喜歡你。

陸遇: “……”

他從主席臺上跳下,過去找陸遇。

旁邊有扇虛掩着的窗,剛好外頭歪了陣大風,窗戶被吹開,旁邊架着橫幅的架子被吹倒,朝陸遇砸下來。

陸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撲倒一邊,滾在地上。

架子角勾過牆上的大紅布,寬大的紅布被扯落,從天而降,把他倆嚴嚴實實地裹在一起。

容骜抱住懷裏的人: “沒事吧”

“我沒事,”陸遇摸他的背, “你怎麽樣”

容骜: “我當然好好的。”

陸遇松了口氣,扒拉開紅布準備出去。

卻被人按住了手。

容骜不願意出去,想和他蒙在裏頭。

“你幹什麽。”

容骜摟緊他的腰,不肯讓他動。

紅布透着一點光,容骜看着他的臉: “我想……”

陸遇打他。

容骜摟緊: “你是不是讨厭我”

“……”

陸遇: “沒有啊。”

“那我——”

他鼻尖蹭了蹭陸遇鼻尖,呼吸重了一些。

……我離你這麽近,你想做什麽不會快點嗎!磨磨蹭蹭像什麽樣!

容骜在他耳邊說: “能不能接吻”

陸遇臉一下子就紅了: “你問我幹什麽!”

容骜輕笑,在他唇上咬了一下,摟緊了他。

半晌,陸遇覺得哪裏不對: “你剛才在幹什麽”

容骜說出那個很唬人的名詞: “接吻。”

陸遇頓了頓,不是很确定: “是這樣嗎”

他怎麽感覺不是這樣。

容骜篤定: “是這樣。”

他研究過。

陸遇便和他裹着紅布嚴謹分析了一下。

他們兩個學霸研究這個有點大材小用。

雖然不屑于研究這些,但兩個最強大腦還是聚在一起,一通商議分析猛如虎,最後得出結論:

接吻那玩意的确要像容骜剛才那樣,在嘴唇上咬一下。

陸遇熱得不行,推開他。

好不容易從大紅布裏扒拉出來,陸遇擡手,把紅布重新貼好。

貼好後,才發現紅布上面寫着:

【書山有路勤為徑】

“……”

慚愧。

容骜把倒下來的架子搬到臨時帳篷裏。

他的食物已經涼了,拿叉子卷着吃了一口。

陸遇: “好吃嗎”

容骜讓他嘗了一口。

有點鹹,不算好吃。

容骜低笑: “剛才做了大人的事有什麽感想”

陸遇: “……”

陸遇: “下不為例,不然揍你。”

“好。”

陸遇: “我可跟你說好,我們現在是——”

最後幾個字越來越低, “戰時同盟關系。”

容骜看了他一會兒,感嘆: “你真是小奸巨滑。”

“……”

陸遇朝他舉起拳頭。

容骜秒懂,和他撞了下拳頭。

感情比梁山兄弟還鐵。

傍晚,陸遇出校門買東西,被一個戴墨鏡的黑衣人攔住: “你好,這邊來一下。”

陸遇看了看周圍,人多眼雜,跟他走過去。

巷口是熟悉的黑車。

車後窗搖下,露出一張冷峻的臉。

陸遇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

容骜的父親。

“這邊請。”黑衣人禮貌地為他打開另一邊的門。

車內氣氛壓抑,誰也沒有說話。

穿着西裝的人在生意場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氣場自帶震懾力。

他轉着手指上的戒指,看都沒看陸遇一眼。

許久,黑車停到了一座豪宅前。

司機下車,主動幫陸遇開車門: “請。”

容骜父親走在前面,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看他。

陸遇知道是什麽事。

但敵不動,我不動。

對方沒有出牌,他沒必要自亂陣腳。

容家氣派奢華,花園石柱上的浮雕盡顯豪奢。

快到家門口,容總打了個電話。

一個精致的女人開了門,看到陸遇,皺了皺眉。

她肩膀上,有只胖乎乎的小貓悄悄探出腦袋,挎着張毛茸茸的小圓臉。

三方會審的感覺。

氣氛很僵滞。

陸遇進了門。

屋內金碧輝煌。

地毯是昂貴的鑲金邊的波斯地毯,上面飄落了幾根羽毛。

“嘭”地一聲,門被關上了。

容骜一出來就聽說陸遇被他父親帶走了,想都沒想,直接沖回家。

他家裏人是哪種人,自己再清楚不過。

陸遇落到他們手中——

他一路上焦急不已,到家附近時,原先守着的保安不見身影,心涼大半截,直接沖到家裏。

推開家門,眼前一片黑暗。

連續不斷的嘎嘎聲傳來。

地板上,三個人笑得東倒西歪。

……大屏幕正在播放他幼崽時期被迫上臺獻藝的珍貴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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