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傻婆

第四十三章 傻婆

忽然覺着後脖梗子一陣涼氣浮動!不由的擡手摸了一把,又是那種濕乎乎的手感,我不敢再把手送到眼前看。

村長此時站起身拽起他的外甥沖我笑着說了句:“時間不早,我也該回家了。”

我幹幹的笑了笑,送他們出門。

眼瞅着他內外甥仍舊看着我的頭頂上,還沖着揮了揮手,嘟囔着“媳婦兒,等着我喲~”

村長立馬黑了他一句,把他生硬的拽出了門。

我趕緊走到陸銘升跟前讓他幫我看看我後脖梗子上有沒有什麽東西,他擡手從後扒開我的衣領看了會兒,說什麽都沒有啊。

我把手送到眼前看了看,掌心兒上幹幹淨淨真的什麽都沒有,腦子裏忽的想起來我的脖子上應該有一塊花瓣形的印記來着,爺爺還說那是陸銘升留在我身上的,我問了他,他卻一愣,說并不知道什麽印記之類的事情。

我用力皺眉,找到一面鏡子照着脖子上的印記,印記還在,只是變了形狀,原來的花瓣擰成了一條線,瞅時間久了,感覺好像那條線還在不停的竄長!

“你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塊印記呢?我爺爺說了這就是你留下來的,而且、而且你當時也确實在我這兒親了一口啊。”

我說着有些害羞,不過只是轉瞬即逝的感覺,重要的點在于,爺爺為啥又對我說謊了?

他蹙眉看着我,随即小心翼翼的說道:“你不覺得,你爺爺…一直在對你隐瞞着什麽事情嗎?血玉,還有這脖子上的印記,他都在對你說謊。”

他對我這樣說,我看着他竟是無言相對。

我緩緩思量整理着腦子裏被弄亂的思緒,随即問他:“那你知不知道村長說的那個墓穴?裏面葬着的是什麽人?”

他蹙眉搖頭,說不知曉,他之前也說過了,他記得家裏的人,還有自家人慘死的事兒,卻忘記了其他的所有事情。

我忽然想起以前上課的時候,有個教授曾說起過,人一旦遭受強烈的刺激後,他的腦神經就很有可能會自動去回避一些對受害者本身不良的記憶。

“所以說,你本身有着比家人慘死還要更讓你覺得受傷害的事情,只是你卻刻意的忘記了。”

他蹙眉有些無法理解,我又接着說道:“如果那塊血玉就是陸家血玉的另外半塊,那麽那個墓穴裏葬着的人,對你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人。”

“除了螢萱和我娘,便再沒有其他女人能被我看做重要。”

他忽而這麽說,雙眼睛閃爍着堅定和一股子傲氣。

可我聽了這話瞬間心裏又些泛起毛躁,很不舒服,螢萱果然在他的心裏占據着第一位置,而我呢?不管我是不是螢萱的轉世,我都清楚知道自己是柳颦颦的事實。

他見我沒再說話,問我怎麽了?我笑了笑說沒什麽,然後去廚房做飯,他想幫忙,我沒讓,他也沒再說什麽,轉身去正屋喝茶。

我心裏忽然覺得,他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雖然他仍舊還是保護我,可總覺得他冷淡了不少,而且我從他的眼睛裏,看見了一絲急迫,即便他用平和的表情掩飾的很好,但我還是能夠看得出來。

我快速的做好了飯菜,去叫墨連城吃,可這家夥睡得跟死豬一樣,怎麽都叫不醒,也就沒再管他,我倆先吃。

吃過飯後,我見陸銘升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來很多很多的書籍,什麽種類的都有,而且都很厚重,平時如果我在圖書館看見了,一定是望塵莫及的那種書。

“你這是幹嘛?”

“恩?書嗎?拿來看啊。”

他一臉的平常表情,我卻驚訝的夠嗆,問他這些從哪弄的?他說是用我錢包裏的錢在書店買的。

我瞬間炸了毛,立馬去翻錢包,買車票的時候,用的是包裏的錢,沒動錢包,現在這麽一瞅,錢包裏就剩幾個硬幣了!

只買書的話不會用掉錢包裏所有現金的,随即我想到了那個賣春的!身上穿的那身衣服,還有他做發型的錢!他丫的大爺!

我拎着掃帚進去朝他屁股上打了兩下,翻開衣服脖領子一看商标,我靠!赤果果的名牌兒!活脫脫的敗家子兒一個!

我揍累了直接把他從炕上踹了下去。

我把自己的屋子讓出來給他們倆,我去睡爺爺的屋子。

這可是我第一次睡爺爺的屋子,不知道為啥,爺爺的屋子總是給我一種很神秘的感覺,當然也神秘過了頭兒,有些略顯陰森。

打開行李箱的時候,又看見了那身白色旗袍,不由的想起了千玄,還有螢萱,雖然她在我腦子裏只是個抽象的影子,我把旗袍好生放起來。

看見紅木箱都安放在行李箱裏,擡手摸了摸沒有打開它,直接拿出睡衣換上,準備休息。

我關燈的時候,正屋的燈還亮着,陸銘升果真是個學霸,累了一整天了也不趕緊睡,我最知道這種人了,就算你現在去勸他,他也不會立馬關燈睡覺的。

想着想着腦子裏忽的冒出來一個人的身影,随之蹙眉,怎麽想起他了……

我不能繼續想下去,怕等下睡不着,趕緊數着綿羊迷迷糊糊的走進夢鄉。

在夢裏忽的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棵柳樹下,坐起身周圍白霧淩饒,冷飕飕的。

随後聽見噌嚓噌嚓的聲音傳來,好像是磨刀聲。

我站起身圍着柳樹走了兩步,便看見了一個灰色的背影,仔細一瞅那佝偻着的背,和頭頂上的帽子,那不是爺爺嗎?!

我小跑過去,看見爺爺正在特別賣力的磨着一把菜刀,我叫了他一聲,他也沒應我,我問他為啥在這兒磨刀,他才擡頭看向我,一張臉比之前更灰白消瘦。

随即沙啞的聲音如抽絲般的緩緩說道:“砍死你個小賤人!”

我驀地感到背後一涼,看着爺爺的目光很是駭人,伸手握住他蒼老的手說了句:“爺爺,你跟我回去吧,咱們一起回家。”

爺爺嘴角忽的揚起一抹笑,那笑很瘆人,就好像要拿刀朝我砍過來似的!

我見爺爺手握着菜刀,鋒利的刀刃擡起,立馬身體跟着僵住,随即又見刀刃重新放下,我擡眼看向他,他用力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陰亮的刀背上寫下兩個字“傻婆”

我皺眉,嘴裏念叨着這兩個字,問爺爺傻婆是誰?爺爺沒有回答,卻擡手指向西邊,那是回城裏的路線,當我再把視線調回來的時候,爺爺竟消失不見了。

突然耳邊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

我猛地閉上眼睛,忽悠一下從高處滾了下來。

“诶喲我的腰!”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自己從炕上滾掉了地上。

我睜開眼睛,眼前模糊一片,用手背揉了揉,突然爺爺的一張臉猛地沖進我的眼睛裏,驚的我一身冷汗,好像爺爺的臉順着我的眼睛鑽進了腦子一樣!

耳邊一陣嗡嗡空鳴聲,持續了三四分鐘什麽都聽不見。

我在地上坐了會兒,耳朵聽覺恢複後才站起來,看了眼窗外,天剛蒙蒙亮。

為什麽總是能夢見爺爺?而且爺爺在夢裏的樣子好恐怖。

我想這剛才夢裏爺爺寫的那兩個字“傻婆”還有他指了回城的方向,難不成這個傻婆在城裏?

我覺得腦子想得都快炸了。

已經無法再睡,走出房間。

看見陸銘升竟然趴在正屋的桌子上睡着了,手下面還壓着一本翻開的書,我走過去看了眼,竟然是巫術類的書籍,他從哪兒買的?書店還賣這種書嗎?

他的手指動了動,随即忽的醒來,皺着眉眼瞅向我,擡手把那書合上,說了句:“這書真無聊,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看睡着的。嗯!天都亮了,你起來真早。”

他竟趴在這兒睡了一夜,嘴唇有些蒼白,沖着我溫柔一笑,他好像剛要伸手過來握我的手,卻被我不湊巧的躲開,随着他也沒有繼續湊過來,而是伸着懶腰站起身,推開門走到院子裏。

我跟過去說了句,爺爺不在,血玉也不在,我想回去再想想別的辦法。

他擡手扯了扯衣服,回頭輕松的說了句:“好啊,随你。”

這話語氣聽起來有點兒噎人的意思,不過我也沒有去細致追究,轉身走回屋裏做早飯。

切菜的時候忽然分心,猛地一刀下去切到了手!

我立馬疼的诶呀一聲叫!

他匆匆跑進廚房,見我手指破了立馬送到他嘴邊吮吸了下,傷口的血還在流,他讓我自己吸着,他去找東西包一下,我告訴他,我的包裏有創可貼,還特別形容了下,怕他不知道創可貼的樣子。

我站在廚房裏吸手指,吸着吸着有種喝糖水的感覺,吸的滿口甜膩。

我把手指拿出來瞅了眼,剛剛被吸着不出血的口子,離開嘴裏幾秒後又重新有鮮紅的血流出。

我瞅着那紅色不由的發呆,看着它流出來後,又立馬送進嘴裏繼續吸着,還莫名的感覺味道特別的好,沒有一絲鐵腥味兒。

嘿嘿!

忽然耳邊聽見一陣詭異的笑聲,我立馬回頭一看,竟然又看見了村長他外甥!

他溜尖兒着下巴,眼窩發青,也不知臉上抹了啥,煞白煞白的!嘴角詭異上揚,看起來就像是順着嘴角割開了兩道口子,口子一路裂到腮幫子上!

“好吃吧?多吃點兒,吃死她!吃死她!嘿嘿嘿!”

他嘴裏一陣陣念叨,臉上的笑越發恐怖,一雙眼睛朝上翻起,瞬間啪的一下就只剩下一對白眼仁兒在眼眶裏詭異的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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