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02.
某天6班上自習課，秦夜弦批完作業，來班裏轉了一圈，沒發現有睡覺的就離開了。路過7班門口時，聽見裏面是蘇尚忱在講課。
出于對蘇尚忱講課的好奇心和對歷史的愛，秦夜弦停下來，站在門口聽了幾句。
蘇尚忱在講中國古代史，那是秦夜弦最喜歡的部分。門比較隔音，在外面聽不太清，他幹脆悄悄推門進去。
學校門質量不錯，開門并沒有什麽有聲，除了離門近的幾個同學，沒有人發現他進來了。
秦夜弦把食指貼在嘴上，示意發現的同學別出聲，好好聽講。
那些同學很配合地轉過頭去，接着聽課，心裏卻是很納悶。
蘇尚忱當時正讀着PPT上的文字，沒有發現不清自來的秦夜弦，直到他念完，讓學生把知識點抄在課本上，這才有心思去看看別處。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發現秦夜弦的那一刻，蘇尚忱最先是發懵，然後是疑感，最後是吃驚。
總之，就是你一個數學老師來聽我歷史課幹什麽。
蘇尚忱還在納悶着，擡頭看了看鐘表上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鐘下課。
秦夜弦淡定地推了推眼鏡，拿出手機給他發消息。
“謝謝你讓我聽課。”後面跟着個微笑的表情。
蘇尚忱的手機一直放在褲子口袋裏，手機設置的震動模式。他的大腿感受到了手機的震動，于是拿出手機。
蘇尚忱看了看消息，又擡頭看了看秦夜弦，低頭回了句“不客氣”回去，接着把手機放進褲子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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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尚忱問同學們：“都抄完了嗎？”
同學們回答：“抄完了！”
就當是一個小插曲，蘇尚忱馬上進入講課狀态，接着講下一個知識點了。
下課後，蘇尚忱和秦夜弦在樓道裏聊天。
蘇尚忱問他：“我說夜弦，你為什麽跑來這裏聽我講課啊？”
“來轉班，路過7班門口，覺得你講待不錯，出于對知識的渴望，就進來聽兩耳朵。”秦夜弦笑笑，樣子還又酷酷的，穿着襯衫皮鞋，很有氣質。
而蘇尚忱就不一樣了，他衣櫃裏全走各種立衣衛褲，一天一件不重樣。再加上一雙小帆布鞋，跟個大學生似的。
關因振在他上班第一年的時候說過，他穿上學校的校服，跟學校生的學生沒兩楊。
那時他說，還走有區別的，畢竟老了十歲。
秦夜弦只讓他大了兩歲，打份上可比他成熟穩重多了。
“我說夜弦，”蘇尚忱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夜弦，感覺人家特有範，“你怎麽看着那麽成熟啊？”
“穿衣風格不一樣，”秦夜弦的句答一
針見血，“其實也沒多大區別，我就比你大兩歲。”
“可是，”蘇尚忱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咱倆往這一站，跟一個大學教授教育學生似的。”
秦夜弦比蘇尚憂高一些，得有一米八五，他這個一米八剛出點頭的夠他吃力，把手拿開：“我說你怎麽那麽高啊？八五？”
“八七這樣吧。”秦夜弦回答，“初中那
時候特別愛喝牛奶，喝着喝着就長高了。”
“這樣啊。”蘇尚忱表示很羨慕，“可惜了，我乳糖不耐受，喝奶喝多了會拉肚子。”
“沒事。”秦夜弦安慰他，“二十三還能竄一竄呢。”
蘇尚忱說：“我都二十九了也沒長高。”
“那也沒事，三十二也能竄。”
蘇尚性又氣又笑：“你可拉倒吧。”
“只要活着，一切就都有可能。”秦夜弦笑着說，“世界總有你想不到的。”
蘇尚忱接住下話：“就比如三十二歲還能長高的逆天操作。”
“對啊。”秦夜弦笑着推推眼鏡，“心誠則靈。只要你相信，那它就是真的，就是有的。”
“行行行，”蘇尚忱被他逗笑，和他開玩笑，“如果過幾年我沒去到八五，我就找你打架啊。”
“好，我不會辭職，我一直會在歷史辦公室，你想來什麽時候都可以來。”
蘇尚忱笑笑，沒接話，打算結束這個長不長高的話題。
秦夜弦見蘇尚忱沒下話，很配給地開啓了另一個話題：“我覺得你講課挺好的。”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蘇尚忱倒是毫不謙虛，“我一直覺得我很有實力，而且我之前帶的班一點也不差勁。”
“可能是這班學生的問題吧。”秦夜弦分析說，“不過我看他們也都挺用功地在記筆記啊。”
“筆記是記在書上了，知識有沒有記在腦裏就是另一回事了。”蘇尚忱搖搖頭。
“也是啊，”秦夜弦說，“記書上沒用，高考又不像中考一樣開卷考試。”
蘇尚忱說：“就是說啊，所以知識要記在腦子裏。”
蘇尚忱沒課了，打算拿上課本回辦公室。
“你還有課嗎？”他問秦夜弦。
“我沒課，剛才就只是判完作業轉個班而已。”秦夜弦輕輕地回答，語氣淡淡冷冷的，和剛才開玩笑時有些不太一樣。
“那我進去拿個書，咱倆一塊回辦公室好了。”蘇尚忱指指門口。
秦夜弦點點頭：“嗯，去吧。”
蘇尚忱進教室拿出課本，跟秦夜弦并排走出教學樓。他們倒是十分有默契，步調都是一致的。
布鞋和帆步鞋同時擡起，再同時落下，有種說不出感覺，像是樹葉落在積雪上一般。
說實話，秦夜弦走這一路一直在回味蘇尚性的歷史課。
他是喜歡歷史的，至于為什麽教數學呢？因為他學的數學。至于為什麽學的數學，因為當時數學确實更好就業。
不過要說有多麽多後悔，那倒也不至于，就是有時會覺得可惜罷了。
“以後我還能聽你講課嗎？”快到樓口時，秦夜弦問了蘇尚枕這麽一句。
“啊？”蘇尚忱表示不解，“你聽我講課幹什麽？你可是個數學老師。”
“我喜歡歷史。”秦夜弦實話實說，“我也喜歡聽你講課。真的。”
“那行，你想聽就過來聽吧，我也不在意多一個人聽課。”聽了秦夜弦的回答後，蘇尚忱爽快地答應了。
“太好了！”秦夜弦開心得像個孩子，少了平時看起來的那些冷酷，多了些活潑，“等放假了，我請你吃飯。"
“呦，這麽好。”蘇尚枕笑笑，“那我可是賺了，謝了啊。”
秦弦笑着，沒接話，臉上的鏡片反射一道光，照進了蘇尚忱的眼睛裏。
那一瞬間，蘇尚忱感覺自己心跳好像錯亂了一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