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肝不準動!
心肝不準動!
付愚感受到他身上忽然透出來一股淡淡的悲傷,遲疑了一下,伸手去摸摸他鼓了一塊的額頭。
“都聽你的。”
付愚的聲音有些低沉,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連子良,畢竟連子良才是來拯救他們的天神,他這個凡人好像難以為天神分擔什麽。
付愚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在他唇角上親了一下。
連子良擡頭,忍不住微笑,看着付愚忽閃着的眼睛,歡心雀躍。
他現在竟徹徹底底占據了付愚所有的目光,再也沒有巨大的責任和壓力橫亘在兩人之間。
連子良小聲問道:“組長,他們下午在叫我大神,你聽見了嗎?”
付愚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問起這個,他那時已經醒了,也看見傻狍子們圍在窗口手舞足蹈地鼓舞連子良,但他心裏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不是只有他一人喜歡連子良,所有人都為連子良的存在感到高興。連子良不是他一個人的。
付愚點了點頭,使了勁也克制不住自己心裏發悶,現在才小聲補叫了一句,“大神。”
連子良伸出食指托起他的下巴,這個傻子現在終于體會到他當初不敢表達的滋味了吧。
“哼……”
連子良調戲道:“他們叫我大神,你該叫我……心肝。笨蛋。”
付愚聽着他唇齒之間風情別樣的咬字,心裏發顫,似乎連骨頭都要被他潔白的牙齒咬得酥軟下去。
付愚抿了抿唇,他叫不出口,“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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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暧昧的詞語他叫不出口。
連子良哼哼笑,死鴨子。
“叫不出口你就今晚在心裏多練幾次。”
連子良伸手下去,揉雲捉月般地在他身上摸了一把,随即打着哈欠準備睡覺。
付愚觸電般的感覺在身上一竄,看着連子良淚眼惺忪地準備入睡,那含情的眼神輕飄飄往他身上掃過,讓他心裏莫名突突起火。
連子良累了,倒頭就睡。
付愚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看着面前入睡的人。他昨夜硬撐着不睡,今夜想睡睡不着。
“連……子良……”
這人……以前是這樣的嗎?
連子良反正是睡得一夜安穩,早上起來看見付愚受了一夜罪,心裏幸災樂禍。
該!死鴨子!
連句好聽的也不肯說,現在風水輪流轉,讓這混蛋也嘗嘗他以前求而不得的苦。
起來洗漱了一下,弄好早餐,接下來繼續準備工作。
連子良白天可沒心思繼續想付愚了,帶上兩個傻狍子,開着除草機前往中央公園。
中央公園離D15號園區很近,十分鐘就到了。
經過漫長的冰封之後,公園裏原本栽種的花草樹木全部凍死了,到處都長着雜草。
連子良進入公園,先去湖區看一眼。
好在這片湖給了他們很大的驚喜。
湖水在末世的時候被冰封,導致湖區雖稍有改觀,卻并沒有徹底消失在漫長的歲月中。
如今水中長出了很多水草,以及三三兩兩飄着不少翠綠的荷葉。
連子良來到水邊,撥開水草,一大群小小的魚蝦驚惶地逃竄而去。
這片湖裏十分富裕!
連子良心滿意足,到時候再弄些捕魚籠放下去,他們的葷菜就不愁了。
傻狍子們第一次來到這麽大的水面,驚呼道:“哇!哇!”
連子良沒讓他們靠近,傻狍子們腦子不好使,萬一一不留神掉下水就麻煩了,“退!退!不準過來。”
傻狍子只能等在一邊。
連子良很快離開水邊,帶着傻狍子去遠離湖面的地方割草。
又花了一天時間,幾人在公園裏整理出八十多畝的荒地,直到天徹底黑了才回宿舍休息。
今天有幸被連子良帶去公園玩的幾個傻狍子十分開心,興奮地和其他傻狍子炫耀,“大水。”
“那麽大,看不到頭,好漂亮。”
“我明天還要跟着大神!”
“大神!大神!”
……
其他被關了一天的傻狍子頓時按捺不住了,“不行,我也要去。”
“我也要我也要。”
連子良還能怎麽辦呢?
“知道了,都去都去。”
傻狍子在哪兒呆不是呆,正好讓他們去收拾那八十畝地裏割下來的草。
跟正常人倒了一個作息的付愚十分悶悶不樂。
就他一個人莫名其妙變成了晚上熬夜白天睡覺,跟連子良的生活完全錯開了,變得格格不入。
付愚今晚準備好好睡覺,明天去跟着連子良工作。
當連子良又一次軟弱無骨地往他懷裏倒的時候,付愚心裏突突突敲着鼓點,把心一橫,忽然抓住了連子良的兩個手腕,不準他今天再亂動。
“欸?”連子良一頭霧水,“心肝,你抓我幹嘛?”
付愚低聲說道:“不讓你亂動。”
連子良樂得直笑,誰說逗人非得用手,朝他鎖骨上輕吹了一口氣,眼波缭繞,嬌柔做作地道:“我不想動……我想你動。哼哼~”
連子良和他貼得很近,呼吸之間吐出的溫熱鼻息落在付愚的臉頰和耳根上,像蝴蝶翅膀般地輕柔撲動,讓那片敏感的皮膚迅速變紅。
付愚咬了一下牙,心裏打了麻花一樣的糾結,忽然松開懷裏的連子良,獨自裹着毯子去角落裏睡覺。
他今天要休息!
連子良被他丢了?!
連子良從地上坐起來,揉揉頭發。
開什麽玩笑?
“組長,你不抱着我,我睡不着。”他夾了,聲音黏黏膩膩軟軟呼呼。
付愚堵住耳朵,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反正門鎖好了,在宿舍裏,連子良不會有危險。
雖然對他來說宿舍裏的連子良才是最大的危險。
連子良朝他伸出手,今天割草的時候手背上不小心被雜草劃了一道口子,“組長,我受傷了,手疼,你替我吹吹。”
哦!
邊上的傻狍子上道地過來給連子良吹吹傷口,“呼!呼!大神不疼。”
連子良扶着頭,昨天磕的包還沒消,“這兒也疼。”
傻狍子趕緊去抱連子良的腦袋,替他吹吹大包,“大神不疼,大神不疼。”
連子良摸了摸乖傻狍子的腦袋,“乖,去睡覺。”
這死鴨子就是眼觀鼻鼻觀心,坐在角落裏連眼皮也不擡一下,真當一點反應也沒有。
連子良豈能讓他當柳下惠?披着毯子就起身朝他走過去,坐到他懷裏。
付愚好不容易強迫自己安靜下來的心突地一下又亂了,趕緊要躲。
連子良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冷笑着威脅道:“你再躲,我就把你的特權取消,以後再也不睡你懷裏了。”
付愚愣了一下,緊緊抿住嘴唇。
連子良笑着說:“要麽你抱着我睡,要麽我去親他們,你自己選一個。”
付愚心裏忍不住發酸,眼神略顯委屈地顫抖,坐回來抱住連子良,把人往懷裏慢慢收緊。
連子良料他也不敢選後者,笑了一聲,埋頭在他耳邊逗他,“你是特殊的,鴨鴨~”
“你是特殊的。”
這個死鴨子,就是不說愛他。
付愚低着頭,連子良一下叫他心肝,一下叫他鴨鴨,什麽是鴨?
好像不是什麽好詞,又帶着一種好奇怪的亵/玩的意味,讓他心裏又扭捏又說不出來的感覺。
連子良親了他一口,吃飯種地逗鴨鴨,他幹完了,準備休息,做個好夢。
直到第二天一早,連子良有助眠神器,接連忙了幾天照樣精神氣十足地從睡夢中蘇醒。
但付愚好像被吸幹了精氣似的藥渣,耷拉着腦袋,眼神焉焉,胡子拉渣。
連子良知道他昨夜又沒睡好了,好笑又心疼地蹭蹭他的下巴,摸摸他的胡茬,“付組長,付組長……”
付愚昨夜倒是睡了小半夜,只是沒完全睡醒,加上前兩天生物鐘紊亂才導致精氣不佳,他坐起來道:“我今天也去。”
他不能老是在大家都出去幹活的時候獨自睡覺。
連子良沒有理由拒絕,準備帶着人去洗漱。四十畝地的雜草可還躺在地裏等着他們收拾呢。
“鴨鴨,過來。”連子良去箱子裏找了從倉庫帶上來的生活用品,剃須刀。
付愚說道:“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叫我。”他總感覺這個稱呼怪怪的,不如別的好聽。
連子良哼哼笑,“那你想我叫你什麽?”
“組長?心肝?寶貝?”
這完全失憶的大傻子還挑上了,居然知道鴨鴨是在調侃他。
連子良給他刮胡子,用的只是一張小小的刀片,“別亂動,會劃傷你。”
付愚乖乖地不敢動。
這冰冷鋒利的東西在連子良手上就變得乖服了起來,輕柔地刮去那些冒尖的胡茬。
別的傻狍子早在昨天就知道怎麽刮胡子了,自己聰明地去給同伴刮胡茬,“來,我來幫你。”
一刀下去,小白鼠傻狍子的下巴上飙出一串血珠子,“啊!”
操刀傻狍子被他吓了一跳,一個沒拿好刀片,把自己的手指也給割出血了,“啊!”
這麽小小的東西竟然也恐怖如斯!重創兩名大将!
“哇啊!大神!”
連子良懶得理他們,他又不能一輩子照顧寶寶一樣照顧這群人,被刀片割的那點小傷口過兩天就好了,割傷幾次自然就知道小心了。
連子良處理好心愛的付愚,又去儲物箱裏翻了翻,找到一面鏡子,“心肝,來看看。”
付愚忍不住微微揚起嘴角。
他就喜歡連子良叫他心肝,那聲音軟軟膩膩,像蜜一樣甜到心坎裏。
付愚一轉頭,就看見連子良手中的拿着的鏡面裏映出一個陌生的人頭。
付愚一驚,整個人“噗通”一下從椅子上摔倒在地,吓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