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破壞藥材的人真的是你?”時隐白看向了顧輕舟詫異的問到。

“顧某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時兄,你是了解我的。”顧輕舟知道時隐白直性子,想到什麽做什麽,故而也坦誠告訴“現在多少人盯着那不能進入的西院?他從裏面帶出來夜霜花自然是瞞不過別人。”

“說起來,柳小姐也是問過我夜霜花的事情,我在這方面确實是一竅不通。”時隐白看向了床上的燕回,這個時候燕回要是醒着就好了,他肯定知道這些東西的用途,“這件事太蹊跷了,不過要是夜霜花有用……待會兒我就和風師弟去一趟。”

“對了,花驚雀,還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時隐白看向了花驚雀“在西北的花園附近,我和柳靈靈發現了一條通往底下的暗道,暗道錯綜複雜,裏面有很多地方都有類似祭臺的石柱,在這方面你很擅長,也許你能找到點線索。”

“這倒不是問題,倒是時隐白,你知道什麽是夜霜花嘛?”花驚雀看向時隐白,笑嘻嘻問他。

時隐白看向顧輕舟。

“我只是打探到的消息,并不知道夜霜花長什麽樣子,既然青這麽說,他采集的藥草肯定是被人搶走了。”

“夜霜花,莖直立,六葉,葉厚,下部的橢圓形或橢圓狀披針形,全緣,上面有疏短糙毛,下面疏生長柔毛,夜深而白,似霜雪,故名夜霜花。”蒼樂風思索了一會兒說到。

房間裏的人看向了蒼樂風。

“燕回教你的?”花驚雀有些意外,他在燕回的書裏看到過,也聽到過燕回和樂風說過,但沒想到蒼樂風居然記得這麽詳細。

“是的,公子希望我能有一技傍身。”蒼樂風聲音淡漠。

他始終低垂着眉目,看不見表情。

在和別人說話的時候,樂風的自稱改成了我。

“我大概知道什麽樣子了。”時隐白點了點頭“顧弟,我們不在這段時間,燕回就交給你了。”

“嗯,時兄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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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隐白和花驚雀離開了,房間裏安靜了下來。

“你為何篤定那人不是救你的人?”蒼樂風沉默良久,終于開口了。

“年歲不對,當初那小公子和師傅救我的時候,小公子年歲和我相仿,想來現在若是活着也是和我差不多的,斷不會是一個孩童的模樣。”說着顧輕舟看向了蒼樂風的方向,他坐在床沿,正好将床上的人遮住了。

“……”樂風沒有在說話。

因為他清楚自身沒什麽力量,不要把燕回牽扯進來,花驚雀能做,時隐白能說,他卻什麽都不可以說,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小鳥兒子燕回的頸窩找到了舒服的地方,呼吸變得綿長均勻,睡熟了。

顧輕舟也沒再說什麽,掩門走了出去。

第二天的夜裏,情況變得微妙了。

這個時候,門外出現了一個挽着發髻的影子,看起來像是個女子。

“玉兒,玉兒你在嗎?娘親想你。”

屋內的顧輕舟臉色驟變。

玉兒是顧輕舟的小名,當初他的父親留下一船翡翠珠串給他,他的小名也就成了玉兒。

“玉兒,娘親知道你不想見我,你應一聲我可好?”

她又道,言語之間已經滿含哭腔。

這是他母親的聲音!

他不會聽錯的,可他的母親早就已經過世了。

在卧房的蒼樂風注意到,燕回的體溫越來越高,之前管用的退燒藥,此時效果甚微,而且更熱了,整個人都燙得吓人。

窗外彩虹色的霧氣若有若無的飄了進來。

他們無處可退。

此時另一側的花驚雀人正在複雜的地宮,這裏遮天蔽日的黑暗中,偶然閃爍幾縷幽綠的磷火,卻又忽然熄滅。

他們手中靠着靈力散發光芒的寶珠,照亮了四周。

四面牆壁上,雕刻着奇怪繁複的符文,像是某種古老的咒語,每一面牆壁,每一塊磚,都透露出詭異的味道。

花驚雀的腳步聲很輕。

他慢慢踱步,就連身上的銀飾都不怎麽發出聲音。

每次他走路的時候,身邊總有一股子陰寒之氣。

在通道的盡頭,出現了一個比較開闊的溶洞,縱然是見識過無數獻祭場景的花驚雀也是被眼前的這一幕震撼到了。

這是一座巨型的圓形祭祀臺。

無數人的頭骨堆積而成的祭祀臺,密密麻麻的頭骨堆疊,如今都化作了枯骨,堆砌在祭祀臺的最頂端,形成了一個平臺。

頭頂也是用麻繩穿着各種妖獸的頭骨制作而成的,每一根麻繩都有碗口粗。

麻繩的末端,則系着一盞油燈,燭光昏黃,搖曳不定。

而祭祀臺的最底層,則是堆積成山的骷髅。

這些骷髅都是半截的,有人的,也有妖獸的。

妖獸的頭骨比普通的骷髅略大,這些顯然不能成為祭臺的材料。

花驚雀擡起手,一把骨制的長笛出現在了他掌心,他吹奏了起來。

笛音悠揚婉轉,在空曠的洞穴裏傳蕩,帶着幾分凄厲和哀傷,如鬼魅般嗚咽,藍翼鳳尾蝶飛舞盤旋,繞着祭祀臺的四面飛翔。

這笛音極其詭谲,蝴蝶探查了整個祭臺的範圍,沒有任何發現,它們停滞不動了,似乎遇到了恐怖的東西。

彩虹色的霧氣輕輕的,緩緩的從高空落下,像是落下的星輝,朦胧籠罩在了祭祀臺的周圍,讓人覺得神秘又莫測。

随着曲調,祭祀臺的中央突然出現了個漩渦。

一陣風從漩渦裏刮出,吹得花驚雀衣裳上的銀飾作響。

這陣風,非常冷冽刺骨,吹拂在人身上,如刀割肉,讓人疼痛不堪。

花驚雀卻絲毫不受影響。

他繼續吹奏着。

一支骨質長笛,在昏黃的火光下泛着瑩瑩青芒,發出幽幽笛音,似有魔力。

漩渦越來越大,彩虹的霧氣漸漸凝聚,宛如一團團煙雲,朝中央聚攏。

這下是踢了蛇窩了。

花驚雀微微眯起眼睛,盯緊了祭祀臺。

霧氣越來越多。

整個祭祀臺變得格外漆黑,宛如黑暗的海洋,唯有祭祀臺中央那漩渦的位置,仍是有流動的彩虹色。

與此同時的另一側,蒼樂風抱着燕回跌跌撞撞的在長街狂奔。

懷裏的人因為高燒,嘴唇幹裂得脫皮,整張臉漲紅,肌膚灼熱,雙頰浮腫,額角沁着汗珠,他懷裏的小鳥兒縮成一團,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

蒼樂風的眸子裏全是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顧輕舟為了牽扯住那怪物給自己逃跑的機會,但自己能去哪裏?

一聲琵琶音引起了蒼樂風的注意。

青看着那在奔跑的兩人微微擡下巴說到。

“我能幫你,樂風。”

青的聲音溫和低沉,仿佛一泓泉水。

“西院能有救他的藥草,你已經知道了。”青再次說道“從這邊的小路過去,可以抄近路過去”

青似乎篤定蒼樂風一定會答應。

蒼樂風站住了腳,那只有一條路的長廊出現了一條小路。

在望去,那青已經消失了。

蒼樂風走向了那條小路,西院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敞開,庭院裏的花木,在月華映襯下,如夢似幻,恍惚間,似有萬千花朵争相綻放。

蒼樂風看向了那夜霜花,他像是失了神一樣的走進了西院,身後的朱門悄然的關上了。

西院很安靜,除了蟲鳴、鳥叫和花香,還有一點細碎的咳嗽。

“公子,你撐着……”蒼樂風喃喃自語。

他蹲下身,一只手護着燕回,另一只手伸向夜霜花摘下了葉片,沒有處理過的夜霜花是有毒的,不過處理也很簡單,只要煮開就行。

蒼樂風摘着葉片,在暗處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在窺視着他們,蒼樂風着急摘着葉片并沒有注意到。

燕回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在夢中燕回看着自己站着那怪物面前,自己的是如此的的渺小不堪,但是他依舊挺直脊梁,目光堅韌。

“為了天下蒼生,就算死亡又如何?”他這樣問自己。

他将長劍刺入自己的心口,鮮血噴湧,紅色的液體圍繞在燕回的四周,暴漲的靈力充滿了燕回的軀殼。

燕回渾身劇烈顫抖着,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血液和靈魂融合,手中的長劍刺向了怪物。

“以吾之精血,鑄吾之魂魄,為以吾之修為,封印你于此,萬古歲月,你休想再出世!”燕回咬牙切齒,恨不能将怪物碎屍萬段。

黑色的霧氣被淩冽的劍氣所阻隔,怪物發出憤怒咆哮,似乎被激怒。

怪物想要沖破那屏障,可惜那屏障堅硬,他沖不破,更加憤怒,一聲聲嚎叫,震得地動山搖。

一切終于歸位平靜。

他也随着沉入深海,那被黑霧所困名叫做鶴恩的人卻在此時睜開了眼,而燕回閉上了雙眼。

燕回的眼前閃過很多畫面,劍術……自己會劍?

哦……我有個徒弟,之前入海之前哭的人是他吧?

是我……

是原主?

我以前……來過這裏、

深海的壓力很大,他無法保持清醒,失血帶來的失溫,讓他逐漸和這片大海溶為一體。

他感覺身體好冰涼。

冰冷刺骨的寒意,凍結着他的五髒六腑,也包裹着他的血脈。

他的身體裏,仿若藏了塊巨大的石頭,那些寒意慢慢滲透了血液,鑽入了他的每寸肌膚。

他的腦袋也開始疼。

這種感覺他似曾相識。

那叫做鶴恩的人拉住了燕回的胳膊。

那觸感如同觸電一般,燕回想起了很多事情,這是過去的記憶。

他是穿越者不錯,不過不是近期而是許久之前,偷來了命。

夢,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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