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半響，沈軒自嘲道: “你說這幾個人不是同一個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楊成平讷讷道: “或許……真的是巧合”
“我們中華漢字什麽時候這麽稀缺了”
“總不能一個人可以擁有這麽多異能!”
沈軒提了提眼鏡，鏡面閃過一抹光，他道: “相比起這幾個人不是同一個人，我更相信一個人可以同時擁有七種異能!”
“不對，”沈軒重新拿起陸霄基地的報告， “這個陸霄會不會也是八種異能嗎”
沈軒重新掃過這每一個名字，慢慢在紙上寫下了五個字，重新排列，得出了兩個眼熟的名字。
“季霄厲，陸凡。”沈軒輕聲道， “這是不是你說的張家村那一對同性情侶”
楊成平吃驚的看着這幾個字，大腦一時轉不過來: “是他們”
他不知道該吃驚這兩個人擁有八種異能，還是吃驚他們居然在一個月內走遍了C市大大小小的基地，還因為出手相助暴露了姓名。
沈軒再次掃過這幾個名字先後出現的基地的順序，道: “由西向北，順着中線向南，形成了一個S形，那麽不出所料，他們的最後一站……”
楊成平接道: “……長明。”
“沒錯!”沈軒站起身，撥通了內線: “将三天內的所有進入長明的登記薄拿過來。”
沈軒靠在椅背上，唇角一勾: “希望他們能如我們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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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初來長明基地的季霄厲并不知道長明基地每晚固定供電一小時，大家幾乎都在這一個小時內完成所有活動，然後在停電的最後一秒躺在床上。
畢竟現在連蠟燭都貴的很。
但是季霄厲別的不多，蠟燭這類的生活必需品還是準備充足的。
他看着陸凡就着蠟燭的燈光，小蜜蜂般勤快地收拾房間，心裏一陣暖意。
他時常會因為陸凡做的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而感動到，例如回家後的一聲問候，陸凡随手遞過來的牙膏牙刷，吃到好吃的會再挑出同樣的東西給他嘗一口……
這是季霄厲想象中的家人的樣子。
他沒有見過一個正常家庭該是什麽樣，只是從同學們的抱怨中勉強構想出一個家的輪廓。
但大抵應該就是這樣了。
陸凡轉來轉去，嘴巴裏還念叨着: “這個新的床單被套還有陽光的味道，明天陽光好的話我們把被芯也拿出去曬曬……牙膏牙刷就放在浴室裏嗎上次的牛奶味沐浴乳還沒有用完……今天晚上還煮飯吃嗎太晚了我們随便吃一點吧……”
季霄厲截住一刻不停的陸凡，捧着他的臉就給了他一個深深的親吻。
“唔，怎，怎麽了”
陸凡眨巴眼，最近季霄厲總是一言不合就親他，簡直化身親吻狂魔。
季霄厲碾了碾被親的水潤光澤的唇瓣，眸色漸深: “真可愛。”
季霄厲總是用“可愛”來形容他，陸凡是想不透自己哪裏可愛的，他總覺得自己平凡又普通，就像他的名字。
但是季霄厲誇他，他還是很開心的。
陸凡嘟起唇回親他，雙臂摟上季霄厲的脖子，用實際行動表達自己的開心。
季霄厲便抱着他纏綿，呼吸糾纏着，一吻未落，下一吻便又連上，季霄厲手臂箍着他的腰，将他往上提了提，與自己緊緊相貼。
“小鹿，小鹿……”
“嗯”
“要一直待在我身邊哦，不可以離開我。”
陸凡不明所以，但直覺讓他一股腦應了下來: “嗯!”
次日，陸凡又稍微賴了會床。
醒來的時候發現季霄厲就躺在床上，側身撐着腦袋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陸凡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問道: “幾點了”
季霄厲擡腕看着機械表的指針: “才九點半，累得話可以再睡一會。”
陸凡聽他的語氣，知道他不着急出門做任務，便懶懶地抻了抻身體， “有點冷。”
季霄厲給他把被子提了提，道: “快要入冬了。”
入冬意味着新年就要到了，新年也意味着團圓，現在的大環境下，有多少家庭能夠團圓還不知道。
季霄厲的手頓了頓，低聲問道: “小鹿，想找家人嗎”
在兩人确認關系至今，沒有一個人談過自己的家庭，季霄厲是不想提起，不知道他的小鹿是不是有想過尋找家人。
陸凡哼哼了兩聲，摟住了他，語氣平淡: “沒有想過，不想見他們。”
季霄厲道: “為什麽可以說嗎”
陸凡便翻出為數不多的家庭記憶，想了想，道: “他們應該也不會在意我吧。”
從小到大，陸凡便是始終被忽視的那一個，比起被寄予厚望的哥哥，嘴甜會撒嬌的妹妹，陸凡在家裏的存在仿佛透明人一樣。
為什麽呢
小時候不懂事，陸凡哭着問父母。
父母卻說: “哭什麽呀家裏是缺你吃還是缺你喝了我們那麽忙，哪裏照顧的過來”
因為大哥是第一個小孩，出生前便飽含關注，後面想要生個女兒，湊個兒女雙全，卻生下了他，父母們不滿意，便不用管他了
大哥考上大學，父母們精細的為他準備好所有東西，買了長途汽車票，一路護送他進宿舍，鋪好了床打點好一切才回家，而陸凡，只是拿着一筆學費和緊巴巴的生活費，得來一句: “入學還挺簡單的，你多問問人就知道了。”
同一天的家長會，母親會打扮得體的去參加妹妹的，哪怕小學和初中只相隔一條馬路，回來後也只是輕飄飄的一句: “啊我忘了。”
父母從來沒有對他有過一句責問，然而就是這樣漠不關心的放養，比利刃更傷陸凡的心。
漸漸的，陸凡便不再對父母抱有期待了。
他渾渾噩噩的度過了初高中，直到高中最後一年，忽然想要離父母遠遠的，發奮學習了一整年，以吊車尾的成績考上了C大，離家裏隔了幾個城市。
然後他在大一的新生會上，對大二的優秀學生代表季霄厲，一見鐘情。
青年一身簡單的白衫黑褲，容貌俊秀，意氣風發，只是站在那裏，便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回想起那時的季霄厲，陸凡仍然會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不過這個陸凡可不敢說，只說了自己與家庭關系淡漠，如果以後有機會回去的話，或許會去看看家人還在不在。
季霄厲平靜的聽着，難怪他的小鹿會養成那副一旦深愛便全身心付出自已所有的性子，卑微敏感，剛開始總是一有風吹草動就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會放棄他。
季霄厲把他抱在懷裏，溫和道: “沒關系，我來愛你，我會一直愛你。”
“我知道呀。”陸凡使勁在他胸口蹭了蹭: “我現在感覺好幸福”
曾經，陸凡光是自己默默地喜歡着季霄厲，就覺得每一天都是安心的。
每當自己覺得疲憊不堪，糟糕透頂，自我否定的時候，只要看一眼季霄厲，總能生出無限的活力。
心裏有一個喜歡的人，每一天都是彩色的。
會在食堂與他偶遇的時候心髒狂跳，暗自激動。
會在因為随着人群大聲呼叫他的名字而呼吸急促。
會在順路回宿舍時踩過他踩過的每一塊磚。
也會因為偶爾能幫助到他而歡呼雀躍好久好久。
……
陸凡的心跳聲越來越大，鼓噪的季霄厲都聽到了動靜。
季霄厲伸手在他心口按了一下: “怎麽了”
陸凡有些羞赧: “我太想你了。”
季霄厲: “”
他人就在這裏，是想到了什麽心跳跳的這麽厲害
但不得不說，季霄厲被這記直球攻擊打得心情很愉悅。
季霄厲壓下身體，手指撚這他通紅的耳尖，聲音低啞暧昧: “哦想的什麽……”
本來陸凡想的都是單純的暗戀心事，結果被季霄厲一挑逗，滿腦子都是不可言說的廢料思想，幹巴巴的開口: “沒，沒想什麽。”
“沒想什麽臉怎麽這麽紅”
“我是，太熱了!對!太熱了!”
陸凡撐起起身子納涼，忘了穿衣服的上半身前後都有大片的糜豔痕跡，随即便看到季霄厲盯着他的胸口，眼神發沉。
陸凡又心虛的趴了下去，讨饒道: “男朋友我餓了”
季霄厲的木系異能用的越發得心應手。
昨晚瘋狂了一整夜，他都受不住了。
“惹出火來又不負責滅。”季霄厲慢悠悠地控訴， “惡劣。”倒顯得他有多委屈似的。
陸凡伸出多道紅痕的手臂，無辜的看着他，似乎在問到底是誰更惡劣。
季霄厲輕笑一聲，認罪: “好吧，是我惡劣，誰讓小鹿你太可愛了。”
陸凡“唔”一聲，道: “那我們一半一半惡劣。”
這樣他就不是最惡劣的了。
季霄厲朝他笑了笑，眼神很是溫柔，卻是沒有再逗下去了。
從空間裏取出衣服來幫他穿上，今天準備了一件絨絨的薄毛衣，略寬松的款式襯的小鹿可可愛愛。
廚房裏已經煮好了紅薯粥。
可喜可賀，失敗了多次後季霄厲終于能夠掌控好火候。
陸凡喝着粥，眼睛都快彎成了一條線。
“怎麽就喝不膩”季霄厲不理解。
陸凡道: “甜的，好喝。”
季霄厲也是不太理解甜粥有什麽好喝的，但是小鹿喜歡，那他應該也會喜歡的。
季霄厲盛了一小碗，就着秀色可餐的小鹿，慢慢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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