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跟我老婆說什麽了?

第15章 你跟我老婆說什麽了?

夜幕漸漸落下來,街邊的路燈準點亮起。

黎斐把買回來的晚飯跟一些生活用品寄放在護士站。

從住院部九樓乘坐電梯抵達地下停車場不過五分锺。

因為顧汀白随口說的一句話,她腦子亂糟糟的,坐在車裏久久不能回神。

突然,大衣口袋裏的手機傳來嗡嗡震動。

她掏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握在手裏,遲疑了好幾秒,然後才按下接聽。

聽筒裏先是一陣沉默,緊接着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緩緩傳遞而來:“在哪兒?”

傅零珩回到家發現她不在,問過英嫂,只說她下午接了個電話着急忙慌的出門,別的不清楚。

晚飯他基本沒什麽胃口。

撥通她電話時,等待的時間很漫長,擔心她會不會是因為躲他,一聲不吭又跑出去住酒店。

“醫院。”

她輕輕地應着,一只手還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摳着皮質座椅。

傅零珩眉頭微蹙,情緒莫名有些緊張起來:“怎麽去醫院了?”

“侃侃出了點意外。”

司侃侃他也認識,她如實回答,沒什麽好隐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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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汀白那小子也回國了?”

“嗯。”

聽到不是她身體哪裏不舒服去的醫院,傅零珩暗暗松了口氣。

“發個位置過來,我去接你?”

他邊說着話,邊拿起車鑰匙準備往外走,卻因為電話裏她簡短的話語而停下。

“不用麻煩,我開車來的。”

挂斷電話,黎斐在椅背上靠了一會兒,仰望着深黑色的車頂,半晌才啓動車子回家。

她以為傅零珩會和往常一樣,晚飯過後就會鑽進書房工作,亦或是早早回自己房間休息。

進門時,她發現他拿着平板電腦坐在客廳沙發看報表,身體斜靠着沙發扶手,側顔清俊,目光專注,渾身上下散發着矜貴。

她換好毛絨拖鞋,經過客廳,傅零珩将平板擱在茶幾上,擡眸瞥向她:“廚房熱着湯,記得喝。”

話落,他接了個電話起身朝樓梯方向去。

這種基本零交流的相處模式,黎斐早已習慣。

她站在客廳,目送他上樓,愈發肯定顧汀白說的話可信度為零。

什麽叫他那麽喜歡她?

真要是喜歡,怎麽會把她一個大活人當空氣?

她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可笑的念頭,回歸現實。

她走進廚房,端起保溫的砂鍋,盛出一碗湯慢條斯理地喝完。

回房間時,還順帶給自己泡了杯蜂蜜水。

傅零珩的房間在她房間的隔壁,兩間屋子中間僅僅只隔着一盆綠植的距離。

房門虛掩着,隐約能聽見裏面傳出來筆記本電腦敲擊鍵盤的劈裏啪啦響聲。

黎斐推開自己的房門,剛要擡腳進去,身後的腳步聲以及男人沉沉的嗓音傳入耳朵:“司侃侃怎麽樣?”

“右腿骨折,有點輕微腦震蕩,其他沒什麽太大問題。”

“顧汀白又怎麽惹她了?”

憑着傅零珩對顧汀白的了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鬼德性,跟司侃侃小打小鬧,分分合合無數次,怎麽可能消停得下來?

“說是推不掉家裏安排的相親,被侃侃撞見了。”

傅零珩眉梢微挑:“他還能做這麽荒唐的事?”

“确實荒唐,不過.....像這樣腳踏兩只船的渣男,好像也不止他一個.....”

說話間,黎斐意味深長的瞥他一眼,似乎話裏有話。

傅零珩自是察覺到她眸中的異樣,深邃的眼凝視着她:“還有誰?”

“你又不認識.....”

她找個借口随便敷衍過去,難道還能直接說是他嗎?

“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認識?”

她總是這樣,每次話說一半要人去猜,猜來猜去都得不出一個答案。

傅零珩眼底的疲倦盡顯,多難搞的合作方他都能輕松應對,唯獨面對她,總是有一種無力感。

半晌,他忽然開口:“黎斐,你有沒有什麽話想問我的?”

黎斐看他的眼神很平靜,可語調卻變得猶豫:“确實有一個問題.....”

“嗯?”

男人倚在門邊,一副慵懶閑适的模樣,認真等待着她的下文。

她攥緊衣角,斟酌着該怎麽說出口。

“顧汀白今天在醫院跟我說,你大學期間喜歡的人....是我,這是什麽意思?”

她端着蜂蜜水的手不住握緊,咬着唇瓣,試圖掩飾自己的不安。

傅零珩神色微微一凜,腰杆僵硬,短短五秒,他的視線與她的視線相交織。

撲通撲通的心跳快要壓不住,最後他不經意間低垂眉眼,将視線落在左手虎口處的紋身。

他的臉上轉瞬即逝的慌亂,黎斐同樣看向那個紋身,眼神黯淡。

她的聲音裏明顯透着失落,佯裝打了一個嗬欠,将話題轉移:“算了當我沒問,有點困了,你也早點睡。”

傅零珩唇角牽動,醞釀許久,還未來得及開口。

u0027砰u0027地一個沉悶響動,隔壁卧室的房門被重重關上。

他一個猝不及防,一堆話噎在喉嚨,上不去下不來。

轉身回房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等到電話接通,直截了當質問對方:“顧汀白,你跟我老婆說什麽了?”

——————

H市已經是冰天雪地,凜冽的寒風從耳畔呼嘯而過,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

臘月二十六,新歷一月二十四號。

集團例行年終總結,傅氏集團所有高管、合作商齊聚於此。

傅零珩身着剪裁得體的名貴西裝站在臺上致辭,舉止投足間盡顯優雅貴氣。

他講的內容并不多,寥寥數語,卻言簡意赅。

宴會上的觥籌交錯間,他臉上始終挂着淺淡的笑容。

這樣的他看上去格外迷人,尤其是那雙眼睛,深邃幽靜,似乎有某種魔力,讓人忍不住淪陷。

傅零珩,H市商界的翹楚,更是所有名媛千金夢寐以求的結婚對象。

但同時,他的婚姻狀況至今對外都還是個謎,有人說他性取向比較特別,也有人說他深愛的女人已故,所以他寧可孤身一人。

總之,各種版本層出不窮。

一旁的羅馨悅穿着淺藍色公主裙,妝容精致淡雅,烏黑柔軟的長發披肩,整個人看起來可愛俏皮。

她看着臺上的傅零珩,嘴角噙着甜美可人的笑。

萬協作為傅氏多年的合作夥伴,自然是在今晚受邀出席的名單內。

“悅悅,你一個姑娘家家,能不能矜持一點?”

羅總見女兒的眼睛都快長在傅零珩身上,不由頭疼。

“爸~”

羅馨悅小臉羞紅,撒嬌地抱住羅總的胳膊輕輕晃了晃,眨巴着眼睛,語帶嬌嗔:“零珩哥哥好像比以前更有魅力了,爸爸,我現在成年了,你不能再限制我談戀愛了吧?”

羅總嘆息,女大不由爹。

他搖搖頭,不予評價。

羅馨悅的視線仍落在傅零珩身上,見他和一位女士正在交談,她眼睛一亮,立刻朝他揮揮手:“零珩哥哥!”

傅零珩聞聲側過頭,看着朝自己跑過來的女孩,眼神閃爍了兩下,并未表現出多大反應。

羅馨悅站在兩人中間,仰頭沖着他燦爛笑着,絲毫不覺自己打斷他人談話而感到抱歉。

“零珩哥哥,你能陪我跳支舞嗎?”

她俨然一副純真爛漫的模樣,上前挽着傅零珩的胳膊,撒嬌的語調,舉止親昵。

“傅總,那您先忙,有機會我們再聊。”

那位女士見狀,二話不說,識趣離開。

傅零珩的眼眸瞬間變得幽暗冷沉,不動聲色地抽回手臂。

“我今天很忙,沒空陪你玩小孩子的把戲。”

他的話雖然委婉,可語氣裏分明就是在拒絕她。

羅馨悅的笑容僵在臉上,有些尴尬,不理解他為什麽突然對自己這麽兇。

她委屈的咬了咬下唇,眼眶迅速蒙上一層霧氣:“你們公司年會我第一次參加,我只是想跟你跳支舞.....”

傅零珩薄唇抿着,強壓下滿腔怒火,手裏的高腳杯快要被他捏碎,冷眼瞥向她:“你知道剛剛走得那個人是誰嗎?”

羅馨悅表情無辜,搖頭。

“國內最有名的服裝設計師,為了邀請她來,所有人的努力都因為你的愚蠢,全部白費!”

傅零珩一字一頓的話砸向她,羅馨悅後知後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吓得縮了縮脖子,怯生生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別生氣......我去找我爸爸幫忙,說不定他可以......”

她眼淚汪汪,看得傅零珩面露煩躁,不耐地皺起眉冷聲打斷:“你爸要是請得動Flora,也不會這麽多年巴着傅氏不放了。”

萬協雖是個老牌企業,在H市商界榜單末尾也算排得上名次,可若想搭上高端層面的人物,幾乎沒可能。

Flora這樣的人,對合作夥伴的要求極高,第一次見面談話的印象如此糟糕,恐怕再約就難了。

不是看在羅總的面子,他一定早就請保安把她直接扔出去。

“零珩哥哥,我都跟你道歉了.....”

羅馨悅試圖用撒嬌來蒙混過去,顯然對方不吃這一套。

“你以為自己很可愛嗎?”

傅零珩的臉色充滿涼意,他最煩這種夾着嗓子說話,見誰都喊哥哥,矯揉造作的女人。

“我不是......”

他沒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徑直邁步往高層聚集的方向去。

羅馨悅怔怔地望着他離去的背影,眼圈泛酸,尴尬的有些下不來臺,扯着裙擺的飄帶不住的打成死結......

傅零珩坐在沙發上,手裏端着紅酒,來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喝完,桌面上的煙灰缸裏,散滿了一根接着一根的煙蒂。

“傅總您少喝點。”

程楊怎麽勸都勸不住,一陣頭疼。

他拿起手機準備給黎斐打電話求助。

恰逢不遠處走來的人,她穿着一件高定黑色晚禮服,裙擺随着她腳下邁步而飄逸,長發被捖成低低的發髻,有幾縷發絲掉落在鎖骨,讓她看起來更加明媚動人。

“嫂子,你就當陪我來的,開心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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