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最近電視臺一個劇剛播完,又開始重放“韋小寶”,姑奶奶看韋小寶是很愛吐槽的,一個男人怎麽可以娶一群老婆,她就覺得沒什麽吸引力。傍晚賓客散去,大竈上收拾完畢,她就去城裏看她外孫媳婦的小孩子了,在家裏也閑不住。

入深秋的時令,五點半過六點天就黑下來,鄒茵自己做了點粥和小菜,吃完便躺在床上玩ipad。X市對于她是工作的城市,而在鄒太婆的小房子裏,卻是可以回歸到少女時候的最簡單放松。

她住的這一塊沒什麽人,暗夜中一樓靜悄悄,二樓半層上燈光黃朦。七點半左右,收到陳勤森發來短信:“老婆,在幹嘛?”

隔着屏幕也能感覺那種寵溺的溫柔。

鄒茵就抿唇,回他說:“在追劇,老公你呢?”

陳宅東面的二樓上,陳勤森摁手機:“在想你啊。天天追劇有什麽意思。”

又問:“不是說在人前要跟老子不來往,中午跑我家來幹嘛?一天不見我就想?”

鄒茵想起他中午待客時的氣宇,不由心有悸動。但惱他說:“自戀。門被風吹鎖了,我去找姑奶奶取鑰匙,誰才想你了。”

睜眼說假話,明明偷看過來的。

陳勤森也不管,只繼續問:“下午看見阿姑去市裏,一個人要不要我過去陪你?”

鄒茵本來沒想,可這些日子基本每天都跟他膩着,忽然不在又心想得空空。她就說:“不要,萬一被人看見怎麽辦?”

陳勤森回了一條:“小心點就行,等我一會,我走過去。”

過了十多分鐘陳勤森就到樓下,在外面敲了扣、扣扣的兩聲,鄒茵就把門打開。

長發披散的迎他進來,陳勤森抱住她,寵溺地蹭着:“穿這麽薄不怕着涼?茹-頭都鼓起來了。”

“陳張寶,你就不能學斯文點?”鄒茵苦惱地吊住他脖子,陳勤森嘿笑着就把她兜上樓。一起去到床上,夾克都才剛脫完,她就貼上他硬朗的身軀抱緊了不動。

他的頭發短硬烏黑,鄒茵用指尖細細撚着,陳勤森很舒服。低着下巴問說:“中午跟嬸媽聊了什麽,聽着挺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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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茵答他:“沒啊,就說拿鑰匙。問我怎麽也不去看她,還問要不要過去找你?”

陳勤森聽了眉眼就溢笑,暗自欣慰她能和自己母親說話。用手指蠕她的臉蛋:“你都怎麽回她的?”

鄒茵被他撫得發癢,聲音就有些喃:“我說過段時間有空再來,就不去找你了。”又不放心地問道:“陳伯,還有老爺子,他們會不會惱我又好上你?會我就不去了。”

陳勤森勾唇輕哂:“會個**-毛,我爸媽就是你爸媽,你跟老子結了婚,以後你就也有爹媽照應了。”

略帶胡茬的下颌抵着鄒茵的鼻子,眼睛亮晶晶看着:“今天你老公過生日,犒賞一下好不好?”

鄒茵被他壓着,頓時又察覺到一道嚣張的緊迫。曉得他話裏的意思,她就赧紅臉答說:“最近每天都有和你了,別亂鬧,這是在村子裏。”

陳勤森偏不管不聽,抓着她的手去握:“怕什麽,又沒人會注意,老子特地洗了才過來的。”

說着聲音便喑沉下來,勻出手把燈光調暗,摁着鄒茵的臉逐漸往下。鄒茵一下子堵得換不來氣,後來陳勤森被她弄得實在想忍也忍不住,就又把鄒茵拉回來,融到她少腹裏面去了。

姑奶奶九點多回來,就聽着樓上木頭床架隐約咕呢咕呢的響。以前陳勤森也有在姑奶奶在家時來過夜,但那時候兩個人都十分謹慎地把動靜弄極小,就連鄒茵想吟-床,都是用力地咬住陳勤森的肩膀不肯叫的。這會兒必然是以為家裏頭沒人,才蕩得這麽越來越誇張。

姑奶奶也想不明樓上是誰,瞥了眼脫鞋處一雙皮鞋,休閑的線棱中透着精貴。她就也模模糊糊的,年輕人的事不管,接了點水洗漱下回自己的房間。

樓上鄒茵被陳勤森野劣的氣勢疼得眼角都溢出淚了,兩個人完事後喘息溫存着。陳勤森用一顆枕頭給她墊着屁股不讓動,鄒茵窘得跟個母豬孕崽似的,她就惱他:“陳勤森你幹嘛呀?墊得黏糊糊的,等下拿什麽枕着睡覺?”

陳勤森噙着性感的嘴角,戲谑:“滋潤你啊。一個男人終其一生的精-夜也就四鬥,流掉了多可惜,等下枕老子的胳膊睡就行。”

又問她:“想吃點什麽當夜宵,我下去給你煮。”

鄒茵拿他沒辦法,估摸他可能還是想試試懷不懷得上,世間有多少夫妻都是這個樣子呢,她又心軟得不忍反駁。應說:“随便,那你動靜小聲點,別讓隔壁聽見了,快點兒上來。”

反正家裏沒人,陳勤森就穿着背心短褲下去了,廚房裏搗騰了一下,從冰箱裏取出壽面、雞蛋什麽的。正要轉身取碗,恍然卻看到姑奶奶出來探了探頭,他就立時尴尬地停下。還好,竈臺前的桌櫃擋着半個身。

嗓子喑啞還未散去,很窘然地叫了聲:“阿姑。”又作了個噓的手勢,別讓鄒茵樓上聽見。

姑奶奶舒口氣,看到是少寶就安下心了,不然剛才還想着是誰和鄒茵一起。鄒家的女人有個通病,就是都愛看表相愛聽耳根子的浮華,擔心鄒茵被哪個架着眼睛的小白臉騙之類的,實在是從前鄒美君年輕時候的故事讓姑奶奶欷歔。

姑奶奶站在電視機的茶幾旁,當然沒注意到陳勤森只穿褲衩的尴尬。便啞聲示意說:“二層櫃子裏有米酒和雞湯,昨晚才炖的,你拿去下碗面給她吃。”說完自己就靜悄悄回房去了。

陳勤森應好,他在姑奶奶跟前向來都有些拘謹,最早以前就是了。

鄒茵正在樓上擦拭,看見他空着手上來穿長褲,連忙抓過被子把腿一蓋。

以為他就是過來哄自己做完一次走人,還帶着怨氣說:“陳少寶,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陳勤森俯下來,俊逸的臉上一縷得意,咬她耳朵:“想什麽呢?天冷了唧吧怕凍,上來穿條褲子下去。”

竈臺上不鏽鋼小鍋裏蹭蹭冒熱氣,不一會兒便端上來兩碗雞湯壽面,撒了兩根青菜又切了西紅柿,看着養眼味道也好。

吃完兩個人就抱在一起睡了,鄒茵的臉枕着他的胸膛,陳勤森用手環着,這一晚上就沒怎麽再鬧。隔天清早五點多鬧鐘醒,鄒茵捏他耳朵,陳勤森就爬起來回去了。

那會兒天剛蒙蒙亮,霧氣氤氲的,村道上沒幾個人。陳勤森到家閑着,就又開車去莊園裏兜了一圈,看看阿克他們最近的進展。七點多回來,陳茂德、張氏還有老爺子正在吃早飯,陳勤森就取了筷子坐下。

隔壁家太太的孫女兒清早正在哭,嗚泱嗚泱的啼聲從院牆裏飄過來。反正到了陳茂德這一輪年紀的,都愛聽小孩子的聲音,紅木餐桌上筷子勺子的不免靜悄悄。

小子最近經常不在家宿夜,他們也都習慣了,只要女孩子是他喜歡的,其餘他們基本不特別關注。反正嫁進門來,以後過的就都是金銀珠玉的好生活。

陳茂德呷了口榨菜,忍不住就問:“那個女孩子,在哪裏上班的,脾氣怎麽樣?”

想打聽又裝作随意問起的別扭。

陳勤森散漫地掂着筷子,答說:“在公司裏上班,做個小主管,人還可以。”

陳茂德默默舒口氣,不是那種亂七八糟的工作更好,做個小主管可見還是有點文化涵養的。覺得很滿意了。

他想起陳勤森買的那套房子,之前因為是和鄒茵兩個人一起租的。他們這一輩大人都不愛打擾小一輩生活,那時候也就沒去看。

現在就說:“你X市買的那套房子,反正眼下就你一個擱置着,改天我有空過去看看,想想怎麽給你們裝修下,以後讓她住的也舒服點。”

陳勤森想起鄒茵挂的那些毛巾內衣褲什麽的,便忙推卻:“暫時先不用,最近莊子裏忙得喘不過氣,年後還準備進一批新樹苗,用錢方面比較緊張。”

老太爺那廂一直沉默地、使着筷子不吭聲。

陳茂德猜着他一定是在支着耳朵聽,到底是寶一樣看大的孫子要娶孫媳婦兒。他就大起嗓門來:“歹仔,是我給你出錢、出力裝修,又沒叫你操心!馬上就過年又長一歲了,還想拖到什麽時候?”

張氏尋思着鄒茵一定是還在為難中,也知道兒子從來對她都是百依百順的,反正兩個還能好就行。張氏就對陳茂德撇嘴:“人還沒見呢,年後見了再說,催什麽,先不着急。”

陳勤森點頭:“嬸媽說的是。”

陳茂德怕老婆,只敢讪讪應道:“家後你自己不急?不急整天跑去隔壁家,逗人媳婦的小囝囡?”

陳勤森本來想借此機會說自己不能生,想想又沒張口,等以後結婚了真生不出再說罷。

鄒茵睡到早上九點多醒來,看到姑奶奶正在天井裏洗菜,臉上不禁悄悄驚詫,慶幸最近都沒用套,要不被姑奶奶清理衛生看到就尴尬了。

假模假樣問姑奶奶什麽時候回來的?

姑奶奶算是把她那點脾氣揣清楚了,也不揭穿,甩了甩菜葉子:“七點多才到,給你煮了小米稀飯。你小表嫂說那個男孩子給你推了,讓你自己抓緊點。”

陳勤森是五點多就走了的,鄒茵聽她這麽說才安下心來,便刷了牙去吃早點。

吃完,姑奶奶看見她又去電視櫃下面找織毛衣的針,又拿了兩系灰藍的毛線上樓。十一就看見她買回來了的,因為何惠娟生寶寶給耽擱住,買這種顏色猜都知道是給誰,姑奶奶看見了也跟沒看見。

反正茵茵這個女孩子,她就是離不開陳少寶了。兩個人不管誰對也好,誰錯了、氣着了,就是誰黏着誰也分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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