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店豔遇
夜店豔遇
吳助理看着站在原地的黎南,有些左右為難,黎總讓她下來追人,結果人沒追回去不說,人家還直接辭職了,這可怎麽辦?
“黎副總,這我怎麽跟黎總回複啊?”吳助理看着黎南開始往回走,才開口詢問。
腳步頓了一下,黎南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如實回答。”
等吳助理回到病房,黎蕭正靠在床頭盯着輸液袋發呆,聽見動靜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吳助理身後,“她人呢?”
“抱歉黎總,剛才我去追時秘書,但是時秘書,她說讓我代為轉交辭呈,還讓我給您帶一句話。”吳助理盡職盡責地轉述。
“什麽話?”黎蕭眉頭皺的死緊。
“她說,簽過字的東西都算數。”
“沒了?”黎蕭眼神一凝,看向吳助理的視線如同實質。
吳助理站在原地身體繃緊,心裏暗罵自己為什麽要來醫院攪這趟渾水,但是嘴上還是要快速回答黎蕭的問題,“沒了。”
“你回公司吧。”視線看見後面進來的黎南,黎蕭擺擺手,讓吳助理離開。
如蒙大赦,吳助理回頭對黎南半鞠躬,小跑着離開了病房。
黎南不明所以地看着黎蕭,“怎麽了?”
“三叔,你過來一下。”黎蕭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靠在床頭對黎南點點頭。
黎南走到黎蕭旁邊,順着黎蕭指着的地方看去,正是現在黎蕭正在輸液的輸液袋,“這怎麽了……”
最後一個字消失在黎南嘴裏,黎南看着上面字樣,有些心虛地眨眨眼。
“時笙藥業?很巧啊,我國這麽大,您覺得這重名的概率有多大?”黎蕭看完黎南的反應,心裏就有了數,自己這個三叔向來不會工于心計,和老奸巨猾的二叔呈鮮明對比,看他反應就能知道怎麽回事。
“其實重名的概率還是很大的。”黎南摸了摸鼻子,也沒想到這麽巧,不過也沒什麽巧的,時家幾乎半壟斷了整個L市的藥業,随便去個醫院,沒有時家的标志的幾乎沒有。
當初時家夫婦大力發展時家藥業,所以将時家的藥業公司自成了一個集團,又為了和本集團區分開來,也為了紀念他們女兒的出生,所以幹脆将藥廠以時笙的名字命名,卻沒想到這個名字在今天發揮了作用。
黎南在黎蕭的視線下堅持了一分鐘,最後還是放棄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麽?就是你想的那樣的。”
深吸一口氣,黎蕭使勁壓了壓自己的眉梢,好像這樣能讓自己變得理智點,“所以說,時笙就是時家的千金?那她跟我在這玩什麽呢?耍我很好玩?!”
“不是不是,”黎南慌了,“小時這個孩子是個好孩子的,她不是騙你,她是真心喜歡你,她可能就是不想給你什麽壓力,或者讓你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她只是想在你身邊而已,沒有耍你的意思。”
“真心?”黎蕭嗤笑一聲,接着想起來什麽,直盯着黎南,“三叔,我問你,二叔也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嗎?”
只要黎蕭不發火,黎南什麽都能往外說,回憶了一下當天,一五一十跟黎蕭交代了,“知道啊,當時時笙就跟你二叔坦白了,還跟你二叔聊了不少,我覺得二哥對小時也挺欣賞的,二哥看人絕對不會錯的,能這麽快被二哥看中承認的,小時還是第一個呢。”
聽完黎南的話,黎蕭雙手抱着腦袋倒在病床上,一下子扯掉了手背上的針頭,血瞬間湧了出來,把黎南差點吓掉半條命,拿被子捂住黎蕭的手背狂摁呼叫鈴,“蕭蕭,你怎麽了?醫生馬上來,你別吓唬三叔啊!”
醫院裏兵荒馬亂,那邊時笙已經到家了,看着眼前空曠的花園別墅,時笙突然有些遲疑,站在門前,心髒有些絞痛。
“小姐,怎麽了?”跟在時笙身邊的保镖看着時笙捂住心口,站在門口不動的樣子,出聲詢問。
“不回去了,去桦茲。”轉身就走,時笙上車後,一行人迅速往桦茲而去,而桦茲,是L市最大的夜晚綜合娛樂場所。
前面開車的司機和保镖有些忐忑,這自家小姐從來不去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怎麽會突然想去呢?這是受刺激了還是怎麽着?
沒空去管別人怎麽想的,時笙坐在後座,看着已經逐漸黯淡下來的天光,和天邊并不明顯,零零散散的彩雲出神。
剛才就在她打算回去的時候,一種突如其來的排斥感讓她一步也走不進去,是了,那是別人的家,是時笙的家,自己算什麽呢?一個孤魂野鬼罷了。
略帶自嘲的笑了笑,時笙才發現,現在天地之大,原來沒有一處,是她可以落腳的地方。
在桦茲門口下車,時笙點了一個包廂,幾瓶酒,保镖和司機守在包廂外,她一個人坐在包廂中。
“小姐,剛才這裏的經理說最近新來了幾個幹淨的,問您需不需要人陪酒。”保镖有些忐忑地推開門,看着已經下去半瓶的龍舌蘭,還是先問了一下時笙的意思。
本來并不想讓別人來打擾自己,時笙靠在椅背上,卻又覺得可笑,“帶進來看看。”
得到回複之後,沒幾分鐘,一個穿着黑色西裝,打着紅領結的人帶着一群穿着白襯衣的少男少女走了進來,看得出都是新來的,一個個局促不安,只敢偷偷看歪靠在沙發上的時笙。
随意地撐着頭,時笙興致缺缺地打量着眼前的這些人,說句真的,她對這樣的真沒什麽興趣。
“砰!”
外面傳來一聲巨響,打斷了時笙的挑選,饒有興趣地擡起頭,時笙往外看去,只見對面包廂裏一個同樣穿着白襯衫的少女沖了出來,看上去略顯狼狽,沒等跑兩步,就被一個追上來的彪形大漢控制住,跪在地上。
時笙擡手揮開擋住她視線的衆人,将門大敞開,拎着酒瓶站在門口光明正大地看戲,視線掃過對面的包廂,裏面似乎沒開燈,漆黑一片,半開的門裏什麽也看不見。
“這……這是怎麽回事?”本來在時笙包廂的經理看着外面這麽大的動靜,向時笙告罪之後匆忙跑出去,看着那個跪在地上的少女,厲聲呵斥。
少女只顧着哭,經理問不出來什麽,只能先跟那個明顯是保镖的彪形大漢求饒,然後看向時笙對面的包廂,“沈總,沈總您大人有大量,這是剛來的,不懂事,惹您生氣,還請您高擡貴手,高擡貴手!”
沈總?在時笙期待的目光中,對面包廂中的人終于有了動靜。
不急不緩的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格外有節奏感,清脆好聽,接着一只芊芊玉手握住半開的包廂門,将門徹底拉開,在這一瞬間,時笙也看清了對方的面孔。
一頭潑墨般的長發,在發尾隐約是漸變暗紅,帶着細碎的金色反光,橢圓形半鏡框眼鏡閑閑地挂在高挺的鼻梁上,金色的眼鏡鏈條垂在臉兩側,消失在頸後的長發中,薄唇顏色不正常地鮮紅,似乎是沾染着一些不明液體,在蒼白的膚色襯托下,格外神秘和危險。
同樣,身上繁複且充滿中世紀設計特色的黑色長裙也充滿了衣冠禽獸的味道。
時笙灌了口酒,沾着酒水的唇微微上揚,對這位沈總的興趣就寫在臉上,畢竟,這麽極品的大美人,可不常見。
此時什麽抛棄,什麽孤家寡人,什麽無家可歸,什麽時家黎家,什麽黎蕭合約之類的,都被時笙抛諸腦後,忘得一幹二淨。
對面那位沈總顯然也發現了時笙毫不掩飾的視線,回看過來,眉頭一挑,“一起喝一杯?”
“榮幸,你那還是我這?”時笙當然不可能拒絕,将手中的酒瓶遞給保镖。
“老板,那這個?”還看着那個少女的彪形大漢對于自家老板的操作有點跟不上,指了指少女,問向沈總。
“滾。”
說完之後,那個沈總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那邊,側開身,看着時笙,“如何?”
時笙擡腳往沈總那邊走過去,熟練地摟住人家的腰,兩個人進了包廂,反手關門,将衆人的視線擋在門外。
雙方保镖:……?
時家的保镖看着就這麽輕易跟人家走了的自家小姐,總是有些不放心,看向之前那個彪形大漢,“兄弟,方便問一下你家老板是誰嗎?”
“沈氏集團,沈落雲,那我也方便問一下你家老板是誰嗎?”那彪形大漢放走領着人千恩萬謝的桦茲經理,走到時家保镖旁邊,回答了時家保镖的問題後反問。
“時家千金,時笙,”時家保镖也沒隐瞞,接着有些難為情地看着自己的這位同行,“兄弟,那個我再問一下,你家老板……是單身嗎?”
“你家老板呢?”對方反問。
然後是同步調的沉默。
……
很好,幹得漂亮。
就在兩個大漢站在門口為自家老板淪喪的道德默哀的時候,在包廂裏的兩個人正保持着客氣的距離,中間好像楚河漢界一般,泾渭分明得很,兩人各據一方,宛如對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