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護犢子
護犢子
雪落下無痕無聲無息,夜裏冷若墜窟,銀白一片。
月色清淺,如同一張白布将整個世界籠罩在朦胧中,只有那輪彎彎的明月,高懸在天幕上,似乎随時都要垂落到地面。
寒冷的夜裏,路過玉清居的江添,透過枝條間隙,他能瞧見燈火通明之下,窗戶邊上倚着一人。
一身單薄的白色裏衣,頭發披散在腦後,一手撐着臉,一手拿書,神情專注的看着書頁上的字。
他看書的姿勢很好看,不僅是因為這些,更因為他安靜下來的清冷,好看得讓人窒息,就像這一方靜谧的空氣,真的好像天上挂着的一輪清淺之眼。
夜色已晚,風雪交加。
江添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冷,這大風大雪紛紛揚揚,凜冽寒意撲面而來,讓人不禁打了個哆嗦。
他回過神來,忍不住搓了搓雙臂,擡起頭,看向窗戶。
沈珏還在繼續看書。
這麽冷的晚上,看什麽破書啊…還院門不關,倚在窗沿,表現這一番給誰看?!
江添腦補一番,立馬神色慌張,朝着自己的院子奔去。
他的好師尊有病吧?真的喜歡他,擱這用他的美色勾·引他,完了完了完了!
咯吱咯吱咯吱…
江添慌不擇路,一不留神就踩着了路兩旁的積雪,“我艹!”
驚呼聲不出還好,一出直接将靜谧的夜給擊碎了,風聲呼嘯,帶着清冷的聲音,刮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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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添?”
沈珏趁着冬日的清閑自在,看起了《仙魔至尊》這本垃圾小說,另外的便是即将成年的江添小朋友。
還有三年,這對于修仙的人來說,不算長。入定閉關,一閉眼,一眨眼,好似就過了千百年。
馬上就要迎來第一個劇情了,他必須得好好惡補一下,這才是最近幾天最主要的。
正當他腦海中想到了江添,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風雪交加的夜中飄來。
他有些狐疑,這麽晚了,所有人都是該睡覺的睡覺,該打坐的打坐,江添小朋友的聲音怎麽會有?
沈珏便狐疑的喚了一聲。
另一邊僵在了風雪中的少年,聽到沈珏的聲音,頓時一陣緊張,差點被凍僵的手指也不由得縮了縮,但是他還是咬牙堅持,心說:跑吧!
風風雪雪的掩蓋下了,一溜煙,人不在了。
【宿主…你難道不會用自己的神識查看一下嗎?!】
741從書桌上跳下,靈活的幾步躍上了了沈珏的肩頭,抱着小魚幹一邊啃一邊看着窗外寒冷的冬景。
沈珏臉色微微一變,立即将741拎開了他的肩,放在了窗棂上,開口道:“下次吧,下次一定。”
拍了拍肩膀上的魚幹碎屑,又看了一眼內容,不禁嘆氣道:“難道最近想江添想的太頻繁,所以出現了幻覺?!”
【……】
741聽到這半信半疑的猜測,止住了自己炫小魚幹的心情。
晨曦落下,讓冬天寒冷的早晨有了一絲暖意。
沈珏一早起來就直奔萬藏閣,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噩夢,讓他晚醒了半個時辰,起來時,太陽都出來工作了。
像以往他都該教幾個徒弟學習了。
萬藏閣是公共場合,高達二十層,裏面放滿功法、心法、功訣、小仙術、仙家寶器,越高品質越好,當然也是按能力、功責、獎勵、特例才能往高處跑。
今天是為江添選擇武器的時間。
每個醉青山派的弟子,達到築基期就要去選擇屬于自己的武器,想要品質好的就只能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但每上一樓肯定是肩有千斤墜。
總之,再過半月,第一階段任務就來了。
“人…人了?!”
風風火火的來到萬藏閣的大門前,擡頭一望就是高聳入雲的閣頂。周邊流動的弟子,只要一見到仙氣飄飄的沈珏就杵在了原地。
“哪裏來的髒東西?!”
“你狗叫什麽!”
“老子說你是這個髒東西有問題嗎?!”
“你是腦子有問題,所以才從茅廁跑出來的,對吧。”
“口出惡言!你想死嗎?”
“你以為你是誰呀?你說死就死啊!”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知道。”
“那…”
“一坨屎。”
“你——!!!”
咦,怎麽不叫了?!
江添看見對方氣勢洶洶的模樣一下子就萎靡不振,瑟縮了幾步,好似他的身後有妖魔鬼怪。
“你在幹什麽。”
“仙…仙上!”
那名口出狂言的弟子,見到了傳說中的面覆寒冰的玉皎仙上,自帶寒氣氣場,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亦人見人怕,人見人跑。
江添聞言,也是一怔,随後眼角露出一抹邪魅。立即躲到了沈珏的身後,露出一顆腦袋,賤兮兮地說:“師尊…他剛剛罵我是髒東西……還…還罵你是一坨屎……”
他的話一出,其他圍觀的弟子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沈珏是誰呀?那是大名鼎鼎的仙上,就算他是仙上的徒弟,也不能如此胡說八道!
沈珏嘴角微抽,這家夥,果然是個禍害,為什麽還要連着他罵?!
不過……
他都不曾欺負着江添小朋友,別人憑什麽欺負一個小朋友?!
他轉過身,目光淡淡掃視着眼前一群面面相觑的弟子,鎖定在那個嚣張跋扈的弟子身上,看這身紫衣,他不由得冷哼了一聲,“你可知對長輩不敬,對同門惡言惡語是何等罪過。”
那名弟子臉色忽白忽紅,他沒有料到傳說中的沈珏會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雖然他很不服氣,他雖然口出狂言,但對方明顯是妥妥的在誣陷他!
玉皎仙上剛剛應該在不遠處是聽得出來的,他根本就沒罵仙上,也更沒有膽子啊!可是仙上還是在包庇這個胡說八道,亂造謠的髒東西!
但沈珏畢竟是掌門的義弟,仙會的仙上,在人們心裏地位崇高的護世者,他哪裏敢造次?!
“是,弟子錯了,請仙上恕罪。”
江添見對他大吼大叫的狗東西,現在變成了慫狗,他不由得心情舒暢,看着對方的臉色也變了,一副‘有本事來打我啊,我好怕怕喲~~’。
“你才知道錯了?你見到我還得叫江師兄好。”江添完全不覺得自己在狐假虎威,恃寵而驕,相反而是沉浸在充當一個長輩,極力教訓以下犯上之人。
那名弟子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對這些苦頭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咽下肚子,頻頻點頭哈腰。
江添說了好一陣子,心中惡氣已出完,只見那名挑釁他弟子,面帶怨言的拱手行了兩禮,便急急忙忙離開了此地。
要是他出了這麽個糗事,他也沒臉在這待着。
他不過禦劍飛行時,一個分神就從劍上掉了下來,掉進了醉仙湖,差點被錦鯉吃掉。一身濕漉漉的,頭發也亂到貼在臉上都來不及理,他急急忙忙地便趕來了。
好家夥,一來就看見了狗東西在對他狂吠不止。
搞得好像他怕狗似的,他上輩子可是專業打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