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超市巧遇
林葉懶洋洋地在家躺了好幾天，終于在一個早晨，太陽曬屁股的時間段，被林母死拖了起來。
“媽，我再睡會……”林葉的上半身被林母拽了起來，下半身還頑強往被窩裏鑽。
林母拉不動她上半身，轉移去把她兩支腿抱在一起掰了出來。
林葉雙手得到釋放，眼睛閉着，摸索到枕頭，重新墊回自己的頭下。林母氣不過，一巴掌呼上剛剛翻過身去的林葉。
“嗷～”殺豬般的聲音響起。
“起床！”
林葉鹹菜就粥，覺得早餐好吃得都停不下來。林母從林葉眼前走過，她含着粥，嘴巴都不舍得張開的問，“媽，起來做什麽啊？”
林母抱着盆子，揚了揚，“等我晾完衣服去超市買點東西，明天咱們回爺爺奶奶家。”
林葉囫囵吞棗地應和。
等林母抱着空盆子從陽臺的衣服縫裏鑽出來後，林葉還在吃。
“你趕緊把碗洗洗，別吃了。”
林葉抱着碗，把臉埋在碗裏，“嗯，好！”
林葉不情願地起身，拿着碗走進廚房。
很久沒有早起了，乍一早起，覺得早飯太美味了。林葉立下flag，明早一定也要早起！
林家從林葉記事起，每年過年就在老家過，今年也不例外。
今年他大伯早早就來電話了，讓家裏人早點回去，說他兒子阿濤考得特別好，考了班級前三，要大擺宴席，在他那兒喝個三天三夜。
林父林母推辭不過，往年都是二十九才到家，今年倒是打算二十五就回去。
超市。
“媽，腦白金要嗎？”林葉推着車，經過保健品區域。
問完後，站在貨架前模仿電視廣告中的卡通人物扭腰擺手，“今年過節不收禮呀，不收禮呀不收禮，收禮還收那腦白金。腦白金，年青态，健康品。”
林母嫌棄地看着林葉，“現在誰還買腦白金？”
說完，從旁邊的進口區域拿了四瓶澳洲來的護肝片，“上次和你高阿姨逛街，她說她老公酒局多，吃這個效果好，你爺爺愛喝酒買這個試試！”
“這樣啊。”
……
等給七大姑八大姨拜年送的東西采購的差不多了，林葉和母親買起了小零食。
倆人邊走邊逛，這一路倒是買了不少薯片、餅幹之類的，最後走到水果區域。
“這橘子看着新鮮，咱們買點吧。”林葉看着橘子上面的綠葉道。
“行啊。”
母女倆從底下抽了個塑料袋，撿裝。
“美英姐～”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許晴和的媽媽張秀秀拎着個小籃子跑了過來，她穿着一套利整的西服外套和褲子，從背影看去，倒像是個都市女白領，但是一旦別人看到她的臉，就知道這個人一定不甚講究，臉上有許多操勞過度産生的皺紋，偏偏她還舍不得用名貴的保養品。
這一點倒是跟林母相反，林母平時穿着随意，只求簡單、大方、舒适即可，然而她的臉卻因為保養得當，異常滋潤顯年輕。
林母看到張秀秀，笑着說，“你一個人出來買東西啊？”
張秀秀搖頭，“和和也來了，她去拿蜂蜜了。”
說曹操，曹操到。
許晴和拿着一個黃色罐子走了過來。
“阿姨好！”
林母點了點頭，“你好。”
“葉子，好久不見。”許晴和調皮地向林葉揮了揮手。
林葉颔首。
打完招呼，許晴和看張秀秀有什麽話要說，忙道，“媽媽，咱們回家吧，東西買的差不多了。”
張秀秀看着許晴和，“不急，好不容易碰到你美英阿姨還有林葉。”
然後殷勤地對林葉說，“林葉什麽時候來我們家玩呀，和和天天在家念叨你呢。”
“是嗎？”
“對啊，不信你問和和。”張秀秀說完話，拿手從背後推了一下許晴和。
許晴和趔趄了一下，“嗯。”
林葉笑了笑，“阿姨，我們要回老家了，等有空了過來。”
許晴和裹在衣服下的手攥了一下。
張秀秀依然客氣地說道，“那沒關系，等回家了來阿姨家，阿姨做你喜歡的糖醋排骨。”
林葉不想去，正在想怎麽拒絕，林母主動替她化解尴尬，“謝謝啦，這太麻煩了。”
張秀秀立馬接道，“這有什麽麻煩的，我從小就喜歡林葉這丫頭，巴不得她多來麻煩我。”
許晴和扣着手裏的蜂蜜罐，用胳膊肘戳了戳張秀秀，“媽，咱們快點回去吧，回去查F大的成績。”
張秀秀恍然大悟，向林葉母女倆解釋，“我們和和說她F大面試得特別好，穩拿合格證呢。”
許晴和輕輕拍打了一下張秀秀，埋怨她“還沒下來呢！”似是不想讓母親這麽說般。
林母看了看拿着橘子的林葉，見她沒有失落的樣子，放心了，回頭道“那恭喜了。”
“這有什麽的？林葉跟和和一起去的吧？是不是也發揮得很好？”
林母張口，“她……”剛準備解釋，林葉的聲音響起，“我沒去。”
張秀秀尴尬地搓了搓手，“啊，這樣。也是，林葉哪裏需要考F大，她那麽聰明。”
許晴和聽罷，抿了抿唇。
林母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們家林葉是什麽樣的，做長輩的一清二楚。”看了看在旁邊玩橘子葉子的林葉，“她呀，我們也不指望她能成才，成人就好。倒是晴和，小丫頭一貫很優秀……”
許晴和露出甜美的笑容，“謝謝阿姨，我……”
“我們和和哪裏有林葉優秀啊，林葉長得又不差，人也機靈……”張秀秀的話就在許晴和耳旁響起。
許晴和的笑容漸收，“媽，咱們該回家了。”
張秀秀轉頭看着許晴和，無聲地責怪。
“時間也不早了，該吃中飯了，我們也要回去了。”林母把林葉手裏玩着的橘子拿出來，告訴林葉。
林葉去推車，張秀秀又道，“诶呀！這都到飯點了，不如一起吃個飯吧。”
林母客氣地說，“不了不了，我們中午約好去她姥姥家吃飯，下次約。”林母指了指林葉。
張秀秀不甘心地點了點頭，和林葉母女倆道了別。許晴和後半段倒是一直沒說話。
出了超市門的張秀秀用指尖戳了戳許晴和的腦袋，“你個死丫頭，好不容易碰上美英她們母女，我這多聊聊，沒準升職有望，你倒好，一直催着回家。”
許晴和此時倒是毫無顧忌地抱怨，“你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還杵在那幹什麽？”
“求人辦事不就這樣嗎？你這小丫頭還沒步入社會就不懂。”
許晴和憋着一口氣，“我不懂不懂，那你老誇林葉幹嘛？”
張秀秀解釋道，“你看你還是不懂，誇林葉，你美英阿姨一高興沒準兒這事就成了。”張秀秀突然想到什麽，“還有，最近怎麽沒看你喊林葉回家玩？”
許晴和撇了撇嘴，“人家不樂意跟我玩。”
自從藝考以來，林葉就好像變了個性子，離她遠遠的，而且對于王子劍好像也不太感冒了，每次她拉着王子劍找林葉她都沒什麽太大的反應。
“不樂意，你就多找幾次，冷的也能捂熱了。聽到沒？”張秀秀繼續命令道。
許晴和小聲地抱怨，“每次都讓我找她玩，找她玩，明明性格讨厭的要死，誰要跟她做朋友。”
“不願意是吧？你爸劈腿跟人跑了，是誰把你拉扯大的啊？”張秀秀的嗓音驟然拔高，惹得路人頻頻觀望。
許晴和尴尬地提了提手中的塑料袋，心裏想着如果她也有一個溫柔如水像林母般的母親就好了，氣質那麽的淡雅高貴。
此時，張秀秀還在大聲喊着，“沒良心的東西。小時候住破房子臭水溝旁邊的日子你忘了啊？”
張秀秀就算不提，許晴和也不會忘記，那時，張秀秀還是個清潔工。她跟張秀秀一起窩在一個三四十平的小房子裏，家裏連臺空調都沒有。
直到小學四年級，分班認識了林葉，林葉的粉色公主房，還有夏天長時間供涼的空調都讓她羨慕不已，那時她們玩得極好。
林父和張秀秀同在一個公司，不同的是林父已經是個半大不小的領導了，于是稍微動動嘴皮，張秀秀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正式員工，做一些後勤工作。
張秀秀看着許晴和沉默不語，對她極其失望。
許久，許晴和回道，“我知道了，我會找她的。”
許晴和走路的步伐都沉重了些，林葉的日子太美好，有一個美好的家庭，良好的家庭條件，像在處處告訴她，林葉就是比她好，這憑什麽。
此時許晴和的心理張秀秀一無所知，看到女兒答應了又道，“不過林葉這個小丫頭好像變化挺大的，現在漂亮了不少。”
林葉回來的這段時間一直保持鍛煉，精神氣提高了，人也不在縮頭縮腦了，可不是漂亮不少嗎。
“嗯……”就算是這樣，她也要把林葉比下去，叫她知道在淤泥裏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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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林葉跟林母把買的東西放進後備箱。
林母坐上駕駛座，“回家想吃什麽？”
林葉鑽進後座躺下，“随便。”
“那就面條吧。”
“不是說去姥姥家嗎？”
“那都是借口……你不是不樂意跟她們吃飯嗎？”林葉透過前面懸挂的小鏡子看到母親白了白眼。
林葉摸摸鼻子，“嘿嘿……你怎麽知道？”
“你是我生的，你心裏在想什麽我能不知道？對了，你跟那個許晴和鬧翻了？”
“嗯？沒鬧翻，就覺得她不是能真心相處的朋友。”
“哦……這小姑娘近些年确實變了不少。”林母感嘆道。
林葉坐起身，屁股在座椅上往前蹭了蹭，雙手擺上駕駛座和副駕駛座椅肩，頭向前傾，“不過，張秀秀那事我爸怎麽處理啊？”
林母坦然地說，“公平競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