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組織
林葉急匆匆地趕到警察局門口, 林母正好擁着林奶奶出來, 後面跟着林爺爺以及孫子阿濤。
“媽，到底怎麽回事啊？”
林母唉聲嘆氣道：“一言難盡……回家說回家說。”
五人上了林母的車，林奶奶、林葉和阿濤三人坐在車後面。林葉恰巧坐在兩人中間，無論往那邊瞥都看見一張愁眉不展的憂郁側臉。
林葉：“現在能說了吧？”
林母轉着車鑰匙，頭前傾, 注意力放在倒車上, 一言不語。
坐在她右手邊的阿濤看到大家都悶悶不樂的，氣紅了眼眶, 對着全車人吼道：“不是我弄的！”
林爺爺雖然疼愛他, 但現在脾氣上來了：“怎麽不是你弄的？要不是你跟你奶奶搶錢包, 錢包能丢嗎？”
阿濤：“你們什麽事都怪我！我無論做什麽都是錯的，林葉都是對的！林葉學習不好, 你們就讓她搞不着調的東西, 我學習不好, 你們就罵我打我。”說着說着，自己覺得挺委屈的, 放聲嚎啕大哭。
寶貝孫子掉金豆子了, 爺爺心疼地伸出滿是皺紋的手，他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人，硬硬的聲音中透露一絲刻意的溫柔：“別哭……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麽？”
阿濤“啪”一聲打掉林爺爺的手，粗糙的大手慢慢地縮了回去。
“本來就是, 這次過來, 你們在家又是買這個又是買那個給林葉, 說她學習辛苦了。我在你們家想吃個麥當勞都不給錢，電視也不讓我看！現在東西弄丢了，要是林葉你們肯定就不怪了，就是我，你們才罵。”
“我們沒有罵你……”林母用細柔的語調撫慰阿濤道。
阿濤擦擦眼淚：“就你最假好心！平常一副特別好心的面孔，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進派出所。你心底指不定多鄙視我。”
嘿，這熊孩子怎麽那麽欠揍。
林母被他說得心寒，扭頭不再看他。
阿濤繼續自怨自哀：“反正你們就是厚此薄彼，就對林葉好，拿我出氣。我是多餘的，多餘的，好吧！”
難過的林奶奶聽着她大孫子鬧騰，仿佛又老了幾歲：“阿濤，別鬧。你阿姨是為了我們能找到錢，才來備案的。”
“那為什麽要喊警察逼問我？”
林葉已經大致弄明白怎麽回事了，自己串聯了下前因後果，給他耐心講明：“問你吧……是為了知道細節……不是……”
“關你什麽事，你就偷着樂吧，看我被罵你開心吧。”阿濤直接打斷她，翻着白眼。
我惹，林葉抄起自己的背包：“你這小孩兒怎麽好壞不分，吃了槍藥啊！”
“爺爺奶奶～你們看她！”
爺爺：“你姐說得沒錯，問你是為了知道……”
“好，你們都向着她，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我就是個惹人嫌的，呵呵……”阿濤冷笑着說完這句話，扣開右手邊車門的車鎖，一扳手把，跳出車外，林母一個急剎車，停止。
後面車滴滴滴地按着喇叭，一個人從副駕駛座探出頭，破口大罵：“神經病啊！”然後，繞開林母的車，從旁邊車道駛走。
林母顧不得這些，急忙讓林葉下去追，如果阿濤在這發生什麽意外，林父林母一家人都難逃責任。
還好林濤下車時，歪了左腳，走路連跑帶颠的，沒走多遠，讓林葉逮了回去。倆人在馬路上拉扯了好半天，不是你抱我，就是我拉你的。凡是路過的行人都駐足欣賞。
疲憊的四個人加一個掙紮的林濤回到家，此時林父也開完會下班回家了。
林父一個壯丁在家，林濤也不能逃跑了，直接走到書房去玩電腦游戲，避開大家對他的批判。
林葉心力交瘁地盤腿坐在沙發上，其他三個人也坐了下來，或是沉默或是嘆息。
林父滿腹疑團：“究竟發生了什麽？還有爸媽，你們怎麽提前來？不是說好明天來的嗎？”
林母輕輕地揉着太陽穴：“爸媽怕給我們添麻煩，就瞞着我們去車站買了火車票，自己過來了。路上，阿濤非要拿着媽裝零錢的袋子，結果就弄丢了。”
“啊？在火車上丢的？怎麽不找工作人員幫忙？”
“不是，下車以後丢的。”
林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媽，你們這些貴重東西就別給阿濤拿着了……”
林奶奶哀傷地說道：“誰說不是呢？我也這麽想的，可阿濤非要拿，能有什麽辦法。火車上，一直看着倒沒出什麽事，這一下車，我跟你爸在公交車站想着路怎麽走，稍一不留神，他就把包丢在了那裏。我跟你爸也沒社保，全靠每個月六百塊錢的養老保險過日子，這丢了三千塊錢……”
林奶奶捂住胸口，難受極了。
“別難過了，這三千塊錢等會我補給你。再說，我每個月不是還給你們打錢嗎？”
“你媽把錢全存銀行了，我們年紀也大了，怕以後有個什麽事，需要錢……”
“媽！打給你們的錢就是給你們花的啊！我不在你們身邊你們也不能這麽扣過活！”林父從林爺爺的口中，第一次知道他們在老家這樣子，每次回去都是大魚大肉，他也就從來沒想過爸媽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六百塊錢一個月，平均二十塊錢一天，還要交水電氣費的……
林奶奶搖頭道：“我們小兩口吃飯也花不了多少錢，我平時還能有閑錢打打麻将，要你什麽三千塊錢……”
林葉前世知道林奶奶和一群老頭老太太們打一兩塊錢一底的麻将，一下午輸贏也不超過二十。
“再說了，我哪是因為沒錢花難受，我是覺得丢了這麽多虧心啊，你小的時候，你爸一個月的工資才二三十塊錢……”
“爸媽，你們別想了，我等會找找人，讓派出所民警效率高點，給你們找回來。”
林爺爺林奶奶燃起希望之光：“能找得回來？”
“肯定可以，你們還不相信兒子嗎？”
“對對對，你是個有出息的～”林爺爺林奶奶想到二兒子現在混的不錯，車子房子都有，便對他相信了些，認為他肯定能找到關系。
經過林葉一家三口的勸慰，林爺爺林奶奶心态好了很多。
林父這才說道：“媽，以後我給你的錢你就花掉，不夠我再打！”
林奶奶笑眯眯地說：“知道啦知道啦。”
“爸，你也是。”
“诶！好！”
……
之後，林葉帶着爺爺奶奶去客房收拾行李，留在客廳的林母揪着林父的胳膊：“你找誰疏通關系啊？”
“能找誰？在公共汽車這種公衆場所丢了，一沒監控，二沒認識的人，你找皇帝都沒用，我過兩天從錢包裏拿三千塊錢給他們就說找到了，這事就結了。”
林母茅塞頓開。
晚飯林母沒來得及做，偏偏阿濤又不願意出來，林母和林父便從小區門口飯店炒了幾個菜端回來。
“葉寶，你去叫阿濤出來吃飯。”在廚房裝作很忙，數碗筷的林母對林葉說道。
林葉走去書房，開門，門鎖了。
敲了半天門，既沒人說話也沒人開門，林葉站在外面，無聊的一人單機。
“開門啊！開門啊！開門啊！”
好半天，林葉突然想到。
“不開是吧？行，你也就是個不敢面對錯誤的膽小鬼。”
“啪嗒”門果然開了。
阿濤憤怒地看着林葉：“我不是。”
“你說不是就不是嗎？事實勝于雄辯，吃飯了，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我不吃。”
林葉沒有勸他，轉頭就走，林父跑來叫他亦是得到如此答案。
後來，四人吃上香噴噴的米飯，沒有一個人叫他。
林爺爺林奶奶于心不忍，多次忍不住要開口，林父用眼神及時制止。
阿濤一個人躲在書房，聽到客廳幾人的歡聲笑語，肚子越發的餓了。
他默默地走到客廳角落，等了幾分鐘，沒人注意到他，他又往前走了幾步，林父第一時間看到他。
“吃飯嗎？”
“我……”
林葉：“阿濤他跟我說他不吃。”
“誰說的？”林濤快步走過去，坐下，拿起桌上的米飯大口大口的吃下肚。
飯後，直接當林葉家是自己家，從冰箱裏拿出冰棍兒睡在沙發上便看電視邊吃，好不自在，冰棍化的糖水順着嘴巴滴到沙發上。
林父洗完澡，關了電視機，阿濤疑惑地看他。
“阿濤啊，要不要跟叔叔進行一些男子漢之間的談話。”
阿濤：“不要。”
拒絕後，舔了一口冰棒，拿過遙控器，又打開了電視機。
林父拯救中二少年計劃宣告失敗。
“怎麽樣？他怎麽說？”林父進客房後，大家關切地問道。
林父搖搖頭。
林奶奶：“唉……我就知道……這孩子現在變成這樣就是給建民他們慣的！”
林爺爺：“阿濤本性不壞，也沒什麽大事，現在都結束了，要不就算了吧。”
林奶奶：“算了？”
林爺爺：“是啊，要不然阿濤又哭……”
林奶奶拍掌：“也對，阿濤又哭又鬧的，在這給你們弄出什麽亂子來，你大哥夫妻倆會不依不饒的，還不好收拾。”
“可是，我覺得阿濤還小，應該要教育……”林母真的很擔心這孩子以後會長歪。
林爺爺皺眉：“美英，孩子說你兩句你還記仇了？”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
“阿濤他天性單純，說話沒有遮攔，肯定沒有那個意思，你別和孩子置氣。”
“不是的，爸……”
“你也別解釋了，晚上吃飯都不願意喊他，他就呆幾天，馬上就走，你要是不待見我們，我們明天就回去。”
林母哪敢接着說下去，把林父推了出來，她這才體會到媳婦果然就是隔了一層。
回了卧室還依然悶悶不樂的。
“你說，我這招誰惹誰了？”
林父給林母捏背捶腿：“老婆，你消消氣，消消氣。”
林母：“我怎麽能不生氣？”
林父接着手裏的動作：“爸媽人你知道，性格老實。你看，從不讓我們操心，今天還瞞着我們自己過來。也就是遇到阿濤，我爸才這樣……”
“孫子是寶貝，我們就是草嗎？”
“他們就來這幾天，你忍忍……”
“爸媽就算了，但阿濤我是真的覺得不能這麽把他養廢了啊……”
林父沉思道：“我已經想過了，等過個兩年就讓他去當兵，好好磨練一番。”
“大哥和嫂子能答應？”
“當兵回來有十幾萬，肯定會答應的。”
“那就好。”
“爸媽，我進來啦！”剛洗完澡的林葉在房門外敲敲房門。
“進來吧。”
“你們在聊什麽呀？”
“我們說你在家少惹林濤，過不了幾天，他就回去了。”
“我知道，你們放心吧。”
“行，今天玩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林葉走後，主卧室燈熄滅了。
林爺爺林奶奶也陷入了夢鄉。
唯餘客廳的燈還大亮着。
林濤哭唧唧地朝電話說：“媽！今天叔叔阿姨他們欺負我，罵我！”
“什麽？”
“就爺爺奶奶弄丢了錢，然後他們就責怪我沒看好，一直教訓我，嘤嘤嘤……”
“別哭別哭，乖兒子。你那邊聲音怎麽這麽小？是不是不敢說話？”
“嗯嗯……嘤……”
……
第二天一大清早，林父剛開手機，手機裏就湧現好多條未接來電短信提醒。
林父趕緊聯系，挂完電話，陰沉着臉。
洗完臉出來的林母問林父：“怎麽了？”
“林濤跟哥哥嫂子倒打一耙。”
“啊？”
“說我們打他，嫂子他們來找我撒氣……還說葉寶飯都不讓他吃，要我們好好教育葉寶怎麽當個好姐姐。”
林母：“……阿濤我真照顧不好了，讓嫂子他們來接走吧，這樣省的爸還要回去。”
林父：“我也這麽想的。”
林母的眼神充滿希望：“那……”
“可惜大哥嫂子說忙，沒空管。”
“沒人能比他們更了解自己兒子的德行了，這是知道阿濤說的不是真的，來敲打我們了吧。”就連好脾氣的林母都有些惱火。
咚咚咚——
“爸媽，下樓吃飯，奶奶煮好粥了。”
早晨七點的陽光不刺眼，七時的客廳，大門朝外開，微風徐徐。
林母喝着粥，坐在她斜對面，穿着背心的林爺爺問道：“美英，今天你帶阿濤去哪逛啊？”
林父：“爸，你不是想去雕塑公園轉轉嗎？今天帶你們去？”
林葉三口所在的城市有一個很漂亮很大的雕塑公園，裏面還有一座湖，可以游船，游人絡繹不絕。
“你別管我們了，我們在家呆着更清閑，你們問問阿濤想去哪兒玩。”林爺爺搖着從家帶來的大蒲扇說道。
“爸媽，我今天要上班，可能沒時間去了。”林母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面子上強裝歡笑。
扇子微微一搖，林爺爺睨了她一眼：“那就算了吧。”
态度反正是不怎麽好。
大家粥也喝完了，林奶奶一邊拿着抹布抹桌子，一邊安慰自己的媳婦：“沒事，你要是忙就去吧，工作要緊。”
林母抱起桌上的髒碗筷，對着林奶奶笑道：“謝謝媽。”
“奶，我蛋餅呢？”林濤等大家吃完了才從房間裏踢踏着拖鞋出來。
林奶奶指着了指桌子一角：“這兒呢，快吃吧，等會涼了。”
随後，林奶奶和林母進了廚房，阿濤懶洋洋地走到桌子前坐下，一口蛋餅配一口豆漿。
喝了一口，“诶呀，我要的不是芝麻豆漿！”林濤抱怨着喊道。
林爺爺坐在旁邊給他孫子扇風，聽到後，忙說：“芝麻的比黃豆的還貴五毛。”
“我又沒跟你們講買芝麻的，誰讓你們瞎做主的，不喝了。”林濤把豆漿杯子扔到林爺爺面前。
林爺爺捧着杯子：“要不我現在出去給你買？”
“買什麽啊？蛋餅都吃完了，算了算了。下次別買芝麻的了。”林濤頗為大度的擺擺手。
這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林葉坐在椅子上都聽不下去了，站起身，往沙發走去。
“林葉！”
“幹嘛？”
“我等會想去水上樂園。”
“那你去呗。”
林爺爺：“阿濤還小，你做姐姐的帶他去。”
林葉想到阿濤那副欠打的面孔，就不樂意。
“我有事……”
“一個個的都有事，不願意我帶他回家了……”
“沒有不願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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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水上樂園的門口，阿濤一臉不耐煩地吃着冰工廠：“怎麽還沒來啊。”
林葉手下不停地打字聯系：“快到了。”
“我冰棒都要吃完了。”
林葉看都不看他，從短褲兜裏掏出五塊錢：“給你，再買一根。”
林濤不高興的接過錢走了。
“林葉，我們來了。”石梅梅帶着她妹出現。
妹妹大概上初中的年紀，看起來很小，跟阿濤差不多大，長得倒是乖巧，抱着個粉色的泳圈，亭亭玉立。阿濤一回來看到她臉就紅了一層：“姐，這誰啊？”
林濤有時候喊林葉喊姐姐，有時候就喊大名，至于分什麽時候，全看他開心。
“哦，我朋友和她妹妹，你喊梅梅姐和小靜。”
林葉才不想和他單獨出來玩，正好石梅梅說要帶她妹妹玩，大家就一塊來了。
“梅梅？我最讨厭叫梅梅的人。”還沒說幾句話，林濤那個臭毛病又犯了。
石梅梅頗為受傷地問他：“為什麽啊？”
“哼，我們班有個女孩子也叫什麽梅，最忍人厭了。”
林葉蔑視他：“你不就是作弊被她舉報了嗎？”
林濤偷偷地看了一眼小靜，小靜正瞪着無辜的雙眼看向大家，他梗着脖子說：“我哪有！作業、試卷都是自己做的！”
“呵呵，園區開了，我們進去吧。”
石梅梅和林葉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先過了安檢，阿濤故意走在後面，和小靜并排。
“林葉有時候就愛瞎JB亂講，那啥……”
“你為什麽要說髒話，為什麽不叫姐姐？”
小靜抱着個泳泳圈就撇下阿濤，過了安檢。
阿濤剛盛開的少男心還沒開始萌動就被打擊得七零八落，他靜靜地重新拼湊了起來，追了上去。
幾個人先去玩了各種項目，決定再玩一個大喇叭就去大池子體驗海嘯的感覺。
阿濤玩嗨了，拉着大家就往最高的管道走，林葉和石梅梅也覺得無所謂，只有小靜一個人不會水，玩這麽多趟項目以來，大部分時間在旁邊看着。剛剛林葉征求了小靜的意見，她說這個她還是不想玩，想站在底下等大家，所以才答應阿濤的要求。
前面排隊一帆風順，到了阿濤下去的時候，他知道小靜看着，于是故意在一半管道的地方，克服心底的恐懼，各種動作花式打招呼，耍酷，沒坐穩，幾個跟頭翻了下去。好在只是嗆了好幾口水，額頭被撞了一塊。
大家在大池子裏泡着時，他還吃痛的捂住腦門。
“以前是不會這樣的啊……”
林葉都不想聽他逼逼叨，獨自一人在深水區游泳。一個呼吸探出腦袋，把臉上的水抹走，看到石梅梅也來了深水區，劃拉到石梅梅旁邊。
“梅梅，你覺得我長胖了嗎？”
“沒啊。”
“我現在都游不動了，體能下降了不少，肚子上也有肉了。你老實跟我說……”
“好吧，你看起來長胖了一點。”
“一點？”
“十斤左右吧……”
林葉難過的要死，直接不游了，去淺水區鹹魚。
林葉過去的時候，正巧聽到阿濤跟小靜說一百零八個好漢的故事。
聽着聽着，林葉總覺得的有什麽不對勁。
“這一百零八個人，有人拿AKB48，有人拿鋼棍，有人拿鋼鋸，你看過熱血高校嗎？那就是我們的目标。”阿濤口若懸河地贅述。
小靜一知半解的點點頭。
“我就問你，你看了熱血高校，覺得心中沸不沸騰？”
小靜搖搖頭：“沒看過。”
阿濤很無語，用一副你沒見過世面的眼光說：“你回家一定要看一下，這樣你就會對組織這種概念有個了解。”
組織？？？林葉心裏全是問號。“什麽組織？”
林濤方才注意到林葉過來了，特別不屑跟她解釋，奈何小靜在旁邊，不解釋怕她又覺得自己不尊重姐姐，平淡地開口：“哦，我們是正義組織，平時探讨一些反社會的東西。”
“反社會！！？”
“反社會你都不懂？就什麽社會搖啊……這些非主流的東西我們不搞。”
“哦，那你們搞什麽？”
“我們老大跟我們探讨學習……”
林葉都還沒說話，跟他聊了半天的小靜用一種“你也太假了吧”的眼神掃射他。
“咳……學習的不重要，我們老大可是人生贏家，家裏賊有錢，而且已經上高中了。”
高中生很牛皮？林葉淡淡地說：“我高三畢業了……”彈彈指甲蓋。
“所以你太老了，按道理說加入不了我們組織的。”
林葉掰了掰手指，指關節啪啪作響：“那敢問你們組織怎麽收人啊？”
“你知道D吧嗎？”
“海賊王裏的D的意志？”
“不是，是貼吧最大的一個吧，裏面各種人才都有，我們老大就在裏面找小弟，當然他也有自己的一個貼吧，現在關注的人都有好幾百了。我可是他貼吧的管理員，也算是管理層的人物了吧。你們要是真想加入，自身條件不行的，我也能通融通融……”
“你真了不起……”
阿濤謙虛地說：“還行吧。”
石梅梅這時候也游累了，回到淺水區休息。林葉跟她說了一番來龍去脈，石梅梅瞪大雙眼。
阿濤看到石梅梅驚訝的表情，會錯了意：“你崇拜我們也沒有用，像你這種叫梅的人我們貼吧是不會允許存在的，我們最講究義氣，誰得罪了組織裏的一位兄弟，其他兄弟都是恨得不得了。古惑仔知道吧？”
大家點頭。
“那就叫義氣，懂了吧！”
林葉覺得信息量有點大，整理了一下：“所以誰被人舉報作弊，其他人就憎恨那個人，一起口水淹死她，對吧？”
“你別老說作弊作弊的，多不雅觀。反正你說得這個意思沒大有錯……怎麽樣，小靜？想不想加入，我誠摯地邀請你加入我們這個龐大的，高大上的組織。”
小靜：“不了，你讨厭我姐，我也不太想和你接觸……”
“小靜，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啊！诶喲……這樣，我想想，要不我再求求老大，讓你姐進來，你就來呗，你進來後肯定是高管，不過你姐只能從底層做起。”阿濤摸摸腦袋。
石梅梅被他鄙視了，手掌往前一伸，堅定的拒絕：“我不想進。”
“給你進是天大的榮耀，你怎麽不識好歹呢？這樣吧，你跟林葉……不對……我姐，進來，我跟老大說一聲，讓你們管理組織的財務。”
“你們還有財務啊？”林葉有點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我們老大有時候會來我們所在的城市請客吃飯，兄弟夥子聚一聚，幫裏還會互贈東西，什麽打火機，什麽避……诶呀，都是男人的交易，你們不懂。”
石梅梅：“我們能瞻仰一下你們老大的容顏嗎？”
“老大的面是你們這種人想見就能見的嗎？”
小靜軟糯地聲音：“不可以嗎？”好失望的樣子。
阿濤急忙說：“可以，可以，但是我沒手機……”
“沒關系，你用我的。”石梅梅從小靜脖子上取下防水袋，拿出手機。
林濤輸入自己的QQ賬號，想到什麽說：“對了，我老大QQ賬號都一個皇冠了，你們QQ都幾個太陽啊？”
“一個。”
“兩個。”
“三個。”
林濤頗為贊賞地看着林葉：“你還是有前途的。”
“我三個月亮。”
“……”
阿濤打開群相冊：“給你們看。”
林葉眼睛一掃，看着有厚重斜劉海男生照片，嘴角抽搐：“這不是蘇磊嗎？”
“呀，你認識我們老大！”
“有幸見過一面。”
“什麽時候啊？”
“三月份吧。”
阿濤狐疑地看了看林葉，良久開口：“林葉，你是不是見他穿了一身運動服，外面套了個大衣，在火鍋店見到的。”
“……是啊。”
“你別和我說話了，我們老大封殺你了。”
阿濤打開群公告，上面寫着：3月14日，封殺一名女子，身高不高，體态勻稱，面部發黃，臉色難看。已知姓林，具體叫什麽忘了，有待進一步考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