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秦佳茜&孟修白
秦佳茜&孟修白
秦佳茜不知道那天下午和鄭時樾說了什麽，整個人又哭又笑，是恍惚的。
她只記得鄭時樾用力地抱住她，想把她揉進骨髓裏。
“你就這麽喜歡他？”他看着她濕透的眼睛。
秦佳茜點頭：“.......喜歡，我喜歡他。”
男人沉默，就這樣抱着她許久，終于，放開手。
“你去找他吧。秦佳茜。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你從來沒有真正快樂過。”
即使他做再多，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不想只有感動和愧疚。
秦佳茜不知道，他推了一場重要的生意，就為了來巴黎陪她，想給她一個驚喜。
他怕她在巴黎不開心。
可他沒有想過，她不會因為他來而開心，也不會因為他不來而不開心。她的開心與否，與他無關。
鄭時樾不知道放開她的那一瞬間，他下了多大的決心。他其實可以困住她，因為他們之間簽了協議。
他可以用白紙黑字拿捏她一輩子。
但那樣，她只會一天一天枯萎。
他希望她是一朵盛開的玫瑰，是鮮活的，是漂亮的。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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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佳茜走之前，親了親他的臉頰，用了法國的貼面禮。
“阿樾，是我配不上你。”
鄭時樾沒有送她，站在二樓，看着她搬出他們的別墅。她沒有拿走任何他送給她的禮物。
那些包，高跟鞋，高定禮服，珠寶，手表，都嶄新存放。
只拿走了他送她的一朵永生玫瑰。
她會如這朵永生玫瑰一樣，永遠美麗，永遠盛放。
－
一個月後。秦佳茜和鄭時樾再次上了熱搜，這次是因為分手。
工作室發出聲明，表示她已經和鄭時樾解除了情侶關系，在今後的日子裏，兩人仍舊是朋友，好聚好散。
評論區又是一片哀嚎，紛紛表示不理解，還有猜測說是有一方出軌，但不知道是誰。總之各種猜測甚嚣塵上。
【@秦佳茜sissi：感謝這三年的陪伴，我們都很珍惜過去的三年，祝我們未來都好。ps：沒有瓜，不用猜了....】
本人親自下場澄清，這場鬧劇才得以告一段落。
孟修白是不看任何社交網站的，但這三年，他注冊了微博，ins，小紅書，抖音....總之秦佳茜玩的平臺，他都有賬號，只關注她一個人，并設置了特別關心。
這條微博出來後，他的手機第一時間彈出消息。
當時他正在酒會上陪客人聊天，并沒有閑暇去看手機，是聽到周圍有人議論這事，他才知曉。
“唉，剛剛的娛樂頭條你看了沒，鄭家那位分手了。他不是愛他女朋友愛得死去活來嗎，聽說還跟鄭老爺子賭氣，說非她不娶。鄭老爺子被他這愛孫氣得半死，這不，才三年，就拜拜了。”
“誰知道呢，好歹喜歡了三年，對他們這些花花公子來說，算長情了。”
“秦佳茜也挺慘的，鄭時樾不要她了，她以後還想找，可找不着這麽好的咯。”
幾個女人正聊得熱火朝天，孟修白握緊酒杯，眉心緊緊鎖着。
秦佳茜分手了？
他讓阿永把那幾個話多的女人請出去，随後跟身邊的賓客說了失陪，大步朝休息室走去。
這裏是澳門，金西酒店，孟家在澳門投資的綜合度假酒店，耗資二十億美金，去年一月開業。
孟修白被孟老爺子派來這裏當主事人。
說是主事人，不如說是個打前鋒的高級打工仔，做牛做馬的開荒人。金西不比銀爍，已經在大馬紮根了幾十年，新酒店在經營管理上更需要費心費神，還要為賭場開拓新客戶，建立新人脈，拉各種資源和投資。
更何況這是在澳門，著名的賭城，孟家在這裏也要算新人。
孟修白比以前更忙，幾乎連閑暇的時候都沒有，不是在陪客人，就是談生意，酒局飯局絡繹不絕。
他唯一的娛樂就是翻秦佳茜的社交賬號，以及去電影院看秦佳茜的電影。
這是他少有的，快樂時光。
走去休息室的途中，他已經迫不及待把煙拿出來，銜在嘴裏。
剛打開手機，就看見彈出來的消息推送。
她和鄭時樾分手了。
孟修白眉心驟然一跳。
是出什麽事了？鄭時樾對她不好，鄭時樾出軌？她有沒有被欺負？她現在怎麽樣？
一連串的問題從腦中滾過，他手指不受控制地點開她的私人號碼，想撥過去，但他撥過去算什麽？
他們之間已經過去三年了。
她現在是當紅小花，是星光熠熠的女明星，還會記得那短暫的像夢一樣的十天？
他撥過去，只會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孟修白最終還是熄滅了手機。
－
兩個月後，十月十七日，是秦佳茜的生日。工作室為她辦了一個慶生會，現場有一百多名粉絲和她一起慶生。
她住的小洋房裏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禮物，有粉絲送的，有工作室員工送的，有各種品牌方寄來的生日禮，還有家人朋友送的。
都是些小玩意，不算貴重，這樣一來，那只匿名的小紙箱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秦佳茜沒有讓助理代勞，親自拿小刀劃開包裝，打開來，裏面是一套華麗的古董珠寶。
一張卡片上寫着“生日快樂”四個字，沒有落款，也沒有署名，就連快遞上的號碼和名字都是假的。
是誰無緣無故送她這麽貴的東西？
秦佳茜看着這條項鏈，忽然笑了。
這三年裏，她每年都會收到一個匿名的生日禮物，沒有地址沒有姓名沒有電話號碼。
第一年是一雙高跟鞋。
第二年是一件高定禮服。
今年是一套首飾。
他以為他做的很隐秘，地址可以模糊，號碼可以匿名，名字可以用假名，但氣味去不掉。
那冷冽的，卻令她覺得溫暖而有安全感的味道，沾在禮物上面，封存在盒子裏，寄到她手上。
小助理星星眼地望着這套珠寶，“茜茜姐！是不是前姐夫送的呀？來找你求和？”
秦佳茜給她腦袋一記爆栗，“不可能是他，你少腦補。”
“那是誰？”小助理揉揉腦袋，“是那個追求你的林少爺？”
秦佳茜又給她一記爆栗，但沒有一點生氣，只是笑。小助理從沒見她這麽高興，拿金像獎最佳女配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高興過。
秦佳茜小心翼翼地把那條項鏈戴在脖子上，對着鏡子自拍一張，發了一個只對某人可見的朋友圈。
配文：【膽小鬼。】
－
今年年底，孟修白抽時間去了一趟京城。謝園還是如往常那樣，悠閑寧靜，慵懶富貴。
秦佳苒在為三個月後的倫敦個人畫展做籌備，也忙的不可開交，不見得比不過他和謝琮月這兩個大忙人。
易思齡在謝園準備了一場家宴，晚飯過後，孟修白去逗了逗小侄女和小侄子，陪着兩個剛滿一歲的小寶寶玩了好一會兒。
兄妹兩當然也有不少悄悄話要說，謝琮月自然而然被排擠到了一邊。
“孟修白，我發現你這人說話不算話。”謝琮月咬着煙，涼涼地瞥他一眼。
孟修白冷嗤，“我就占用她一小時，你吃什麽飛醋。苒苒不喜歡亂吃醋的男人，你不知道？”
秦佳苒躲在孟修白身後：“哥哥說的對。”
謝琮月總結三個字：“欠收拾。”
秦佳苒哼了聲：“你再欺負我，今晚睡兒童房，陪你兒子睡。”
謝琮月：“........”他不要。
秦佳苒拉着孟修白進了她自己的小茶室，把謝琮月關在外面，不準他進。
其實兄妹兩也沒什麽悄悄話，就是随便閑聊，享受難得的寧靜的時光。聊了片刻，孟修白旁敲側擊問她跟秦家那邊還有沒有聯系。
秦佳苒假裝聽不懂，笑着看一眼哥哥。
孟修白喝了一口茶，平聲：“這樣看我幹什麽。”
“哥，我覺得你活得好擰巴。”秦佳苒吃着碟子裏的糕點，慢悠悠說。
孟修白蹙眉，平靜地打量着自己的妹妹，半晌，他說：“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我知道你和二姐的事。”
“........”
孟修白被妹妹戳穿這麽多年的秘密，一時半會啞然。
“誰說的？”
“.......謝琮月。”秦佳苒咬咬唇，猶豫要不要把老公賣掉，但一想，不要緊，賣就賣。
孟修白蹙眉，語氣裏充滿了嫌棄和不爽：“我就知道他是大嘴巴。”
秦佳苒：“........”
為了避免這兩人戰火再度升級，秦佳苒連忙轉移話題，“哥哥，我只是不懂，你和二姐互相喜歡對方，為什麽要這麽擰巴？你看着她這幾年跟別人在一起，你心裏好受？”
孟修白滾了滾喉結，沒有接話，只是沉默地咽下面前的一杯冷茶。
“你不懂。”他嗓音低沉。
“我懂。”秦佳苒握住孟修白的手，就像小時候那樣，牽着他，依賴他。但她的無所不能的哥哥，也會有脆弱的一面，她都懂。
“你怕媽媽在天上傷心，你怕她恨你，對嗎？”
孟修白無聲地和秦佳苒對視。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哥哥。”秦佳茜凝視着他，做媽媽之後的她，氣質越發柔和溫婉，“比起那些恩恩怨怨，媽媽最希望的是我們能幸福。”
“如果媽媽還在，她會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而不是懷揣着那些執着賠掉一輩子。”
“二姐是很可愛的人，媽媽會喜歡她的。”
這一晩，孟修白只是沉默地喝着茶，一杯接一杯。
“她也許早就放下了。我不想讓她覺得困擾，苒苒。”
“那就試一試，哥哥。你主動一次。”
秦佳苒抱了抱孟修白，“別留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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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金鶴獎舉辦方公布本屆電影節的提名名單。最佳女主角中，秦佳茜的名字赫然在列。
今年的影後争奪堪稱五年內最有看點的一屆，被網友戲稱神仙打架。有老牌影後宋一一，實力派老戲骨王敏，黑馬新人楊黎，以及備受矚目的實力小花秦佳茜。
【@娛樂影評人：說實話，今年的金鶴獎影後含金量很高，鄙人在這淺淺預測一下，秦佳茜獲獎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她在《青春消亡錄》中的突破所有人有目共睹，更是貢獻了今年電影院最震撼的一幕——剃頭戲。就沖她敢在電影裏把自己剃成光頭，她拿這個影後實至名歸，她在敬畏她的工作，她的事業，而不是一味營銷人設，恰流量爛錢。站女神一波，期待明晚的紅毯！】
評論裏有不少秦佳茜的粉絲刷屏，祝姐姐金榜題名，也有不少黑粉。
【實話實說，這條廣子收了多少錢？】
【剃個頭發就能拿影後啦？現在水平都這麽低啦？】
【說實話，秦佳茜那場戲演得有些用力過猛了，別尬吹好嗎？】
【剃個頭發，誰不會？一日208w，我願意一輩子不長頭發：）】
【樓上梁詩語的腦殘粉就別出來丢人現眼了，笑死，是啊，剃個頭發誰不會，可你家姐姐就是不肯剃頭發，把這部戲推了哦。周導在綜藝上說了，他在娛樂圈裏找了一圈，沒人肯剃這個頭發，就秦佳茜願意，怎麽，現在又來說剃個頭發誰不會？睜大你的狗眼，等着看你茜姐拿影後吧。】
頒獎典禮前幾天，網上有關影後影帝花落誰家引起了很大的争論。
《青春消亡錄》是周小立導演首次嘗試校園暴力主題的青春電影，立項時在圈內就激起了不小的水花，可敢來試戲的女星卻不多。
因為這裏面有一場戲，要求一遍過，是一場剃頭戲。
要求頭發剃光，并把完整無修飾的素顏全部展露在大熒幕上。
就因為這個，周導的電影也吃了癟，敢來演的他看不上，他心怡的卻不敢演，用各種理由推脫，主要還是怕這戲拍不好，賣了醜不說，還影響後續一系列的商業活動。
女明星對頭發，那可是看得比金子還重，沒幾個人有這麽大決心，沒必要不是？拍這個電影都是沖拿獎去的，可怕就怕，拍個電影，頭發沒了，還不一定能拿獎。
青春校園片，拿獎的先例就不多。
周小立找到秦佳茜的時候，其實也沒想過她會答應。秦佳茜這麽愛漂亮的一個小姑娘，她敢接這種戲？
可偏偏，她真接了。剃頭戲那一幕，她一次過。當然，過不過都得一次過，沒有第二次機會。
距離電影演完已經過去一年多，秦佳茜的頭發早就長了不少，如今是一頭利落的挂耳短發。
短發有短發的漂亮，性感中添了一絲飒爽和俏皮。
“我的茜茜大小姐，你這麽短的頭發真的不好做造型，咱們接長好不好？再不行戴個假發片好不好？求求你了，我的大小姐！”Anna快哭了，這妹妹怎麽這麽倔？
明晚就要走紅毯了，這可是她離影後桂冠最近的一次！所有人都盯着她，她必需豔壓全場，紅氣逼人！
“短發怎麽啦？短發很可愛啊，我就不，就這樣，我覺得挺好的。”秦佳茜撥弄着自己的頭發。
Anna快昏死過去了，這些年帶秦佳茜，她至少要折壽十年！若是不帶個影後出來，她死不瞑目！
“好了，姐，你別生悶氣。頭發是小問題，明天我穿那件古董高定，戴古董珠寶，你放心，有我的臉和胸在，一樣豔壓全場。”秦佳茜自信地挺起胸脯，沖她眨眨眼。
Anna：“.......你不如讓我死。”
“沒有你這樣的，妹妹，不穿藍血高奢的高定，不戴bariya的贊助。那你明天穿什麽戴什麽你告訴我？”
秦佳茜：“穿自己的衣服呗。”
“........我去死了。別攔我。”
頒獎典禮前四個小時。秦佳茜做好造型，在酒店拍出發大片。
她身上穿着一件魚尾款式的紅色絲絨禮服，深V，露背，高開叉，幾個元素疊起來，完美地展現出她性感熱火的身材。禮服是某奢牌1993年的古董高定款式，屬于有錢都買不到的系列。
脖子上的珠寶和禮服很相襯，紅寶石葳蕤生輝，海水珠優雅貴氣。
看到秦佳茜做完造型後的樣子，Anna死掉的心又複燃了。
“我就知道你藏了大招！古董高定配古董珠寶！比另外幾個候選人穿的都要貴。”Anna比贊。
秦佳茜白她一眼，露出自己的高跟鞋：“全球限量一雙。”
Anna：“我徹底活了，寶貝。你短發我也順眼了。”
秦佳茜：“若是今晚沒有拿影後，你又要死了。”
Anna怒瞪她：“秦佳茜你這個烏鴉嘴！你少說話！”
六點，閉幕紅毯儀式以及頒獎典禮正式開始。
女明星們争奇鬥豔，花枝招展，聚光燈閃爍環繞。
走紅毯，入場，主持人登臺，宣布第一個獎項......時間過得很快，對于秦佳茜來說，這樣的場面早就稀松平常，她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宛如一只垂首的天鵝。
直到頒布最佳女演員時，她平靜的心才起了波瀾。心跳開始加速，手也緊張地攥起。
不在乎是不可能的，沒人知道她有多麽在乎。
拿影後，這是她的夢想，孟修白也是她的夢想。夢想破碎了一個，她至少還有另一個。
秦佳茜手心冒汗，緊張得聽不到任何聲音，直到身邊的周小立抱住她，她才回過神。
“是我？”她在一片掌聲中問。
傻得可愛，全部被攝像頭記錄了下來，投放在大屏幕上。
周小立：“傻丫頭！是你！實至名歸的影後！”
秦佳茜深吸氣，眼淚就這樣湧出來，她緊緊抱住周導，她電影生涯中的貴人。
“謝謝，謝謝.....”
滿場的掌聲和歡呼聲都是因為她。秦佳茜感覺好輕飄，像踩在雲端裏，走上臺領獎的那幾步，她感覺好漫長，好遠。
明明是那樣短短的幾步路，可回首這四年多，她卻覺得每一步都走得好不容易。
她受過傷，拼過命，熬過夜，進過醫院，就連頭發也沒了。
沒人知道那場戲過後，她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休息室裏，看着鏡子裏，那個光頭的自己，她的眼淚就這樣嘩啦啦往下流。
淚流滿面。
此時，眼睛也是模糊的，被淚水打濕，她拿着沉甸甸的獎杯，深吸氣，看着臺下無數道目光，不知道該說什麽。
明明來之前，她都準備了好大一段話。可到了臺上，拿着獎杯，什麽都忘了。
忽然，她朦胧的眼中闖入一模熟悉的身影。
就在嘉賓席的最角落的位置，坐着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他沉默地坐在陰影中，平靜地凝望着她。
在這個金粉浮華的世界裏，他們靜靜對視。
他來了。
秦佳茜的眼淚悄悄落下來一滴，順着她的臉龐，滑落。
他看見了她穿着他送的禮服，高跟鞋，珠寶，是整整三年的生日禮物。
而她也看見了他。
——“如果有一天我拿了影後，你會來現場見證我的榮耀嗎？”
——“會。”
——“可那時我們肯定分手了诶，你也有了新女友，我也有了新男友，你也會來？”
——“會，天涯海角，我也會來。”
他沒有失約。
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看着他，她的獲獎感言很零碎，感謝了很多人，感謝舉辦方，感謝周導，感謝一起工作過的戰友，感謝Anna姐，感謝媽媽，感謝粉絲......
她用力地握住獎杯，“我還要感謝一個人。”
“感謝他願意愛我。”
秦佳茜的獲獎感言視頻在微博上喜提熱搜，無數粉絲都在評論區猜，這個人一定是鄭時樾。
秦佳苒用小號混進評論區：【不是鄭時樾，是我哥哥！】
不過很快就被淹沒在成千上萬條評論裏，掀不起任何水花。
所有人不知道無所謂，秦佳茜知道，他知道，就好。
直到很晚才結束，劇組包下隔壁餐廳為秦佳茜慶祝拿獎。秦佳茜被各種人敬酒，喝得暈暈乎乎，走去二樓的露臺吹風。
推開露臺門，一個挺闊的身影站在月光下，仿佛等了她很久。
男人指尖夾着煙，聽到動靜後，回過頭，一雙深不可測的黑眸灼灼地看着她。
秦佳茜腦袋發暈，不知道是該往前還是該往後，猶豫了幾秒，她下意識要轉回去。
“秦佳茜。”孟修白出聲喊她。
秦佳茜手指一顫，感受到身後的人大步流星朝她走來，很快，那股冷冽又強勢的味道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像一道城牆，困住她。
秦佳茜有些委屈地咬着唇，沒有說話。
“秦佳茜.....”孟修白低沉地喊她的名字，那樣缱绻，眷戀。
“孟先生，你來做什麽？”秦佳茜掐緊手心，不服輸地擡起頭，和他對視。
這樣近的距離，她才猛地發現他瘦了，整個人更深沉，像一汪不見底的潭淵。
“恭喜你。”
“.........”
“哦。”秦佳茜皺皺眉心，“好，我知道了，孟先生，朋友還在等我。我先過去了。”
孟修白滾了滾喉結，看着她迫不及待地要逃離，心髒傳來一陣痛意。
這次他做了一回卑鄙的小人，他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來，摟進懷裏。
“孟修白！你做什麽！”秦佳茜委屈地大聲喊。
“我想你。”
“茜茜，我想你。”
他聲音暗啞，像在自言自語。
秦佳茜被他這一句我想你弄得幾欲崩潰，眼淚滾下來，“孟修白，我讨厭你！我讨厭你！你說想我就想我，你說愛我就愛我，我憑什麽相信啊！”
孟修白眼眶發紅，緊緊抱住她，不停地道歉。
“對不起，茜茜。對不起。”
秦佳茜張口咬住他的肩膀，發狠地咬：“我不要你說對不起。”
孟修白：“那說什麽？”
秦佳茜一怔，推開他就要走，可惜推不開。三年沒見，她都快忘了他的懷抱是什麽感覺。
這種溫暖的，有安全感的懷抱，是她曾貪戀的夢。
“不會說就滾開！”秦佳茜眼淚無聲滾落。
孟修白捧住她的臉，俯身，鼻尖抵住她的鼻尖，“我喜歡你。”
“我愛你。”
“秦佳茜，我愛你。”
秦佳茜覺得自己好沒用，他不過是這麽輕易地哄她，她就開心得想回抱他。
她別過臉，“你以為你說一句我愛你，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嗎，你這是什麽意思？”
讓她等了三年，就等他勇敢這一次。
孟修白吻了吻她臉頰上的淚水，“我追你，秦小姐，直到你願意的那一天。”
秦佳茜：“一輩子不願意呢？”
“沒事，你願不願意，我都會愛你一輩子。”
秦佳茜笑，深深回抱住他。
她不該因為貪戀一個懷抱就愛上一個男人。
但她不後悔。
因為孟修白值得她愛一次。
他們是黑暗中相望不相逢的平行線，但只要靠得夠緊，他們也能擁抱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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