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第 49 章
月色朦胧蕭晏清獨自一人走進寝殿, 推開房門,房間裏只有一盞昏黃的宮燈,圓桌前有個消瘦的身影, 背對着她而坐,朦朦胧胧看得不真切。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在本宮寝室。”她疾步上前怒喝道。
女人轉身,蕭晏清心裏一緊, 眼前人跟她長的一模一樣,女人面色微微帶着薄怒,與她對視。
“當初占用本宮身體的時候, 你是怎麽承諾本宮的?”女人步步逼近,與蕭晏清一步之遙,頓住腳步。
一股熟悉感迎面而來, 随之而來的還有一段丢失的記憶。
她想起來了,面前這個女人是三年前的自己, 自己從三年前而來,她們曾經見過一面, 她想占據這句身體,必須經過三年前自己的同意,所以這具身體裏藏了兩個靈魂,一個三年前的自己, 一個三年後的靈魂。
蕭晏清定定看着她, 自己的執念消了,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了嗎?
突然眼睛酸澀, 奈何自己只是一縷魂魄是沒有眼淚的,她抿直唇角, 眼尾微微泛紅。
“容我回去跟她道個別吧,她、突然離開她會受不了的。”
三年前的蕭晏清,神色微涼,“你真是三年後的我嗎?”她發出質疑。
三年後自己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樣?
當初聽她說自己會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已經夠吃驚了,這段時日她雖然沒控制自己的身體,卻将外面的事看得清清楚楚,那個裴安蠢笨如豬,往後三年自己眼光竟然差到這種地步了嗎?
她有點受不了三年後的自己如此婆婆媽媽,面上不太耐煩。
“給你三天時間道別,不準用本宮身體跟她、”她頓了頓神色腼赧,将臉別到一處,繼續說道:“跟她那個、”
她今天是看了一場現場春宮,身體還是自己的,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也不至于急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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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話音剛落,蕭晏清倏地睜開眼睛,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下意識朝圓桌方向看去,圓桌上擺着一盞宮燈,與夢裏不同的是它沒有點上,借着朦胧月光依稀可辨一個模糊影子。
睡夢中的裴安似感應到來自她的不安,将她往懷裏按了按,屬于女子的柔軟嚴絲合縫貼在一起。
蕭晏清靜靜聽着她的規律有力的心跳聲,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醒來時裴安半倚靠在床上,手裏捧了一本弓弩制造書稿,看得津津有味。
她抱緊裴安的腰身,“什麽時候醒的?”開口聲音沙啞。
“怎麽了?是不是受了寒氣?”裴安放下手裏的書稿,将被子往蕭晏清身上裹了裹,連人帶被抱進懷裏。
“沒有。”
蕭晏清搖搖頭,“只是沒睡好而已。”
“那就再睡會吧,時晨還早。”裴安臉湊上去,視線落在有些紅腫的唇上,咽了咽口水。
剛要貼上去,被蕭晏清用手抵住,她搖搖頭,“不可貪多。”
?!
怎麽會多?
她都覺得不夠好不好,看着蕭晏清一臉禁欲模樣,瞬時卸了氣,不情不願地在她手心啄了一下。
“你、”蕭晏清雙頰飄起一層紅意,垂頭埋進她的懷裏。
看着她害羞的模樣,裴安起來逗弄心,雙手穿過她的腋下,直接将人提起,卯足勁在她臉頰上吧唧一聲。
蕭晏清沒想到她會這樣,一時愣住,反應過來時,臉上羞紅的快要滴出血來,張口咬在裴安的耳朵上。
哪有平時端莊自持的模樣,完全像一只炸了毛的貓兒。
“疼,蕭晏清松口,我跟你鬧着玩的,疼,你輕點,我知道錯了,嗚嗚嗚......”
最後疼的裴安眼淚都流了出來,淚眼婆娑看向蕭晏清。
“很疼嗎?”
裴安哼唧一聲,背過身去,不打算再理她了。
“我不是故意的。”
“哼~”
“誰讓你像個登徒子。”
合着還是自己錯了,裴安轉過身跟她理論,“蕭晏清,你自己看你給我咬的,昨天咬的還印子還沒消呢,今天又來咬,我看你是屬狗的。”
“放肆。”
裴安不可思議盯着她,“你做錯事,還兇我。”
說罷眼淚瞬間蓄滿眼眶,在裏面一直打轉,蕭晏清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确實太兇了,柔聲哄道:“好了,你就別生氣了,剛剛是我不好,不應該咬那麽重,我給你呼呼可好?”
“哼~”裴安不情不願把耳朵湊到蕭晏清唇邊,還不忘叮囑一句,“不準再咬。”
蕭晏清好笑,薄唇輕輕貼在耳垂,身體僵了一下,随即退開,起身一腳将裴安踹下床。
“大膽,竟然敢對本宮無理。”蕭晏清一臉怒色,消瘦的身體因憤怒微微輕顫。
裴安坐在地上整個人處于懵逼狀态,半響才反應過來,一臉委屈看着床上的人,剛才還好好,說翻臉就翻臉,她又沒幹什麽?明明是她要給自己吹的。
“你給本宮滾出去跪着。”
“你、”裴安瞥了她一眼,抿着唇,半響,賭氣般推門出去,直接跪在雪地裏。
雪下了一夜,寒風刺骨,裴安只着了件裏衣,跪在風雪裏,沒一會頭上、肩上落了一層雪,遠遠看去白色的裏衣很快與風雪融為一體。
蕭晏清拉響鈴繩,一會兒婢女端着熱水進來,伺候她梳妝洗漱。
“殿下,外面風雪大。”墨竹說了一句。
“嗯。”
“驸馬縱使惹您生氣了,這麽大風雪,她生了病,心疼的還不是您。”
心疼?
蕭晏清蹙緊秀眉,清冷的臉上露出些許薄怒,這個登徒子活該受點教訓。
以後三年後的自己走了,她就是她的驸馬,看着她沒由來的一肚子氣,心裏開始盤算着如何将這驸馬休了。
“墨竹,本宮是不是平時太縱容你了?”
墨竹心裏一驚,急忙跪在地上,“你自己下去領罰吧。”
?!
墨竹心裏委屈,為什麽受罰的總是她,“是,奴婢領罰。”
她從地上爬起來,看了一眼自家殿下,退出房間。
屋子裏婢女靜悄悄伺候主子,有了墨竹的前車之鑒,誰也不敢出聲,蕭晏清梳妝完,推開窗,就見院子裏跪着的人,身材消瘦,單薄的裏衣上積了厚厚一層雪,心裏沒由來的一陣煩躁。
真是讓人心煩,怎麽看怎麽心煩,看來得趕緊将人休了。
“秋語,去将她叫進來。”
秋語垂頭不敢看主子的表情,躬身退出房間,不多時便将凍得有些僵硬的裴安扶了進來,将人安置在軟榻上,又找來大氅給她披上。
暖爐燒的旺,不消片刻凍得僵硬的四肢漲的微微泛疼,裴安微躬着身體靠近暖爐,臉色蒼白,唇上沒有一點血色。
蕭晏清淡淡瞥了一眼,推門出了房間,朝偏殿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