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第 52 章
裴安神色恹恹回到自己院子, 她在衙署挂着空職,并不需要去,成日呆在公主府也見不着蕭晏清, 也不知道蕭晏清說給她二百人的事還作不作數?
實在無聊便喚人将之前的老木匠找來,開始制作弓弩,傳統的弩一次只能發射一支箭,而崔游之留下的手稿裏記錄卻是可以連發數支,弩的威力本來就比普通弓箭大, 這樣一來又節省了時間,這種連發弩如果用在軍事上,肯定能大大提高軍隊的作戰能力。
柏盛雖然物産豐富, 但是在軍事方面卻不如周圍國家,這也是東郡小國三番五次敢來挑釁的原因。
如果有了這種武器,還有之前獻給老皇帝的火铳, 相信周邊國家再不敢小觑柏盛。
她将張師傅安置在自己院中,自己則在一旁盯着, 不過半日一把小巧的弩便完成了,裴安放在手裏把玩, 嘗試了幾下,愛不釋手,心中甚是歡喜,當下心血來潮去了後院, 誰知連院門都沒得靠近直接被侍衛攔了下來。
裴心裏悶悶的, 等着侍衛通報,兩眼望眼欲穿盯着拱門消失的背影, 片刻鐘侍衛回來,“殿下有公務在忙, 驸馬還是等殿下忙完再來吧。”
說不失望是假的,裴安視線落在手裏的弩上,咬咬牙将它交給侍衛,“幫我把這個交給你公主。”說完頭也不回出了公主府。
出了公主府卻也無處可去,一直在外逛到酉時才回才回府,誰知剛進府門迎面便撞見杜少銘,他手裏拿着的竟是自己今天送給蕭晏清的弩,裴安頓時頭腦一陣眩暈。
她給蕭晏清的東西,蕭晏清轉頭就送給了別人。
杜少銘瞥了她一眼,便匆匆離開。
真是春風得意,裴安心裏苦笑。
“哎?驸馬。”裴安這才看見杜少銘身後的墨竹,竟然還有蕭晏清貼身婢女親自相送,裴安冷笑一聲,不欲給自己找不痛快,擡步離開。
“驸馬。”墨竹追上來攔住她,“您可算回來了,殿下命奴婢來尋你,奴婢在府裏尋了半天。”
裴安不屑,“她尋我作甚?”
“主子的事奴婢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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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便去回了,就說沒找到我。”
“可是.......”她怎麽回,看着裴安的背影,墨竹急得一跺腳,匆匆回去複命。
蕭晏清聽着墨竹的回複,當然墨竹可不敢隐瞞自家主子,如實将經過告訴了她,蕭晏清心裏堵得慌,抿了口茶,茶香味苦,她微微蹙緊眉頭,“這茶的味道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
這不是之前您最喜歡喝的茶嗎?
墨竹微微上前,确定了茶确實是之前的茶,想不明白哪裏出了錯。
不确定的說:“要不奴婢再重新給您泡一壺。”
“不用了,你們都退下吧,本宮乏了想休息一會。”
“是”
婢女躬身退了出去。
蕭晏清擡起手,手指纖細,掌心皮膚透露出淡淡的粉,微微發熱,哪裏還尋得到之前的印記。
她在這具身體裏也感覺不到她的存在,想來已經消失了,不知道那個人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消失了會有什麽反應,想到這裏她心口有些憋悶。
她收回掌,五指绻起,微涼的指尖被掌心的溫暖包裹住,下意識不想讓裴安知道這件事。
裴安回到院子,直接将自己關在屋子裏,腦子不受控住想起今天的事,已經意識到蕭晏清不需要她,她給她帶來的只有麻煩。
蕭晏清的身體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她們今天在宮裏見到,氣色看上去很好,而且她的手并不像之前那樣涼,上一次握她手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不過當時她只顧着難過,并沒有多想。
為什麽突然變的跟正常人一樣了,她是真沒事了,還是之前的都是在騙自己。
騙自己幹什麽?裴安頓時覺得自己想多了。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又怎麽解釋?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直到晚膳時婢女來敲門,她也沒什麽胃口,幹脆直接睡下了。
夜裏裴安感覺有人推了自己一下,睜開眼,只見蕭晏清站在她床邊,神色溫柔,她鼻子一酸,多久沒見這樣的蕭晏清了,之前心裏的煩悶一掃而空。
“你怎麽這個時間過來,快上來坐,這裏沒燒地龍,有點冷。”裴安挪了下身體,讓出身邊的位置。
蕭晏清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沒有。”
“那為什麽你都不理我,還要将我送你的東西送給別人。”裴安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一連多日的委屈,仿佛找到了宣洩口,眼淚一直流。
“安安,我要離開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她現在不愛你,将來一定會愛上你的。”
裴安蹙眉,“蕭晏清你在說什麽?”
什麽叫她現在不愛你,将來一定會愛上你,她是誰?
難道蕭晏清要将她送人?
有了這個認知,裴安心裏一急就要伸手去抱她,抱了個空。
她瞪大眼睛,這個人明明就在眼前,為什麽抱不到?
“蕭晏清。”她急着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安安你聽我說完,時間到了将來的歷史改變了,我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我來自三年後,我走了之後,會将身體歸還給現在的蕭晏清,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能不能多包容一下她,她只是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好,別輕易放棄她好不好。”
“蕭晏清。”裴安從床上下來,腳下踉跄,揮舞手臂想去抓她的手,手穿過她的手背抓了個空。
怎麽會這樣?
“沒用的,我該走了,安安。”話音剛落蕭晏清消失在眼前,裴安自夢中驚醒,胸口上下起伏整個人還處在剛才的夢裏。
她眨了一下眼睛,眼淚順着眼眶流了出來,臉上早就濕了一片,她是哭着醒來的。
是日有所思嗎?
再離譜的事還有重生離譜嗎?
裴安穿上衣服,推門向後院跑去,不顧侍衛阻攔,硬是闖進蕭晏清寝殿,侍衛不敢跟進,只好守在外面。
“驸馬,您大半夜怎麽過來了,而且......”墨竹視線落在她的眼睛上,眼睛紅腫,鼻頭微微泛紅,明顯剛剛哭過的。
“你們都出去。”裴安大喝一聲。
“可是......”
“出去!”
蕭晏清被吵鬧聲吵醒,“發生了什麽事?”聲音從內室傳來。
裴安瞥了一眼擋在身前的婢女,推開她們進入內室,蕭晏清見她,下意識拽了把身前的被子,蹙緊眉頭,不悅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怎麽跟你說的,滾出去。”
裴安沉着臉,一言不發上前抓住她的手,“放肆,放開本宮!”
蕭晏清掙紮。
眼見着奈何不了裴安,她直接放棄抵抗,一來就拽自己的手,蕭晏清立馬就明白怎麽回事,想瞞是瞞不了了,可是她為什麽要瞞着?
她放棄抵抗,裴安很容易将她手掌攤開,什麽都沒有、怎麽會這樣?
她湊近仔仔細細看,眼底蓄着的淚再也沒忍住,當着蕭晏清的面直接流了下來,她喃喃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一時間整個人脫了力癱坐在地上,眼淚一滴一滴流下來。
蕭晏清想上前扶她,被她一把推開,裴安死死盯着她,質問:“什麽時候的事?她什麽時候走的?”
“你在雪裏罰跪那天。”蕭晏清心裏也緊的難受,她有什麽好心虛的,左右是自己的身體,她們怎麽也算是一個人不是嗎?裴安有什麽資格來質問自己?
裴安扯了扯嘴角,眼淚順着眼角流到嘴角,“原來這些都不是她做的。”
她從地上爬起來,“抱歉,違背了你的命令,你要罰就罰吧,怎麽罰都沒關系。”
等了半響,沒聽到回應,“要是不罰,我就先走了。”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了把臉。
“等等。”蕭晏清喊住她,“你要去哪?”
“還能去哪?”說罷頭也不回離開。
蕭晏清怔怔看着掌心,眼角濕潤。
是不是消失的是我,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傷心?
這是一個無解的題,三年後的蕭晏清回來改變了歷史,一切都注定了。
長夜漫漫,兩人注定無眠,院落風雪纏綿,裴安怔怔站着發呆,任由風雪打在身上毫無知覺。
第二日皇帝大婚,一早蕭晏清便進了宮,宮中諸多事宜需要她來主持,“驸馬呢?”
“回殿下,這個時間驸馬應該還沒醒,要奴婢去喊嗎?”墨竹說。
蕭晏清搖了搖頭,踏上馬車。
帝後大婚規矩繁瑣,加上這次皇帝要親自去丞相府接親,然後繞皇城一圈再由玄武門回宮,迎親隊伍出了皇宮,沿路都需要把守,回宮之後還要祭天,一番操作下來,已經到了午時,宴會選在太和殿,五品以上官員可攜帶家眷參加,其餘官員只能在殿外享用。
午時已過仍不見裴安身影,蕭晏清心裏有些不安,對墨竹吩咐,“去看看驸馬來了沒有。”
“是。”
墨竹退出太和殿,在宮門口找到公主府的下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驸馬今天并沒有過來,心裏一驚,今天可是皇帝大婚,驸馬作為皇帝的姐夫是一定要到場的,對下人吩咐,“你速回府裏,将驸馬找來。”
打發了下人去找,心裏還是不放心,又對車夫說:“一會驸馬來了,讓她速來太和殿。”
墨竹轉身快步走向太和殿,靠近蕭晏清附耳說:“驸馬還沒到,奴婢已經派人去府上催了。”
蕭晏清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