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第 30 章
◎找孩子,路經亂葬崗◎
藍海生帶着火龍跟着牛嬸子下了山坡, 很快來到大隊部,因t z為這之前,大隊長就已經将藍海生他們要養兩只受傷退役軍犬的事情說過了。
所以這會兒雖然看到這麽大的, 長得跟狼似的大狗,心裏有些打鼓, 但到底沒有直接叫喊出來,只是往一旁躲開, 先前七嘴八舌的吵嚷聲這會兒也下意識的停止了, 都盯着看火龍。
火龍沒有飛虎的好脾氣,也不可能讓人随便靠近自己,見藍海生走進房子裏,它并沒有跟過去,就在不遠處的大柳樹下面趴着。
藍海生知道它輕易不會傷人,所以也不管它, 進去先是把問題問了大隊長還有牛嬸子家的二嫂子,牛家二嫂子很肯定并不認識這次來修鍋的人。
村裏還有幾個今兒去修鍋補盆的, 也都證實, 今兒來幹活的, 不是往常下派的那幾個匠人,但趕的驢車上的家夥事兒都一樣的,人也都看着老實巴交的。
甚至, 往常那幾個匠人都特別死心眼兒, 丁是丁卯是卯的,你說修補個窟窿剩下的料,你就再幫着把盆上的小沙眼順手給補一下就得了呗, 那些人不幹, 要不就給牙膏皮, 要不就給錢,一點兒不講情面。
今兒來的這個,人年輕了點兒,也不咋愛說話,但通情達理的,只要不是特別大,需要再燒料的情況,給把菜或倆雞蛋啥的,也就順手給補了。
也因為這樣,昨兒凡是留在家裏收拾屋子、看孩子的婦人,幾乎都把家裏需要修理的東西都拿出來了,還都着急忙慌的,因為那趕車的一直催促匠人抓緊時間。
按照趕驢車的車把式的意思,本來今兒不是輪到他們飲馬河生産大隊,就是一走一過路過,那個匠人太實在了,路過村子就順手吆喝兩聲,可不能耽誤時間太久。
那個修鍋的匠人也确實沒有呆太長時間,前後加起來也就一個來小時,加上那會兒又正是上工的點兒,所以,除了這幾個修鍋修盆的婦人都不知道這事兒。
她們也沒把這個放在心裏,就算有人順口說上面派匠人下來修鍋,路過咱們村來着,也不會引起大家的注意,因為這本來就是上面的一項工作,經常派人下鄉支援,沒啥好在意的。
加上又說的明白就是一走一過路過順手給修的,也沒停留時間長,也不會有人去特意問問,修鍋匠到底是不是陌生人。
但當藍海生一步一步把話問清楚之後,誰也不是傻子,立馬就都反應過來了,就算不是那兩個修鍋趕車的幹的,也絕對跟他們有關系。
藍海生又讓大隊長趕緊給之前丢孩子的大隊打電話,看看他們那邊兒丢孩子之前,可有類似的情況發生,這期間,藍海生又讓牛家二嫂子跟翠玲嫂子去家裏找件孩子的衣裳,最好是貼身并穿過還沒來得及洗的。
Advertisement
翠玲嫂子是個手快的,最看不得髒衣服啥的堆住,一般都是随着脫下來随着給洗出來了,這會兒還真就沒有沒洗過的,但還是回去給娶了兩件兒長穿的衣裳過來。
牛家二嫂子也是利索人,但恰巧葉知秋讨厭蒼蠅,可這大夏天的又不能不開着窗戶門的,窗戶能安紗窗,前後門不行,用那種木框的紗窗做的門實在不方便。
那種帶磁吸的紗門葉知秋倒也不老少,但實在不符合現在的情況,被人看到不好解釋,就幹脆給了牛家二嫂子些錢,讓她幫着做兩挂桃黍子做的門簾子。
葉知秋跟藍海生平日裏沒少給牛大爺東西,牛家二嫂子就算不拿好處都會給他們做的,更何況葉知秋還給了一對兒大紅枕巾,可是好東西。
所以,牛家二嫂子就領着小閨女在炕上做門簾子,至于那些髒衣服啥的,等牛老二回來,去河溝裏洗澡的時候順手揉吧兩把就得了。
這樣的情況,若是在別家,老婆婆可能都得跳腳罵懶婆娘,但牛嬸子絕對不會,用她的話就是,人家兩口子的事情我跟着參合啥?
人家有本事讓老爺們心甘情願給幹活,那是馭夫有道,總比管不住老爺們,讓老爺們不學好的強吧?
所以,牛家二嫂子很快就把鐵柱昨晚上換下來的衣裳給拿出來了,連着肚兜都給拿來了。
就在大隊長那邊兒已經得到兩個大隊的确切回複,出事兒的時候,村子裏确實有陌生人進入,一個跟飲馬河大隊一樣的,是修鍋匠,還有一個是說是市裏廢品站下派任務,收破爛還有牙膏皮的。
藍海生心裏已經有了個大概的想法,就要讓聞了兩個孩子氣味兒的火龍帶着他去找線索的時候,剛剛分開去知青點的田甜大喊道:“藍海生,等一下,我們知青點兒的兩個女生也不見了。”
村裏的人,跟知青點稍微有點兒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一般互相是不參合的,知青看不起老農,覺得他們滿身土氣沒文化,是個大老粗。
同樣的,人家村裏人也看不上這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知青,一個個幹不了活就能瞎矯情,分占他們的糧食還一臉高傲,都什麽玩意兒啊?
要不,你們就跟人家藍海生跟葉知秋那樣,也不指望你給村裏找關系也弄來拖拉機,只要像人家那樣,家裏給錢給票,壓根不指着工分吃飯,不占用村裏的口糧就行。
但你這吃着人家村裏的口糧,哄着人家村裏的小夥子大姑娘的給你抗勞力,轉身就變個嘴臉嫌棄人家,誰也不是傻子,願意可着你來占便宜。
所以,後來,大隊長約束了村民,說的明白,誰要是願意傻了吧唧的去舔人家屁股,被騙啥的,別往大隊部找。
這話也同樣對知青有效,要麽就自覺離村裏的男人女人遠遠的,否則想一邊兒占便宜,一邊兒吊着人,那之後被人給算計還是咋的,就是自己兜着,不行就直接去知青辦找人,村裏一概不管。
村裏有什麽事情需要通知知青的,大隊長會要麽在大喇叭裏直接說,要麽就是直接面對面跟知青點的負責人,也就是班長陳誠還有班副馮雪,事情面對面交代。
要是誰去幫着給傳話,不管說是大隊長還是會計還是誰,反正這話肯定都是假的,不看到大隊長本人,你要是信了傳話的,那你就找傳話的說去,人大隊長可不認。
也是因為這樣,飲馬河大隊的,也有知青嫁娶了村民,但除了兩個自作自受的,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的,剩下的都是自願的。
雖然這裏有的就是因為實在幹不動農活,又沒有家裏的支援,堅持不下去,所以就幹脆找了個家境殷實,為人老實的将就着過了。
但不管怎麽說,這是兩廂情願,各自認可的結果,誰也不好說啥。
只是,同樣的,飲馬河大隊的知青對飲馬河歸屬感也不強,他們知道自己就是過客,是被村子排斥又不得不默認,就跟身上的粉瘤一樣的存在。
因此,村裏的事情,只要不是跟他們知青點有關的,他們都是能避就避,絕對不會輕易參合,即便是因為藍海生跟葉知秋,所以跟部分村民關系還不錯的田甜,也會盡量避開,省的被整個知青點排擠。
田甜自認自己沒有藍海生跟葉知秋的強大,人家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看法,還從一開始就直接跟知青點的人拉開距離。
可是田甜不行,她覺得自己真的面對不了來自所有人的排擠,所以,她找了個借口就先回了知青點的宿舍。
村裏丢孩子的事情,知青點的人比田甜更先知道的,只是他們知道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過去也不受重視,有那功夫還不如在知青點裏好好歇歇呢,下午還得上工呢。
田甜回知青點兒的時候,見大家有的已經開始歇着了,有的還在八卦村裏的事情,猜測到底是不是真有拍花子的來了。
雖然田甜自己也喜歡八卦,但她真的不喜歡這樣的事情上,還帶着些看熱鬧的興奮勁兒來八卦的,就想要直接回屋躺一會兒。
但她突然想起來早上拜托班副馮雪回來的時候,順路去婦女主任石紅那邊兒幫着取回來衛生紙,石紅的小女兒程桂花初中畢業之後,托關系去了造紙廠做學徒工,村裏人或知青,有想買衛生紙的就會去找石紅。
程桂花能弄到一些卷紙的邊角料,就是正好趕到了料頭子,剩下的要是往上一卷加就超重,單做一卷還不夠,遇上這樣的,就會直接給切成單片稱斤賣。
但就是切了單片,還是會有那種邊角處不平,不能成規格的,就要選擇回爐重造,只是這樣一來就會造成資源浪費,最主要的是,再生産的紙就會變得很糟,這就是這年代的再生紙。
于是,造紙廠就想出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将回爐再造的費用等計算之後,造紙廠幹脆就給職工一項變相福利,就是這些單片,職工購買不要票,邊角料要是能買,直接按照廢品回收站的廢t z報紙的兩倍價錢出售,還買十斤多給一斤。
其實,邊角料就是形狀不規則,真要是比對,有的比單片還大些呢,雖然還是有很多人家舍不得錢,還是去廢品站買舊報紙回來用,但講究的人家就會給家裏的女眷買些來月事的時候用。
廢報紙是三分錢一斤,邊角料的衛生紙就是六分錢,而且這個說的是給職工內部福利,外邊人是買不到的,所以,讓程桂花幫着買的時候,就變成七分錢了,那一分錢就是辛苦費。
不過,農村月事的時候一般都是用月事帶,裏面添加草木灰,只有少數的疼女兒的人家才會選擇去買這個,所以,程桂花一般都是賣給知青的。
知青一般都是來自市裏,最少也是縣城,接受過教育,自然知道生理衛生的重要性,難得有這樣便宜還不要票的衛生紙,他們平常買的那種稱斤的單片,還得一毛二一斤呢,更不用說正經要憑票據購買的衛生紙,得兩毛五一斤。
一方覺得便宜好用,一方覺得能賺錢,兩邊兒合作的非常愉快,只是,石紅怕有人使壞舉報自家小女兒投機倒把,所以,知青點這邊誰要是需要手紙,就讓專門負責聯絡的馮雪過去換。
田甜當時沒看到馮雪在院子裏,也沒太在意,就道:“班副去休息啦?那等她醒再說吧,反正我那還有用的。”
別人一聽就問道:“田知青又缺手紙啦?你這用的也太費了。”
田甜家庭條件好,也不在乎衛生紙的用量,平常擦手或上個廁所,擤個鼻涕啥的,她都直接扯過來就用,相比于只有月事才舍得用衛生紙的其他人,肯定是費的。
這話也就是一句順嘴的閑話,也沒人指着田甜回答,她自己就轉移話題道:“班副也不知道幹啥去了,中午吃飯都沒回來。”
另一個人也道:“不光是班副沒回來,就連張旭鳳也沒回來,這太反常了。”
張旭鳳家裏條件不好,好像還是後娘當家,下鄉這麽長時間,一個包裹也沒有收到過,加上也不知道哪根兒筋沒對好,死活讨好一個有着三個孩子的鳏夫。
也不是說人家死了老婆,還有三個孩子,人就不行,但你一個還不到20的花季少女,就這麽上杆子的去做人家後媽,卑微的讨好人家的孩子還有刻薄老太太,這就實在讓人看不上眼兒了。
當然,這是人家的私事,跟別人沒關系,他們要說的是,因為努力讨好人家孩子跟老太太,上山采點兒蘑菇啥的拿去供銷社換錢,立馬就變成讨好人家孩子的糖果還有布料紅糖什麽的,屁颠颠兒的給送過去。
自己兜裏不能說比臉還幹淨吧,但也是真沒啥錢去改善生活,所以,張旭鳳每天不管是上工,還是上山又或者去了鎮裏,飯點兒是一定要趕回來吃飯的。
葉知秋要是在這兒就會明白,畢竟,這次張旭鳳可沒有遺産給她拿,自然也就沒有充足的錢財讓顧峰的老娘看在錢的份兒上主動撮合兒子跟張旭鳳,也不會為了生活,幫着勸三個孩子接納她。
相反,人家顧老太太挺看不上張旭鳳的上杆子的,覺得她賤,不值錢,另外,老太太不是小瞧自家兒子,
也一直以兒子自豪。
但畢竟自家孩子都眼瞅着三十了,有着三個拖油瓶不說,因傷退伍之後,雖然平時不大看得出來腿有殘疾 ,可快走的時候多少還是能瞅出有點兒跛腳的,尤其是陰雨天更嚴重。
那麽,好好的一個大姑娘,又不是缺少父愛想認爹,這麽上杆子往兒子身邊湊,咋看都不太正常,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有什麽計劃。
想不明白,老太太幹脆也不去想,她就看着張旭鳳讨好,給她東西她就接着,不給也不要,就那麽冷眼兒瞅着,也不參合。
孩子那裏,她讓孩子有好處就心安理得的拿,但問啥絕對不能說,也告誡不要跟張旭鳳走的太近,但偶爾可以說兩句好話哄着,反正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大家都看得明白人顧老太太的心思,想來張旭鳳自己也應該是明白的,但大家就是不知道她為啥死乞白賴的就盯上了人家顧峰,這個大家也不好多說,幹脆就當樂子看戲了。
就這麽個玩意兒,為了名聲,大家都盡量遠離她,也就徐輝還不死心,有時候想勸一勸,但也有了些隔閡,所以,她沒回來吃飯,大家也就稀奇一下,然後就沒在意了。
直到請假從鎮上回來的宋新宇跟宋新華兄妹聽說馮雪跟張旭鳳沒回來吃飯,宋新華說了一句:“呀,哥,那會兒聽到的求救聲,不會真的是張旭鳳吧?”
大家這才重視起來,然後就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剛開始,宋新華還有點兒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說,主要是他們不能暴露舅舅是黑市負責人的事情。
最後還是宋新宇無奈,找借口說自己兄妹上午去了市裏買東西,在市郊位置的時候,隐約聽到一聲好像是張旭鳳的呼救聲:宋新宇,救救我。
但那會兒,跟前兒全是遮臉買賣東西的,他們四周看了一眼,也沒見到,兩人就沒當回事兒,然後買完東西就回來了。
宋新宇跟宋新華兄妹倆,雖然落魄了,但兩人身上還是有不少錢的,加上黑市的舅舅支援,他們生活條件不錯,經常去買精品糧或者肉吃。
大家雖然不知道他們舅舅的事兒,但他們去黑市這個,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去買糧食什麽的,也不算什麽大事兒,只要不是被抓個現行,沒人管這個。
再說,全憑供應的那點兒量,誰家也吃不飽,就是GWH的都會偶爾去弄點兒吃的,加上能起個窩子的黑市頭頭,基本都是有些靠山的,所以這黑市本身就是默認的,只要不是販賣特殊物品,沒人去管。
大家知道宋新華支支吾吾是因為去黑市買糧,就都默契的越過這個話題,直接說道:“那班副跟張旭鳳這是讓人販子給撸了?是不是跟偷村裏孩子的,是一夥的?”
田甜一聽,趕緊打斷道:“甭管是不是一夥的,趕緊先去找大隊長吧,萬一是一夥的,也有個大概方向,就算不是,也不能真讓人被賣了不是?”
大家一聽,這話有理,當即叫起來了已經睡着的知青,所有人都一起趕過來找大隊長跟藍海生,說明情況。
藍海生一聽宋新宇跟宋新華提供的最後聽到求救的位置,就是一陣頭疼,他沒想到宋新宇舅舅拉的窩子是城郊那個黑市。
那裏算是整個J市最亂的一個黑市了,三教九流,不管是什麽生意都做,只要錢到位,只要你想要的,不管是人、物還是消息,都能讓你滿意。
魚龍混雜的很,裏面什麽人都有,甚至,老毛子都有人游水過來做交易,所以,這裏是J市唯一的鬼市,沒有那金剛鑽的,基本不會選擇來這裏。
這邊兒的老大身後靠着當地的幾家勢力,說白了就是蟄伏的胡子窩,據說,曾經,上面派了個愣頭青過來做GWH主任,吃相有些難看,後面去檢查工作的時候就失蹤了
所以,即便知道他們這裏不幹淨,也沒有人敢輕易去招惹,這讓他們的黑市生意做的很是明目張膽,根本不背人。
也是因為這樣,若真的是在鬼市那裏消失的,火龍還真不一定能順利找到,因為氣味太混雜了,藍海生這會兒都有點兒心往下沉了。
但不管怎麽說,該去試探的還是要試探,不行就帶着火龍朝不同方向多走走,萬一不是進的鬼市呢?再說,聽到的求救聲是張旭鳳,也未必就是跟失蹤的孩子是一夥人做的。
張旭鳳在鬼市做交易,現在可沒有桃園空間給她兜底兒,加上之前田甜說的,宋新宇不知道為什麽出言維護她,聯系小秋看的書裏的內容,估計那張旭鳳還是找到了好東西跟宋新宇的舅舅接頭了。
是人參的可能性不大,書中說的,她拿出去的人參是桃園空間中的,現實中飲馬河大隊的周圍雖然群山環抱,山中動植物資源豐富。
但這裏不是深山老林,基本沒有老虎狗熊這一類的大家夥,人參靈芝也基本上是不會出現的,就是有,十有八、九也是人工種植的林下參,看着胖乎乎的,其實不值錢,藥性也一般,就是用來給家裏人炖雞補氣血的。
這樣的參,也能賣出去,但一般也就十塊八塊頂天了,想讓她跟那裏勾搭上可不容易,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得了什麽好東西。
但甭管是怎麽勾搭上的,她一個外鄉人跟人家鬼市裏的人交易,估計也早就被盯上了,正經對縫掙點兒辛苦錢也就罷了,要是有啥歪門邪道的,人家那裏的人能是好說話的?
而書中對張旭鳳的描寫,那三觀早就不知道飛哪兒去了,就這玩意兒t z,你能指着她安分?這樣的情況,在鬼市被人給收拾了不是太正常了嗎?
所以,在要來張旭鳳跟馮雪的擦臉毛巾給火龍聞後,藍海生交代火龍,以孩子跟馮雪的氣息為主,優先尋找。
火龍多聰明啊,一聽就知道主要找孩子,順帶腳找那個叫馮雪的,至于那個叫張旭鳳的,能找到就找到,找不到就拉倒,不算任務中。
藍海生心疼火龍,舍不得它全程跑路,所以,出門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己的自行車給推出來了,後座上特意給林子軒做的兒童椅,火龍也能坐下。
大隊長還有村裏的幾個漢子一看,趕緊将村裏的自行車都給征用了,包括村裏的四輛28大杠、知青點的三輛自行車還有葉知秋的24坤車,這時候都是以找孩子為主,誰還顧得上心疼自行車了?
自行車沒有大家想的那麽少,雖然自行車票不好弄,那也只能說,像鳳凰、飛鴿、永久這樣的大牌子的車買不到手。
但只要攢夠了工業券還是可以去公安局跟廢品站合作的信托商店購買合法的二手自行車或者攢出來的重新組裝車,照樣給你上牌子,出手續,承認車子的合理性。
村裏的這四輛28大杠就是這麽來的,大隊長家算是幸運,正好遇上一戶人家着急用錢,把家裏八成新的永久車挂在信托商店代售,剩下的那三輛就是等廢品站用廢棄的自行車拼裝起來的,也不影響使用。
火龍聞過兩個孩子的衣服之後,稍微四處嗅了嗅,然後先是找到了牛家二嫂子的家門口,接着,又開始往牛棚方向跑去。
只是,快到牛棚前邊兒岔路口的時候,火龍在那裏畫了一個圈兒,接着就朝後山方向跑去,大家心裏就是一個咯噔,那邊兒是亂葬崗野墳圈子,還是早先小鬼子坑殺我國同胞是弄出來的萬人坑,很少有人往那邊兒走。
迷信點兒來說,那邊兒可能是怨氣重,常年陰森森的,過去就會感覺渾身汗毛倒立,身體弱些的,經過那裏一趟,回來就會病一場,所以,幾乎沒有當地人去那邊兒。
倆孩子要真的去了那邊兒,不說是被壞人給擄走了,就是自己走都指不定被那些瘋漲的蒿子啥的給困住找不到道兒,甚至被那些孤魂野鬼給推下坡抓替身。
跟着過來的人,這會兒心裏都開始發毛了,但又想着那兩個孩子還有知青,只能咬牙跟着,一邊兒安慰自己一個大老爺們,火力正壯,不會被陰氣給撲上的。
一邊兒又寬慰自己,就算被陰氣給撲了,那大不了就在炕上趴兩天就是了。
藍海生作為走無常,這些陰氣自然是對他沒有作用,就連火龍,現在作為契約獸,也是受到無常令的庇佑,并不懼怕這些孤魂野鬼的戲弄。
是的,就是戲弄,這裏的孤魂野鬼因為種種原因不得安息,無法掙脫束縛去轉世投胎,只能被困在這裏,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些鬼怪并沒有化作厲鬼害人。
只是,到底是一直被困在一個地方太無聊了,附近知道的人又基本不會出現在這裏,現在好不容易見到有生人過來,可不就想要惡作劇的去戲弄一下。
比如,在人家耳旁吹風,利用拉拉秧勾住人家的褲子,反正就是閑瘋了想出來的吓唬人的惡作劇,這就是為什麽,來這亂葬崗,雖然會生病,但卻沒有誰真的因為來這裏喪命的。
藍海生看着後面因為道路不好,怕刮壞了自行車所以都是把自行車扛起來的大隊長等人,在這炎炎夏日,本該走路都一身汗的情況,現在卻一個個臉色蒼白,渾身打着冷顫。
他連忙露出了一下手裏的無常令,小聲說了一句:都散開,等我忙完了事情,就會過來處理你們的事情,再胡鬧耽誤我的正事兒,你們就在這兒等着吧。
藍海生的聲音,人幾乎是聽不清的,但鬼卻聽的清清楚楚,在人家耳後吹風的女鬼,立馬撈起抱着人家小腿增加阻力的兒子,讨好的笑笑就撒腿跑了。
聳拉着舌頭、拎着腦袋的一群利用拉拉秧纏人家褲子,或者拿着蒲扇大手幫人家扇風的大漢,全都乖乖巧巧的退到一旁不算,還很有眼力勁兒的把地上的拉拉秧都給往一邊兒拉拉,生怕刮傷了無常大人。
反正,這一群黑壓壓的鬼,那叫一個乖巧懂事又貼心,要不是藍海生阻止,這些鬼能現場表演個開荒鋪路,瞬間整個不亞于柏油馬路的土路出來供人穿行。
身後的大隊長等人,頓時覺得之前那陰冷的感覺消失了,一個個就嘀咕着,之前估計就是自己吓自己,給整出幻覺了。
跟來的木匠崔四叔家的小兒子建軍,是個沒心沒肺的傻小子,呲牙笑道:“哎,別說,只要不瞎尋思,這裏的溫度還真叫人舒服。”
“這外頭跟下火似的,我都想回家讓我爹給我在這邊兒批塊兒宅基地,然後夏天就在這兒住,到時候就是海生哥家的風扇插上都沒這兒得勁兒。”
大隊長這個氣啊,這小兔崽子嘴上就沒個把門兒的,也不看看是什麽地方就敢胡說八道?別看現在說的好聽,什麽破除封建迷信,打倒牛鬼蛇神。
一個個的叫喚的歡,口號喊得比誰都響亮,但越往上的人其實越相信這些,據說,那打仗的時候,玄乎的事兒多了去了。
比如,長征的路上,據說,有一次,一條隊伍差點兒直接被人給團滅了,對方已經根據可靠信息掌握了他們前進的路線,并且派重兵包圍。
那帶隊的将領都覺得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了,但就在這時,一個穿着青色道袍,頭上梳着發髻,并用一根木簪子定住發髻的道士出現在那将領的面前。
他說他來助那将領一臂之力,告訴他們,之後只管往前走,只要不大聲喧嘩,定能平安送他們離開包圍,只記得,就算走個面對面,只要不出聲就保管不會被發現。
這話,将領自然是不相信的,但現在,眼看着那些包圍的敵人已經走到他們不遠處了,信不信也就是那麽回事兒。
尤其是,那年輕的小道士說完之後,就這麽在大家的眼前消失了,這明顯是有些道行的大師,那現在就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将領壓低聲音下達命令,不管是用什麽辦法,現在就把自己的嘴巴封好,然後,現在就開始全速行軍,期間不許發出聲音,不許交頭接耳。
這命令下的很突兀,大家都不理解,但我軍向來講究的就是軍令如山、絕對服從命令,于是,就算是不解,大家也迅速行動起來。
有的撕下衣袖,有的扯下綁腿,反正,怎麽做的都有,很快就把自己的嘴都給堵個嚴實,确保就算跟敵人臉對臉,都不帶出聲打招呼的,大家才開始迅速跟着将領往前走。
然後,他們就發現他們前行的道路,出現了一條蜿蜒隐蔽只能供一人通行的小路,他們不确定是突然出現的還是原本就有,只是現在這大霧的天氣,之前沒注意到。
但甭管怎麽說,有大霧做遮掩,現在又有這麽一條小路,逃生的機會就增加了不少,這次不用将領下達命令,大家都選擇悄悄的快速前進,盡量不發出聲音。
然後,大家就震驚的發現,那些敵人就好像是睜眼瞎一樣,根本對他們視而不見,最驚險的時候,敵人跟他們隊伍就離了五米不到,基本可以算是擦肩而過。
要不是大家嘴裏都塞得滿滿的,這會兒早就吓得喊出聲了,但對面的人,就是沒發現他們,互相還大咧咧的讨論着回去之後是要喝酒還是打牌之類的。
若非,包圍他們的是這将領的老對頭,還有那頭頂上的飛機,時不時低空飛過,朝着四周無差別掃射,明顯是要把人逼出來或者殲滅,将領都差點兒以為對方是己方派過去的卧底陪着自己在演戲。
後面,那将領非常順利的帶着自己手下逃出生天,除了幾個連餓帶驚吓,嘴裏又一直塞着,造成嚴重脫水的士兵,幾乎算是零傷亡。
那将領還有他們這些逃出來的老兵,全都及其感謝那個小道士,只是,這之後,他們再沒有遇到過他,但後面順利會師後,也聽到不少途中遇上的能人異士的幫忙,度過了很多難關。
這是大隊長的父親親身經歷的事情,後面負傷太嚴重退伍回來,給他們兄弟們講了不少類似的奇聞轶事,裏面有沒有誇大的成份不好說,但也讓大隊長等人,心裏一直對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保持着敬畏之心。
所以,就算其他人都覺得最開始的陰冷是錯覺,大隊長卻堅信不是,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讓那些孤魂野鬼不來糾纏他們,但這不是他們可以随便撒潑的理由,萬一把這裏的鬼混啥的給激怒了呢?
當即,他t z放下肩膀上的自行車,走過去對着崔建軍就是一巴掌,然後罵道:“渾說什麽呢?也不看看這是哪兒?趕緊的,給道個歉。”
又自己朝着四周作揖,說着好話道:“小孩子不懂事,嘴上沒個把門的,大家可別當真,就把他當個屁給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