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第 55 章
◎一只瘸腿的雞引出的特務◎
結果, 據說返回的途中,在火車上遇到個非常善談的大娘,他們一路聊得很開心, 也沒有什麽防備,結果, 中途她去上了一趟廁所。
沒想到那會兒正趕上火車在那會兒進站停靠,等乘務員打開廁所門的時候, 她出來後才發現孩子不見了, 當即找了乘警求助,後面更是報了公安。
這時候的火車,衛生間在停車的時候是不許用的,停車前五分鐘,乘務員會提醒旅客,然後敲門查看, 裏面是否有人,有人會将人攆出來, 然後直接用特制的鑰匙把衛生間的門鎖上, 等啓動車之後再開門。
這樣做, 到底是為了防止有人借着上廁所逃票還是怎麽回事兒,葉知秋就不清楚了,反正就是, 停車的時候不許有人在廁所裏。
對此, 小媳婦兒的解釋是,她當時來例假,肚子疼的緊, 就多蹲了一會兒, 并沒有聽到人敲門, 也沒有人打開門查看過,是直到感覺到火車停車了,才察覺不對,但已經打不開門了。
這時候的乘務員也不敢保證自己當時是否忘記開門查看了,話是這麽說,但乘務員其實是一定沒有打開廁所門。
要知道,這會兒的火車衛生間,進去真的得鼓起勇氣,不是實在憋不住了,一般人真沒有那個勇氣走進去,不光是味道大,有的那素質低的,大便之後都不帶沖洗的。
所以,一般情況,乘務員都是直接在外邊兒敲門,确定沒有人回應就直接鎖門,這個大家都是能理解的,因此,當時并沒有人覺得她在說謊。
直到這次葉知秋無意間闖進了那個倭國邪修的洞府,在被調、教的人裏面找到了當初被拐走的小丫頭,這才知道這小媳婦兒的陰狠。
根據小姑娘的回憶,一年前,她根本沒有回去過爺奶那裏,他們是剛出市區的時候,她喝了一杯楊阿姨(那個小媳婦兒)遞來的水就直接睡了過去,等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帶到了那個山谷裏。
然後就開始被打罵訓練,被打的實在受不住了,女孩兒也只能妥協,開始學“本事”,因為她的身世,未來比較容易打入部隊,所以,她屬于“免選”走後門進來的。
不幸中的萬幸,那女孩兒來例假比較晚,再加上從小生活的不幸,早早的就心智成熟,很是會看人臉色,很快就發現,女孩子來了月事之後,一些特殊的調教就用上了。
所以,當她發現自己來了初潮之後,立馬不動聲色的犯了些錯誤,讓自己被罰在了水牢裏受刑,可能是因為初次月經就受了這樣的冰寒刺激,雖然當時是躲過了那一劫,但這半年,她再也沒有來過例假。
更加幸運的是,在小姑娘終于找到機會逃跑,結果被抓住的時候,正要直接給扔去做實驗體,眼看着都準備拉手術臺上的時候,突然就聞到一陣花香,接着就徹底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被救出送到醫院救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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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為小姑娘爆出的那個小媳婦兒,讓人順藤摸瓜的查出了那小媳婦兒是個高級間諜,從小接受洗腦教育的,順便還有一些上下線。
至于邊上那倆,還真不是她發展的上下線,不是那兩人意志多堅定,主要是人家嫌棄這倆貨腦子不好,純粹就當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蠢狗。
這倆人自覺東北人野蠻,這小媳婦兒是他們水鄉妹子,善解人意、溫柔可人,嫁給個東北大老粗本來就夠委屈的。
現在年紀輕輕就守寡,至于孩子丢了也不全是她的責任,卻不僅要遭受軍嫂們的白眼與排擠,說她這個後媽故意的,這樣既能白得汪營長的撫恤金,還能把拖油瓶甩掉。
外人不理解也就罷了,汪營長的家人也不是個好的,明明小媳婦兒就是因為給他們送錢,才會把孩子弄丢了,那麽多證人都能證明小媳婦兒領着孩子過去了,但那家人就是不承認,口口聲聲說自己一毛錢沒拿到。
于是,這二位那就跟瘋狗似的,逮着誰說小媳婦兒的不好,這倆就會上去咬,後面更是利用家裏的勢力,将汪營長的父母好一頓吓唬,加上汪營長的大哥又在去黑市賣野雞的時候被人打斷了腿。
汪營長大哥這個事兒也沒法去追究,雖然東北這邊兒的黑市,其實沒有那麽犯忌諱,大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但先提條件是不能說到明面上來,所以他們只能自認倒黴。
找回小姑娘之後,部隊調查的時候,汪營長的父母一口咬定是警告他們的軍官跟那小媳婦兒勾結幹的,但因為沒有證據,對方還用自己的名譽和軍裝發誓,這個真不是他們做的。
這事兒雖然沒有證據,但恐吓烈士軍屬,為敵特提供了方便之門,因此造成烈士遺孤被t z迫害拐賣是不争的事實,自然是要經過軍事法庭審判。
只是因為兩家拿出了不少的錢財給汪營長的父母,求來了諒解書,後又與小姑娘達成協議,幫她與所有人斷親,給了大筆錢財之後,送到國家設立的孤兒院生活學習,直到成年。
另外,雖然小姑娘是被害人,又是烈士遺孤,但因為她的特殊遭遇,軍工相關的單位是不能進入的,之前許諾的軍醫院護士自然也做不了,甚至都不能做護士,因為她經過心理疏導之後,并不能确定沒有心理創傷殘留。
所以,最後,部隊将工作名額折現給了小姑娘,那兩家另外在紡織廠給安排了一個辦公室的工作名額,只要高中畢業就可以去工作。
這些都是經過了公安局還有部隊備案的,因此,小姑娘也給出了諒解書,加上兩人并非主觀意義上的接觸幫助敵特,事後積極做出補償得到受害人諒解,所以,就成了下放勞動改造人員。
對于這兩人來說,他們這輩子的前途算是完了,這些都是要記入檔案中跟随一輩子的,甚至他們的子女都是要被連累的。
但他們又算是僥幸的,他們只是做一些髒、重活計,得到的公分低,但并沒有徹底失去自由,尤其是在大批平反回城之後,他們更加自由,也不會受到打罵。
葉知秋氣的直翻白眼兒,不由得罵道:“果然,有卧龍出沒的地方,必有鳳雛相随,這都是什麽人啊?”
“一個是不知道是在照顧好兄弟的女兒還是照顧好兄弟的女人,一個飛揚跋扈,只管護短,根本不在意自己那身軍裝的意義,就這兩人,我都懷疑是怎麽讓他們年紀輕輕就做到連長的?”
這時候,她手裏的雞冠油也順好了,與另一副分開了,這才順手拿了一個小蓋簾兒起身,從後門出去去了隔壁。
葉知秋看過不少年代文,自然是熟知書中極品什麽樣的,但她跟藍海生醒來也快半年了,當面的極品行為還真沒怎麽見識,哪知今兒就給她開眼了。
她到隔壁院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瞿老将軍在給院子裏的母雞喂食,葉知秋就笑着問道;“瞿叔怎麽還把雞給圈起來了?”
農家養雞都是散養的,雞窩就是給雞晚上呆的地方,這樣養的雞才願意下蛋,它們在跑的時候,自己還會抓蟲子吃,那雞蛋就會更加有營養。
瞿老将軍氣的吹胡子瞪眼的道:“哼!我這要是再不把雞圈起來,別說雞蛋,雞毛還能不能給我剩下一根都兩說!呸,個臭不要臉的三只手!”
老頭顯然是氣壞了,坐在旁邊兒紮草簾子的鐘副市長趕緊勸道;“老瞿,你看你,這是做什麽,把自己氣個好歹犯得上嗎?就當那只雞是我吃了,行不?”
一聽這話,葉知秋彎腰打量了一下雞籠子,得了,這次他算是明白了,這是有人把瞿老将軍的寶貝公雞給偷了吃了,難怪他要氣成這樣了。
這偷雞賊也是真會偷,哪怕是把那個下蛋的蘆花雞給偷着吃了,老頭都不至于氣成這樣,但他們偏偏把老頭的心肝小寶貝兒給禍害了,老頭沒直接宰了對方那都是稀奇了。
東北雖然不限制各家養殖牲畜的數量,甚至還鼓勵大家飼養,但東北的天氣是真的很難保證家禽能順利活過冬天,所以很少有人願意養太多的家禽,一般情況都是養兩只夠下蛋換鹽跟火柴就行了。
瞿老将軍他們雖然是下放人員,但因為大隊長的态度,也沒有人真的閑着過來為難他們,所以,他們也是能養雞的。
但他們這裏,有做将軍的,有做高官的,同樣有大商人、高校教授等等,但無一例外,曾經都是人上人,這養雞鴨的活真沒做過。
為了能活下去,多一些營養,他們只能盡力的養着,但你越是精心伺候,它們反倒越難活,藍海生到的時候,正是他們這些人生活最難,甚至都到了吃糠皮子拌野菜的程度。
而據說是瞿老将軍用一塊兒懷表換來的十只雞,最後就剩下那一只過冬的時候凍掉一只腳掌的瘸腿公雞,打藍海生跟葉知秋來了這裏之後,這些人的生活就得到了改善。
但瞿老将軍等人都說,當時,他們都想好了,等那些雞都死絕了,他們也就放棄了,是那只雞一只讓他們有了念想才挺到了藍海生他們的到來。
所以,那只瘸腿兒的公雞就一直被他們好好的養着,就跟對自己兒子似的,有時候寧可他們自己還餓着肚子呢,下工一回來,第一件事兒就是給那只大公雞拌食。
還沒等葉知秋想好怎麽安慰瞿老将軍,就看到東屋走出個三十七、八歲的女人,五官不出彩也不醜,就是顴骨有些凸出,配着一雙羊眼顯得很刻薄。
狠狠的甩開桃黍子串的門簾子,叉着腰罵道:“個老不死的沒完了是吧?不就是吃了你一只雞,不也賠了你五塊錢,還想咋的?”
葉知秋當場怒了:“你什麽玩意兒,挺大歲數都活到狗肚子裏去了是吧?不問自取視為偷的道理你不知道?誰又差了你那五塊錢,都下放勞改了,也改不了你鬼市把頭的嘴臉是吧?”
院子裏的人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能做鬼市把頭的,哪有一個是善類,想要占一绺子,都不知道是填了多少人命堆起來的。
那女人這會兒的臉色也變得慘白,當即抖着嘴唇,梗着脖子辯解道:“你別胡說,誰,誰是鬼市把頭了?”
葉知秋冷笑一聲,直接把手裏托着雞冠油的蓋簾扔進女人的懷裏,然後道:“是不是你自己清楚,這是宋新宇給你們的,行了,趕緊滾吧。”
不是葉知秋想這麽輕易放過她,而是,剛才,葉知秋下意識喚出無常令,想要查看一下她的生平,誰知道不看還好,這一看可真吓了她一跳,這麽個看着就尖酸刻薄不讨喜的,竟然是遺留特務家族的成員。
說實話,葉知秋其實有點兒想不明白,電視裏的那些選秀秀女,一個比一個漂亮,能被一個王爺獨寵十餘年的愛妾,怎麽也該比選秀指婚的福晉漂亮吧,至少也得混個清秀佳人吧?
但看着這玩意兒的臉,葉知秋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個竟然是與其祖母宛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謀王爺愛妾一模一樣的外室女。
因此,其父帶着家裏的老婆逃往彎彎的時候,雖然礙于妻子娘家的勢力,不得不忍痛放棄她們母子留在這邊兒,卻也留下不少金銀財寶以及房子等,還把自己的兩個得力手下留下幫忙照顧教養她。
可以這麽說,宋新宇的大舅舅能走到今天,除了仗着宋家的勢力幫扶支持,也同樣少不了他這個小舅媽的財力還有人脈的支持。
只是,之前,這兩口子就是頂着大哥的勢力在鬼市撐起一個檔口,支起绺子,這把頭其實就是挂名,因為他兩口子是真廢物,不是裝的,尤其她丈夫,是真的一點兒啥也不知道。
那玩意兒成天就惦記怎麽從大哥還有老婆手裏扣好處,怎麽跑騷卻不會被這母老虎抓住把柄,而這女人就是一門心思想着怎麽享受。
左右,鬼市裏的事情自然有自己便宜爹留下的人脈去處理,包括給彎彎那邊兒傳遞信息,或偷資料之類的,跟她沒有什麽關系。
這個應該算是她那個逃跑的小王爺爹對她最後的仁慈了,也是因此,之前藍海生看過他們的時候,因為是跟她男人撞面,所以也沒有發現他們兩口子的不對,只以為他們真的是頂缸被扔出來的棋子,沒成想是因為那貨對媳婦的真實身份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