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藥

第4章 上藥

房門一下子被踹開,動靜大得屋子裏面的人都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向門外。

“龐少是要在這鬧事?”

逸言背倚在門邊,嘴角勾勒出的笑意有些涼寒。

嘴唇中吐出每一個清晰的音節,他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深,寒氣也越來越逼人!

“逸,逸總?”龐堂文手上剛舉起的空酒瓶又慢慢地放下。

逸言單挑了下眉,“是我打擾到你的雅興了?”

“不不不,那哪能啊!”

看着龐堂文一副慫了吧唧的樣子,不禁讓逸言覺得十分好笑。

龐堂文正是自以為眼尖地抓住了逸言這一抹笑意。

看逸言一臉和善,并不想跟他有一絲沖突的樣子就自信地以為逸言也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有了更加龐大靠山的龐堂文更是猖狂不已。

他突然兇神惡煞地指着有些暈厥的林澤控訴着。

“逸總,您是不知道,這小子剛剛敢公然挑釁我!他,他敢打我!!”

看着龐堂文那青一塊紫一塊的臉頰,逸言哦地一聲輕輕地挑了下眉。

龐堂文越說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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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也愈發劇毒起來,拿起手上的空酒瓶就要往林澤頭上砸。

逸言眼疾手快地擋下了龐堂文的攻擊,眼神陰鸷地眯了眯,他一拳狠擊在龐堂文的腹部上。

力道之大得使龐堂文連連後退幾步。

疼得他捂着自已的腹部龇牙咧嘴起來。

“龐,龐少?”

身邊的小弟都松開了林澤跑去攙扶龐堂文。

即使自已的大哥被動了,也沒人敢對逸言的行為面露不滿。

小弟們臉色難看地左右為難着。

龐堂文甚至還沒從中反應過來。

他忍着疼痛地站起身來,“為什麽?”

“我的朋友你也要下這般毒手?”逸言面色冷冷地吐出這一句話。

在場的人無一不瞪大了眼睛!

誰能想到這酒吧的小小服務員居然能跟逸氏家族的繼承人扯上關系!

他們居然還是朋友!?

那些個對林澤動過手的小弟都紛紛害怕地往後退了半步,不受控制地咽了口口水。

要是知道他們之間有點關系,龐堂文都不會眼瞎到要去動林澤。

畢竟逸家的企業遠遠高壓于他們龐家!

“你們誰動他哪了,都如數奉還到自已身上,明晚我會來檢查成果。

要是誰敢包庇被我發現了,那就別怪我自已親自動手了。”逸言面色很平靜地說完這句話。

他看着伏在地上皺着眉頭緊閉雙目的林澤黯下了瞳孔。

兩三步上前将人抱起在懷中走了出去。

一時之間房間裏留下的只有在內心獨自懊悔、痛苦的3033包間的衆人。

逸言将林澤抱上了自已的車。

他打開了車內的暖氣後便出去了。

林澤微眯了眯眼,很艱難地撐開了眼皮。肚子裏高濃度酒精在胃裏狠狠地沖刷,一股無力的眩暈感還一直懸浮在腦袋上。

“這是哪?”

林澤呼出的氣息盡是酒精味,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喉嚨像被利刃喇過一樣,幹澀地疼。

他怎麽會在車裏?

剛剛不是還在那包間裏?

身體上的疼痛,腦袋的刺疼與迷糊讓他到了這個陌生的空間裏也不覺豎起了警惕性!

車門被拉開,林澤心裏咯噔了一下。

他們不會要把他帶到哪裏碎屍吧!?|

他現在全身無力,就算想抵抗也沒得那個力量!

他慌張地扭了扭門把手,想要出去,卻被剛上車的來人給拽着手臂扯了回來。

林澤雙眸緊閉,心底涼了半截,心想完了!

“要去哪裏?”逸言問。

林澤看清上車的人後,一直在嗓子眼裏蹦跶的那顆心才安撫下來。

“逸言?你怎麽在這?”他問

“我今晚如果不出現,你的頭将會破一個大洞。”逸言挑了挑眉,面色甚淡。

“……”

林澤攥得緊緊的褲子,面色難堪不已。

林澤沒想到今晚會遇到龐堂文這種品性劣質的畜生,自已也遭了他不少暗算。

他看着逸言額頭上的絨汗怔了怔,“你…也被他們打了?”

他被壓制住後,腦子也開始混沌起來,雙耳嗡嗡的聽不清周圍的人的話語。

他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看到的也只是不清的人混打在一起的局面。

“?”

逸言銳眼捕捉到了林澤話語的漏洞。

他臉不紅心不跳地扯了扯嘴角,“嗯…挨了兩拳不過沒事。”

“你先別動。”

林澤身子一僵,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逸言說完打開了剛去藥店裏買來的藥,給林澤青一塊的嘴角塗上。

冰冰涼涼的藥膏在皮膚上不到三秒便融化開來,刺鼻的藥味充斥着林澤的鼻腔。

他難受得微微蹙起了眉。

看着逸言認認真真給他上藥的神态。

林澤心裏有些別扭起來,但還是說了聲,“謝謝。”

……明明前幾天,他還兇過逸言,給他擺臭臉,沒想到今日他竟然能不計前嫌地出手搭救他。

回想起之前的種種片段,讓林澤不禁覺得是不是自已太小心眼了……

或許逸言也沒他心裏想的那麽壞?

“你為什麽要幫我?”

林澤不知道怎麽的,竟把自已內心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見義勇為不是應該的嗎?”

逸言勾起一抹淡笑,反問他。

林澤錯愕了,他腦子裏瘋狂閃過“見義勇為”四字……

他不成想有一天能從逸言口中聽到他誇自已“見義勇為”?!

林澤沉默了片刻又問,“你為什麽總來找我,我們明明不熟……”

“我早之前不說跟你說過,我想當你朋友?你把這事忘了?”

他頭一次破天荒地舔着個臉跟別人交朋友,沒想到倒還被人給遺忘了。

逸言聲音無波無瀾,原本上一秒還存着點溫情的雙眸下一秒寒意漂浮,可林澤卻沒有注意到。

“朋友?”林澤微張了張口,不确信地吐露出這兩字。

“對,朋友。”逸言回他。

這下輪到林澤晃了神。

從一個豪門子弟的口中聽到想與他交朋友的,這已經是他人生中的第二次了。

他一直以為除了李禹那種單純無邪的小少爺才會傻傻地跟他交朋友。

畢竟他什麽都沒有,何德何能有資格跟他們這種貴族子弟來往?

他們想與他交往,總得圖他些什麽吧?

不然也說不過去啊。

逸言一開始見着他的那一面時就擺出個痞裏痞氣的姿态問過,“林澤,你說我們能成為好朋友嗎?”

林澤當然是不屑于這種公子哥口中的“朋友”兩字的。

朋友?

呵……這種最多也只是酒肉朋友,酒足飯飽後一無是處的囊帶罷了。

一遇到困難首先跑得最快的也就是他們了!

他不需要這種朋友。

他沒心思,也沒空陪他們玩。

林澤很快就把逸言這句話給狠狠抛之于腦後了。

可為什麽今晚他被打得個半死時,與自已無緣無故的逸言又肯舍得站出來幫他?明明逸言可以像之前那樣對他無情嘲笑的。

……

“不管怎麽樣,今晚謝謝你了。”

他向來不想把別人對自已的好意給虛度,也不太想占別人的人情。

“林澤,你的意思呢?”逸言問。

林澤自然懂得他問的是什麽。

“你只是想和我交個朋友?”林澤問。

“不然呢?我還能指望能從你身上得到什麽啊?”

逸言笑了,眉羽下的雙眸清澈透亮直勾勾地映入林澤眼簾,幹淨得不見塵垢。

“想跟你交個兄弟就那麽難啊……我知道你心裏肯定總将我往不好的那一面想吧?”他耷拉下眼皮,面色有些無辜而傷情。

林澤:“……”很難不往那邊想……

“你是不是讨厭我啊?”逸言問,“你看,我主動跟你交朋友還被你漠視,今晚挨着別人的毒打救下你也被你漠視……”

但一見他委屈那模樣,又想到他剛剛不顧一切從那群歹徒手裏救下他受的傷,心裏不免有些感觸。

也不忍再對他冷言冷語了。

“不讨厭。”林澤幹巴巴地一句話讓逸言雙眸變得亮堂堂起來。

“那……那今晚過後我們算是兄弟了?”他問。

“……嗯。”林澤一掃以往對他冷淡的面孔,堅定地對他點點頭。

“太好了。”逸言笑笑,婉轉的褐色眼瞳泛着星星點點的光芒。

這一切都被林澤看在眼裏。

“對了,時候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林澤拉着門把手想下車,卻被逸言制止住了。

“太晚了難打車,我送你回家吧。”逸言說。

“不用了,我就在這附近租了個房子,挺近的,就不用麻煩你送我回去了。”林澤摸了把自已的頭發拒絕着。

見林澤執意要走,逸言也不好再勸說什麽。

“對了,林澤。這些藥你都帶回去吧。”逸言将袋子裏的藥膏都遞給了他。

“……不用了,你留着塗吧。”他拒絕道。

他并不知道逸言的傷勢如何,但與他相比應該算好的。

畢竟……他臉上已經挂彩了,明天顏色再加深一點那更加醜得很。

而逸言臉上還是白白淨淨的一片,一點也不缺失矜貴的大少爺風采。

那看來應該是被打在襯衫遮掩的皮膚下了。

看着逸言這一袋子的藥膏,林澤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絕着。

這種跌打藥膏需要再去買就是了,他家樓下多得是藥店。

林澤笑着擺擺手說不用。

“拿着,不拿是不是看不起我這個兄弟?”

林澤一愣,他沒想到逸言居然會這麽講,但也聽得出逸言言語中還帶着幾分認真。

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好吧……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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